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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戏精李白

    望着那口几乎要支离破碎的丹炉,桑老道和孙鹤年也默然无语。两人都是炼过丹药的,自然知道一口好的丹炉意味着什么。初七用这口低阶丹炉炼出了高阶丹药,本身就是难于登天的事情,两人虽然想不明白他是如何做到的,但是都没敢开口询问,即便问,这种秘法,初七也绝无可能说出来的。

    在某一刻,桑老道还是动过歪心思的,他想过要不要把这少年擒回天道宗,毕竟一个可以练出地阶丹药的丹师,也算的上是奇货可居了。不过,这想法也不过是在心中打了一个转,他便很快放弃了。

    少年身侧那红衣女子的修为深不可测,那个叫李白的,也来头不小,是暗查司提司李长清的儿子,在这个镇国府城中,李长清可不是一般的地头蛇,南海派的大选在即,桑有光这笔账还是算的清楚的,劫掠初七,且不说会不会成功,万一失败了,可得不偿失。

    所以初七一行人告辞走出了鹤年堂,桑老道和孙云鹤只是殷勤地把他们送出了大门,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

    望着那在街道上远去的马车,桑有光默然无语,只是捻着那把不再发白的胡子,不知道心中想些什么。孙云鹤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长老,可是担心这少年跑了?回头不给我们炼破境丹了?”桑有光摇了摇头,说道,“这少年沉稳异常,气度非凡,岂是寻常人等,必是言而有信之人。云鹤这话唐突了。如果能入我天道宗,多好。”

    听见老道这么一说,孙云鹤原本有些愧色的眼中突然一亮,拍掌说道,“哎呀,长老这个想法不错,如果此子能入我天道宗,那岂不是本门的大机缘!”

    桑有光心中觉得好笑,叹了一口气说道,“云鹤,你觉得他会看的上天道宗吗?”孙云鹤不加思索的回道,“长老,休要妄自菲薄,我们天道宗可是这天启顶尖的宗门,如果长老开口,这小娃娃必定会喜出望外的。”他一边说着,一边觉得桑老道看着自己的眼光有些不对,那眼神竟然有些嘲讽的味道,孙云鹤越说越没了底气,最后只好苦笑着继续说道,“道长,也不用这么看我,不过想来,那少年确实看不上天道宗,莫非他来自更厉害的宗门?”

    桑有光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在这一瞬间,两人的脑海中,同时浮现了“神隐门”这三个字。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彼此似乎都在对方的眼眸里看到了那个无法说出口的答案。

    夜晚的朱雀大街上,又恢复了丝丝灾前繁华的气象。鹤年堂大门口搭建的粥棚早就不见一个灾民的踪影,几个伙计在忙着在收拾器具,这种情况,看来明日不需要再施粥了。

    伴随着南海派大选愈发临近,从天启大陆四面八方涌进城来的人群也越来越多了,大街之上那熙熙攘攘的烟火气,那人声鼎沸的喧闹声,还有太平湖上隐隐传来的莺歌燕舞,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人们早就浑然忘记了几日前那场洪水带来的伤害和死亡。无论怎么,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所以没有任何理由去指责那些纵情享乐的人们,明天和灾难哪个先来?谁也无法预知,那么便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孙旺年蹑手蹑脚地走到了两位长者身边,他也没有急着开口说话,他只是顺着两人的目光注视的方向望去,除了眼前这条熟悉的街道,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孙云鹤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自己儿子,问道,“旺年,可是有事?”孙旺年慌忙收回目光,恭敬说道,“父亲大人,师傅大人,天道宗那几位师兄师姐回来了。”

    话语落入桑有光的耳朵里,他并没有什么反应。说实在话,现在相比南海派的入门大选,他更关心初七能否炼出破境丹。所以思绪依旧落在初七马车消失的黑暗方向。见他久久不语,孙家父子也没有再出言打搅,也只是安静地站着,各怀心思。

    许久之后,桑有光似乎下定了决心,他转过身来冲着孙云鹤一拱手,“孙掌柜,看来,我要回一趟宗门了。”孙云鹤有些吃惊,但是却并不意外,“长老,是否要回去寻一方炼丹的鼎炉?”桑有光点了点头说道,“寻找鼎炉只是其一,这天启大陆出了如此妖孽人物,我必须要跟掌门禀告,这少年到底来自何方,什么出身,需要宗门调查清楚,我天道宗要极力收拢此子啊,这种机缘可不能落入旁人之手。”

    孙云鹤默然颔首,他也清楚一个高阶炼丹师对宗门意味着什么,自然不会阻拦,开口问道,“那长老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桑老道抬头看了看天空,云淡风轻,星稀月朗,轻轻说道,“便是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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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初七一行人,出了鹤年堂,坐着马车直接就往积善堂而去,燕春风看起来真可谓是春风满面,喜不自胜,她手中拿着一面长柄铜镜,从上车开始目光就没有离开过镜子。女人自然是在乎自己容貌的,镜中的美人,看上去也就二八年华,妖艳动人。李白坐在她身边,小声嘀咕着,“娘子,我觉得你现在反而没有之前那么美了。”听着这话,燕春风也不生气,她目光依旧在镜中流连,笑着说,“你懂个屁。”

    李白面容呆滞了一下,脱口说道,“云想衣裳花想容。”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他又突然掀开了车帘,把脑袋探出车窗,过了片刻才又探了回来,继续说道,“咦,我竟然发现了一件怪事。”他目光扫过车中三人,见半响没人搭理自己,不由地又有些窘迫,他用脚踢了踢坐在对面的步青蚨,“步兄,难道你不想知道是什么怪事吗?”

    步青蚨原本就在脑海中回想今日炼丹的过程,努力把所有细节都记录下来,被李白这么一打搅,心中不悦,却也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抬起头看了眼一脸期待望着自己的小胖子,叹了一口气,没好气回道,“不知道,李公子发现了什么古怪的事情。”

    李白双手一拍,大声说道,“步兄,问的好。”他又侧目看了眼旁边的燕春风,那红衣大妖根本没在意他说了什么,李白不甘心地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娘子,你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怪事吗?”燕春风朱唇轻启,“有屁就放。”一听这话,李白顿时有些尴尬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说啥了。初七一直在闭目养神,听见这三人对话,心中也是觉得好笑。这红衣大妖还真是个性子利落之人,服了那驻颜丹之后,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车厢之中的气氛有些微妙,没人吭声。

    就在这时,马车停住了。显然是积善堂到了。

    初七率先下了马车,往前走了几步,回过身来,望着怏怏落在身后的李白,想着这位诗仙目前还是个孩子,忍不住开口询问道,“李兄,刚才有何怪事发生?”

    见初七开口,步青蚨和燕春风也停下了脚步,两人这个时候倒也好奇起来,李白抬起头,指了指头顶的天空,“你们看,为何月亮不见了?”

    三人依言都抬头望天,确实没有看见月亮,步青蚨不解地问道,“月亮躲进云彩里,自然不见了。这有何古怪?”

    李白解释道,“非也,我们离开鹤年堂的时候,这月光还如同水银泄地一般,只是不知道为何见了我娘子之后,便无影无踪了。”

    初七这才明白,这小胖子要说什么,步青蚨却依旧不明白,他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已经收起铜镜的燕春风,又无语地问道,“李公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初七呵呵地笑道,“他是夸赞自家娘子,闭月羞花啊。”

    步青蚨彻底无语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只是觉得这小胖子实在是太幼稚了点,这红衣美妇,不对,现在应该唤做红衣少女了,迟早会把李白这傻小子甩了。他实在不想说什么,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径直走进了积善堂。

    燕春风手中又多了那把卿本佳人的扇子,她笑盈盈地看了一眼李白,也没有说话,风姿绰绝地跟着步青蚨走了。

    初七扶了扶额,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心灵受伤的李白,李白望着燕春风的背影,忽然有些伤感,一脸沮丧,他问道,“初七兄弟,你说,这燕姑娘不会始乱终弃吧?”

    初七伸出手去,搂住了李白的肩膀,笑着说,“燕姑娘不是那种人。”说实在的,这话说出口,初七自己都有点不相信,一个修行了千年的狐狸精,还能指望她情感专一吗?于是他又接着说道,“送李兄二句诗,乱花渐欲迷人眼。”然后停了一下,继续念道,“天涯何处无芳草。”

    李白怔怔地站在原地,嘴中反复地念叨这两句莫名其妙,对仗并不工整的诗句,他挠着脑袋想了半天,才抬起头,咂咂嘴,说道,“果然是好诗。”脸上却又哪有半分失意和难过。

    眼见初七就要踏进积善堂,李白大喊一声,“兄弟,等等我。”

    初七站住,转过身来,看着气喘吁吁的小胖子,完全没有了刚才逢场作戏的惺惺作态,心中忍不住喟然道,“这李太白,竟然还是个戏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