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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算计

    作为天道宗炼丹堂的外门长老,辛传贤自然是明白地阶丹药是如何难练的,桑有光带回宗门的是一颗地阶的驻颜丹和一张地阶破境丹的丹方,炼丹堂的几个长老研究了数个通宵,而且还实地操作了几次,虽然并没有炼出地阶的破境丹,但是黄阶的破境丹已经可以成功炼出。

    确认了丹方的真假之后,天道宗立刻让辛传贤跟着桑老道回到了镇国府,宗主的原话是:不惜一切代价,要拉拢此人,这破境丹的丹方绝不可外传。

    初七并不知道自己随手就送人的丹方,竟然填补了整个天启大陆丹界的空白。因为破境丹一直没有完整的丹方,那些在市面上流传的破境丹根本都是徒有虚名。这丹方的出现,在某种程度上,是会改变各大势力之间实力的均衡的。正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所以天道宗高层就格外重视了。

    无论哪个宗门只要拥有这张丹方,那么门下的弟子在修为上会更加快速地突破,那些卡在瓶颈之中绝望多年的弟子,已然迎来了希望的曙光。

    所以辛传贤见到初七之后,非常的客气,并没有因为他年幼,而有任何轻视。辛传贤意识到这个少年的身后或许有着更为恐怖的存在,这少年的师傅。一名地阶炼丹师的师傅,必定是可以练出天阶丹药的。也难怪天道宗会主动帮着初七假想出了一位师傅,毕竟初七太年轻了。

    这种天阶丹药基本上也类似于江湖传说了,辛传贤炼丹百年,目前也只是一名玄阶丹师,在他的记忆里,天道宗开宗以来,这数千年里,似乎就没有出过天阶丹师,最厉害的人物也只是数百年前有一位老祖练出过地阶丹药,虽然也是破境丹,但是功效还不如初七那张丹方里的黄阶丹药。

    所以天道宗的炼丹长老们才意识到破境丹的等级要重新划分了,之前所谓的地阶品相,只能相当于黄阶品相。那么如果按照新丹方炼制出来的地阶丹药,那功效该有多恐怖。桑有光服用了按照初七丹方炼制出了的黄阶破境丹,就已经实现了修为的突破,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新的等级划分,基本上就是一次颠覆认知的革命。

    三人跟着初七进了大厅,坐了下来。初七这才注意到桑有光的修为变化,桑有光在玄阶九品卡了几十年,始终无法寸进,如今看他满面春光,原来修为已经跃入了地阶之境。初七笑着说道,“恭喜桑长老了!”

    桑有光站起身,很恭敬的行了个礼,说道,“还要多谢小友的丹方,老夫感激不尽!”初七摆了摆手说道,“桑长老见外了。不知道三位今日来访,还有何事?”

    桑有光看了一眼辛传贤,说道,“今天前来叨唠,确实是有要事相商。”说完,他便缓缓坐下,看来今天唱主角的是这辛传贤。

    辛传贤看了看坐在身边的孙云鹤,孙云鹤急忙拱手说道,“这次本门有几位长老突破,宗主大喜,所以特意让我等前来表达谢意。”说完,他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储物袋,双手捧着放在了初七的面前。

    见初七没有推迟,辛传贤才笑着说道,“这里面是一百万颗灵石,只是本门的一点心意,还望小友笑纳。”听他这么一说,初七心中才一阵狂喜,虽然他还不清楚自己那丹方的价值,但是一百万颗灵石,他还是有些概念的。因为老太监王熬之前跟他交过南蛮国的底,南蛮国目前国库里只有二十万颗灵石,战败之后被镇海国大肆掠夺后,就剩下这些家当了。

    初七要建立葬魂宗,缺的就是钱啊,在修行界灵石才是硬通货。可想而知这天道宗还真是财力雄厚。有了这一百万颗灵石,初七心中就踏实了。虽然心中狂喜,但是脸上依旧表现的云淡风轻,毕竟初七也是曾经富过的,虽然目前穷的叮当响,但是气势还是在的。

    他很淡定的指了指面前的茶杯,示意三人喝茶,嘴上说道,“多谢了。”

    三人对视了几眼,桑有光心中有愧,暗想,“宗门确实太小气了,这丹方如果放到拍卖行中竞投,至少是千万灵石,看这少年如今轻描淡写的表情,估计是有想法。”

    孙云鹤低着头只是默默地喝茶,这一百万灵石是从他鹤年堂出的,虽然鹤年堂是属于天道宗的产业,但是拿出这笔钱,也几乎是他全部身家了,作为奖励,天道宗赏赐了他一枚破境丹。掏一百万灵石买一颗黄阶破境丹,对于孙云鹤来说,确实觉得这买卖有些亏本,但是想着,他很快就可以升入玄阶境界,重新回到宗门中修炼,还是值得庆幸的,毕竟修道之人,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唯有大道,才是一生所求。

    初七的表现也出乎了辛传贤的预料,他原本以为这少年,如同山野小子一般,没见过世面,因为天道宗觉得能把这价值连城的丹方随手送人的,如果不是脑子有问题,就多半是因为不懂这丹方的价值,拿出一百万灵石给他,估计这少年就应该会眉开眼笑了,毕竟一百万灵石对于山野村夫来说,是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富。

    结果初七毫不为之所动。

    辛传贤喝了口茶,咳嗽了一声,“小友,果然是高人,只是老夫有一话想问,不知道小友可否解惑?”

    初七心中早就开出了一朵花,他眼角瞟着那储物袋,恨不得收进囊中了,闻言,脱口问道,“辛长老客气了,不知道有何问题?”

    辛传贤问道,“小友的丹方异常珍贵,孙掌柜这些灵石,老夫觉得给少了一些,对小友有些不公平。”孙云鹤坐在一旁默默地骂娘,却也不敢吭声,他当然明白辛传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初七原本并没有意识到这丹方的珍贵,因为这玩意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值钱,听见辛传贤如此一说,心中一动,发觉自己似乎吃了一个大亏。

    那辛长老接着说道,“老夫只是想问这丹方,小友是否只是单独透露给了我天道宗?”

    初七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老家伙是怕我把丹方卖给其他宗门啊。

    灵机一动,初七并没有马上回话,只是蹙着眉叹了口气说道,“实不相瞒辛长老,我一直仰慕天道宗的威名,想把这丹方送给贵派,以后想请贵派多多关照,但是不知为何最近几日,连续有人来收购此丹方,而且给出的价格,也颇为让小弟心动,所以现如今,小弟也是左右为难啊。”

    桑有光沉不住气了,插了一嘴,“不知道是何门何派,前来为难小友?”

    他话音未落,却见大厅之外,一道黄色的身影,从院子里走了进来。

    见到莫轻花,初七笑着说,“莫姑娘,你回来了。”

    辛传贤和桑老道转过头去,看见那穿着黄杉的少女,都皱了皱眉,对视一眼,都暗自说了一句,原来是缥缈仙宗。

    这二人自然是认识莫轻花的,之前在宗门大比上见过这莫老怪的掌上明珠,年轻一代之中翘楚。

    莫轻花刚在门口收拾了天道宗的弟子,看见辛桑二人,也没啥好脸色,她可不会把天道宗的二位外门长老放在眼里。

    更何况她一进院子,就已经收到了初七的传音入密,知道了这二人为何而来。所以当下,只是冲着二人点头说道,“二位长老,莫非是想阻我缥缈仙宗收购丹方?”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肃然之气。

    辛传贤不动声色地站起来,还是很客气地对着莫轻花笑道,“原来是莫姑娘,不知道莫掌门是否一同来了?”

    莫轻花也没搭理他,只是径直走到了初七身旁,坐在他身边的空位之上,看见了那个储物袋,于是伸手拿了过来,打开袋子用神识扫视了一下,一脸不屑地说道,“天道宗果然是好大手笔,这么点钱就想买断丹方了吗?”

    辛传贤见她如此无礼,也没有生气,素来知道这丫头不好惹,他笑着摇了摇头重新坐下,说道,“莫姑娘,误会了,这一百万灵石只是孙掌柜个人的一点心意,并不代表我天道宗。”

    孙云鹤在一旁慌忙点头说道,“这位姑娘确实是误会了,这区区灵石,只是我鹤年堂的一点心意。”

    孙云鹤并不认识莫轻花,但是自然是知道缥缈仙宗的来头,听辛长老的话语这少女竟然是莫开山的女儿,言语中也是异常恭敬。虽然这少女的修为只是黄阶九品,但是人家这身份太高了,她的出现跟莫开山出现在此,区别并不大,绝对不是天道宗外门长老得罪的起的。

    莫轻花把那储物袋在手中轻轻地掂量了一下,又抛回了桌面,这次是对着初七开口说道,“徐大师,这丹方不如也卖一份给我吧,一百万灵石而已。”初七假装有些为难,看了一眼场中另外三人,张口欲言。

    “且慢,”那辛传贤没等初七开口,急忙出声制止,说道,“莫姑娘,事情总有先来后到吧,还是希望在徐大师回复我们之前,莫姑娘不要坏了规矩。”

    莫轻花哼了一声,冷冷说道,“我倒是想看看你们天道宗的诚意了。”说罢,身子靠在椅背之上,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辛传贤不再犹豫,一挥手,一件古色斑斓的鼎炉出现在他的手掌之中,那鼎炉并不大,三足双耳,一看就是年代久远之物。

    辛传贤盯着那鼎炉眼中流露出不舍之情,这是一件地阶品相的鼎炉,在天道宗都算是炼丹堂的镇堂之宝了,宗主这次交代了要不惜一切条件拉拢初七,所以临出门之前,几位长老合计了半天还是决定让辛传贤把这鼎炉带上了,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辛传贤目光从鼎炉上移开,注视着青衣少年,轻声说道,“此鼎唤做方寸乾坤鼎,可以随意变化大小,乃是上古之物,地阶品相,算是我们天道宗的宝物了。”说到这里,他又看向莫轻花,笑着说道,“不知道,我天道宗拿出此物,可入得姑娘法眼?”

    莫轻花自然是识货的,这地阶品相的炼丹炉,在天启大陆各大宗门之中,都算是最顶尖的宝物了,心中想着,这一顿挤兑,逼着天道宗拿出好东西,也算是便宜初七那小子了,当下也便不再多言,只是很识趣地冲着辛传贤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天道宗果然是有诚意,本姑娘可拿不出这么好的东西。”

    见莫轻花服软,辛传贤不免心中有些得意,毕竟地阶的鼎炉,对一名炼丹师来说,是无价之宝,可遇不可求的。

    看到辛传贤拿出的这鼎炉,初七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他根本看不上这炉子,他是希望这辛传贤再拿出一个装满灵石的储物袋的,这种地阶的丹炉,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储物袋丢失了,在初七眼中就是一破烂。所以初七很困惑,这天启大陆,为何炼丹水平不高,连炼丹炉都这么不上档次。

    眼见着辛传贤一脸肉痛地把这鼎炉,双手捧着送到了自己面前,初七摸了摸鼻子,突然问了一句,“这鼎一定很贵吧,不知道值多少灵石?”这句问的,天道宗三人脸都绿了,莫轻花也忍不住在一旁用脚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他一下。

    见到众人神情不对,初七不好意思地说道,“主要是没见过这么好的鼎炉,心中好奇,所以多此一问,还望各位见谅。”

    孙云鹤沉声地回道,“徐公子没见过此等好物也是正常,这地阶丹炉也是孙某人,平生仅见,这种地阶丹炉在市面上有价无市,上次在拍卖会出现过一次,如果老夫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千万灵石左右。”

    “千万灵石?”初七眼前一亮,孙云鹤做为商人,这个价格说出来,应该不会是忽悠,而且看天道宗三人的神色,一副好瓜被猪啃了的表情,他们又哪里知道这少年是扮猪吃老虎啊。

    初七接过辛传贤手中的鼎炉,装着把玩了一阵,心中暗想,回头找个拍卖行把这玩意卖了。他心中一边算计着,一边笑的合不拢嘴。

    辛传贤依依不舍地看着那鼎炉,如果知道此刻初七的想法,必定会喷出一口老血。见到初七眉开眼笑地看着那炉子,辛传贤暗暗地松了口气,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下,这小子要听我天道宗的摆布了吧。

    初七把鼎炉和桌上的灵石,都收了起来,这才冲着天道宗三人行礼道谢,“多谢贵派的厚爱,小弟心中感谢不尽,这破境丹的丹方就不再卖给其他人了,诸位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