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这顾安然莫不是个疯子？

    “皇上此话当真？”顾安然小脸肃穆。

    皇帝颔首。

    本以为顾安然终于有些怕了，没想到，顾安然却说：“那要这么说的话，最后这段时间我就更得怎么快活怎么来了，平王的身体是什么情况皇上现在应该也清楚了，就算我师父出山，也未必能有几年活头，我本就不是心甘情愿嫁给他，完全是因为林氏用我奶娘的性命要挟，所以，我只能嫁了……”

    “平王没几年活头了？”皇帝眸色一紧，打断了顾安然，语气尾音略有些飘。

    顾安然点点头，“皇上尽可以让太医去给平王诊脉，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话。”

    她总不可能问皇帝怎么这么多年都不管平王，这会儿却突然关心起来了，所以，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试探。

    目下看来，皇帝对平王似乎还当真有几分关心，但，也不知是出于君王的内敛自持，还是有什么顾虑，以至于顾安然从他眼中看到了挣扎。

    有意思……

    见皇帝似乎陷入某种情绪中，正在沉思，顾安然接着刚刚的话说：

    “所以，原本我是想着，能让云江离主动休了我最好，所以我故意把事情闹大，故意不回去，就等着你们皇室给我一封休书，可既然皇上跟我交了底，让我知道将来是要给平王殉葬……那么，我也就跟皇上交个底，如果皇上非要让我给平王认错低头，吞下这口气，那我不如提前死了，反正左右都是一个死，只是，这么一来，等平王死后，就没人给他殉葬了，所以，为了平王死后不孤寂，皇上还是对我好点吧。”

    这话明明带着威胁的意思，胆大包天至极，但，偏偏她语气十分诚恳，最后一句话甚至带着一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感觉。

    皇帝听着听着渐渐收敛起神思，看着顾安然的目光一言难尽。

    只觉得这顾安然莫不是个疯子？

    为了被休弃重获自由而故意将夫妻吵架的事情闹大，不给夫家颜面也就罢了，这还算是能接受的思维。

    可，她刚刚说的可是关于殉葬呀！

    正常人听说要被殉葬，怎么的也得求个恩旨，即便说去寺庙里为平王祈福，青灯古佛了此一生也比当真被殉葬来得好。

    皇帝原本说让她殉葬，是琢磨着就算她不惧怕皇权，也总该是怕死的，所以就等着顾安然求饶呢，想着先给顾安然一巴掌，再给她点甜头，让她乖乖给平王治病，认错，修复皇家的颜面……

    没成想，顾安然竟直接就应下了，而且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要想我给你儿子殉葬，就最好别管我，我爱怎么狂怎么狂，否则，我就先死给你看……

    皇帝怎么也想不通，这决定顾安然是怎么下的？

    他现在已经不怀疑顾安然是不是真的不惧怕皇权了，他更好奇顾安然为什么敢不害怕！

    “若朕当真纵容你蔑视平王，你会乖乖就范，等着被殉葬？”

    皇帝双眼微微眯着，他看顾安然如此狡猾，怎么也不觉得顾安然当真会殉葬。

    再联想到顾安然从昨天见他第一面到现在的表现，便更觉得顾安然说不定已经找好退路，到时候来个金蝉脱壳，所以，才根本不把皇权放在眼里。

    “或者，皇上是想问，我是不是真的不怕死。”顾安然依旧含着浅笑，她将目光落在皇帝的茶盏上，片刻后，问皇帝：“皇上若要试，我可以配合，这样还省得再憋屈几年。”

    皇帝本来听见她前半句话，正恼怒不已，可当她眼中露出疯狂的色彩，看着他手边的茶盏，似乎下一刻就会夺下了直接砸碎了用碎片往自己脖子上捅……

    一瞬间，皇帝就瓦解了所有的戒备和试探，还有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