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目十一 不想

    老和尚问：“是不是觉得这世上极不公平？”

    我说：“世上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就像心脏不也偏向左边吗？人心都是偏的，哪有什么公平。”

    老和尚又问：“你想创造公平吗？”

    我推了推老和尚，没推动，只得耐着性子继续说。

    “不想。”

    老和尚笑了起来，脸上的皱子皱在一起，有点难看。

    我问：“你笑什么？”

    老和尚说：“难得你不天真。”

    我说：“其实我有时候也怪中二的，总是幻想着自己是什么大英雄能拯救世界。可现实我就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没什么大作为，生活也不跌宕起伏。”

    老和尚问：“那现在呢？”

    “现在，倒是怪有意思的，遇到的事情稀奇古怪，天马行空。若不是知道自己还活着，真以为在做梦呢！”

    老和尚指了指外面：“听到了什么声音没？”

    “没。”

    “雨停了。”

    老和尚说完这话，又笑了起来。

    我问：“你又笑什么？”

    他说：“你知道那骨头有什么用吗？”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不知道吗？

    我白了他一眼。

    他也不在意，乐呵呵地接着说：“那骨头是证据，雨过会天晴，犯下了事也会留下证据。”

    我说：“过了这么多年，谁还知道这事？”

    老和尚说：“人有阴面和阳面，阳面挂着功德，阴面挂着罪恶，当罪恶超过功德，功德谱就开始出面了。”

    我问：“真有地府？”

    老和尚说：“有。”

    我说：“我不信。”

    老和尚白了我一眼：“爱信不信。”

    我又说：“我信。”

    老和尚又白了我一眼：“你傻呀，别人说什么你信什么！”

    我：……

    我把手机举给老和尚看：“半夜三点了，还睡不睡？”

    老和尚凑过来小声问：“你想不想去地府？”

    你才想呢，你全家都想！

    我：“不想。”

    老和尚：“滚滚滚！”

    “走就走。”

    我推开老和尚，走回自己房间。

    等等，喂，这好像是我的房子吧！

    我睡得很晚，一觉起来，已经下午三点了。

    老和尚在留了张纸条，说是带小孩去山里捡柴。

    厨房锅里热着老和尚煮的面，绿皮乌鸦正凑在锅里一下一下啄着，瞧着被啄成一段一段的面，我有些吃不下去。

    “你怎么没出去？”

    我抓住绿皮乌鸦的翅膀，对上它圆溜溜的眼睛问道。

    绿皮乌鸦别开脑袋，继续盯着锅里的面。

    我只得找来一个小碗，给它盛上一碗，可它倒好，把小碗面推到我面前，继续凑到那大锅里继续啄着。

    我感觉有些无趣，走出了厨房。

    杂货铺里还是原样，没有啥变化，唯一变化的是多了点人气。

    杂货铺门口，被老和尚圈出了一个小栅栏，里面种上了我买回来的种子。

    我搬了张凳子，坐在门口大树底下，看着新闻。

    没看多久，绿皮乌鸦突然落在我肩上，啄了啄我的脑袋。

    “干什么？你不是不理我吗？”

    绿皮乌鸦飞到半空，朝我看了一眼，示意我跟着它过去。

    “不去。”

    我继续划拉着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