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目二十九 演变

    今天，风很大。

    老和尚带着小孩去给菜地里加固帐篷。

    我问老和尚：“为什么这么尽心打理这些菜地，虽然说到最后会结果，但也会枯死。”

    老和尚说：“过程比结果重要。”

    他抬头看着天说：“就像这天，一个小时之后就要下雨了。”

    我说：“我那天下山见到了我的父母。”

    老和尚点点头。

    我接着说：“他们想接我回去，让我帮他们经营多年打拼下来的公司，并且承诺给我5%的股份。

    原因是自从生下我之后，他们俩之间再也没生下一儿半女。

    他们给我讲了他们这么多年以来创业的艰难，睡桥洞，被骗，捡烂叶子吃，说不是故意抛下我，而是养不起。

    他们说等他们公司势头好起来，就立马来找我了。

    而我打听到的是，他们夫妻各自在外有小家，养私生子，财富分给各自在外的私生子他们都不乐意，没办法，就来找我了。”

    老和尚问：“你在难过？”

    我摇摇头：“我曾独自一人乘车去过XZ，经历过高原反应，也看过美丽的川藏线。

    在路上也遇到过骑行的人们，他们诉说着他们骑行以来的经历，有人掉队，有人骑自行车骑的睡着了，有人身上的钱全丢了，不过最后还是一起安全到达了这里。

    我也说着我的经历，独自一人背着小包，准备一些物资，经历过航班延误，经历过迷路，转了无数趟车……

    他们夸我胆子大，我夸他们互相信任。

    路上遇到所有的困难，在看到布达拉宫，看到雪山，看到清澈湖面的那一霎那，迎风而解。此后，我便没再把什么事情放在心上。”

    老和尚说：“天地辽阔，我走过许多地方，见到过许多人与事，也遗忘过许多人与事。

    但我依旧记得有人跟我说过的一句话，他说，人对于天地来说是一粒尘埃，蚂蚁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粒尘埃，但尘埃和尘埃是不同的，我想你大抵如此。

    我思考了半个世纪都未参透她这句话，今日，却有了新的感悟。”

    我问：“那人是谁？”

    老和尚笑着说：“杂货铺主人，是她创造的那个世界。”

    我说：“可以讲讲她吗？我想听听她的事迹。”

    老和尚说：“我以前算是她杂货铺里打杂的一个小厮，她的能力很强大，可以沟通各个世界，可以回溯时空。不过，她有一个执念，最后她也为了那个执念消散在了世间。

    后来，杂货铺经历过无数主人，最终也演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以前杂货铺是以交易灵魂为主，现在却是以物易物，也算是跟着时代在前进。”

    老和尚捻了捻胡须，道了声：“阿弥陀佛。”

    但我却从他眼里看到了怀念，对故人，对往事的怀念。

    小孩突然开口问我：“后来呢，你答应他们了吗？”

    我低头看着小孩，笑着说：“当然没有，我觉得如今的生活甚是自在和逍遥。”

    我摸了摸小孩的脑袋，他的光头已经长出了小短发，人也有了孩童的活泼。

    我想，老和尚或许是对的。

    对于一个孩童来说，融入环境，远比避世，更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