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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九章 江湖

    侠义道高手名宿替同道报仇,师出无名表现得虎头蛇尾,受害最深的人不出面,郭正义那种游戏风尘的人反而打头阵。

    黑道霸主本来与慕容府水乳交融,慕容府却任由慕容廉明向霸主挑衅,而且明暗中表示支持,对慕容府有何好处,黑道高手在开封放上几把野火,制造几件大案,慕容府能压制得住吗?为何要冒大风险支持慕容廉明任所欲为?我这笨脑袋想不通,难怪不配做一个叱咤风云的豪霸。”

    “在下全力以赴。”慕容廉明像在保证,语气肯定:“有慕容廉明的山庄人马效力,可说已成功了一半。这期间,在下将策动可用的人手,在各地制造纠纷与混乱,对外铲除异已,对内淘汰失去利用价值,或者有失控顾虑的人,加紧吸收和培养第三或第四势力,增加各方的牵制以保持实力平衡。在下深信,定可将天下群雄的注意力吸收过来,众所公认咱们与任何惊天动地的重大事故无关;也可以让朝廷方面相信,咱门自顾不暇,绝对没有余力介入或牵涉其他重大的事故。”

    “郭正义被一个具有可怕掌功的人,隔着树丛远在丈外震访了右肋,这人真可怕,听到任何地方有可疑的声息,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发掌遥攻,而且可以连续发掌而不怕耗损真力,把那一带的草木摧残得凌凌落落。我是不放心,转回去暗中察看,可惜晚到了一步,总算能及时引走他们。星河兄,能不能把你们会面翻脸的经过说来听听?她怎能如此对待你?”

    “慕容廉明南下,目标就是郭正义。郭正义目下风云际会,已有资格角逐十大风云人物主座,他不会替开封慕容府,招揽妨碍他声威发展的人入伙。他唯一的目标,是杀掉妨碍他树立威望的对手。所以这次他南下,暗地里替慕容府招揽人才,其实也奉到指示,可以便宜行事,你知道官方所谓便宜行事的意思吗?”

    一声大姐,一声姐夫,无形中又把关系拉近了一步,季彦凌听在耳中,只觉无比的慰贴,满心的受用,这片刻,她竟感到双方益增亲切,瞅着更是恁般的顺眼:“本来是嘛,那死鬼不吃‘瓜园会’的粮,不支‘瓜园会’的饷,这等绝子绝孙的肮脏事他怎么会沾上边?恨就恨在他交的那个好朋友郭正义呀,姓白的杂碎专靠投机讨巧、阴枪暗箭在外面混生活,这一遭为了要向‘瓜园会’领几文赏金,就全力巴结着做狗腿子啦,他将这一干人王引来附近,岂会轻饶了他的老哥力向双?方才姓白的业已差人送来口信,请他力老哥相机为助,帮着搜捕你们……”

    住在家的这五天里,季彦凌用一种不寻常的方法来替宇文不弃祛除体内余毒,每日三次给宇文不弃服食好几样罕见草药熬煮成的辛辣场汁外,并特制一只顶端露孔便于伸头出来的大木桶为宇文不弃“蒸薰”;

    这只特大号的木桶底部遍留洞眼,摆在一口盛满清水的大锅之上,锅下是炉灶,火一燃起,水沸气升,宇文不弃就每天一次,每次一个时辰坐进桶里享受这类似“气浴”般的蒸薰,在高热的水气冲腾下,不止汗毛扩张,汗出如浆,涤除了大量陈污积垢,更在垢腻搀杂着带有恶臭的黄绿色粘液;每在蒸童过后,宇文不弃都觉得十分疲乏,但却舒适畅快无比,他知道残留体内的余毒,就会这么排除殆尽了。

    宇文不弃的反应极快,他目光四巡,发现只有郭正义独自一人,立即便走下心神,双手且将裤带打牢,边慢条斯理的笑着:“郭正义,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连上个茅房都碰得到,咱们也算有缘;我这厢出来,你那头要进去,只不过我出来容易,你进去却难了,白老弟,把裤带系好,咱们换个地方叙旧……”

    此刻,郭正义才发现已经陷入绝对不利的地位,他顿时起了一种遭到愚弄及戏侮的感觉——费了如许心机,兜了偌大的一个圈子,追猎的目标却匿藏在自己大哥的住处,这位大哥犹竟是一口允诺相助的大哥;眼下的情形是,大哥不但没有相帮,更且把他老弟活活套进坑里来!

    说得如烟一笑,她见他还有心思说笑,但知伤势虽重,应该没有性命之忧,想到他重伤陷敌之际,犹自求他师父前去解救自己之危,遂伸手扶了他叹道:“你也是,在外面行走,偶然落败也是寻常之事,犯不着便寻死,幸得你师父威名吓人,宫彤意存要胁,当心着不让你死,否则命便完了。”

    如烟知道他是藉此传艺的意思,诚敬有礼道:“终南是道家剑,女弟子对长辈第一剑规定要用‘丹凤朝阳’,此式守重于攻,老前辈的功夫高出我甚多,此式不能全出,中途收式退一步换‘稳若秦山’一式,我虽然抡剑如轮,剑绕全身,然而以老前辈功力高出我太多,绝对不能逞强硬挡,我再退两步,换……”

    他说至此外微微一顿,续道:“你剑锋虚虚划过肩头,仍然向下划去,此时你招式已老,他一定要出手一举中敌了。注意了,这便是你的唯一可胜之机,你长空划剑之时,右非手腕用劲,剑本有脱手而飞的趋势,此时剑尖在他胸腹之间,你不须用劲,只须一松手,剑便直向他的要害飞去。”

    宇文不弃听到这里,已知道这两位当代老前辈异人口中的“幻天君”,必定是极厉害的人物。他真想问一问这个人现下死了没有?他擅长的“十八般兵器”又是怎样的一宗绝艺?赵魔音说道:“沙兄,你几十年来一直消息沓然,所以幻天君才一直不出庙门一步。他消息之灵通,你做梦也想不到的,不管你在天下任何一个角落出现,他马上就会知道,你信不信?”

    她几乎把自己已离开东厂的话冲口说出,但立刻又想到人家决不会相信。东厂几时有过让人辞职不干的例子?何况她又曾经表示过为东厂卖命的意思,这岂是一个已经辞职的人的正常表现?“可惜我确实已离开了东厂,”她想,“如果还在东厂,便不难运用强大的势力把郭正义的行踪完全调查出来。然后从这条路线每一个地方再行调查,必定可以找出线索。”

    郭正义凶厉的目光,凝注在这个中年人面上。获得第一个印象是这个中年人必是个老江湖,久经风浪,也绝对不是庸手,这一点可从他奔逃的速度得到证明。但是,他为何眼含泪光?为何会摔了好几跤?在森罗宫的三光狱中被囚了几十年,可真想不到现在的世界跟从前的大大不同。这个凶恶的白发老人摇摇头,感到很不满意。从前的江湖上,既没有这许多奇怪现象,例如武功高强得像宇文不弃或展红绫这等年轻人物,同时那时候的老江湖,决不会被人看见流眼泪,像个女人似的。

    “这西湖周围百余里方圆,我全都熟得不能再熟。几十年后重来,还是没有什么改变。只有从前认识的那些家伙,死的死,老的老,已没有几个可供使唤了。但是杜心求想逃出这片区域,谈何容易!”他想,“这小子翻过北高峰之后,必定先抵韬光庵,其次到灵隐寺,再下去是冷泉洞或是永福寺,然后到飞来峰那边。这条路线有时游人极多,有时寥寥可数。如果人多的话,这小子趁机经下天竺、中天竺、上天竺往龙井寺,混入湖边游人中。如果人少,他一定在灵隐、永福等寺觅他躲藏起来。”

    他一连解释了半天.无非是把郭正义不慎漏出的坛主二字掩饰过去,四大金刚肚子里有数,但故意装糊涂,而郭正义也落得藉机收蓬,笑笑道:“老夫子客气,敝兄弟虽是粗人,但也混了多少年,若遇上个知己的,这条命舍了都行,但是要把我们当冤大头耍,我们也不是省油的灯。”

    郭正义连忙起来去了,方子玉这才道:“这个数目只是聊表微意,方才所托的事,还望四位费心,四位都是热心助人的豪杰,老汉更不敢拿什么报酬来冒读四位,但是也不能让四位出了力又贴钱,那点银子四位看看该怎么个花费尽量用了去,不够的时候,到松庐说一声,老汉一定立刻再奉上。”

    郭正义道:“老夫子,您化五万两银买我们办事,郭正义心里清楚,总有点不愿意让人知道的事儿,您没把我们当外人,郭正义弟兄们都十分荣幸,不过咱们弟兄在京师也混了这些年了,多少并不糊涂,韦老爷子跟内城的大人们都有交情,办的都是大事,我们这些混世面的小角色够不上格儿,其次是,咱们哥儿四个口风紧,可是那些小弟兄未必靠得住,万一由他们嘴里漏出些什么,岂不是反而误了您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