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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五章 招待

    这时,飞鹏与镖师们,合在一起,而徐、吴两盗,也远远地站在一处,四十八只飞蝗,撞掉了十余只,还剩有卅余只,仍在空中盘旋,薛飞鹏探手革囊,又取了八只铁燕,脱手飞出,这次打的是用满天花雨的手法,空中飞蝗一经接触,被撞掉了十余只,待铁燕回旋两匝,又被击破了八九只,此时剩余的飞蝗,已不过十之二三,余势已越来越衰,但是十六枚铁燕,却愈飞愈劲,不一刻,飞蝗被这种奇特暗器都给撞了下来。

    飞鹏一见,即跃身而上,人已起在空中,运用飞燕捕蛾的手法,把十六只铁燕都—一收入革囊。这种奇异暗器与奇特的武功,不仅震住了徐、吴两盗,也把三位镖师看得目瞪口呆。

    宇文不弃落地后,对盗方发话道:“两位武功,薛某业已领教。此事是否到此为止?抑另有其他话说,敬请明示,以便遵行!”

    徐芳冷笑一声道:“我兄弟学艺不精,既已败在你的手中,哪还有什么话说?不过,姓薛的,你无故破人买卖,我们这梁子是结定了,我兄弟结寨巫山,你有种,就到巫山来,我们还要尽兴和你比划一次。”

    宇文不弃哼了一声道:“我行踪本无定所,正想入蜀一览名山大川,以舒心怀,巫山之行,就在五月之内,你只管准备好了!”

    徐芳,吴文也不再说什么,垂着头,跳到自己船上,立即吩咐舟子开船,当夜,就离开了黄岗镇。

    这次比斗,可以说热闹非常,所有船上的人都知道了。虽然没有人出船瞧热闹,但是每个人都怀着紧张心情,把头伏在船上暗处向外偷看,只见刀光剑影滚滚不停,紫燕金蝗,漫舞天际,怒叱声、兵刃声及嘶嘶嗡嗡之声,不绝于耳,最后,强盗似乎战败,垂着头开船走了,大家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其中最紧张的要算燕玉了,她把头伏在船上窗口,一片芳心却系在宇文不弃身上,那迷人的妙目睁得大大的,宇文不弃的一招一式,都紧扣着她的心弦,但是看到他那种从容不迫,俊美绝伦的身法剑法,却又感到获得这种丈夫而骄傲,更想到他平日的温存、体贴及各种情意缠绵的动作,禁不住春心也有点荡漾了,她希望这场搏斗快点结束,好让丈夫回到自己身旁,她要好好地体贴他一番。

    想到这儿,她不禁耳热心跳,似乎等得有点儿坐立不安。本来宋时最重礼教,但礼教并不禁止夫妻间自然的感情。年轻少年、谁不多情?谁不怀春?今日如此,古来自然也没有什么不同。

    飞蝗阵既破,战斗即告结束,镖师们谢了又谢,更相约明日登船拜访,宇文不弃挂念着爱妻,谦逊了几句,即一跃回船,进入船舱,燕玉已如小鸟依人,投入怀抱,宇文不弃忙卸了装束,就着娇妻,温存了一阵,一手抚着爱妻胸口,犹兀自跳个不停,忙道:“燕妹,你害怕了么?”

    燕玉悄语娇声道:“我总有点儿伯,可是看了你那种英俊沉着的样子,我也感到骄傲和光荣。今晚是各种滋味都有,一时也说不完,你陪我早点地睡吧!”说完把粉脸偎在宇文不弃颊上,宇文不弃感觉她的脸有点儿烫,鼻息不大正常,这当然不是感冒,他含笑抱着妻子,并头睡倒,这时,万籁俱寂,只闻有迫促的喘息声,船泊水中,似乎也不时带点晃动,好久好久才罢。

    第二天清晨,宇文不弃醒了,见爱妻尚娇慵无力,春睡尤浓,忙轻轻爬起身,替她盖好了被。仔细将爱妻一看,只见她如烟笼芍药,春睡海棠,娇艳无比,大约昨夜的温存满足了少女的芳心,此时她虽在睡梦中,嘴角尚含挂一丝笑意。宇文不弃越看越爱,竟坐在爱妻的旁边,不想起身,好一会儿燕玉才睡足醒来,一见丈夫偎依在自己的身旁,睁着眼睛,把自己看个不停,忙娇嗔道:“你还没有看够么?”

    宇文不弃笑道:“你那睡像真美,我本想早点起身,被你这幅春睡海棠的画像,吸住了我的心神,所以我也赖着不想动。”

    燕玉轻轻在他大腿上拧了一把,道:“你真坏,干什么事,都好象拼命一般,我才没有你这种好的精神。”说完,又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呵欠。

    宇文不弃发着会心的微笑,燕玉似喜还嗔地看了他一眼。

    这时丫环们已爬进船舱,服侍他两人梳洗完毕,吃过早饭,夫妻们谈了一阵子,宇文不弃告诉爱妻,因与巫山双杰订了五月为期的约会,干脆建家岳阳之意作罢,直入川中,夫妻们找个风景极美的好她方,结庐而居,不争名,不计利,过过高人逸土的生活,岂不是妙事一件?燕玉自然点头应允。

    舟子告诉丫坏,船上已有客人拜访,宇文不弃知道是武进镖师,忙整了整衣服,打开前舱,出舱肃客,来的竟有四位,与江镖师并行的是位十五六岁的少年,宇文不弃知道那是官船上老者的儿子,忙笑向江镖师道:“恕小弟眼拙,此位尊姓?”

    那少年很温文有礼,见了宇文不弃,忙恭敬地施了一礼道:“小弟赵兰芝,此次因家父调任川中,随父经此,昨晚遇盗,不但蒙江兄率众相护,且有赖薛兄仗义解围,家父感激异常,特着小弟亲随江兄,而致谢意外,并略备小酌,拟请吾兄偕嫂夫人驾移玉趾。”

    宇文不弃含笑谢过,又与丁、荀两位镖师道了一番仰慕,即肃客人舱,清茶细点,招待一番,自不在话下。

    不久,来客辞去,宇文不弃即入卧舱告知燕玉,须立赴官船应邀,燕玉忙打扮了一番,这一收拾,更显得似天仙一般,丫环们早命舟子开船赴宴,两船相靠,赵姓夫妇早迎了出来,宇文不弃偕燕玉忙以晚辈叙礼,赵家夫妇客气了一番,遂进入内舱,分别接待。

    彼此寒喧一阵,始知赵氏长者系江阴人土,官名耀宗,为武进知县,因任期过久,调任四川云阳,膝前有一女一子,女号丽云,子名兰芝,均知书习礼,赵耀宗对仕途本无意恋栈,但一时辞职不掉,只好举家入川,对宇文不弃任侠尚义性格,至为赞赏,并知宇文不弃因仗义解围,须赴巫山之约,更露不安之意,宇文不弃答以江湖道义,礼应如此,世伯大人,无须介意。他们边吃边谈,宾主招待甚欢,酒筵至晚始散。

    船在当地停了三天,刘镖师的遗体亦由武进镖局的人妥为安葬。第四天清晨,两只帆船,一前一后,朝着四川进发,自不在话下。

    船行之月,一路相安无事,洞庭帮也未派人拦截,可能系对方财物太少,尚不足以劳师动众,大兴问罪之顿,也可能震以崆峒派声威,犯不着以一点小事而轻启两派嫌隙。薛飞鹏心里也自有数,知道洞庭帮声势,非同小可,如舟到洞庭边境时,对方如派出一二高手实施袭击,自己能否取胜,实毫无把握可言,放心中也不无惴惴,待离开洞庭边境数百里后,一颗心才安定下来。

    这日船到宜昌,以天色太晚,两船都停泊歇息,因同行日久,不仅赵耀宗对宇文不弃异常器重,就是他的女儿丽云,也与燕玉打得火热,众镖师对宇文不弃更是言计听从,异常谨恭。因为男有男伴,女有女友,大家都感到此行至为快乐,实无舟行寂寞之感。

    翌日清晨,宇文不弃起床后,忽听得船头舟子有喝骂之声,岸上也有人答上了话,船上伙计王来旺怒骂道:“你小子瞎了眼,要摇船,这儿多的是?为什么一定要死皮赖脸搭我们的船,这船业已包给人家,并且包船的人携家带眷,你上来,处处不方便,就算你有钱,我们答应了你,船上的主人也不会答应,你害我们来挨骂,这是安的什么坏心?”

    岸上的人一声长笑道:“出门的人绝不能只顾自己,不顾人家,你认为人家携了家眷,我上船就会处处不方便,那么你们当伙计的,应该全是女的,不应雇用男工了,我既对你言明,只要你随便给我一个舱位,安置我一身即可,就是与你们当伙计的住在一处,我也毫无话说,偏生你这狗才,欺我人单力薄,藉故拒绝,这还不说,可恨的是你竟随意出口伤人,并还仗着人多势众,意图动武,你只管请出你们主人,评一评是非曲直,他如派定了我的不是,我不但不搭你们的船,还伏首谢过如何?”

    语音异常清晰,字字入耳,停了一停,又听他自言自语道:“牡丹虽好,需仗绿叶扶持,同是江湖道上人,何必拒人千里外。”

    宇文不弃听了,不觉心中一动,暗道:“我何不出船看看,果是单身客人,急于赶路,给人方便,有何不可?而且空舱极多,多添一二人,自无不便之处。”想到此处,立即步出前舱踏上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