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女频频道 » 长白情缘 » 第二章 王文英吴秦寨治瘟疫

第二章 王文英吴秦寨治瘟疫

    “啊~”,房中的几个人都惊讶的看着王文英。

    “吴大郎君、秦三娘子,待会我用银针放一小碗郎君的血出来,再借用府上的厨房用一下,看看是中的什么毒。”王文英说道。

    秦三娘虽是不忍,但为救儿子的命,只得咬牙点了点头。

    王文英用银针扎破孩子的手臂,放了一小碗血,小心用棉布把伤口包住。将血拿到厨房放在锅中用小火烧干,刮出锅底的红色粉末,再用醋化开,仔细分辨了一番。忙活了半个多时辰,拿出笔墨,写了一个方子,让他们连夜到药房去抓药给小郎君吃,吴大郎和秦三娘半信半疑的拿着方子回去了。

    等忙完这些,已经夜近三更,王文英和冬雪裹在一起睡下,刘青云到隔间去睡了。

    等她们第二日醒来,已是日过三竿,早有两名侍女给她们准备了洗脸水,侍候她们洗脸,再带她们到厨房大厅吃早饭,早餐十分精致可口。

    王文英她们刚吃完,侍女就传吴大郎和秦三娘请她们到客厅说话。

    秦三娘见王文英进到客厅,迎上前向王文英道:“贵客昨日的方子确实有效,我儿今日一早服过你的解药,就已经能开口说话了。”

    躬身向王文英行礼,王文英扶起她道:“秦三娘子使不得,折杀小妇人了。”

    王文英道:“那可否让我再去看看小郎君?”

    王文英她们进到主人房中,看到那小孩正与丫头们说笑,虽仍有些疲惫,但脸色比昨日好了许多,上前给他又把了把脉,看了看眼底和舌像。

    那小孩看着王文英,看她一脸的慈爱,满心欢喜,又看她胸口挂了一个虎头金锁,很是喜欢,伸手去摸一下。王文英将金锁取下来,递给他。说道:“如果你喜欢,小姨就把这个送给你了。”

    那小孩道:“娘亲说不可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王文英向秦三娘点头道:“他的毒已经减了不少了,再吃几服药应该就可以好。”

    转头问那小孩道:“小郎君,你叫什么名字啊?能不能告诉姨娘?”

    小孩道:“吴錾刻,她们都叫我刻儿。”

    王文英笑道:“刻儿可还记得,是什么时候感到不舒服的?”

    吴錾刻说道:“我也不记得是几日前了,只是那日喝了秦天师给我的圣水,回到家中后,就觉得头晕脑胀,再之后的事情就不记得了。”

    一旁的吴大郎瞪了一眼吴錾刻,呵斥道:“小孩子胡说些什么,怎么可能是喝了秦天师给的圣水让你得的瘟疫,定是你那些天四处乱跑,沾了不好的东西。”

    吴錾刻扭过头去,不想听吴大郎说话。王文英笑着拍拍他,他看看王文英,将金锁还给了王文英,王文英还要给他,他摇头道:“我已经记下这模样了,回头自己做一个一模一样的。”

    王文英道:“呀,刻儿还真厉害,都会自己制作金锁啦!”

    秦三娘笑道:“小娘子不要见怪,我们是金匠世家,他爷爷以前就是有名的金匠,他从小跟他爷爷在一起,也就喜欢各种金器,看到了不一样的,就要临摹下来,自己到金炉中制作。村里许多小孩的金饰品都是出自他的手。”

    王文英看着他叹道:“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有这般本事,那你快快好起来,打一个和小姨一样的金锁我看看。”

    那小孩肯定的点了点头。

    正说着,老管家进来问道:“大郎君,吴九郎君在客厅等您过去,想要抄药方。”

    吴大郎瞪了一眼老管家,不耐烦的说道:“拿了方子让他抄一份去。”

    等老管家走后,秦三娘向王文英说道:“村寨中还有几个得瘟疫的人,听说我儿病情好转,也来抄方子。”

    王文英道:“他们也不受秦天师护佑?”

    吴大郎略为难的说道:“秦天师只护佑敬奉天师道的吴、秦后人,天师算出他们在背后对天师道有不敬之罪,所以要受到瘟疫的惩罚。”

    一旁的刘青云骂道:“咄~,这鸟天师这么厉害,不知道我们是否可以见上一见?”

    吴大郎见刘青云有些粗鲁,摆手道:“秦天师从不见外人,即使是村寨中的人,不得他道令也是不能去见他的。”

    秦三娘在一旁插话道:“明日天师会在观外开坛做法,你们可以远远的见见,也算是沾点仙气。”

    刘青云道:“开坛做法?这又是要做什么鸟事?”

    吴大郎瞪了一眼秦三娘,秦三娘假意没看到,继续说道:“我们这里少雨多旱,每年天师都会在春日来之前开坛祈雨,去年因为雨水少些,收成也少了不少,今年秦天师可怜我们,定在明日开坛做大法事,要祈求多一些的春雨。对你们来说,确实是一个见到天师的良机,但你们只可远远的观看,切不可被人知晓了。”

    秦三娘转身看了看王文英,说道:“你们明日去看看天师沾点仙气,另外也刚好多住几日,等我儿病好后再走,不知小娘子是否答应?”

    王文英看看刘青云和冬雪,说道:“客随主便,多麻烦吴大郎君和秦三娘子几日。”

    当日下午,寨中的几家人到王文英门前送来吃食和果品,感谢王文英救了她们的家人。

    冬雪从院中收完晾晒的衣物,回来悄声对王文英道:“这家人心实在太坏了!原来昨日他们来看我们,是为了将瘟疫传给我们,人心真是坏透了!”

    王文英道:“不可胡说。”

    冬雪压下心中的愤懑,低声说道:“我没有胡说,刚刚我收衣服时,有几个丫头躲在院中说话,不小心被我听到了。他们小郎君得了瘟疫,去求过秦天师,那个秦天师说只有将瘟疫传给另外的人,他们孩子的瘟疫才会好。昨日家主愿意借宿给我们就是想把瘟疫传给我们,我们现在住的地方就是原来小郎君住的地方,他们担心只住在这里,不能把瘟疫传给我们,还特意带了小郎君与我们近身接触。”

    王文英听她说完,怔了半晌,叹息道:“人心真是可怕。你知道这事就算了,不可和青云大哥说,他是火爆脾气。”

    冬雪道:“姐姐,这家人心太坏,我们还是尽早上路,赶往凉州吧。”

    王文英沉默良久,看着冬雪说道:“这事我们本不该管,但现在我们已经知道,这方圆几百里因为这瘟毒死去了那么多人,可能跟秦天师有关,良知告诉我,不能一走了之。”

    冬雪好奇的问道:“姐姐,这是什么瘟毒,怎么如此厉害,你怎么会解这种瘟毒?”

    王文英叹息道:“这是蛊毒神教的蛊毒,中毒后不久会显出满脸的煞气,再过十来日就会皮破肉烂,留出黑血,别人沾上这黑血,也会中毒,因此传染性极强,中毒之后就一直昏迷,不到一个月就会死去。当年蛊毒神教为祸天下,朝廷派大军剿灭了蛊毒神教,蛊毒神教的蛊毒就再未出现。我姨奶奶是位毒医,当年对蛊毒颇有研究,她待我极好,教了我诸多验毒解毒之法,我看小郎君满脸煞气就怀疑他是中了蛊毒,验证后果然是。制作此蛊毒极难,需要收集大量的药材和毒物,并且极难炼制,不知道为何这里有人会用此毒。”

    冬雪惊讶道:“蛊毒如此可怕,世间怎么会产生蛊毒神教这样的邪教?”

    王文英看了看冬雪,说道:“这只能说是世事无常,说起来这蛊神教当初可是我等汉人百姓的救星。”

    冬雪难以置信的张大嘴巴,看着王文英,王文英接着说道:“当年中原吴王朝腐败,北方的鲜卑人、胡人兴起,鲜卑和胡人大举入侵中原,占领了长江以北的大片中原土地,建立了代王朝。这些鲜卑人、胡人一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吴王朝的军兵仓惶逃到南方去了,留下北方汉人百姓遭殃,汉人为了保命,自发组成坞堡民兵军团,勉强抵抗住鲜卑和胡人的杀戮。但后来,鲜卑军将练成了一种邪门的武功,唤作雁臣刀法,战力极强,许多坞堡军团被攻破,眼看北方的汉人就要被杀绝,这时从南方传来了一个神秘的蛊毒神教,神教教主的蛊毒神功可以击杀练成雁臣刀法的鲜卑军将,并且神教中还有许多凶狠的蛊毒可以毒杀鲜卑人和胡人,北方的汉人们又有了生存的希望。”

    “不久,那些练成雁臣刀法的鲜卑军将突然就销声匿迹了,大家都传说是中了蛊毒神教的蛊毒而死。此后,代王朝的两位权臣齐高祖与宣高祖,推翻了鲜卑人在中原的统治,建立了北齐和西宣二国。齐高祖驾崩后,后面的几位皇帝都是禽兽皇帝,齐朝皇族以鲜卑人为尊,对汉人又是不断的糟践,蛊毒神教在民间再次兴起,保护汉人百姓,齐朝多次围剿蛊毒神教,但都未能完全剿灭。直到本朝太祖皇帝代了齐朝,蛊毒神教在民间仍然十分活跃。五十几年前,新一任的神教教主练成了蛊毒神功,野心勃勃,想自己称帝当皇帝,与朝廷一争高下。本朝几位皇帝励精图治,实行胡汉平等政策,百姓也久乱思安,并不想再次陷入战乱。蛊毒神教只得逼迫百姓反叛,此时的神教已不是当年保护汉人的救星,用毒极其凶狠,任意的残害百姓,百姓们稍有不从,便整村整寨的毒杀,朝廷派了许多军兵围剿,大多都被打败,就在蛊毒神教快要攻到魏都时,神教教主突然离奇死去,朝廷立即抓住机会,调动青州、冀州、河西三大府兵,终于平定了蛊毒神教。”

    冬雪听的入迷,叹息道:“原来如此,这蛊毒虽然可怕,但也许就是姐姐常说的,器物无罪,只在人心。”

    二人正说话,刘青云进来,王文英给他倒了杯茶,递给他,说道:“青云大哥,可查清楚天师观在哪里?”

    刘青云接过茶,满饮一杯,说道:“查清楚了,就在村寨的北边。”

    冬雪问道:“姐姐,你们是要做什么吗?”

    王文英道:“今夜我和青云大哥去探查一下道观,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样的玄机。你在房中仔细看好长儿。”

    冬雪担心的说道:“姐姐,你可要小心,我总觉得这吴秦寨不是好地方。”

    王文英道:“我们自会小心,你在房中也要看好长儿。”

    转头向刘青云问道:“道观具体位置在哪里?”

    刘青云用手指沾了一点茶水,在茶桌上边画边说具体的方位。

    三人正在商议,侍女们敲门把晚饭送了过来。

    吃过晚饭后,秦三娘带着吴錾刻来王文英她们房中感谢。王文英看到吴錾刻已经能下地走路,扶他坐到椅子上,笑道:“你还恢复的真快,但毒刚刚解除,要多休息。”

    秦三娘笑道:“自从解毒后,他一刻也停不下来,几次要来见小姨。”

    王文英给他把过脉后,说道:“毒已完全清除,秦三娘子不用担心了。”

    秦三娘向吴錾刻道:“还不快谢过小姨!”

    吴錾刻从口袋中摸出一对赤金手环来,递给王文英道:“这是我爷爷给我做的长命手环,我长大了,没法戴了,弟弟还小,送给弟弟戴。”

    王文英接过来看,手环通体赤金色,一只上面錾刻了一条金龙,金龙的每一片鳞片分明有致,另外一只上面錾刻了一只凤凰,凤凰的每一片羽毛清晰可见,在如此细小的手环上能錾刻的如此精致,就是在皇宫中,也不曾见过。王文英还给吴錾刻,说道:“这是你爷爷留给刻儿的,小姨不能收。”

    吴錾刻又放回到王文英手中道:“小姨对刻儿有活命之恩,就是刻儿的长命神仙。刻儿也喜欢弟弟,就想送点金饰给弟弟。”

    秦三娘道:“妹妹就收下吧,也是我儿的一点心意。”

    王文英道:“姐姐真是厉害,把刻儿教的这般好,这么小就已经懂得这许多的礼数。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王文英将手环接过来递给冬雪,几个人又闲聊了一会,王文英送秦三娘和吴錾刻回去了。

    等到入夜后,王文英叮嘱冬雪仔细照看好儿子,与刘青云一起换上夜行服,趁夜色朝村寨北边摸去。

    行了不到一里地,就看到一座道观。观中央是一座正殿,左右两边各有一座偏殿。正殿的横匾上写着“天师道”三个字,主殿里一座座雕像都凶神恶煞的,在微弱烛光下,显得十分的阴森恐怖。

    右边偏殿一片漆黑,左边偏殿有烛光。王文英和刘青云摸到殿旁,刘青云沾了口水在窗上开了一个小洞,只见大殿里的后面供奉一尊道德天尊盘坐塑像,与真人大小相当,塑像一手拿道德经,一手食指向上指。大殿正中盘腿坐了一人,身上穿着青色太极天师服,眉尾上挑,鼻大脸小,留有一撮长须,正在房中闭目养神。

    王文英想他应该就是秦天师了,这时,从后殿拐进来一个年轻的道士,跪坐后道:“师父,徒儿查清楚了,那吴大郎家昨日确实住进三个从魏都来的人,两名女子一名男子,还带了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本来那吴大郎是想把他儿子的瘟疫传给这三个外乡人,借此让他儿子康复。没成想,这其中一位小娘子医术了得,治好了他儿子的瘟病,并且还说他儿子不是瘟疫而是中毒。村寨中其他得瘟疫的人也都纷纷抄了方子过去服用,瘟疫症状也都减轻不少。”

    秦天师睁开三角眼,哼哼的说道:“这三人看来要坏我事啊!”

    那道士问道:“师父,咱们现在怎么办?现在村寨中那些人已经被那小娘子蛊惑,都说她是上天派来解救她们的神仙。”

    秦天师道:“不用担心,明日我略施小计就能整死她们!”

    正在此时,刘青云破门而入,一脚将那年轻道士踢到一边,一刀砍向秦天师,秦天师一跃而起,在殿顶拔出七星剑。二人杀在一处,二三十个回合不分胜负。

    王文英心中惊讶,没想到这偏僻乡间,居然有如此高手,见刘青云与他相持不下,担心时间长了引来观中其他高手,拔出剑也杀入殿中。秦天师荡开刘青云的刀,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敢夜闯我天师观?”

    刘青云怒道:“你个狗舔屎!居然想耍阴谋害我们?今日你刘爷爷先结果了你!”

    秦天师笑道:“原来你们就是从魏都来的过客,如果你们识相,今夜就赶紧离开村寨,我还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刘青云也不答话,与王文英一起二斗一,秦天师见形势不敌,用力荡开二人的刀剑,往殿后跑,刘青云趁空一刀逼向他咽喉。

    王文英向他问道:“现在你知道该谁识相点了吧?我来问你,这瘟疫是不是你捣的鬼?你为何要给自己村寨里的人下毒?”

    秦天师冷冷的道:“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村里的人下毒?因为他们无情,他们恶毒!他们该死!”

    王文英看着他问道:“方圆几百里的人都该死吗?”

    秦天师冷笑道:“你可知吴大郎他们为何会收留你们?他们收留你,是因为我告诉他们,只要找一个人能把瘟疫传给他,他的儿子的病就会好,他们收留你们,只是想把瘟疫传给你们,让你们代他儿子去死。”

    王文英道:“他们是很恶毒,但方圆几百里都是恶毒之人吗?那些孩子也都是恶毒之人?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把这几百里的人都毒死了,你才是最该死的人!”

    刘青云道:“不跟这狗舔屎废话!”

    未等说完一刀砍向他咽喉,秦天师倒地滚到道德天尊塑像前,搬动向上指的食指,从殿后打开一扇门显出一条密道来,秦天师一头扎入密道。刘青云也紧随其后进入密道之中,密道的门随即关闭。

    王文英被堵在门外,转身去搬动秦天师刚刚搬动的道德天尊塑像的食指,发现密道从里面关闭后,外面的机关已不能控制。在殿中正寻觅其他进入密道其他办法时,听到殿外有许多人声和脚步声往这边赶来,只得先从殿上的窗户出去,找了一个暗处躲藏起来,见到几名道士带了许多村民涌入殿中,在殿中搜罗几遍后,那些道士和村民轮番在偏殿中巡查。王文英一直等到天将要放亮,见一时不能救得了刘青云,只得先回吴大郎家。

    冬雪在屋中焦急的等她二人,王文英回来后给冬雪说了当夜经过。冬雪道:“姐姐先歇息一会,青云大哥武艺高强,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明日众村民和天师道的人都会到观前求雨,趁此时再去找找殿中是否有其他机关。”

    王文英一时无法,只得裹了被子去睡了。

    祈雨仪式正式开始,天色发黄,干冷的风吹在手脸上,像利刃割的一样痛。

    冬雪抱着孩子远远的看,只见祈雨台上,秦天师舞着七星剑,手里捏着符,嘴中念念有词。两旁的香炉里插满了香,烟雾缭绕;中间的火盆里火势正旺,火苗冲出火盆两三尺。道士和村民都跪倒在祈雨台下面。

    大约一顿饭的功夫,秦天师围着祈雨台转了几圈后,用剑穿起手中的符,在火盆上点着了符,往空中一扔,然后又嗡嗡呢呢念了一些咒语。回到祈雨台中央,说道:“我已经将诸位道友求雨的真心禀报天帝,天帝很快就会给村寨赐下甘露。”

    下面的道士和村民一面念着“谢天帝,谢天师”,一面磕头。

    “下雨了!”“下雨了!”有村民叫道。

    雨点越下越大,越来越密,村民们用手接着雨,再一次纷纷跪下,给天师磕头,感谢天师求雨成功。

    突然传来一阵一阵电闪雷鸣,噼里啪啦下起冰雹来,鸡蛋大的冰雹,好几名村民的头都被砸破出血,村民和道士们都赶紧找地方躲起来,很多村民躲进了观中。

    王文英正在左边偏殿寻找进密道的机关,听到有人高喊“下冰雹了”,不久看见许多的村民涌了进来,她只得混在人群中,离了偏殿到正殿找冬雪。正殿没找到冬雪,出了正殿,到观门口,看到冰雹已经停了。一堆人围在一处,听到里面还有人在哭。王文英心中担心冬雪她们,急忙挤进人堆里。看到是两具被冰雹砸的满身是血的尸首,穿的是村民的服饰,七八个人围着尸身呼天抢地的哭。一旁的几名老人在议论,没见过这么大的冰雹,怕是老天爷对村寨的惩罚。

    王文英挤出人群,在观外一个亭子找到冬雪,二人正说了几句话。吴大郎家的老管家匆匆的来找王文英,说是小郎君的病情出现了加重,让她回去看看。

    王文英和冬雪跟着老管家匆忙回到吴大郎家院,秦三娘已经在门口等候,看见王文英她们来了,让侍女给她俩两杯姜茶,说道:“刚刚又是下雨,又是冰雹的,小心着了寒气,喝点姜茶先暖暖身。”

    冬雪喝过后就回她们的房间,王文英喝了姜茶,忙跟秦三娘到正房中去看望吴錾刻的病情,刚走到房中,就觉得头重脚轻,天旋地转的晕倒了。

    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和冬雪被捆在一根柱子上,再看四周,她们被捆在刚刚秦天师求雨的祈雨台上,下面还堆了许多的木柴和稻草,她的儿子就被搁在木柴上面,正抓稻草玩。

    听到秦天师在说:“诸位道友,天帝本已收了我等的求雨符,派神龙降下甘露,但见寨中乌烟瘴气,有妖孽出没,便收了神龙,让雹神降下这大冰雹,警告我等,如果我等不能将这几个大小妖孽烧死,天帝不仅不会降春雨,而且也不会庇佑我等不受瘟疫害命。近日,只有这几个人是从外间来我寨中,她们必定就是大小妖孽!”

    “烧死她们!烧死她们!”下面的村民高喊。

    “怪不得她可以减轻我儿瘟疫的症状,原来她是妖孽,跟瘟神是一伙的!烧死她们!”吴大郎上前指着王文英说道。

    吴九和其他几个家有瘟病,抄过王文英方子的人,也都向她们高喊:“烧死妖孽!烧死瘟神同伙!”

    冬雪道:“姐姐,我们好心救她们,她们却这般对我们!”

    王文英愧疚道:“是姐姐不好,连累了你和孩儿。”

    冬雪笑道:“我不怪姐姐,这辈子能遇到姐姐,不知道是冬雪多少辈子修来的福气,下辈子我还愿意跟姐姐做姐妹。我只是气恼死在这些愚民之手。”

    秦天师举了剑,在台上一阵乱舞,大喊道:“吉时已到,烧死妖孽!”

    用剑指向吴大郎,说道:“吴大郎,妖孽是你引进来的,你去点火,烧死她们!”

    吴大郎刚要起身,一旁的秦三娘拉住了他。

    秦天师在台上看见,冷笑道:“难道你们要违抗天命不成?!”

    吴大郎瞪了一眼秦三娘,秦三娘没有松开手,他甩开秦三娘,走到王文英她们的柴堆下,偷眼看了一眼王文英和冬雪,冬雪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吓得哆嗦了一下。再转头看到秦天师和其他村民都盯着他看。秦天师举起剑,高喊道:“烧死妖孽!”

    后面的村民也高声喊道:“烧死妖孽!烧死妖孽!”

    吴大郎俯身捡起一根干柴,走到台上的火盆旁,火盆里的火舌在盆里四处乱转。吴大郎颤抖着点着火,一步步走向王文英她们身下的柴草堆,他不敢看王文英和冬雪,拿眼左右窥探台上的秦天师和台下的村民。

    秦天师和村民都在大喊“烧死妖孽!烧死妖孽!”

    王文英见吴大郎走过来,知道今日之劫怕是难以逃脱,转头看着冬雪,笑道:“妹妹,幸好黄泉路上还有你作伴。”

    冬雪也笑道:“姐姐,我们来生还做好姐妹。”

    吴大郎走到近处,举手一掷,点着火的干柴投向王文英她们身下的柴堆,顷刻间,王文英她们眼看就要葬身火海。

    “邦”一声,一根木头飞过来,将吴大郎点火的木柴打飞。

    只见一大汉从正殿方向飞奔过来。冬雪看到,来的正是刘青云,忙叫道:“姐姐,姐姐,青云大哥来救咱们了!”

    秦天师见是刘青云,先是一怔,叫道:“这个也是她们的同伙妖孽,快抓住他!”

    大殿那边的村民立即朝刘青云围过去。

    “秦乞儿,你才是妖孽!”突然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

    大家循声望过去,在刘青云身后,有一个瘦瘦高高,脸色蜡黄,一身破乱天师服的人,杵了一根树枝做成的拐杖,一瘸一拐的快步走了过来。

    “吴天师?!”

    有村民认出了,这人正是半年前失踪的吴天师。

    吴天师略沙哑的声音说道:“贫道正是吴天师,诸位道友,秦乞儿才是我们村寨的妖孽,别让他跑了!”

    台上的道士和台下的村民们一下懵了,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以前两个亲密相处的天师如今为何反目。

    刘青云已经上前砍开了王文英和冬雪的绳索,王文英抱起孩儿交给冬雪,与刘青云两人围攻秦天师。

    秦天师不敌二人联手,且战且退,一跃跳下祈雨台,冲入人群中。吴大郎站在最前面,秦天师一把抓住他,向村民叫道:“退后,要不然,我就先宰了他!”

    村民们见秦天师跳过来,呼啦一下,全都散开。

    王文英和刘青云紧跟秦天师跃下祈雨台。

    吴大郎哭道:“秦天师,不要杀我!我一直敬您为神明!不要杀我!”

    王文英说道:“你放了他,今日不为难你。”

    二人一边说一边往后退了一步。

    后面赶上来的吴天师见状,从袖中飞出一枝飞镖,直向秦天师面门飞去,秦天师将吴大郎迎着飞镖扔过去,转身就跑。

    王文英一跃而起,奋力拉开吴大郎,吴大郎胳膊中镖,但幸而未伤及性命。

    刘青云见秦天师飞奔向偏殿,飞掷起手中朴刀。

    秦天师来不及躲闪,右腿中刀倒地,秦天师挣扎着爬起来,还要往偏殿跑。

    吴天师追上去,一拐杖上去将其打趴下。

    这时,冲上来四名道士和几名村民,把倒在地上的秦天师七手八脚的捆绑起来。吴天师指着捆在地上的秦天师向围过来的村民说道:

    “诸位乡亲,你们还记得这秦乞儿的父母是谁吗?”

    村民们开始窃窃私语,有的人指指点点秦天师。

    吴天师尖锐着声音笑道:“对,他的父亲就是那个窝囊废秦大郎,他的母亲就是被浸猪笼的淫妇金四娘。”

    村民们恍然大悟,纷纷道:“是了,是了,他父亲就是那个又懦弱又窝囊的秦大郎,他母亲是偷男人的荡妇金四娘。”

    秦天师叫道:“不许如此说我的父亲母亲,你们这群无情无义,狼心狗肺的愚民!”

    吴天师指着其中几个村民,刺耳的声音带着些得意,说道:“你,你,你们几家,你们知道为什么会得瘟疫吗?你们几家就是当年绑他淫荡的母亲浸猪笼的人,还有,你,你,你们几家就是当年把他草包父亲用剐刑剐死的人,他这是在报复你们!”

    那几家人这时好像突然醒悟了,大声叫道:“原来是这样啊,他父母死后,我们养他这么多年了,没想到养了他这么一个白眼狼啊!他父母当年是咎由自取,我们一直以为他是一个懂事的人!没想到被他骗了这么多年。”

    吴天师指着吴大郎,沙哑着声音说道:“你们家虽没带头处罚他的父母,你可知道他为何让你的孩儿得瘟疫,因为他早就看上了你家秦三娘!”

    吴大郎用眼睛瞪着自己身旁的秦三娘,那妇人惶恐,忙跪下哭道:“这淫棍几次以我儿的瘟病胁迫我,我都誓死不从,如今还请吴天师为小妇人做主!”

    吴大郎捂着受伤的手臂,眼睛瞪着秦天师,愤恨道:“你这淫棍,亏我还把你当神灵供奉起来,你却这般欺辱我。”

    其他几人也指着秦天师,纷纷辱骂他。秦天师大笑道:“你们这群蠢货,这群没有人性的土匪!当年我的母亲被吴占山**,你们反诬她淫荡,这世间那有你们这般是非不分的混账东西?我的父亲发现吴占山与吴九的母亲通奸,你们又诬陷他要强奸吴九的母亲,你们就是欺软怕硬、颠倒黑白、人面兽心、心肠狠毒的一群蠢货!”

    吴九捡了一块石头,朝秦天师扔过去,叫道:“你那废物父亲当年想调戏我母亲,幸好被吴先天师发现,你死到临头,还这般诬陷我的母亲和吴先天师,看我不打死你!”

    其他人也纷纷捡起石头砸向秦天师,秦天师满脑袋是血。眼看众人就要砸死秦天师,吴天师上前,沙哑带着欢乐的声音,说道:“诸位道友,就这样打死他,太便宜他了。明日我们还在此开坛做法,先用他的血来祭瘟神,再把他挂在祈雨台上,像惩罚他那废物父亲一样,用剐刑一刀一刀剐死他。”

    听到这里,秦天师吓的浑身哆嗦起来,胯下一泡尿都禁不住流出来。村民们一阵欢呼,仿佛要过大喜的日子一般,高兴的叫道:“剐死他!剐死他!”

    王文英她们回到吴大郎院的房中,一时惊魂未定,坐了好久,才缓过神来。换过衣服,吃过晚饭后,王文英向刘青云问道:“青云大哥,那日你跟他进入密道后,发生了些什么?你怎么会跟吴天师在一起?”

    刘青云道:“那日进入密道后,漆黑一片,我想着可能有机关,就细细摸索,不想还中了那贼厮的机关,掉到山崖下,幸好我以前是攻城的先锋,攀爬城墙还有些本事,拿刀刻着山崖掉下去,没受什么大伤。在山崖底就遇到了吴为望,也就是吴天师,他是半年前中秦乞儿的计掉下去的,幸好摔在一棵树上,没摔死,但摔断了一条腿,在崖底勉强吃些野味活着。我把山上的事情跟吴为望说了,他恨那秦乞儿恨的牙痒痒。后来我拉着崖上的草藤爬了上来,再找了绳子把吴天师拉了上来,赶到殿前时,正好看到秦天师要害你们。”

    王文英低头道:“都是我的不是,害得青云大哥遇险。”

    刘青云笑道:“妹妹不必自责,此番揭露了秦乞儿这贼厮的罪恶面目,还了这世间公道,大快我心,并且我也没受什么伤。”

    王文英问道:“吴天师跟你说过秦天师的过往吗?”

    刘青云点头道:“吴为望跟我说,秦乞儿父母都是不堪的肮脏家伙,秦乞儿年幼时,他母亲与同村的其他男人偷情,后来被全村人浸了猪笼;他父亲既窝囊又无能,吴为望的父亲,也就是上一代吴天师,看他父亲可怜,就把他叫到天师观做点零工,混口饭吃,不曾想,他的父亲也是个肮脏杂碎,想侮辱来道观进香的吴九母亲,还诬陷吴九母亲与吴天师通奸,被村民活剐了。吴天师的师弟秦绿林没有孩子,见秦乞儿可伶,收他为义子,把他当亲儿子般抚养长大,并且把天师的职事传给了他,不想这秦乞儿狼心狗肺,之前一直假意对村民善良,实际却是一直在用种种手段报复村民。”

    冬雪在一旁问道:“原来村寨中总是有两位天师?”

    刘青云道:“是的,吴为望跟我说,他们的父辈本是在洛山修行的道士,后来洛山一带出现蛊毒神教的贼军,他们加入了平贼军,在打败贼军中立了大功,朝廷本许了他们大富贵,但后来出尔反尔没有兑现,他的父亲吴占山,就是当时的大天师,和师弟秦绿林秦天师就带着观中的道士离开了平贼军在此屯田。”

    冬雪道:“怪不得他们都武艺高强。”

    王文英点头道:“我看吴为望也是心狠手辣之辈,他的话不可全信,今晚我想再去夜探一下秦乞儿。”

    冬雪诧异的问道:“姐姐,你还还要去啊?我觉得这村中就没有一个好人,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

    王文英看看刘青云和冬雪,两人正看着她,王文英说道:“我知道此事与我们并无大的关系,但因为这瘟毒死了这么多人,总要有人为他们伸冤。我听说冤死之魂不得轮回往生,既然我王文英遇到了,我就想帮他们找出罪魁祸首,让他受到惩罚,以平这些冤魂之愤。上天让我们来到这里,遇到这事,也许这事就是我们的使命,王文英责无旁贷。”

    刘青云起身道:“妹妹说的有道理,需要我做什么,你只管吩咐!”

    冬雪也起身,说道:“我只是担心姐姐和长儿的安危,姐姐决定了,我自是跟姐姐一道,就是上刀山下油锅,我都不会退缩半步!”

    王文英笑道:“只要我们同心,上天必会护佑我们。冬雪说的也是,此地不宜久留,今晚我们收拾一番,准备好马车,待我们杀了祸首,我们连夜就走,但不可让吴大郎家的人知晓,免得打草惊蛇。”

    三人又商议一番后,就开始悄悄收拾行装。

    入夜后,刘青云与王文英再次潜入天师观。此前王文英为寻找密道入口,已经对天师观里里外外寻觅了一遍,对天师观很是熟悉。寻了不久,就在观的偏殿地牢中找到了秦乞儿,刘青云将看守的村民打昏。

    秦乞儿浑身是血,嘴中被堵了一块破布,手脚被捆绑起来,吊在地牢中央,左右两边点了两盏油灯,虽是昏暗,但仍能看清。刘青云砍开他手脚上的绳索,扶他坐到地牢中的草堆上,拉开他嘴中的破布。

    秦乞儿看着王文英和刘青云,说道:“我知道你们今晚一定会来。”

    王文英听他如此说,有些意外,问道:“何以见得?”

    秦乞儿道:“你虽为女子,但英气不凡,世间即使男子也没几人能跟你相比。如果是别的女人,早就吓得手足无措。一般男子,见了这般的村寨,这般的人心,也怕是连夜就逃走了。但你却是要为死去的那些不相干的人伸冤的,定不会偏听偏信吴为望那厮。”

    王文英笑道:“那你可愿意告诉我们,到底是谁布下的这蛊毒?”

    秦乞儿道:“即使我说了,你可能也不信,我本不想说。但你若能答应我一件事,我可以将我知道的都说出来。”

    王文英道:“虽外间的蛊毒不一定是你下的,但村里的蛊毒一定与你有关,如果你想让我放了你,我怕是做不到。”

    秦乞儿道:“我不求你们放我,只求让我速死。”

    王文英一怔。

    秦乞儿道:“我一直生活在仇恨之中,不相信这世间有善良之人,甚至我的义父养育我十几年,我都觉得他是在可怜我、利用我,他临死前劝我离开村寨,到外面去生活,我都理解是他要抛弃我、厌恶我。直到今日,看到你们做的种种,看看我的罪恶,和他们比,我做的坏事比他们更多、更坏,也许我的下场就应该是这般,也许只有这样,我才能去地下见我的义父。”

    秦乞儿低声哭泣起来。

    王文英从怀中拿出一粒药丸递给他道:

    “这是无情丸,吞下后,就能感知不到痛苦,悄然死去。”

    秦乞儿拿起药丸,捏在手中,沉思一会,说道:“我们这个村寨叫吴秦寨,你们估计已经知道,是吴、秦两位天师在此立寨屯田,可你们知道他们以前是什么人吗?”

    刘青云道:“听吴为望说,吴、秦两位天师原是在洛山修行的道士。”

    秦乞儿冷笑道:“道士?呵呵~,什么道士,都是幌子。吴、秦两位天师以前是在洛山附近打家劫舍的土匪,寨中喽啰有上万,大寨主叫吴占山,残忍冷血,二寨主叫秦绿林,智多谋深。二人武艺了得,朝廷几次派兵剿灭都被打败,后来朝廷许以高官厚禄招安,吴占山想过过官瘾,就带着土匪加入到大将军的平叛军。为了掩人耳目,就说他们是原来在洛山修行的道士。此后跟着大将军在这一带平叛蛊毒神教,在打败叛军中立了大功,但也因此死伤了原来大部分的部属,吴、秦二人一时心灰意冷,请求准许他们在此间的荒地屯田,大将军见他们剩下也就几十个人,就准许了。这些人沿路抢了附近的妇女,在此间开荒屯田。”

    “在屯田几年后,吴占山日子越过越没意思,越想越觉得朝廷欺骗了他们,不及以前在山上当土匪快活,就想重新拉这些人上山做土匪,可寨中大部分人还是喜欢屯田的安稳日子,害怕当土匪朝不保夕的日子,不想再上山当土匪。”

    “当年打败蛊毒神教时,吴占山从蛊毒神教的俘虏那里得到过一些制作蛊毒的秘方。他找到一张能引发瘟疫的蛊毒秘法,开始秘密的研制,想着瘟疫爆发后,必定会引起灾荒,出现大量的流民,他就可以召集流民,再上山做土匪,但直到吴占山死,蛊毒都没能配成功。他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吴天师吴为望,继续配毒,终于在前几年配制成功,他把蛊毒投在周围的几个村寨,散布瘟疫,等着重新出现大量灾民后啸聚山林,怎奈瘟毒太厉害了,周围村寨的人都得瘟疫死了,并未出现吴占山所希望的大量流民。吴为望大失所望,整日琢磨怎么降低瘟疫毒性。很巧,那日我发现了他在配置蛊毒,就骗他可以帮他找蛊毒需要的毒物,带他到密道中设有机关的地方,本以为他会跌到山崖下摔死,没想到天意让他没死成。”

    王文英叹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吴占山和吴为望,可真是丧心病狂!”

    秦乞儿切齿说道:“他们何止丧心病狂,他们简直就是这世间的魔鬼。吴占山意图抢占我娘,我娘奋力不从,反而被他诬陷说是我娘与人有染,我爹本已抓住吴占山与人通奸,反被他诬陷我爹要强奸那淫妇,害得她们双双惨死!”

    王文英问道:“村寨中怎么会有密道?”

    秦乞儿道:“当年吴占山和义父修这道观的时候,担心有以前的仇家找他们,他们就修建了这密道,既可以供自己藏身,也可以通过在密道中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密道虽然是他们二人共同修建,但我义父懂得一些机关之术,在密道暗处设置了诸多机关,只有义父和我知晓如何启动这些机关。所以虽然吴为望经常在密道中配置蛊毒,并不知道里面有机关。”

    王文英又问道:“那为何你们的村寨不受瘟毒影响?”

    秦乞儿道:“吴为望让村民们经常来喝圣水,他在圣水中加了解药,这些村民就不会被传染瘟疫。对于不服他的人,他就在给他们的圣水中无解药,村民们都知道,只要对吴为望有不敬,必定会得瘟疫而死。后来我也是用他这办法来控制村民。”

    “呵呵,原来你早已知道了这其中的奥秘!”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从牢房外传来。

    吴为望杵着拐杖从暗处走了出来,身后还跟了几名拿刀的道士。

    刘青云向他问道:“吴为望,秦乞儿说的可是真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是不是你这鸟厮做的?”

    吴为望尖锐声音叫道:“他是淫妇和窝囊废生的儿子,他的话怎么可能是真的?蛊毒都是他和秦绿林干的,我想制止他这般疯狂的事情,他就把我引入机关,想让我从山崖上摔死。可惜上天不答应,让我回来揭穿他!”

    秦乞儿冷笑道:“哈哈!吴为望,我知道的远比你认为的还要多。这瘟疫蛊毒配置之法,有一个重要的毒引,就是要毒母之血,这毒母必须是一个活人,并且要多年给他服用毒物和药材。吴为望,你这变态的声音,就是服用毒物和药材引起的!”

    秦乞儿看着吴为望,吴为望脸色越来越惨白,杵着拐杖的身子也发起抖来。

    秦乞儿继续说道:“吴占山为了掩人耳目,就将自己的儿子吴为望养成毒母。吴为望,你可敢伸出左手臂,让我们看看你爹在你身上取血的印记吗?哈哈~哈哈~”

    只见吴为望全身像筛糠一样颤抖,刺耳的尖叫道:“不许你这般污蔑我和我爹!”

    吴为望满头爆满青筋,用拐杖指着秦乞儿,颤抖着尖叫道:“不用等到明日,你们去,今日就杀了这淫妇的儿子!”

    他身边的四个道士提了刀,向牢房里冲过去,刘青云和王文英立即出牢房截住他们,六人战到一处。

    吴为望杵着拐杖,走进牢房,到秦乞儿面前,冷笑道:“你以为他们就能救得了你?”

    说完一拐杖戳向秦乞儿,秦乞儿就地一滚,滚到油灯下面,看到满地干草,扶着牢房的木柱子站起来,将无情丹放在嘴中吞下,摘下油灯,看着吴为望,一边慢慢挪动走到地牢门口,一边大笑道:“哈哈,吴为望,你怕了?你就那么着急杀我灭口?我就没打算活着离开此地。”

    说完,将灯油倒在干草堆上,将油灯摔倒在地上,地上的干草立即就被点着了。

    吴为望大惊失色,冲向秦乞儿,想要夺门而出,秦乞儿避开他的拐杖,一把抱住他,用尽全身的力量,将他扑倒在地上,牢房中的火势越来越大。

    “啊~”,牢房外的道士们听到一声惨叫。

    刘青云趁一个道士分心之际,一刀结果了他,王文英也一剑刺中一个道士的大腿。另外两名道士向后撤退了两步。

    此时,只听到吴为望用尖锐沙哑的声音哭喊道:“淫妇儿子!窝囊废儿子!放开我!放开我!…,秦乞儿!放开我!…,秦兄弟!放开我!放开我!我不想死!”

    吴为望声音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火堆中,只见秦乞儿紧紧抱着吴为望,两人已经烧成一个火团。

    火势蔓延到牢房外面,刘青云一拉王文英,带着她赶紧往地牢外跑。另外两个道士见形势不妙,丢下受伤的那名道士,也撒腿往外跑,刚跑到地牢门口,刘青云和王文英早已埋伏在那里,一刀一剑,结果了他们。

    不一时,地牢的火点燃了整个天师观,黑夜仿佛烧成了白昼,村民们拿着水桶赶来救火。

    刘青云和王文英赶到吴大郎家院中,冬雪已经准备好马车,三人一孩架着马车急急上路。路上王文英、刘青云一句话也没有说,王文英看着怀中熟睡的孩子,只见他甜甜的一笑,在梦中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美事。刘青云奋力的驱赶着马车,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冬雪见她们两个不说话,也呆呆的坐在车上,一会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