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圣山
“你说你是灵界人，可是又没有兽耳……而且你通用语说得也不太好，还说自己不知道五界，这……”希尔有些为难，他很想相信亚岚，毕竟亚岚对他们有救命之恩，但是他的话拼凑在一起，矛盾点实在太多了。
最后他只好换了个问法：“那你从哪来啊？为什么会在寻兽林里？”
“我是从无名山下来的。”亚岚说。
“无名山？”希尔询问地看了普鲁一眼，“那是什么山？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普鲁哼笑一声：“别说你了，我都没听说过！”
亚岚向石缝外边指了指：“就是，在这附近的那座山啊，灵界中央的那座！呃，应该是灵界的中央吧……”
希尔无奈地叹了口气，普鲁则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说你这瞎话编得也太扯了！你对灵界根本就一无所知嘛！”
亚岚被他的笑声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似乎不清楚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
“你说的应该是灵息山吧？就是咱们附近的那一座……”希尔有些尴尬地向他解释，“那是灵界中央唯一的一座山，而且……那是我们灵界的圣山，灵界人，是绝对禁止入内的……”
亚岚愣住了。
那是一座灵界人禁止入内的圣山，也就是说他如果真的是灵界人，就不可能会从那山上下来。
他又一次低头陷入了沉思。
而他的沉默，被希尔解读成了无言以对。
希尔不想让自己和普鲁的救命恩人太过难堪，于是尽可能柔和地说：“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假装自己是灵界人，但其实你不必这样的！灵界人都是很好的人，不会因为你是其他世界来的，就对你产生敌意。”
希尔说完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呃，只要你不是……”
“嗨！你想什么呢！”普鲁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冥界的人早在五百多年前就死光了！现在那里唯一的活人，就是那个亲手把冥界屠了个干净的混蛋死神！你觉得他这模样，可能是那个死神吗？他还没咱俩大呢好吗！”
“说的也是……”希尔盯着面前的火堆愣了几秒，偏过头看向普鲁，“其实我一直想问，死神真的还活着吗？就像你说的，都五百多年了！咱们灵界人都只能活三百年呢……”
“哼！谁知道那个死变态是靠什么妖法续的命！”普鲁拧着眉，“不过他最好别死！等普鲁大爷我长大了，我一定要亲手拧断他的脖子！”
由于当年在五界混战中，冥界和魔界狼狈为奸，联手害死了拜伦大人的飞雷蟒，所以灵界对冥界的仇恨，从百年前的五界混战一直延续至今。
希尔他们这一代人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那场战争，但是从小受到村中长辈们对死神口诛笔伐的影响，自然也都对冥界深恶痛绝。
而相对于其他人，普鲁对冥界和死神的恨意，则更加明确和强烈。
当年在战场上，普鲁父亲的灵兽就是死于死神之手，所以普鲁只要一提起死神，就一定会咬牙切齿地把他痛骂一顿，然后再立誓一定会亲手杀死他。
而且他每次为那个死神设计的死法还都不一样。
希尔依稀记得他上次说的是要一斧子砍死，上上次说的好像是用火烧死……
随便吧。
希尔默默把目光移回了面前的火堆。
比起普鲁，他对仇恨的概念要模糊得多。
他小时候听过的故事，绝大部分都只说了冥界有多么多么邪恶黑暗，死神有多么多么卑鄙龌龊，但自从他长大之后，他就把那些故事当成是专门拿来哄小孩子睡觉的传说了。
战争、复仇，还有远在冥界的死神。
这些事离他实在太遥远了，毕竟两天以前他连奇亚村都没怎么离开过呢！
想到这他又有些羡慕普鲁，虽说七次寻灵经验并不算多，可到底是在四处闯荡，普鲁脑子里装的知识，甩他一座灵息山完全不成问题。
“你对冥界的事了解得还真多啊！”希尔叹了口气，“我对冥界的认知，还停留在小时候隔壁帕里婶婶常对咱们说的那句话呢……”
“哪句？”普鲁问。
“就那句，”希尔把两边嘴角向下一拉，叉着腰压粗了嗓子，“再调皮死神就要来抓你们回去炖汤喝了！”
普鲁跟希尔一起笑了半天，亚岚也被逗笑了。
笑完之后，普鲁叹息一声，仰起头抖了抖耳朵，本想抱着胳膊摆出一个神气的造型，结果一抬手发现自己只剩下一只胳膊了，于是干脆改用右手伸出食指，在希尔面前摇了摇：
“早跟你说了让你没事多看看书！就拿五界混战来说吧！你觉得要是只有咱们灵界，这混战能打得起来吗？不把其他世界的东西写进去，咱们这些后辈们怎么看得明白嘛！所以我就顺藤摸瓜，把冥界的相关记载也都看了一遍！”
“那死神到底为什么要杀光冥界的人啊？他不也是冥界人吗？”希尔好奇地问。
“这就要说到……哎你扯太远了！”普鲁发现话题有点跑偏，赶紧强行拉了回来，“总之，他不可能是冥界人就对了！”
普鲁回头打量了一下亚岚：“既然你不是冥界人，那就只能是魔界人了！虽然魔界人都不太招人待见，但我看你倒是还挺顺眼的……”
亚岚缓慢地点了点头，呆滞的眼神显然是已经神游很久了。
“想什么呢你！”普鲁有些不爽地在他面前甩了甩手，“跟你说话呢！”
“啊？”亚岚被他从沉思中拽了回来。
“我看你年纪应该比我们还小呢，你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灵界吧？你家人呢？”普鲁问。
亚岚身上穿的衣服这么破旧，怎么看也不像是有父母照料的孩子，但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普鲁就是看不明白。
最要命的是，看不明白就看不明白吧，他还非得带着一脸的关切把这话问出来！
希尔恶狠狠地瞪了普鲁一眼，结果普鲁压根就没看他。
亚岚沉默地摇了摇头。
普鲁有些不爽：“嘿！你摇头是什么意——啊！！”
饱含杀意的眼神没能达成任务，希尔干脆直接在他大腿上狠狠拧了一下。
普鲁刚想回头找希尔理论，就听到亚岚轻声说了句：“死了。”
这下换他俩沉默了。
普鲁的父亲是上一代灵王拜伦的灵卫，百年前为了保护拜伦，跟随他一起闯入了五界混战的战场，结果落得和拜伦同样的下场——灵兽身死，自己则变成了灵力散尽的散灵者。
御灵者和灵兽的关系其实是非常微妙的，一旦缔结契约，双方的灵力就会融合共享，彼此都会变得更加强大。
然而这种看似两全其美的关系，实际上却是一把赤裸裸的双刃剑。
契约一经缔结，是无法主动解除的，唯一的解除条件，就是其中一方死亡。
而由于灵力共享的缘故，一旦其中一方死亡，另一方的灵力也会瞬间散尽，变成毫无战斗力的废人，也就是散灵者。
五界混战过后，勉强保住一条命的普鲁父亲回到村子里苟延残喘。
直到普鲁出世。
他不希望普鲁日后被别人说自己的父亲是一个散灵者，于是他再次踏上了寻灵的旅程，却再也没有回来。
普鲁一出生，就这样没了父亲。
而一手将他带大的母亲，正是他首次寻灵时的寻灵护卫。那时他们不巧遇到了一只格外强大的灵兽，普鲁在母亲的掩护下顺利逃回了村子，但他最后却没能等到母亲回来……
这也就是三年前的事。
那时候他也没觉得像世界末日一样活不下去了，所以话问出口时他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
但听到亚岚回答的瞬间，他才猛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母亲去世的时候，他已经年满20岁，有了足够的自立能力，心理方面也已经相对成熟。
可亚岚呢？
他现在看上去顶多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而且从他身上的衣服来看，父母也许早就不在了。
即便亚岚有着比他们都要强大的能力，但失去双亲这种事对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恐怕还是……
普鲁清了清嗓子，决定换个话题：“嗯……我知道魔界那边优胜劣汰比较严重……”他打量着亚岚这一身难民一样的衣服，“你是不是跟父母一起逃难到灵界来的？”
希尔在他背上狠狠甩了一巴掌，咬着牙说：“你不提父母能死吗？！”
亚岚低垂着头没说话。
普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想了一会儿之后，他突然一挥胳膊：“哎呀算了！小子！你要是没地方去的话，就跟我们回奇亚村吧！”
“你可算说了句人话！”希尔松了口气，瞪了普鲁一眼之后，对亚岚笑了笑，“我们村子不远的，从这里往南很快就能到亚斯河，沿着亚斯河一路向东走，没多久就到啦！跟我们回去吧！好歹帮你换身衣服，也算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亚斯河……母亲河吗……”亚岚低声念叨了一句，结果希尔普鲁的耳朵都是一抖。
两人惊讶地对视了一眼，普鲁立即皱起了眉头：“你是怎么知道的？”
“嗯？知道什么？”亚岚茫然地看着他。
“亚斯河是母亲河的意思……这个，你是怎么知道？”希尔解释了一遍普鲁的疑问。
早在五界通用语诞生之前，各界都拥有自己的语言体系，那时候灵界所使用的语言，被现在的人们称作古灵界语。
而“亚斯”，就是古灵界语中“母亲”的意思。
就在普鲁和尼洛吵架前不久，有一天普鲁从古灵阁回来之后，兴冲冲地找到希尔和尼洛，向他们炫耀说自己知道了亚斯河的含义，所以希尔对这个词也有印象。
可问题是，古灵界语早在数百年前就已经不再使用了。到他们这一代人，如果不是像普鲁这样到处翻阅古籍，可能都不知道还有古灵界语这么回事了。
而且就连普鲁，也只是从书籍中了解到“亚斯”是“母亲”的意思，并不知道这个词具体的发音是什么样的。
但刚才亚岚念出“亚斯”时，发音却十分流畅，甚至听起来有些悦耳，似乎他对古灵界语并不陌生。
当然，听起来悦耳，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的通用语说得实在太别扭了……
“一个魔界人……会说古灵界语？”普鲁这话说得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因为他自己都觉得这件事很荒唐。
最后他只好换了个问法：“那你从哪来啊？为什么会在寻兽林里？”
“我是从无名山下来的。”亚岚说。
“无名山？”希尔询问地看了普鲁一眼，“那是什么山？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普鲁哼笑一声：“别说你了，我都没听说过！”
亚岚向石缝外边指了指：“就是，在这附近的那座山啊，灵界中央的那座！呃，应该是灵界的中央吧……”
希尔无奈地叹了口气，普鲁则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说你这瞎话编得也太扯了！你对灵界根本就一无所知嘛！”
亚岚被他的笑声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似乎不清楚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
“你说的应该是灵息山吧？就是咱们附近的那一座……”希尔有些尴尬地向他解释，“那是灵界中央唯一的一座山，而且……那是我们灵界的圣山，灵界人，是绝对禁止入内的……”
亚岚愣住了。
那是一座灵界人禁止入内的圣山，也就是说他如果真的是灵界人，就不可能会从那山上下来。
他又一次低头陷入了沉思。
而他的沉默，被希尔解读成了无言以对。
希尔不想让自己和普鲁的救命恩人太过难堪，于是尽可能柔和地说：“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假装自己是灵界人，但其实你不必这样的！灵界人都是很好的人，不会因为你是其他世界来的，就对你产生敌意。”
希尔说完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呃，只要你不是……”
“嗨！你想什么呢！”普鲁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冥界的人早在五百多年前就死光了！现在那里唯一的活人，就是那个亲手把冥界屠了个干净的混蛋死神！你觉得他这模样，可能是那个死神吗？他还没咱俩大呢好吗！”
“说的也是……”希尔盯着面前的火堆愣了几秒，偏过头看向普鲁，“其实我一直想问，死神真的还活着吗？就像你说的，都五百多年了！咱们灵界人都只能活三百年呢……”
“哼！谁知道那个死变态是靠什么妖法续的命！”普鲁拧着眉，“不过他最好别死！等普鲁大爷我长大了，我一定要亲手拧断他的脖子！”
由于当年在五界混战中，冥界和魔界狼狈为奸，联手害死了拜伦大人的飞雷蟒，所以灵界对冥界的仇恨，从百年前的五界混战一直延续至今。
希尔他们这一代人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那场战争，但是从小受到村中长辈们对死神口诛笔伐的影响，自然也都对冥界深恶痛绝。
而相对于其他人，普鲁对冥界和死神的恨意，则更加明确和强烈。
当年在战场上，普鲁父亲的灵兽就是死于死神之手，所以普鲁只要一提起死神，就一定会咬牙切齿地把他痛骂一顿，然后再立誓一定会亲手杀死他。
而且他每次为那个死神设计的死法还都不一样。
希尔依稀记得他上次说的是要一斧子砍死，上上次说的好像是用火烧死……
随便吧。
希尔默默把目光移回了面前的火堆。
比起普鲁，他对仇恨的概念要模糊得多。
他小时候听过的故事，绝大部分都只说了冥界有多么多么邪恶黑暗，死神有多么多么卑鄙龌龊，但自从他长大之后，他就把那些故事当成是专门拿来哄小孩子睡觉的传说了。
战争、复仇，还有远在冥界的死神。
这些事离他实在太遥远了，毕竟两天以前他连奇亚村都没怎么离开过呢！
想到这他又有些羡慕普鲁，虽说七次寻灵经验并不算多，可到底是在四处闯荡，普鲁脑子里装的知识，甩他一座灵息山完全不成问题。
“你对冥界的事了解得还真多啊！”希尔叹了口气，“我对冥界的认知，还停留在小时候隔壁帕里婶婶常对咱们说的那句话呢……”
“哪句？”普鲁问。
“就那句，”希尔把两边嘴角向下一拉，叉着腰压粗了嗓子，“再调皮死神就要来抓你们回去炖汤喝了！”
普鲁跟希尔一起笑了半天，亚岚也被逗笑了。
笑完之后，普鲁叹息一声，仰起头抖了抖耳朵，本想抱着胳膊摆出一个神气的造型，结果一抬手发现自己只剩下一只胳膊了，于是干脆改用右手伸出食指，在希尔面前摇了摇：
“早跟你说了让你没事多看看书！就拿五界混战来说吧！你觉得要是只有咱们灵界，这混战能打得起来吗？不把其他世界的东西写进去，咱们这些后辈们怎么看得明白嘛！所以我就顺藤摸瓜，把冥界的相关记载也都看了一遍！”
“那死神到底为什么要杀光冥界的人啊？他不也是冥界人吗？”希尔好奇地问。
“这就要说到……哎你扯太远了！”普鲁发现话题有点跑偏，赶紧强行拉了回来，“总之，他不可能是冥界人就对了！”
普鲁回头打量了一下亚岚：“既然你不是冥界人，那就只能是魔界人了！虽然魔界人都不太招人待见，但我看你倒是还挺顺眼的……”
亚岚缓慢地点了点头，呆滞的眼神显然是已经神游很久了。
“想什么呢你！”普鲁有些不爽地在他面前甩了甩手，“跟你说话呢！”
“啊？”亚岚被他从沉思中拽了回来。
“我看你年纪应该比我们还小呢，你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灵界吧？你家人呢？”普鲁问。
亚岚身上穿的衣服这么破旧，怎么看也不像是有父母照料的孩子，但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普鲁就是看不明白。
最要命的是，看不明白就看不明白吧，他还非得带着一脸的关切把这话问出来！
希尔恶狠狠地瞪了普鲁一眼，结果普鲁压根就没看他。
亚岚沉默地摇了摇头。
普鲁有些不爽：“嘿！你摇头是什么意——啊！！”
饱含杀意的眼神没能达成任务，希尔干脆直接在他大腿上狠狠拧了一下。
普鲁刚想回头找希尔理论，就听到亚岚轻声说了句：“死了。”
这下换他俩沉默了。
普鲁的父亲是上一代灵王拜伦的灵卫，百年前为了保护拜伦，跟随他一起闯入了五界混战的战场，结果落得和拜伦同样的下场——灵兽身死，自己则变成了灵力散尽的散灵者。
御灵者和灵兽的关系其实是非常微妙的，一旦缔结契约，双方的灵力就会融合共享，彼此都会变得更加强大。
然而这种看似两全其美的关系，实际上却是一把赤裸裸的双刃剑。
契约一经缔结，是无法主动解除的，唯一的解除条件，就是其中一方死亡。
而由于灵力共享的缘故，一旦其中一方死亡，另一方的灵力也会瞬间散尽，变成毫无战斗力的废人，也就是散灵者。
五界混战过后，勉强保住一条命的普鲁父亲回到村子里苟延残喘。
直到普鲁出世。
他不希望普鲁日后被别人说自己的父亲是一个散灵者，于是他再次踏上了寻灵的旅程，却再也没有回来。
普鲁一出生，就这样没了父亲。
而一手将他带大的母亲，正是他首次寻灵时的寻灵护卫。那时他们不巧遇到了一只格外强大的灵兽，普鲁在母亲的掩护下顺利逃回了村子，但他最后却没能等到母亲回来……
这也就是三年前的事。
那时候他也没觉得像世界末日一样活不下去了，所以话问出口时他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
但听到亚岚回答的瞬间，他才猛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母亲去世的时候，他已经年满20岁，有了足够的自立能力，心理方面也已经相对成熟。
可亚岚呢？
他现在看上去顶多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而且从他身上的衣服来看，父母也许早就不在了。
即便亚岚有着比他们都要强大的能力，但失去双亲这种事对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恐怕还是……
普鲁清了清嗓子，决定换个话题：“嗯……我知道魔界那边优胜劣汰比较严重……”他打量着亚岚这一身难民一样的衣服，“你是不是跟父母一起逃难到灵界来的？”
希尔在他背上狠狠甩了一巴掌，咬着牙说：“你不提父母能死吗？！”
亚岚低垂着头没说话。
普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想了一会儿之后，他突然一挥胳膊：“哎呀算了！小子！你要是没地方去的话，就跟我们回奇亚村吧！”
“你可算说了句人话！”希尔松了口气，瞪了普鲁一眼之后，对亚岚笑了笑，“我们村子不远的，从这里往南很快就能到亚斯河，沿着亚斯河一路向东走，没多久就到啦！跟我们回去吧！好歹帮你换身衣服，也算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亚斯河……母亲河吗……”亚岚低声念叨了一句，结果希尔普鲁的耳朵都是一抖。
两人惊讶地对视了一眼，普鲁立即皱起了眉头：“你是怎么知道的？”
“嗯？知道什么？”亚岚茫然地看着他。
“亚斯河是母亲河的意思……这个，你是怎么知道？”希尔解释了一遍普鲁的疑问。
早在五界通用语诞生之前，各界都拥有自己的语言体系，那时候灵界所使用的语言，被现在的人们称作古灵界语。
而“亚斯”，就是古灵界语中“母亲”的意思。
就在普鲁和尼洛吵架前不久，有一天普鲁从古灵阁回来之后，兴冲冲地找到希尔和尼洛，向他们炫耀说自己知道了亚斯河的含义，所以希尔对这个词也有印象。
可问题是，古灵界语早在数百年前就已经不再使用了。到他们这一代人，如果不是像普鲁这样到处翻阅古籍，可能都不知道还有古灵界语这么回事了。
而且就连普鲁，也只是从书籍中了解到“亚斯”是“母亲”的意思，并不知道这个词具体的发音是什么样的。
但刚才亚岚念出“亚斯”时，发音却十分流畅，甚至听起来有些悦耳，似乎他对古灵界语并不陌生。
当然，听起来悦耳，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的通用语说得实在太别扭了……
“一个魔界人……会说古灵界语？”普鲁这话说得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因为他自己都觉得这件事很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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