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水龙鳞
他们骑着藤藤沿灵息山的外围一直绕到天都黑了，还是没能找到适合潜入圣山的漏洞。
那些侍卫还真像希尔想的那样，把彼此间的距离掌握得恰到好处，根本没给他们留出一丝空隙。
灵界人又有敏锐的听觉优势，想趁夜晚他们视线受阻的时候悄悄混进去，也不太现实。
等空中再次闪耀起星光的时候，他们垂头丧气地回到了亚斯河边，也就是他们最开始到达灵息山时的位置。
希尔卸下背包放在一边，身心俱疲地坐在亚斯河畔。
普鲁在他面前来回踱着步子，看来潜入圣山这件事给他带来的兴奋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消退。
跟他一比，希尔觉得非常惭愧，非常想把“对灵界存亡产生决定性作用”这个重任直接让给他。
或许……他们两人乖乖回去真的就是正确的选择呢？
希尔看了看面前的亚斯河，这里的河道还不算很宽，再向东流出一段，河道就会逐渐向两岸延展，变得越来越开阔。
他又转过头，沿着亚斯河向西看了看不远处的灵息山。
没想到亚斯河发源的地方这么窄……
虽然这一点之前有听大人们说过，但这么近距离看还是第一次。
原来亚斯河也不是从头到尾都那么宽阔……的……啊……
希尔看着灵息山的方向怔住了。
他小时候听村里的大人说过无数次，亚斯河是由灵息山中无数条细小的溪流在山脚下汇聚而成的。
也就是说，亚斯河的源头就在灵息山内部……
希尔使劲攥了攥拳头才让双手不那么颤抖，他从口袋里取出了水蛟龙交给他的那块鳞片，拿在手心里看着。
这是我身上的一块鳞片，佩戴着它的人，可以获得“潜水”的能力。
水蛟龙的话在脑海中闪过。
希尔感觉自己的心开始狂跳起来。难道这鳞片，就是这个时候用的？
之前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还特别留意到水蛟龙说的是“佩戴着它的人”，也就是说这个人未必是他自己，也可以是其他人。
他回头扫了一眼。
普鲁仍然来回踱着步子，藤藤正趴在地上休息，也没有注意到他。
之前普鲁一碰到这水龙鳞就立刻脱手扔了出去，他应该是用不了这鳞片的。
藤藤作为一个地属性灵兽，也不太可能……
希尔又看向了正靠坐在藤藤身上狂啃肉块的魔犬。
它身上还带着霜痕的伤，对水属性的东西一定很惧怕，这鳞片它估计也用不了。
希尔又忽然想起冰灵虎曾跟他强调过，不要让这鳞片落在别人手中。
那这么说来……还真就只能是他自己了。
希尔认命似的轻叹一声。
作为一个从小听着圣山的传说长大的人，说对进入圣山没点想法那纯属自欺欺人。
希尔当然也想进到圣山里去看看，但他却不想自己一个人进去。
尤其是在听到那个拿剑的侍卫说硬闯圣山的人一概格杀勿论之后，他就更是有些发怵。
虽然每个御灵者在年满二十岁迈出寻灵的第一步的时候，就必然做好了死的觉悟，但猎灵的时候失手被灵兽杀死，和偷闯圣山被抓住，然后被侍卫们乱剑砍死，这两种死法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更何况，现在圣山里还聚集了不知道多少只二尾狼！
他就算越过那些侍卫成功潜入了圣山，万一要碰上成群结队的二尾狼……
不，别说成群结队了，就是碰上一只落单的，他的胜算都微乎其微！
被侍卫发现会被处死，被二尾狼发现会被咬死，合着进去以后自己横竖都是个死！
“要不要死，要不要死，要不要死……”希尔跟念经似的低声念叨着。
普鲁一抖耳朵，转过头不耐烦地看着他：“什么死不死的？你说什么呢？”
希尔好像没听见一样，依然跟不停地念叨，普鲁本来被他打断了思绪就有些心烦，走过去在他后背拍了一巴掌：“喂！”
没想到普鲁这一巴掌下去没收住力度，沉浸在纠结当中的希尔顿时被他拍得失去平衡，跌到了亚斯河里。
水龙鳞在惊慌中被希尔脱手甩到了空中。
希尔在坠入河中的瞬间，依稀看到那水滴状的龙鳞散发出一阵幽蓝色的光芒，仿佛它不再是一个薄片，而真的是一颗立体而饱满的水珠……
下一秒，因吃惊而张大嘴巴的他，就结结实实地呛了一大口河水。
好在河岸的水都比较浅，只呛了一口水，他就踩到实地站了起来。
但等他从河水中扑腾起身，四处环顾的时候，那鳞片早就不知掉到哪去了。
“鳞片呢？水龙鳞呢？！”希尔也不管自己一副落汤鸡的模样，一边咳一边不停甩着头，到处寻觅着那幽蓝色的光影。
藤藤和魔犬听到希尔的落水声，还以为他俩打架了，纷纷跑过来询问地看着普鲁。
普鲁只好两手一摊，表示自己并不是故意推他下去的。
那可是水之圣兽亲自交给他的水龙鳞啊！要是就这么被自己弄丢了……
希尔急得根本无暇和他们解释，回身一个猛子扎进了亚斯河中。
普鲁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睛，然后指着希尔消失的地方问：“你们刚才……看到了么？”
藤藤和魔犬在他身后张着嘴巴点了点头，完全忘了背对着它们的普鲁根本看不见它们点头的动作。
这次跳进水里之后，希尔忽然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以前他在亚斯河中游泳的时候，只要一把头扎进水里，他总能听到水流的声音在他敏感的兽耳中隆隆作响，那种感觉每次都让他非常难受。
但这一回，他却发现自己听不到水流的声音了！
反倒是每一道水波的流向，他都能十分清楚地感知到。
而且当他想要深入河底去寻找水龙鳞的时候，他竟然不需要摆手拨水就迅速潜到了河底！
这种改变给他带来的惊要远大于喜，他匆匆在河底扫了一眼，没看到水龙鳞的影子，就飞快浮上了水面。
一出水，他就看到了三张看呆了的脸。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普鲁震惊地瞪着他问。
“做到什么？什么怎么做到的啊？”希尔被问得莫名其妙，这会儿他正着急呢，“哎呀水龙鳞掉河里了！你们快来帮我找——”
他一甩手，忽然瞥见右手的指尖上有一抹蓝色的光。
他低头一看，发现水滴形的水龙鳞就贴在自己右手中指的指甲上，而且尖端还是冲着外侧的，看起来就像他特地给中指留了又长又尖还蓝得发亮的指甲。
“……”
诡异的美。
希尔脑子里突然闪过了这样的形容。
但是仔细看了看又觉得，似乎只有诡异，并不美……
普鲁指着希尔的“指甲”问：“你怎么不早说这玩意能让人潜水啊！跟我都不透底，太不够意思了吧！”
“我倒是想说呢！”希尔斜了他一眼，“当时是你一个劲儿让我把这玩意儿拿远点的！”
普鲁还是盯着希尔的“指甲”，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但估计是想起了之前触碰水龙鳞的经历，有点不太敢试。
他吞了吞口水，巴巴地看着希尔：“那个……潜水，什么感觉啊？”
“我急着找水龙鳞，还没来得及感受呢……”希尔老实回答，“而且这鳞片怎么偏偏贴在了指甲上啊……”
他试着把“指甲”往下抠了抠，结果抠得下边真正的指甲一阵生疼。
竟然取不下来！
“啊……”希尔郁闷地喊了一声，这个“指甲”看着也太别扭了，“这玩意儿要是贴在别的地方就好了……”
“我觉得挺酷的啊！”普鲁眼睛依然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指甲”，“不然这个大小和形状，你还想让它贴在哪啊？屁股上？”
“滚！”希尔在普鲁屁股上踹了一脚，然后低头在自己身上找了一圈，最后盯着胸前的羽毛出神地看着。
之前他就一直觉得天翼的羽毛项坠挂在胸前很合适，水龙鳞的形状，如果能穿根绳子挂在胸前的话，应该也很好看。
只不过他现在胸前的羽毛项坠上还剩下一根羽毛，虽然这根羽毛或许再也不会发出光亮了，但他还是决定要一直戴着它。
就当是对天翼的……
面前三张突然惊讶无比的脸上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顺着他们的目光低下头，愕然发现水龙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他的指甲上移动到了胸前。
位置不偏不倚，就在两根锁骨正中间偏下的位置，跟项坠上的最后一根羽毛重叠在了一起。
他赶紧把羽毛项坠摘了下来。
这羽毛项坠是天翼的火魂，是火属性的！而这水龙鳞可是水之圣兽的鳞片！
这俩东西要是放在一起……
呃……理论上来讲只是贴在一起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他还是不放心。
这是天翼留给他的最后的一点念想了，他可不敢冒这个险。
希尔又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水龙鳞，试着用手抠了抠，结果抠得周围皮肤都红成一片了，也没能把水龙鳞取下来。
位置是没之前那么尴尬了，但是……
不会真的一辈子都取不下来了吧？！
虽然取不下来他也没什么损失……
普鲁到这会儿才开了窍，恢复了兴奋：“哎！那你要是能潜水了，是不是就可以顺着亚斯河直接潜进灵息山了？！”
希尔看着手里的那根羽毛，很是犹豫：“可是这样…就只有我一个人能进去了……”
“那你就一个人进去啊！还磨蹭什么！你又不着急了？”普鲁催促着。
“那里边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希尔烦躁地吼了一嗓子，“你让我一个人进去送死吗？”
“怕什么？你进去以后贴着水源走，遇到危险潜水就是了，谁抓得住你啊？”普鲁说。
希尔一愣。
对啊！自己现在会潜水了啊！之前怎么一直没想到呢！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之前纠结了半天的问题，瞬间就都不是问题了……
他又看了眼手里的羽毛项坠。
既然不能挂在脖子上了，就得再找个地方安放它。
可是收进背包里他又不愿意，他希望这根羽毛能放在自己随时能看到的地方。
他在自己身上扫视了一圈，最后灵机一动，把背上的火陨弓取了下来，然后把天翼留下的这最后一根羽毛绑在了弓梢上。
希望以后我每一次拉动弓弦的时候，都能像你一样勇敢！
希尔认真地盯着那根羽毛看了一会儿，把火陨弓背回了背上。
他们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他必须尽快找到维诺大人或是母亲，向他们发出警告才行。
不过在潜入圣山之前，他又犹豫了。
“我进去了，那你们呢？”希尔看着普鲁他们。
“再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进去呗……”普鲁耸耸肩，“灵息山东边这一片区域已经完全被那些侍卫封死了，根本没戏。绕到南边或者北边的话，距离太远不说，就算过去了，照他们这样的守备方法，我觉得也不会有什么机会。”
希尔和普鲁都沉默着没说话。
魔犬忽然走上来，用毛茸茸的爪子在希尔腿上拍了拍：“放心吧劣等生物！有本魔犬在这里给你望风，你撤退的路绝对是安全的！嗷！”
希尔也不知道它是不是因为察觉到了自己的紧张，才特意说出这番话来帮他放松心情，总之在听完它的话之后，他心里还真有点暖暖的。
他笑着在魔犬头上摸了摸，然后整理好背包，背上火陨弓，站在亚斯河边做了个深呼吸。
背影看起来异常悲壮。
他奋力向前一跃，整个身体顿时化为一滩清水融进了河里，紧接着，没能跟他一起变成清水的背包和火陨弓就漂浮在河面上，被水流给冲走了……
那些侍卫还真像希尔想的那样，把彼此间的距离掌握得恰到好处，根本没给他们留出一丝空隙。
灵界人又有敏锐的听觉优势，想趁夜晚他们视线受阻的时候悄悄混进去，也不太现实。
等空中再次闪耀起星光的时候，他们垂头丧气地回到了亚斯河边，也就是他们最开始到达灵息山时的位置。
希尔卸下背包放在一边，身心俱疲地坐在亚斯河畔。
普鲁在他面前来回踱着步子，看来潜入圣山这件事给他带来的兴奋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消退。
跟他一比，希尔觉得非常惭愧，非常想把“对灵界存亡产生决定性作用”这个重任直接让给他。
或许……他们两人乖乖回去真的就是正确的选择呢？
希尔看了看面前的亚斯河，这里的河道还不算很宽，再向东流出一段，河道就会逐渐向两岸延展，变得越来越开阔。
他又转过头，沿着亚斯河向西看了看不远处的灵息山。
没想到亚斯河发源的地方这么窄……
虽然这一点之前有听大人们说过，但这么近距离看还是第一次。
原来亚斯河也不是从头到尾都那么宽阔……的……啊……
希尔看着灵息山的方向怔住了。
他小时候听村里的大人说过无数次，亚斯河是由灵息山中无数条细小的溪流在山脚下汇聚而成的。
也就是说，亚斯河的源头就在灵息山内部……
希尔使劲攥了攥拳头才让双手不那么颤抖，他从口袋里取出了水蛟龙交给他的那块鳞片，拿在手心里看着。
这是我身上的一块鳞片，佩戴着它的人，可以获得“潜水”的能力。
水蛟龙的话在脑海中闪过。
希尔感觉自己的心开始狂跳起来。难道这鳞片，就是这个时候用的？
之前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还特别留意到水蛟龙说的是“佩戴着它的人”，也就是说这个人未必是他自己，也可以是其他人。
他回头扫了一眼。
普鲁仍然来回踱着步子，藤藤正趴在地上休息，也没有注意到他。
之前普鲁一碰到这水龙鳞就立刻脱手扔了出去，他应该是用不了这鳞片的。
藤藤作为一个地属性灵兽，也不太可能……
希尔又看向了正靠坐在藤藤身上狂啃肉块的魔犬。
它身上还带着霜痕的伤，对水属性的东西一定很惧怕，这鳞片它估计也用不了。
希尔又忽然想起冰灵虎曾跟他强调过，不要让这鳞片落在别人手中。
那这么说来……还真就只能是他自己了。
希尔认命似的轻叹一声。
作为一个从小听着圣山的传说长大的人，说对进入圣山没点想法那纯属自欺欺人。
希尔当然也想进到圣山里去看看，但他却不想自己一个人进去。
尤其是在听到那个拿剑的侍卫说硬闯圣山的人一概格杀勿论之后，他就更是有些发怵。
虽然每个御灵者在年满二十岁迈出寻灵的第一步的时候，就必然做好了死的觉悟，但猎灵的时候失手被灵兽杀死，和偷闯圣山被抓住，然后被侍卫们乱剑砍死，这两种死法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更何况，现在圣山里还聚集了不知道多少只二尾狼！
他就算越过那些侍卫成功潜入了圣山，万一要碰上成群结队的二尾狼……
不，别说成群结队了，就是碰上一只落单的，他的胜算都微乎其微！
被侍卫发现会被处死，被二尾狼发现会被咬死，合着进去以后自己横竖都是个死！
“要不要死，要不要死，要不要死……”希尔跟念经似的低声念叨着。
普鲁一抖耳朵，转过头不耐烦地看着他：“什么死不死的？你说什么呢？”
希尔好像没听见一样，依然跟不停地念叨，普鲁本来被他打断了思绪就有些心烦，走过去在他后背拍了一巴掌：“喂！”
没想到普鲁这一巴掌下去没收住力度，沉浸在纠结当中的希尔顿时被他拍得失去平衡，跌到了亚斯河里。
水龙鳞在惊慌中被希尔脱手甩到了空中。
希尔在坠入河中的瞬间，依稀看到那水滴状的龙鳞散发出一阵幽蓝色的光芒，仿佛它不再是一个薄片，而真的是一颗立体而饱满的水珠……
下一秒，因吃惊而张大嘴巴的他，就结结实实地呛了一大口河水。
好在河岸的水都比较浅，只呛了一口水，他就踩到实地站了起来。
但等他从河水中扑腾起身，四处环顾的时候，那鳞片早就不知掉到哪去了。
“鳞片呢？水龙鳞呢？！”希尔也不管自己一副落汤鸡的模样，一边咳一边不停甩着头，到处寻觅着那幽蓝色的光影。
藤藤和魔犬听到希尔的落水声，还以为他俩打架了，纷纷跑过来询问地看着普鲁。
普鲁只好两手一摊，表示自己并不是故意推他下去的。
那可是水之圣兽亲自交给他的水龙鳞啊！要是就这么被自己弄丢了……
希尔急得根本无暇和他们解释，回身一个猛子扎进了亚斯河中。
普鲁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睛，然后指着希尔消失的地方问：“你们刚才……看到了么？”
藤藤和魔犬在他身后张着嘴巴点了点头，完全忘了背对着它们的普鲁根本看不见它们点头的动作。
这次跳进水里之后，希尔忽然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以前他在亚斯河中游泳的时候，只要一把头扎进水里，他总能听到水流的声音在他敏感的兽耳中隆隆作响，那种感觉每次都让他非常难受。
但这一回，他却发现自己听不到水流的声音了！
反倒是每一道水波的流向，他都能十分清楚地感知到。
而且当他想要深入河底去寻找水龙鳞的时候，他竟然不需要摆手拨水就迅速潜到了河底！
这种改变给他带来的惊要远大于喜，他匆匆在河底扫了一眼，没看到水龙鳞的影子，就飞快浮上了水面。
一出水，他就看到了三张看呆了的脸。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普鲁震惊地瞪着他问。
“做到什么？什么怎么做到的啊？”希尔被问得莫名其妙，这会儿他正着急呢，“哎呀水龙鳞掉河里了！你们快来帮我找——”
他一甩手，忽然瞥见右手的指尖上有一抹蓝色的光。
他低头一看，发现水滴形的水龙鳞就贴在自己右手中指的指甲上，而且尖端还是冲着外侧的，看起来就像他特地给中指留了又长又尖还蓝得发亮的指甲。
“……”
诡异的美。
希尔脑子里突然闪过了这样的形容。
但是仔细看了看又觉得，似乎只有诡异，并不美……
普鲁指着希尔的“指甲”问：“你怎么不早说这玩意能让人潜水啊！跟我都不透底，太不够意思了吧！”
“我倒是想说呢！”希尔斜了他一眼，“当时是你一个劲儿让我把这玩意儿拿远点的！”
普鲁还是盯着希尔的“指甲”，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但估计是想起了之前触碰水龙鳞的经历，有点不太敢试。
他吞了吞口水，巴巴地看着希尔：“那个……潜水，什么感觉啊？”
“我急着找水龙鳞，还没来得及感受呢……”希尔老实回答，“而且这鳞片怎么偏偏贴在了指甲上啊……”
他试着把“指甲”往下抠了抠，结果抠得下边真正的指甲一阵生疼。
竟然取不下来！
“啊……”希尔郁闷地喊了一声，这个“指甲”看着也太别扭了，“这玩意儿要是贴在别的地方就好了……”
“我觉得挺酷的啊！”普鲁眼睛依然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指甲”，“不然这个大小和形状，你还想让它贴在哪啊？屁股上？”
“滚！”希尔在普鲁屁股上踹了一脚，然后低头在自己身上找了一圈，最后盯着胸前的羽毛出神地看着。
之前他就一直觉得天翼的羽毛项坠挂在胸前很合适，水龙鳞的形状，如果能穿根绳子挂在胸前的话，应该也很好看。
只不过他现在胸前的羽毛项坠上还剩下一根羽毛，虽然这根羽毛或许再也不会发出光亮了，但他还是决定要一直戴着它。
就当是对天翼的……
面前三张突然惊讶无比的脸上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顺着他们的目光低下头，愕然发现水龙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他的指甲上移动到了胸前。
位置不偏不倚，就在两根锁骨正中间偏下的位置，跟项坠上的最后一根羽毛重叠在了一起。
他赶紧把羽毛项坠摘了下来。
这羽毛项坠是天翼的火魂，是火属性的！而这水龙鳞可是水之圣兽的鳞片！
这俩东西要是放在一起……
呃……理论上来讲只是贴在一起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他还是不放心。
这是天翼留给他的最后的一点念想了，他可不敢冒这个险。
希尔又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水龙鳞，试着用手抠了抠，结果抠得周围皮肤都红成一片了，也没能把水龙鳞取下来。
位置是没之前那么尴尬了，但是……
不会真的一辈子都取不下来了吧？！
虽然取不下来他也没什么损失……
普鲁到这会儿才开了窍，恢复了兴奋：“哎！那你要是能潜水了，是不是就可以顺着亚斯河直接潜进灵息山了？！”
希尔看着手里的那根羽毛，很是犹豫：“可是这样…就只有我一个人能进去了……”
“那你就一个人进去啊！还磨蹭什么！你又不着急了？”普鲁催促着。
“那里边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希尔烦躁地吼了一嗓子，“你让我一个人进去送死吗？”
“怕什么？你进去以后贴着水源走，遇到危险潜水就是了，谁抓得住你啊？”普鲁说。
希尔一愣。
对啊！自己现在会潜水了啊！之前怎么一直没想到呢！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之前纠结了半天的问题，瞬间就都不是问题了……
他又看了眼手里的羽毛项坠。
既然不能挂在脖子上了，就得再找个地方安放它。
可是收进背包里他又不愿意，他希望这根羽毛能放在自己随时能看到的地方。
他在自己身上扫视了一圈，最后灵机一动，把背上的火陨弓取了下来，然后把天翼留下的这最后一根羽毛绑在了弓梢上。
希望以后我每一次拉动弓弦的时候，都能像你一样勇敢！
希尔认真地盯着那根羽毛看了一会儿，把火陨弓背回了背上。
他们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他必须尽快找到维诺大人或是母亲，向他们发出警告才行。
不过在潜入圣山之前，他又犹豫了。
“我进去了，那你们呢？”希尔看着普鲁他们。
“再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进去呗……”普鲁耸耸肩，“灵息山东边这一片区域已经完全被那些侍卫封死了，根本没戏。绕到南边或者北边的话，距离太远不说，就算过去了，照他们这样的守备方法，我觉得也不会有什么机会。”
希尔和普鲁都沉默着没说话。
魔犬忽然走上来，用毛茸茸的爪子在希尔腿上拍了拍：“放心吧劣等生物！有本魔犬在这里给你望风，你撤退的路绝对是安全的！嗷！”
希尔也不知道它是不是因为察觉到了自己的紧张，才特意说出这番话来帮他放松心情，总之在听完它的话之后，他心里还真有点暖暖的。
他笑着在魔犬头上摸了摸，然后整理好背包，背上火陨弓，站在亚斯河边做了个深呼吸。
背影看起来异常悲壮。
他奋力向前一跃，整个身体顿时化为一滩清水融进了河里，紧接着，没能跟他一起变成清水的背包和火陨弓就漂浮在河面上，被水流给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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