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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交锋

    白明离开酒店时已经是晚上,这时候没有了地铁,正巧看见一辆出租车停在路口,白明上前询问:走吗?

    司机说到:走啊。

    白明上车以后,司机开车返回学校。朱耽开一辆黑色轿车跟在后面,用车灯给前车发信号。前车司机得令,将车开到一条偏僻的路上,一手从兜里掏出来一把手枪,用布条包裹。

    白明眼疾手快,一拳打中司机开车的手,直接把司机手骨和方向盘打断。同时瞬间弹起身子,去拿司机握枪的手。此刻车子失去控制,撞在行道树上。白明撞破玻璃,一手拉着司机手臂,在前车盖上翻转半圈,稳稳落在车盖上,同时竟然将司机手臂扭到骨折。司机吃痛大喊,手枪也握不住。

    车停稳以后,司机双手已经废了,又看着五指碎裂的右手,凄惨大吼。白明跳下车子,看见停在后面的黑色轿车,与朱耽四目相对。

    朱耽走下车来,手里拿着一把枪。但他没有使用,而是当着白明的面,把手枪的弹夹退出来,将里面的子弹一颗颗的退在地上,然后把空弹夹也丢了。最后又扣动手枪,确认里面没有子弹后,将手枪也丢在地上。

    白明问:你是谁?

    朱耽没有回话,一步三米,以乘风破浪之势,拳和手臂如离弦之箭直逼白明脑袋而来。白明身如轻纱一闪,动作之快以超越重力与摩擦力之极限。白明闪身之后,一拳从朱耽左侧而来,朱耽便用左手格挡。

    朱耽小看了白明这一拳的力量,这一拳可有千斤之力,直接把朱耽手臂打到骨折。朱耽震惊不已,也吃痛不已。朱耽右手横扫,又被白明拿住,便抬脚踢来。白明拿死朱耽手臂不放,后抬脚居上,一脚踩在朱耽脚上,先一步挡了他的力道。

    白明松手退开,朱耽满眼不可思议,震惊不已。他看白明出手,那速度之快,超乎想象。这绝对是气技,人体在地上移动,能借之力不超过自身重力和摩擦力的极限,整体横移加速度不会超过1g,不然就会失调打滑。而白明移动之快,远在这极限之上。而又动如游丝,攻如炮弹,一拳就打折了朱耽的手臂。

    朱耽母亲本是狐村之人,父亲是朱家离经叛道的疯子。而后父亲抛妻弃子不知所踪,朱耽被母亲带回村子,交给爷爷奶奶扶养。朱耽青年之时遇见田青,便一直跟随田青,成为田青的得力心腹。身兼两家之长,朱耽五感超人,更是天生神力。没想到今日竟然被白明一拳打折了骨头。

    朱耽不再有所保留,身子拱如拉满的弯弓。脱掉鞋子,右手和四肢肌肉张开,变得修长一些,化为兽形,长出来绒毛。头也变成狐狸模样,头发直立如插在头上的钢针。白明看了也是心忌,不曾见过这种东西。

    两步之内,朱耽手如利剑,弹射而来,快如子弹出膛。白明躲闪不及,以攻为守,侧身出拳。左肩手臂和胸部皮肤被朱耽的利爪穿透,留下一条长达十五厘米的伤口。而白明也一拳打中朱耽右肩胛骨,将朱耽肩膀的骨头打到错位,让朱耽的右手再也动弹不得。

    杀人之技,往往是一招定生死。若是换了别人,朱耽这一击突刺,恐怕已经刺穿心脏。这一技不华丽,也毫无隐藏。对手明知其意图,却也逃不开,就像是逃不开一把正对自己的猎枪,因为这一击之要点,便在于快和准。而白明不闪躲,以退为进,舍左肩受伤,右拳出击,打折了右臂使朱耽再没有一战之力。

    两人拉开距离,朱耽终于意识到自己小看白明了,这货看起来不过二十岁,肉体和力量却强的像是一个怪胎。朱耽杀了那么多人,第一次从心底生出畏惧。

    朱耽转动肩胛骨,只听见吱吱响声,不过两分钟,朱耽的右手又可以运动了。他捏住左手骨折之处,一把握住,只见断骨处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形状蠕动,不时就见朱耽抬着左手,五指竟然可以自由抓握了,小手臂和手腕竟然也可以转动。

    白明极其震惊,这等恢复速度,实在是太超常了。朱耽说到:可以动,但没有力气再打。

    白明道:你是谁?

    朱耽没有回答,而是说到:田总早已经厌倦了江湖是非,只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你想要什么条件,才能放过他。

    这时候,先前被白明打残的司机也走出来,他的左手先前被白明扭断,现在竟然也可以轻微运动手指了,只是连枪都捡不起来,只能竖直的垂着。不过手手腕彻底废了,没有个把月恢复不了。

    白明心想,果然是了不得。又看着朱耽,只见朱耽笔直的站着,颇有几分绅士。白明说到:我要见他。

    朱耽打电话询问,告诉白明:可以。

    不时两人开车过来,朱耽吩咐他们送司机去医院,自己开车送白明去见田青。白明看朱耽的双手,才不过十几分钟,竟然可以开车了。白明心中暗想:还好上次在村子里没闹翻,不然自己恐怕出不来了。

    朱耽带着白明来到田青别墅,车停在车库,两个绅士一样的佣人拿来一套西服。朱耽说到:先给你包一下伤口,再换件衣服,田总孙女在。

    白明说到:伤口已经好了,不用换。

    朱耽也是惊奇,白明拉开破了的衣服,一抹血,果然不见伤口。朱耽暗想:真他妈是怪胎。

    管家领着白明来到浴室,又把衣服放在一旁。白明洗干净,换好一身得体的正装走出来,宛如一个绅士。朱耽也洗漱换好衣服,管家领着两人来到餐厅,只见田青慈眉善目,怀里抱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女孩子撒娇的指着牛奶说到:我要喝这个。

    两人走进来,田青一边给女孩牛奶喂她,一边对两人说到:你们先吃饭。

    管家早已经准备好两副碗筷,白明和朱耽坐在长桌子的一端。女仆给两人端过来精致的西餐和红酒,田青说到:放心,我还不至于在自家下手。

    白明并不怀疑,便自然的吃起来。小女孩喝完牛奶,田青给她拿来纸巾插嘴。小女孩说到:爷爷,我要下去。

    田青就把小女孩放下,让女仆领着去玩耍。田青又对管家说到:你们出去吧。

    管家走出去,屋里就三人。白明并不在意,自顾自的吃饭。吃完饭后,田青领着白明来到自己的休息室。休息室一面墙整体通透,墙外山水处处透着禅意。屋内书架上,放着很多的佛门经典,田青手中捻着一串佛珠。

    白明坐在田青对面,田青说到:我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年轻时候为了事业,我的确做了一些错事,即使现在后悔也无济于补。我不求你放过我。一个人逃不开他的过去,也不会因为惭悔就会遗忘。

    田青说到态度真诚,白明着实被田青触动,但并不完全相信。田青继续说到:那个女孩叫穆思雨吧。

    白明回:是。

    田青说到:我还记得她的爸爸。这样说可能很奇怪,明明是我杀了他,但我的确还记得。我那个时候刚开始搞建材,借了很多钱,如果拿不下商丘的生意,我自己就会家破人亡。我开始只是威胁他,希望他放弃商丘,去其他地方发展,但我后来听信别人,还是杀了他。

    白明安静的听着,田青继续说到:你去过我们老家,你知道我们的情况吗?我们身上留着狐狸的血,生下来就不一样。在修行界我们不受待见,在俗世我们不能和外人通婚,因为我们的孩子生下来时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我们世代都隐世生活,甘愿贫穷。可我想走出来,但我没有学历,也没有背景。而且那时候时代很乱,想要干大事,就要去做一些不太好的事。我想要做点什么来改变我的家乡,让我们后代能够有所保障。但错了就是错了,开脱不了。后来我搞慈善,建希望小学和福利院,我做了很多好事,但过去那些事会一辈子跟随良心。

    白明看田青极其真诚,已经有些相信,但没有说话。田青继续说到:我走过这些路,不希望别人再走。我建了很多学校,严格管理,希望孩子们将来能够变好。这些事我很自豪,你知道那年大地震,别的学校都倒了,就我的还在。我现在老了,只想尽力弥补。我不指望别人原谅我,我的确做了错事,以前我不择手段,可我现在想活着。我很重视我的家庭,我的儿子儿媳妇,还有我的孙女。

    白明看着田青,他才五十一岁,却显得老态,好似一个疲惫不堪的老人。白明有所触动,说到:穆思雨欠了很多钱,你应该补偿。

    田青当即签了一张空白支票,对白明说到:我希望我可以做一些补偿。

    白明接受支票,又问:如果刚才杀了我,是不是补偿也不用了。

    田青早有准备,说到:我也是身不由己。我不过是叶长陪的工具。

    白明道:不信。

    田青说到:如果真是你想的那种人,我怎么会屈居人下。那个司机是我的人,但也是叶长陪的。很多年前,他就是我生意上的投资人,也是他指使我杀了穆思雨父亲。不信你可以去问他。

    白明离开后,田青一改疲惫姿态,变得干练冷冽,两眼如鹰,双目好似两个充满杀机的深渊。他拨通花茗电话:依计行事。

    朱耽安排一个司机送白明回去,自己来见田青。田青问:身手如何?

    朱耽将对战之事一一说了,又说到:伤口不过半个小时就愈合,血脉非常,有可能家底深厚。

    田青又想,白明从太虚而来。而太虚的家族外人不得而知,传闻有些实力强大且神秘的高人都在岛上。白明年纪轻轻,实力如此了得,血脉又不同凡响,自己这一招果然是走对了。就让白明和首合打去,自己当个捕螳螂的黄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