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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后续的麻烦

    “陛下此举也太过莽撞了。”

    君士坦丁失约了,下午,在内阁大臣们急急忙忙的寻找下,君士坦丁无奈还是回到了君士坦丁堡的会议室中。

    “首相大人,陛下的这个举动倒也不完全是冲动的行为,我就认为陛下的这个举动非常好啊!”

    迪奥纳斯的话不仅没有挽救君士坦丁当前的处境,反倒是让众人的目光更加幽怨了些。

    “好了好了,现在木已成舟,还是先讨论一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的事情吧!”

    君士坦丁轻咳,试图转移话题。

    卡尔沃也知道,现在埋怨君士坦丁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但是有人却不这么想,

    “陛下,我干不了了!”

    财政大臣查韦斯的话引人侧目,

    “帝国的财政这笔账,我给您算算,大家也都可以听听,我给大家透个底,”

    “陛下承诺给十五岁以下的公民以教育,帝国在巴尔干半岛的领地有四百万左右的公民,十五岁以下的公民大概占五分之一,也就是八十万,按照最低的标准,即每人每年十分之一个金币来算,光是巴尔干半岛的公民,每年的支出就在八万枚金币左右,这还只是饮食,教材、住宿等等都还没有算,在小亚细亚,我们还没有完全的统计,粗略估计,小亚细亚也应该有八百万人,整个帝国的人口总数大约在一千二百万左右,刨去奴隶和外邦人,至少也有一千一百万的公民,每年就需要二十二万的伙食费,加上教材,每年最少也要二十五万金币!”

    这都是因为当初君士坦丁刚刚上位的时候,为了对付奥斯曼人,做出了将大批奴隶释放为公民的举动,虽然在短时间内纸面上确实增加了罗马帝国的实力,但是实际情况哪有这么简单。

    “帝国的税收,农税和商税加起来是每年大约一百零三万金币,这就是帝国的全部收入,这其中,每年还威尼斯人和热内亚人的债就需要十万左右,政府支出是大头,每年的行政体系需要大概五十六万来维持,帝国的贵族、元老院的元老每年需要二十万金币赡养、军队的支出也不在少数,每年需要十万金币左右,还有科学院的资金等等等等,关键是,帝国的收入来源并不稳定,很大一部分商税在地方贵族的干扰下波动很大,即使在最好的年景,帝国的税收也就是一百一十万左右,最差的时候,帝国的财政收入不到九十万,但是政府的支出却是固定的,另外,一些零零碎碎的支出,我们还要留存资金来应付下一年的突发情况...”

    “更何况,帝国道路的维修、高架桥等基础设施的建设、教堂的修缮等等,都是从圣库里支出,圣索菲亚大教堂的修缮资金、皇帝的行宫维护等等,这都不要钱的吗?我每天算账都快算疯了,还有热内亚人和威尼斯人,天天找对方的麻烦,把官司打到我这里来,想方设法的想要独占我们的利益,还有投入到葡萄园和纺织厂的资金、军队换装、火枪的研发,哪一项可以停下来?火炮和火器是帝国未来的重要依仗,总不能把这些丢了吧?那塞西佩还不得找我打架?”

    塞西佩尴尬的笑笑,但内心却很认同这个说法。

    “还有海军的船只,合格的木材老是不够,要我批钱在托罗斯山脉建立一片海军部直属的山林,专门种橡木,这些树种也要钱,我去哪里找得到这么多钱?”

    说实话,现在的封建统治者想要找钱太容易了,贵族们也不是全都是反骨,背叛这种事情在贵族圈子里也是很忌讳的,统治者们随便在以前的法典里找一条现在几乎没人遵守的法令,然后以违反法令的原因向大家征收罚款,能找到的法令多的是,毕竟历代皇帝发布的法令浩如烟海,谁还会记得这么多,说白了,这就是故意找麻烦。

    “办法总是能解决的嘛!起码陛下现在就解决了兵源的问题,有了这么一条教育法令的施行,起码人们参军的意愿会大大增加,民众对罗马帝国的认同感也增强了不少。”

    卡尔沃打着圆场,这话也没错,君士坦丁说罗马帝国的公民可以享受教育上的政策,那你作为罗马帝国的公民,自然就有义务服兵役,这是明明白白的写在法条上的,算是阳谋。

    “是啊,你自然不担心了。”

    听着查韦斯的阴阳怪气,卡尔沃也是略显尴尬,随即默然不语。

    虽然君士坦丁是罗马帝国的主宰,但是信用这个东西,想要建立很难,想要毁掉却很容易,只要君士坦丁现在下令增收一项莫须有的税收,国库的收入绝对大大增加,而且民众还不会有怨言,因为明面上一切都是君士坦丁的,贵族说不定还会很高兴,因为只要有人可能交不起,他们就可以通过放高利贷等方式有利可图,看起来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

    但是这种事情是君士坦丁绝对不会去做的,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所以每个人的行为也不一样,君士坦丁的道德操守不允许他这么做,这么一道脆弱的防线,但也是最坚固的,人心最是捉摸不定。

    “不如...我们发动一场战争好了,我们去抢,这样来钱就快了。”

    塞西佩好像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想法,在这个时代,抢是来钱最快的路子,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嘛,邻居屯粮我屯枪,邻居就是我粮仓。

    现在的财富形式就是土地和黄金等,土地就是财富,黄金就是财富,人力资源...不好说。

    关键的是,向外的军事征服确实可以转移国内的矛盾,内部的蛋糕不够大分不了,那就去外面抢,把蛋糕做大一些,每个人都能分得到。

    “是啊,带着你的几千条枪去穿越巴勒斯坦的沙漠,去翻越波斯地区的山脉,去大草原上吃土,正好,胡塞佩不是还有几十条船吗?你们一起去好了,看看你们抢得到什么好东西回来!”

    胡塞佩默然,怎么这还能扯到他,明明他一句话也没说...

    “可是...传播主的圣言不是我们应该做的吗?诶诶,你拉我干什么?”

    迪奥纳斯疑惑的回头,对君士坦丁堡牧首的动作很是不解。

    君士坦丁堡牧首歉意的对大家笑笑,内心很是无语,明明是一场政治会议,迪奥纳斯却把它当成了神学会议了,这不是一个概念好吗。

    “真迪奥纳斯”的名头也是民间冠以迪奥纳斯头上的,在君士坦丁堡宗教危机的时候,真迪奥纳斯站出来明确的反对东西教会大合并,主张远离罗马天主教会,赢得了君士坦丁堡市民的一致支持,随着他的理论在东正教徒中的传播,他的名气也越来越大,所以被君士坦丁任命为耶路撒冷牧首,但并不赴任,而是留在君士坦丁堡。

    抛开迪奥纳斯不合时宜的话不谈,查韦斯的话里话外说的很明确了,军方想要干什么都可以,但是现在就是没钱,他们想干就自己干好了。

    而现在这段时间,在这个世纪,甚至下一个世纪,就是人们所熟知的、为一些人津津乐道的、被认为是明朝灭亡重要原因的小冰河时期,在这个时期内,欧洲本就偏北的土地上粮食产量急剧减少,查韦斯之前说的是金币的数量,但是粮食的产量一直是处于必须进口的地位,主要是从埃及地区,还有乌宗哈桑手里的两河流域、甚至葡萄牙王国和阿非利加的一些酋长国部落,从事运输粮食的商人大概占东帝国流动商人的四分之一左右,而且都从这里赚取了相当丰厚的利润。

    大家饭都吃不饱,你再扩大领土,那不是又增加了负担?要是你君士坦丁是个暴君还好些,大不了学白起,使劲杀就完事了,你现在要求人们要活得还比较体面,起码要吃饱吧?就算吃不饱,起码也要活下去吧,自己的烂摊子还一大推呢,又扩张,关键是不一定打的赢,一旦打输了,之前苦心建立起来的秩序立刻就会崩塌,高风险低回报的事情,何必呢?

    一个国家,不能只看上层建筑之间的关系,这是权力斗争,好比这么说吧,举个形象的例子,如果这个国家本身就很强大,只是因为高层之间的倾轧而导致衰弱,那统治者的唯一任务就是整合国内的资源,把其他人打倒,因为底子好的原因,自然就可以傲视其他国家了,

    可是如果这个国家本身还很弱,就算统治者整合了国内的资源,依然做不到傲视群雄,那么他就要一边整合国内资源,做政治斗争,一边发展经济,把蛋糕做大,这样才有可能将国家发展到一个比较高的水平,现在的东帝国就是这样的,

    底子本来就弱,还重病缠身,还戴着一副镣铐,还有几个壮汉在一边虎视眈眈,只是手里拿着一把刀,和壮汉之间隔着一道窗帘,壮汉们没有乱动,看起来很有钱,但是这些钱还必须变成营养让自己强壮起来呢,这是君士坦丁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