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章：一物降一物
黑府大宅地处柳城以北，座落繁华地带，红瓦高墙，门楣巨大，便连大门前的广场也不小，主人世代经商，富甲一方。
时近晌午，偌大黑府，门庭冷落，唯有一个家丁守门，打着哈欠，无精打采。
马车停在门前广场上，李央和苏灵韵正要下车，后方一辆高大香车嗒嗒赶上，车帘打开，露出一张美妇面容，即便满脸疲惫憔悴，仍难掩千娇百媚，正是黑寡妇。
“小央，真是你。”
黑寡妇眸中噙泪，也不管随身丫鬟匆忙放下的小梯，跳下马车，往前跑去。
李央心中感动，赶忙灵气作脚，下车迎接，刚走两步，被一把抱住。
“小央，城中疯传你作下旷世奇作凌云联，我初时不信，但传多了，终忍不住跑去验证……你果真没死，想死黑姨啦。你个死没良心的，活着也不通知下，反倒要别人来说。”
黑寡妇又笑又哭，叨咕个不停。
“黑姨，我也想你……怎又掏裆？”李央触电般倒退，一脸苦瓜相。
彼此静静凝望，良久，黑寡妇一抹泪水，幽幽道：“黑姨是不是老了？”
“腹有诗书气自华，岁月从不败美人，何况您年方三十六，风华正茂。”李央柔声。
“还是你嘴甜，明知是假话，听着也舒坦。”黑寡妇道。
“真心的。”李央面色僵硬。
“真心的，你能一点反应没有？”黑寡妇幽怨白眼。
苏灵韵提着背笈下车，站在一旁，闻言，一人一蛇呆若木鸡。
“不敢有反应，否则娘非阉了我不可，她就您这么一个好友。”李央俯首告饶，恭恭敬敬。
“算了，不逗你啦。”
黑寡妇转头道：“灵韵，我与他开惯了玩笑，你别介意。”
“不会的……你们的事，扯上我干嘛。”苏灵韵大窘。
“君无春水意，雀似朝凤来。如今小央这模样才情，也不知要招多少女子垂涎，灵韵，你可看牢喽。”黑寡妇调笑。
苏灵韵不敢言语，只是低头，实属明智，眼前这位太过风尘邪恶，李央都招架不住。
“黑姨，你也别逗她了，还是说说自己吧。”李央说着，跟随黑寡妇，跨上台阶，走向大门。
“我嘛，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你要是再晚来十天半月，应该能赶上喝我的喜酒，洞房花烛夜，人生第二春。”黑寡妇娇笑。
“你是赖上我了，好吧，一切交给我就是。”李央低眉顺目，服服贴贴。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大魔王可算吃瘪啦。”小青蛇在背笈中乐得直打滚。
“谁啊，好大口气。”
不知何时，守门家丁跑进去，招来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管家，管家注视李央，冷笑道：“刘三夫人，这便是你请来救我黑家的帮手？螟蛉小儿，也配成事？”
李央面色骤冷，看向黑寡妇，黑寡妇笑意盈盈，不置可否。
黑寡妇本家姓刘，名清婉，家里排行老三，管事以下犯上，称黑寡妇刘三夫人，已是不承认黑寡妇在黑家地位，彻底撕破脸。
“李央，他竟敢骂你害虫？”小青蛇终于没忍住，从背笈中探出脑袋，声音不大，十多步外的管家和丁根本听不清。
出过西山南华元宗老头那档子事，小青蛇这点分寸倒是有的。
黑寡妇惊异注视小青蛇，苏灵韵无奈道：“青螟，螟蛉小儿并非害虫的意思，而是指抱养的孩子。”
“抱养的孩子？并非亲生，这是骂李央野种，连带把他娘也给骂了，那厮作的一手好死。”小青蛇瞪大双眼，准备看好戏。
只见，李央两步向前，腰中符剑倒飞而出，调转个头，飞射而去。
管家惊骇，张口欲叫，符剑穿喉而入，连人带起，将管家扑的叮在大门旁墙壁上。
管家头一歪，瞬间没了声息，只剩下鲜血汩汩往下流，一旁家丁面白如纸，瘫软在地，身体抖若筛糠，屁股下湿了一大片，屎尿失禁，散发出恶臭。
“杀人啦，杀人啦……”
府门前不多的几个行人远远看到，惊慌尖叫，四下逃窜。
“苏妹子，看到没，西山上也是只让人家说一句话，自己半句没吭，然后，就变成眼前这样。”小青蛇轻笑。
苏灵韵面色微白，轻叹道：“我们来黑府，本就是杀人的。”
前头，李央面向墙上管家尸体，冷笑道：“白痴！修行者有功于社稷，开国时明令凡人不得轻易触怒，你辱我母亲，就算官家也不会来替你收尸。”
丢下一句，李央回头，惊讶道：“黑姨，若你府上全是此类白痴，想来也不至于困住你吧。”
“谁让你贤名在外，一直是个老好人，他们当然要派个白痴出来，摸摸你的底线，好作应变。”
黑寡妇上前，摇曳丰臀，狠狠撞了李央下，笑道：“我就知道，你娘也教不出什么好人。这狠辣劲儿，啧啧，好有男儿气概。”
“其他人是杀是留，全凭黑姨一句话。”李央崩不住，气势全无。
“你一通乱杀，自己痛快了，回头拍拍屁股跑掉，我咋办？”
“那就不杀。”
“可要我给你细说下他们？”
“不必。修行者对凡人行事，历来蛮横，他们还能给你留十天半个月期限，定是请不来厉害人物，我知道这点便够。”
一行人不去看瘫在地上的家丁，径直进门，沿途所过，府中上下，噤若寒蝉，战战兢兢。
刚进内院厢房，还未坐下，后头呼啦啦涌进一帮大小老头，也不顾地面坚硬，咚咚连响，跪成一片。
“府里管教不严，冲撞了央神医，请恕罪。”为首老头道。
李央恭敬伸手，扶黑寡妇入座，再站于一侧，漫不经心道：“我娘就黑姨一个至交好友，黑姨不仅是我唯一的姨娘，也是家妹千胧唯一的姨娘。”
“是是是，芙仙子成功启灵，如今是真正的仙子了，央神医才情傲世，不显世人，境界更非我等凡人能够揣测。”
“尤其千胧小姐，南华元宗坚称为百年难遇的绝代天才，未来必是飞天遁地，屹立人世之巅的大人物。”
“央神医一门同尊，整个大赵都未必能寻出几家人来。我等毗邻回生居，何等荣幸，那该死的管家实在眼瞎，竟敢辱及央神医。”
“此人，居心叵测，定是外人派来的奸细，想害我黑家。”
“对对对，奸细，必是奸细……”
一干老头捧完人，又七嘴八舌甩锅，好不热闹。
李央有点被这帮没脸没皮的老头干败了，不等他们说完，面色骤冷道：“辱我之事暂且不提，谋害黑姨呢，难道也是那管家不成？”
“这……”老头们面色泛白，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按我想法，那只有一个字，杀！”
李央杀字若惊雷，老头们额头汗如雨下，正要争辩，李央伸手止住，道：“可是黑姨不让，她时刻念着亡夫与你们血脉相连的情谊。”
“是，清婉夫人心善，又是一代经商奇才，将黑家打理得蒸蒸日上不说，还从未亏待过我等，是我等不识好歹，罪该万死。”
为首老头倒是个人物，知道若深究，拔出萝卜带出泥，根本抵赖不了，索性咬牙认下，朝黑寡妇道：“夫人大量，请饶恕我等，此后我等定一心养老，再不觊觎家主大位。”
“但愿诸位叔伯言行如一，你们去吧。”黑寡妇幽叹。
老头们如逢大赦，千恩万谢，倒退而去，黑寡妇瞬间换脸，笑意盈盈，一把拎起背笈，朝里头打量，赞道：“好一条可爱的小蛇。”
“你不怕我吗？我很凶的，凶起来连自己都吃。”小青蛇恶狠狠道。
“是啊，奶凶奶凶的。”黑寡妇大笑，伸手进去，一阵乱掏。
背笈太小，小青蛇又不敢真的用灵力抵抗，伤到黑寡妇，躲闪几下，就被抓着脖子，拎出来。
“苏妹子好歹还怕了一下，你更过分。是个人都不怕我，外面世界果然好危险，我要回山里。”小青蛇哭丧着脸。
三人哈哈大笑。
时近晌午，偌大黑府，门庭冷落，唯有一个家丁守门，打着哈欠，无精打采。
马车停在门前广场上，李央和苏灵韵正要下车，后方一辆高大香车嗒嗒赶上，车帘打开，露出一张美妇面容，即便满脸疲惫憔悴，仍难掩千娇百媚，正是黑寡妇。
“小央，真是你。”
黑寡妇眸中噙泪，也不管随身丫鬟匆忙放下的小梯，跳下马车，往前跑去。
李央心中感动，赶忙灵气作脚，下车迎接，刚走两步，被一把抱住。
“小央，城中疯传你作下旷世奇作凌云联，我初时不信，但传多了，终忍不住跑去验证……你果真没死，想死黑姨啦。你个死没良心的，活着也不通知下，反倒要别人来说。”
黑寡妇又笑又哭，叨咕个不停。
“黑姨，我也想你……怎又掏裆？”李央触电般倒退，一脸苦瓜相。
彼此静静凝望，良久，黑寡妇一抹泪水，幽幽道：“黑姨是不是老了？”
“腹有诗书气自华，岁月从不败美人，何况您年方三十六，风华正茂。”李央柔声。
“还是你嘴甜，明知是假话，听着也舒坦。”黑寡妇道。
“真心的。”李央面色僵硬。
“真心的，你能一点反应没有？”黑寡妇幽怨白眼。
苏灵韵提着背笈下车，站在一旁，闻言，一人一蛇呆若木鸡。
“不敢有反应，否则娘非阉了我不可，她就您这么一个好友。”李央俯首告饶，恭恭敬敬。
“算了，不逗你啦。”
黑寡妇转头道：“灵韵，我与他开惯了玩笑，你别介意。”
“不会的……你们的事，扯上我干嘛。”苏灵韵大窘。
“君无春水意，雀似朝凤来。如今小央这模样才情，也不知要招多少女子垂涎，灵韵，你可看牢喽。”黑寡妇调笑。
苏灵韵不敢言语，只是低头，实属明智，眼前这位太过风尘邪恶，李央都招架不住。
“黑姨，你也别逗她了，还是说说自己吧。”李央说着，跟随黑寡妇，跨上台阶，走向大门。
“我嘛，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你要是再晚来十天半月，应该能赶上喝我的喜酒，洞房花烛夜，人生第二春。”黑寡妇娇笑。
“你是赖上我了，好吧，一切交给我就是。”李央低眉顺目，服服贴贴。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大魔王可算吃瘪啦。”小青蛇在背笈中乐得直打滚。
“谁啊，好大口气。”
不知何时，守门家丁跑进去，招来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管家，管家注视李央，冷笑道：“刘三夫人，这便是你请来救我黑家的帮手？螟蛉小儿，也配成事？”
李央面色骤冷，看向黑寡妇，黑寡妇笑意盈盈，不置可否。
黑寡妇本家姓刘，名清婉，家里排行老三，管事以下犯上，称黑寡妇刘三夫人，已是不承认黑寡妇在黑家地位，彻底撕破脸。
“李央，他竟敢骂你害虫？”小青蛇终于没忍住，从背笈中探出脑袋，声音不大，十多步外的管家和丁根本听不清。
出过西山南华元宗老头那档子事，小青蛇这点分寸倒是有的。
黑寡妇惊异注视小青蛇，苏灵韵无奈道：“青螟，螟蛉小儿并非害虫的意思，而是指抱养的孩子。”
“抱养的孩子？并非亲生，这是骂李央野种，连带把他娘也给骂了，那厮作的一手好死。”小青蛇瞪大双眼，准备看好戏。
只见，李央两步向前，腰中符剑倒飞而出，调转个头，飞射而去。
管家惊骇，张口欲叫，符剑穿喉而入，连人带起，将管家扑的叮在大门旁墙壁上。
管家头一歪，瞬间没了声息，只剩下鲜血汩汩往下流，一旁家丁面白如纸，瘫软在地，身体抖若筛糠，屁股下湿了一大片，屎尿失禁，散发出恶臭。
“杀人啦，杀人啦……”
府门前不多的几个行人远远看到，惊慌尖叫，四下逃窜。
“苏妹子，看到没，西山上也是只让人家说一句话，自己半句没吭，然后，就变成眼前这样。”小青蛇轻笑。
苏灵韵面色微白，轻叹道：“我们来黑府，本就是杀人的。”
前头，李央面向墙上管家尸体，冷笑道：“白痴！修行者有功于社稷，开国时明令凡人不得轻易触怒，你辱我母亲，就算官家也不会来替你收尸。”
丢下一句，李央回头，惊讶道：“黑姨，若你府上全是此类白痴，想来也不至于困住你吧。”
“谁让你贤名在外，一直是个老好人，他们当然要派个白痴出来，摸摸你的底线，好作应变。”
黑寡妇上前，摇曳丰臀，狠狠撞了李央下，笑道：“我就知道，你娘也教不出什么好人。这狠辣劲儿，啧啧，好有男儿气概。”
“其他人是杀是留，全凭黑姨一句话。”李央崩不住，气势全无。
“你一通乱杀，自己痛快了，回头拍拍屁股跑掉，我咋办？”
“那就不杀。”
“可要我给你细说下他们？”
“不必。修行者对凡人行事，历来蛮横，他们还能给你留十天半个月期限，定是请不来厉害人物，我知道这点便够。”
一行人不去看瘫在地上的家丁，径直进门，沿途所过，府中上下，噤若寒蝉，战战兢兢。
刚进内院厢房，还未坐下，后头呼啦啦涌进一帮大小老头，也不顾地面坚硬，咚咚连响，跪成一片。
“府里管教不严，冲撞了央神医，请恕罪。”为首老头道。
李央恭敬伸手，扶黑寡妇入座，再站于一侧，漫不经心道：“我娘就黑姨一个至交好友，黑姨不仅是我唯一的姨娘，也是家妹千胧唯一的姨娘。”
“是是是，芙仙子成功启灵，如今是真正的仙子了，央神医才情傲世，不显世人，境界更非我等凡人能够揣测。”
“尤其千胧小姐，南华元宗坚称为百年难遇的绝代天才，未来必是飞天遁地，屹立人世之巅的大人物。”
“央神医一门同尊，整个大赵都未必能寻出几家人来。我等毗邻回生居，何等荣幸，那该死的管家实在眼瞎，竟敢辱及央神医。”
“此人，居心叵测，定是外人派来的奸细，想害我黑家。”
“对对对，奸细，必是奸细……”
一干老头捧完人，又七嘴八舌甩锅，好不热闹。
李央有点被这帮没脸没皮的老头干败了，不等他们说完，面色骤冷道：“辱我之事暂且不提，谋害黑姨呢，难道也是那管家不成？”
“这……”老头们面色泛白，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按我想法，那只有一个字，杀！”
李央杀字若惊雷，老头们额头汗如雨下，正要争辩，李央伸手止住，道：“可是黑姨不让，她时刻念着亡夫与你们血脉相连的情谊。”
“是，清婉夫人心善，又是一代经商奇才，将黑家打理得蒸蒸日上不说，还从未亏待过我等，是我等不识好歹，罪该万死。”
为首老头倒是个人物，知道若深究，拔出萝卜带出泥，根本抵赖不了，索性咬牙认下，朝黑寡妇道：“夫人大量，请饶恕我等，此后我等定一心养老，再不觊觎家主大位。”
“但愿诸位叔伯言行如一，你们去吧。”黑寡妇幽叹。
老头们如逢大赦，千恩万谢，倒退而去，黑寡妇瞬间换脸，笑意盈盈，一把拎起背笈，朝里头打量，赞道：“好一条可爱的小蛇。”
“你不怕我吗？我很凶的，凶起来连自己都吃。”小青蛇恶狠狠道。
“是啊，奶凶奶凶的。”黑寡妇大笑，伸手进去，一阵乱掏。
背笈太小，小青蛇又不敢真的用灵力抵抗，伤到黑寡妇，躲闪几下，就被抓着脖子，拎出来。
“苏妹子好歹还怕了一下，你更过分。是个人都不怕我，外面世界果然好危险，我要回山里。”小青蛇哭丧着脸。
三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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