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卡塔丝特菲
金碧辉煌的大教堂美轮美奂，庄严与肃穆中无不透露出一股艺术的气息。大理石柱上雕刻着蛇与树、亚当和夏娃。这是《圣经》里最古老的故事，发生在传说中的净土——伊甸园中。虔诚的天主教徒们对此深信不疑，用巧手将理想与梦境中的伊甸重现于教堂里。镶有玛瑙的彩窗上所描绘的形象却是圣母玛利亚，相传她是一个处女却怀上了孩子，最终在十二月二十四日这一天诞下了圣子耶稣。天顶上的浮雕更是晦涩难懂，云端与彼岸，六翼的炽天使挥动着燃烧着火焰的长剑奋力战斗着。下方是布满火焰和恶鬼的地狱，堕落的天使带着残缺的羽翼仰望着天堂。唯一的主站在顶端，俯瞰一切，高高在上。置身其中，整个人仿佛都会被这种浓烈的宗教气息所感染，抛弃尘世中的一切欲望与杂念，加入到对主的弥撒之中。
穿着镶有金丝的丝绸长袍的神父站在正前方的台上，用右手分别在额头、左肩和右肩上轻触，在空中画出十字。他的背后竖立着一个巨大的十字架石雕，不过上面并没有雕刻受难的耶稣，与在场所有信徒所佩戴的异曲同工。神父的两旁是一黑一白两座雕塑，看不出它们的材质与年代，唯一辨认得清的只有雕塑背后都是白色的羽翼，因此可以知道这必定是某位神或天使的塑像。
神父用他那种圣洁高贵的嗓音大声呼吁着台下的信徒，他的一副好嗓子甚至能迷醉众生。
“圣哉！圣哉！主是我们过去、现在以及未来唯一的主，沐浴于主的荣光之下，让主宽恕你的罪！”
台下的信徒们纷纷用手在空中画着十字，闭眼祷告:“圣哉！圣哉！我主在天！”
叶无忧也混在这群人当中，装模作样地做着礼拜，双手合十闭目祈祷。这些繁琐而枯燥的宗教习俗实在令人厌烦，基督教徒每日也就在教堂里面祷告上帝。如果眼前都是佛教徒估计就是在一个破庙里，老秃驴说些什么“善哉善哉”、“佛法无边，昄依我佛”之类的话，下面一群小秃驴敲着木鱼打着坐数着念珠默念“南无阿弥陀佛”。一想到这儿，叶无忧就觉得台上的大胡子神父特别有喜感，要是把他头发剃光了估计也可以去冒充得道高僧之类的人物了，到哪儿都能混口饭吃。
静谧的氛围突然诡异起来，空气变得格外燥热，令叶无忧无心祷告。原本做礼拜祈祷时精力需要百分之百高度集中，诚心忏悔自己的罪行，才能得到天主的宽恕。但叶无忧本来就对这一形式不很感兴趣，再加上周围周围灼热起来的空气，他干脆睁开眼睛中断了它。可是一睁开眼，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蛇信般蠕动的火苗渐渐蔓延，铺满了四周。教堂依旧是那座教堂，可是富丽堂皇的一切都被火焰吞没了。无论是大理石柱上所雕刻的伊甸园，还是玛瑙彩窗上的圣母玛利亚，在无尽的火海之中早已失去了踪迹。唯有天顶的浮雕仍可辨认，那浮雕所描绘的地狱恐怕就是眼前的写照，指不定四周突然就蹦出了几百个面容狰狞的恶鬼。佛教中所描绘的十八层地狱中的火焰地狱也不过如此。
四周空无一人，灼热的气息就像海浪一层又一层地朝他扑来，想将他淹没。在火焰之中，有人一直盯着他。他总觉得背后一阵发凉，他不敢回头与之对视，生怕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各国的志怪小说中大多都有描写这样的一种恶鬼，虽然对它的称谓有所不同，但相关的内容却大同小异。相传这种鬼喜欢在夜晚跟在独自行走的路人身后，若是路人心无杂念绝不回头便能平安地到家。若是路人忍不住回头张望便会被吃掉。叶无忧并不想回头，可是那目光太过冰凉，即使不与之对视也能感受到其中的怨念与憎恨。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叶无忧曾经也一定被那双眼睛注视过。
女人妩媚而妖娆的笑声从四面八方穿到叶无忧的耳中，这笑声差点就令他迷失了心智。无法想像这究竟是从怎样漂亮的女人嘴里发出的。古籍中有“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说法来形容那些绝色女子的，那就已经是祸国殃民的妖精了。但如同叶无忧附近这样仅凭笑声勾魂的女人恐怕已经不是人类了，更应该是地狱中的魔女一类吧。
叶无忧正打算回头一探究竟，却突然听到一声冰冷的警告：
“如果不想死的话就收起你的好奇心！”
叶无忧吓了一跳，不知何时他的身边已经多出了一个人。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接近了他。
“你……你是谁？”
叶无忧战战兢兢地打量着眼前的人，可奇怪的是，这个人根本没有面孔。不，并不是没有面孔，而是无论怎么仔细端详他的脸，传入叶无忧瞳孔中的也只有一团模糊不清的画面。
无面男根本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告诫他：“你只需要知道，她还在沉睡之中。但是，如果你唤醒了她，我们的末日就将来临。”
“谁？什么？你说的我全都听不懂。”
“诸神的灾厄又来临了，流有神血的子民们又将被她所蛊惑。溅血的银枪除不去末世的咒望，荆棘的王冠会加冕重生的魔王。她将把原罪和惩罚送去人间，世界终将被吞噬，万民终将会臣服。她的名字是——卡塔丝特菲。”
记忆在一瞬之间仿佛全部连上。那个熟悉而禁忌的名字，那场焚毁一切的大火，那个在火中摇曳着的身影。不断重复着，不断重复着，在他的梦境里面。
前方的火焰自动散去，给他让出了一条路，直通教堂正前方的十字架石雕。十字架上缠绕着黑色的荆棘，一个身姿妙曼的女人被荆棘束缚在十字架上，上穿着血红色的长裙，胸口被银色的长枪给刺穿。不过她雪白的如同新生婴儿一般的肌肤上没有留下一点伤痕，更没有一点血渍。身她紧闭着眼，不知道是死是活。
“那就是——卡塔丝特菲？”
叶无忧走近了女人，终于看清了她的容貌。那的确是一张妖艳到极致的脸，仿佛是集合了世间所有能工巧匠穷尽一生才能雕刻出的完美作品。血红色的长发与眼眸无不透露出一种媚态，也许她仅需眨眨眼就能把人的魂勾走。至于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子更是完美至极，根本就是按照黄金比例造就的。她给叶无忧的感觉与叶无忧见过的其他女孩完全不同，就像是那艳丽的罂粟，迷人的外表下暗流涌动。拥有如此美貌的女孩叶无忧也不是没有见过，但这种魅惑众生的气质却是她所独有。
“我在梦里见过她，也许我现在还在做梦吧。”叶无忧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无面男也走到了一旁，正色道：“那是她残余的意志一直在干扰你。要是等她醒来，就不只是让你做噩梦这么简单了。”
“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还是用这种羞耻的捆绑play？”
“她不是人，简单来讲就是类似于你看过的克苏鲁邪神般的存在。别看她现在是这副好看的皮囊，那只是为了诱惑你们这些动了色欲的人，内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怪物。迄今为止对她抱有过欲望的男人，无论是神还是人，几乎都死于非命。”
“我才没有对她动了歪心思，我还没有渣到看到漂亮的女孩就动情！”叶无忧红着脸辩解。
无面男斜着眼瞟了一下叶无忧，早就读懂了他的心思：“你又不是神，不可能没有欲望。何况神也是欲望的奴隶，欲望得不到满足，神也会堕落为魔鬼。”
“别跟我扯这些了，我现在觉得我可能活在梦。克苏鲁邪神什么的都是小说里的情节，我这种无神论者根本不信这些东西。”叶无忧慌忙打断了无面男关于欲望这方面的话题。
“是梦也好，不是梦也罢，反正你只是个一无所知、一无所有的可怜虫。”无面男哂笑，“世界的神秘远远超过你的想象，你们所谓的科学连神秘本身的冰山一角都无法揭露。”
“但是……”
叶无忧正想再说点什么，升腾的火焰却已经蔓延开来，很快就把他身边的无面男和卡塔丝特菲吞噬了，一切仿佛都回到了最初的红莲炼狱。被火海包围的他，已经无路可退。
“在这个世界上，遗忘或许永远比记得更幸福。”
“既然你选择了遗忘，那么你就做一个懦夫，永远活在自己的美梦之中即可。
“但是，遗忘终究会取缔死亡，成为你生命的终点！
“呵哈哈哈哈哈————唔哈哈哈哈哈哈！”
癫狂的笑声从火焰之中传来，传入叶无忧的耳中。然后，火焰将他吞没。
穿着镶有金丝的丝绸长袍的神父站在正前方的台上，用右手分别在额头、左肩和右肩上轻触，在空中画出十字。他的背后竖立着一个巨大的十字架石雕，不过上面并没有雕刻受难的耶稣，与在场所有信徒所佩戴的异曲同工。神父的两旁是一黑一白两座雕塑，看不出它们的材质与年代，唯一辨认得清的只有雕塑背后都是白色的羽翼，因此可以知道这必定是某位神或天使的塑像。
神父用他那种圣洁高贵的嗓音大声呼吁着台下的信徒，他的一副好嗓子甚至能迷醉众生。
“圣哉！圣哉！主是我们过去、现在以及未来唯一的主，沐浴于主的荣光之下，让主宽恕你的罪！”
台下的信徒们纷纷用手在空中画着十字，闭眼祷告:“圣哉！圣哉！我主在天！”
叶无忧也混在这群人当中，装模作样地做着礼拜，双手合十闭目祈祷。这些繁琐而枯燥的宗教习俗实在令人厌烦，基督教徒每日也就在教堂里面祷告上帝。如果眼前都是佛教徒估计就是在一个破庙里，老秃驴说些什么“善哉善哉”、“佛法无边，昄依我佛”之类的话，下面一群小秃驴敲着木鱼打着坐数着念珠默念“南无阿弥陀佛”。一想到这儿，叶无忧就觉得台上的大胡子神父特别有喜感，要是把他头发剃光了估计也可以去冒充得道高僧之类的人物了，到哪儿都能混口饭吃。
静谧的氛围突然诡异起来，空气变得格外燥热，令叶无忧无心祷告。原本做礼拜祈祷时精力需要百分之百高度集中，诚心忏悔自己的罪行，才能得到天主的宽恕。但叶无忧本来就对这一形式不很感兴趣，再加上周围周围灼热起来的空气，他干脆睁开眼睛中断了它。可是一睁开眼，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蛇信般蠕动的火苗渐渐蔓延，铺满了四周。教堂依旧是那座教堂，可是富丽堂皇的一切都被火焰吞没了。无论是大理石柱上所雕刻的伊甸园，还是玛瑙彩窗上的圣母玛利亚，在无尽的火海之中早已失去了踪迹。唯有天顶的浮雕仍可辨认，那浮雕所描绘的地狱恐怕就是眼前的写照，指不定四周突然就蹦出了几百个面容狰狞的恶鬼。佛教中所描绘的十八层地狱中的火焰地狱也不过如此。
四周空无一人，灼热的气息就像海浪一层又一层地朝他扑来，想将他淹没。在火焰之中，有人一直盯着他。他总觉得背后一阵发凉，他不敢回头与之对视，生怕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各国的志怪小说中大多都有描写这样的一种恶鬼，虽然对它的称谓有所不同，但相关的内容却大同小异。相传这种鬼喜欢在夜晚跟在独自行走的路人身后，若是路人心无杂念绝不回头便能平安地到家。若是路人忍不住回头张望便会被吃掉。叶无忧并不想回头，可是那目光太过冰凉，即使不与之对视也能感受到其中的怨念与憎恨。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叶无忧曾经也一定被那双眼睛注视过。
女人妩媚而妖娆的笑声从四面八方穿到叶无忧的耳中，这笑声差点就令他迷失了心智。无法想像这究竟是从怎样漂亮的女人嘴里发出的。古籍中有“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说法来形容那些绝色女子的，那就已经是祸国殃民的妖精了。但如同叶无忧附近这样仅凭笑声勾魂的女人恐怕已经不是人类了，更应该是地狱中的魔女一类吧。
叶无忧正打算回头一探究竟，却突然听到一声冰冷的警告：
“如果不想死的话就收起你的好奇心！”
叶无忧吓了一跳，不知何时他的身边已经多出了一个人。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接近了他。
“你……你是谁？”
叶无忧战战兢兢地打量着眼前的人，可奇怪的是，这个人根本没有面孔。不，并不是没有面孔，而是无论怎么仔细端详他的脸，传入叶无忧瞳孔中的也只有一团模糊不清的画面。
无面男根本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告诫他：“你只需要知道，她还在沉睡之中。但是，如果你唤醒了她，我们的末日就将来临。”
“谁？什么？你说的我全都听不懂。”
“诸神的灾厄又来临了，流有神血的子民们又将被她所蛊惑。溅血的银枪除不去末世的咒望，荆棘的王冠会加冕重生的魔王。她将把原罪和惩罚送去人间，世界终将被吞噬，万民终将会臣服。她的名字是——卡塔丝特菲。”
记忆在一瞬之间仿佛全部连上。那个熟悉而禁忌的名字，那场焚毁一切的大火，那个在火中摇曳着的身影。不断重复着，不断重复着，在他的梦境里面。
前方的火焰自动散去，给他让出了一条路，直通教堂正前方的十字架石雕。十字架上缠绕着黑色的荆棘，一个身姿妙曼的女人被荆棘束缚在十字架上，上穿着血红色的长裙，胸口被银色的长枪给刺穿。不过她雪白的如同新生婴儿一般的肌肤上没有留下一点伤痕，更没有一点血渍。身她紧闭着眼，不知道是死是活。
“那就是——卡塔丝特菲？”
叶无忧走近了女人，终于看清了她的容貌。那的确是一张妖艳到极致的脸，仿佛是集合了世间所有能工巧匠穷尽一生才能雕刻出的完美作品。血红色的长发与眼眸无不透露出一种媚态，也许她仅需眨眨眼就能把人的魂勾走。至于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子更是完美至极，根本就是按照黄金比例造就的。她给叶无忧的感觉与叶无忧见过的其他女孩完全不同，就像是那艳丽的罂粟，迷人的外表下暗流涌动。拥有如此美貌的女孩叶无忧也不是没有见过，但这种魅惑众生的气质却是她所独有。
“我在梦里见过她，也许我现在还在做梦吧。”叶无忧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无面男也走到了一旁，正色道：“那是她残余的意志一直在干扰你。要是等她醒来，就不只是让你做噩梦这么简单了。”
“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还是用这种羞耻的捆绑play？”
“她不是人，简单来讲就是类似于你看过的克苏鲁邪神般的存在。别看她现在是这副好看的皮囊，那只是为了诱惑你们这些动了色欲的人，内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怪物。迄今为止对她抱有过欲望的男人，无论是神还是人，几乎都死于非命。”
“我才没有对她动了歪心思，我还没有渣到看到漂亮的女孩就动情！”叶无忧红着脸辩解。
无面男斜着眼瞟了一下叶无忧，早就读懂了他的心思：“你又不是神，不可能没有欲望。何况神也是欲望的奴隶，欲望得不到满足，神也会堕落为魔鬼。”
“别跟我扯这些了，我现在觉得我可能活在梦。克苏鲁邪神什么的都是小说里的情节，我这种无神论者根本不信这些东西。”叶无忧慌忙打断了无面男关于欲望这方面的话题。
“是梦也好，不是梦也罢，反正你只是个一无所知、一无所有的可怜虫。”无面男哂笑，“世界的神秘远远超过你的想象，你们所谓的科学连神秘本身的冰山一角都无法揭露。”
“但是……”
叶无忧正想再说点什么，升腾的火焰却已经蔓延开来，很快就把他身边的无面男和卡塔丝特菲吞噬了，一切仿佛都回到了最初的红莲炼狱。被火海包围的他，已经无路可退。
“在这个世界上，遗忘或许永远比记得更幸福。”
“既然你选择了遗忘，那么你就做一个懦夫，永远活在自己的美梦之中即可。
“但是，遗忘终究会取缔死亡，成为你生命的终点！
“呵哈哈哈哈哈————唔哈哈哈哈哈哈！”
癫狂的笑声从火焰之中传来，传入叶无忧的耳中。然后，火焰将他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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