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翻过岁月不同侧脸
路明非只能破财买了三只冰淇淋，他兜里剩下的钱实在不多了，买给陈雯雯他是毫不吝啬的，买给诺诺苏晓樯的他也不可惜，就是买给他自己的那只他有点舍不得。尤其是要给刘雨买的时候，后槽牙都要要掉了。
“我的多加果粒谢谢。”刘雨恬不知耻。
三个女孩咬着冰淇淋漫步在沿河路上，槐树的花落在陈雯雯的白布圈子上和诺诺的棒球帽上，诺诺不断地抱怨，陈雯雯细声细气地和她说话，苏晓樯笑呵呵的。三个女孩在的时候，路明非和刘雨挤在最后面完全插不上嘴。
“路明非是不是说我很多坏话？”陈雯雯问。
“没有，”诺诺答得漫不经心，“他说他很喜欢文学，所以加入文学社了。”
“哈哈。路明非的文学素养确实很棒”苏晓樯笑。语文老师有一次拿路明非的作文作为反面例子在课上大加挞伐，说这篇作文看起来毫无幻想精神，透着悲观主义的情绪，所以也不会有进取心。至少能作为反面教材，也算是文采出众。
“哦，我也喜欢看书。”陈雯雯说，“你们是初中同学幺？”
“不是，是小学同学，可我后来一直在美国读书，最近才回来。”诺诺转向路明非，“你记得我们教学楼墙上那墙爬山虎没有？那天我回去看，都攀到楼顶了！”
路明非使劲点头，想这个冰淇淋是值得的，诺诺是个有信用的生意人，说得活灵活现。不过他忽的又有种错觉，觉得诺诺说的像是真的似的。他明明不记得小学时候有过诺诺这个同学，可是记得爬山虎，他有点迟钝，记性一直不好，小学同学基本忘光了，只记得那墙爬山虎碧绿的叶子里透过来的光。一时间诺诺说的是真的还是他自己的记忆是真的，他差点分不清了。
“卡塞尔是初中吗？”苏晓樯奇怪。
诺诺一愣“是高校，不过也有少年班。”
路明非更加吃惊“你你你怎么知道卡塞尔的？”
“楚子航也在卡塞尔读书吧。我申请了呀，被拒了。我倒是很奇怪卡塞尔看中你这个衰仔什么。”
提起楚子航大家都有了话题。这位传说级的人物不论是在中学还是在卡塞尔都常年占据此獠当诛榜榜首，苏晓樯缠着诺诺想要知道卡塞尔学院的细节，尤其是楚大校在那边混的怎么样，诺诺回答“入学第一天加入历史最悠久，实力最强大的社团任社长。此獠不似人子，完全可以凭借个人魅力振臂一呼推翻校董会统治。”
苏晓樯点点头，是楚大校没错的，楚子航是这么优秀的，随即看路明非，实在找不出两人有什么共同之处“所以贵校是眼瞎了吗？”
路明非委屈巴巴“师兄打遍天下无敌手，我打遍星际无敌手。”
“路明非也是很优秀的。”陈雯雯微笑。
那一刻路明非看到了光。时间恍惚回到三年前，那一天教室里只有路明非和陈雯雯，路明非在擦黑板，她穿着白色的长裙，坐在讲台上低声地哼着歌，夕阳的斜光照在新换的课桌上，窗外的爬墙虎垂下来，那是春夏之间，花草树木飞快地生长。路明非发誓自己从来没有那么认真的擦过黑板，那岂是擦黑板，擦的是时间，是少年流淌的感情。
那天陈雯雯轻声邀请路明非加入文学社。窗外的花草疯长，窗口透进的斜光迅速地黯淡，蝉鸣声仿佛加速了一百倍，那时候路明非觉得自己的灵魂被提升到天空里，感受着时间从指间熘走，脚下云流变幻，他和那个叫陈雯雯的天使四目相对。
他和陈雯雯四目相对，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少年已久是少年，少女多年不改容颜。
“你要哭出来了。”刘雨悄悄打岔。
“滚啊！是沙子眯眼了。”
“所以路明非要求美国读书吗？是和楚师兄一个学校吗？真羡慕。”陈雯雯只抓住楚子航三个关键字。
刘雨眼睛一亮搂住路明非肩膀“是呀是呀。美国常青藤，国际第一流，听说美国学校奖学金都很高的，好兄弟，苟富贵勿相忘！”
路明非甩开刘雨的胳膊“没有，我还没想好呢。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我其实更向往BJ的学校。”
迎着诺诺的目光，路明非的声音越来越小。
诺诺脱下棒球帽，火红的头发像是燃烧的烈焰，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刘雨跟前一把搂住刘雨脖子小声说“你记不记得你偷过一块表！”
诺诺的力气很大，刘雨让她搂住转脑袋都做不到“男儿膝下有黄金，我可以再跪一次。”
诺诺松开刘雨“拜拜，你们玩，我先走了。”
在三岔口，诺诺去向另一边。路明非看着诺诺蹦蹦跳跳离去的背影，又一次觉得她会就此消失，连带他人生的另一种可能。
“她刚才跟你说什么了？”苏晓樯学着诺诺的样子搂住刘雨脑袋。
“疼疼疼，姐姐姐姐轻点！”刘雨哀嚎，苏晓樯的力气一点也不比诺诺小。诺诺精通格斗技巧，关节肌肉发力只是禁锢住刘雨活动却不会伤害刘雨，苏晓樯可顾不得这下，完全就是死力气，脑袋都要夹扁了。
“快说！”
“我说我说，您先松开我！”
苏晓樯不满的松开刘雨。
刘雨趴在苏晓樯的耳边，轻微的呼吸吹动耳边的细发“她说她要用猴皮筋打我家玻璃。”
苏晓樯奇怪“为什么？你跟她有仇？”
苏晓樯没听懂，陈雯雯却听懂了咯咯地笑，上前自然的跨上苏晓樯的胳膊“晓樯别理他，他骗你呢。我们去订明天的零食。”
苏晓樯狠狠踩刘雨的脚，转头和陈雯雯有说有笑。女生的感情真的奇怪，背后打生打死，明枪暗箭的，当面好的像是穿一条裙子一样。
刘雨一瘸一拐的扶住愣在原地的路明非“人都走了，不舍得就追上去啊。哥跟你说那女孩是个隐藏富婆，开的法拉利。你真是走狗屎运了，卡塞尔怎么就看上你了，将来要是发达了前往记得兄嘚我，苟富贵勿相忘啊。”
路明非冷笑“比起你可差远了，谁能想到刘老哥飞上枝头变凤凰勾搭上煤老板的独女。想不到小天女会落到你手里，癞蛤蟆也能吃到天鹅肉。”
“哦吼，这幅阴阳怪气的样子不符合你路老板的人设啊。讲真的兄嘚，别傻了，从了人家就是了。卡塞尔有什么不好，你犹豫什么呢。”
“我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瞧不起他们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路明非恼怒。
刘雨鄙夷“别傻了衰仔，不就是放不下陈雯雯嘛，你俩不可能的。”
“胡说！谁谁谁放不下...陈雯雯了。”路明非说话结巴，最后陈雯雯的名字声音小的大概只有他自己听得到，鬼头鬼脑的像是偷到糖的孩子，甚至还有些小欣喜。
每个商场下面都有这么一个装修精致的小店，精致的小摆件还有新鲜的花，像是电视剧里的陈设，店的名字千奇百怪，但一定要文艺，要雅致，想什“简”“浮”一类的单字的店名，也有中英混杂的，中字一定要艺术，要扭曲。最后门口有用荧光笔写下的奇怪的字体，上面一般是奇奇怪怪的活动或者规矩，或是直接了当的奇怪的餐品的名字后面后缀的昂贵价格劝退百分之九十九的路人。
最重要的，是老板一定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或是帅哥，高配一点是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或是经过时间沉淀的帅气大叔。
刘雨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每每路过的时候都好奇常这种年见不到顾客的店是怎么活下去的，哪怕是有顾客只有那么两三张桌子连成本都是不够的吧。原来楼上还有更加雅致的隔间，为了保护客人的隐私专门做的隔音，透过单向玻璃还能看到楼下街道上人来人往的景象。除了离谱的价格什么都好。
小杯咖啡，刘雨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喜欢喝这玩意，喝起来还是酸的，有苦有酸。送的奶十分的腻，粘稠的像是长毛的豆腐。刘雨把能加的东西都加进去，额外再加两包糖，捏着鼻子一口闷掉。难以理解为什么要花钱受罪。
“拿破仑的葬身之地。拿破仑在这里度过五年多的流放生涯，在这里，拿破仑的生活范围被严格控制在“朗伍德别墅”别墅四周十二公里内，直至去世。”
刘雨一愣“圣赫勒拿岛，荒凉依旧，没有机场、没有党派，岛上居民隶属于英国却不能获得英国国籍。只有拿破仑的名字，还能让世人忆起它。或许法国人都忘记了这个岛的名字，它却能出现在中国的初中历史课本上。了不起。”
苏晓樯晃动精致的茶杯，琥珀色的红茶散发清丽的香气“我的意思是说，1732年，圣赫勒拿岛第一次种植咖啡，这里的咖啡是从也门传入的。虽然该岛后来的一些引进的植物均以栽培失败告终，但是咖啡却顺利的存活下来，并蓬勃生长。虽然面积小，咖啡的种植也比较少，但是岛上的咖啡种植者们还是十分重视或者说喜爱咖啡。20世纪80年代的圣赫勒拿岛还有过一次咖啡改良运动，目的是生产出更优质的咖啡。完全自然的，没有机械参与，再加上要保护岛上特殊的物种群，特殊的自然条件，纯天然的咖啡种植本就是一种高品质的体现。”
刘雨点点头“算是贫困地区发展特色产业，其实开发景区更好吧，像是什么拿破仑居住过的城堡，门票卖200，周边开发小吃街和民宿，再搞个17世纪复古游行带动周边经济发展，甚至不受季节限制！肯定赚钱！”
苏晓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是说，你喝的，五十美金一磅。”
刘雨吧唧吧唧嘴，回味残留在嘴里的味道，酸酸涩涩混杂奶油的香气还别说真有一番味道“再来一杯可以吗？”
苏晓樯按响桌子上的小铃，不多时，新的热腾腾的咖啡摆在刘雨面前。这次刘雨甚至不舍得加糖还有奶，怕这些廉价的东西中和美金的味道。
“你不用装出这个样子。”苏晓樯放下茶杯“像是演技拙劣的小丑，是你来找我帮忙，现在你却像是摆脱什么脏东西一样想要躲开我？”
刘雨抬头眼睛里全是迷茫“啊？”
“你再装出这个样子我就泼到你脸上。”
刘雨相信小天女说到做到。
无奈叹气，拿起一块放糖攥在手心，放到背后调换位置，然后双手攥拳放在苏晓樯面前“你猜糖在哪个手里？”
“这个。”苏晓樯指左手。
刘雨摊开手心“没有。”
随即合上手心“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猜糖在哪个手里。”
“右手。”
摊开手心“还是没有。”
苏晓樯拿起热茶就泼到刘雨脸上。
“啊！烫烫烫！”
苏晓樯默然看着刘雨上蹿下跳。
“姐姐，您就放过我吧，我错了，我不该招惹您的。”刘雨求饶。
苏晓樯看着窗外“你不是会算命吗？你说我将来是怎样的。”
没等刘雨说话，苏晓樯自顾自的说“爸爸把我的后半生都安排好了。我回去国内最好的学校读书，会是文学或是法律专业，在学校里找到一个家里没什么财产但是爱我的男孩，我们会一起深造，他要选择理科方向，攻读国内相对弱势的科研方向，我会在文学或是艺术的方向继续学习。爸爸会把家产逐步过度给我，他会继续替我经营这些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直到我的丈夫遇到困难。他会以我的名义变卖家产无偿的捐献给他，帮助他攻克难关。等我们年老的时候，他会是国内的科研泰斗，我在文艺界也会有巨大的影响力。从一个暴发户实现阶级跃迁。”
“很完美的人生。”刘雨评价。
“可是，我不想要这样的人生。”苏晓樯拉上窗帘，隔间变的黯淡下来，回过身，刘雨看到她眼睛里流淌的金色火焰。
“我的多加果粒谢谢。”刘雨恬不知耻。
三个女孩咬着冰淇淋漫步在沿河路上，槐树的花落在陈雯雯的白布圈子上和诺诺的棒球帽上，诺诺不断地抱怨，陈雯雯细声细气地和她说话，苏晓樯笑呵呵的。三个女孩在的时候，路明非和刘雨挤在最后面完全插不上嘴。
“路明非是不是说我很多坏话？”陈雯雯问。
“没有，”诺诺答得漫不经心，“他说他很喜欢文学，所以加入文学社了。”
“哈哈。路明非的文学素养确实很棒”苏晓樯笑。语文老师有一次拿路明非的作文作为反面例子在课上大加挞伐，说这篇作文看起来毫无幻想精神，透着悲观主义的情绪，所以也不会有进取心。至少能作为反面教材，也算是文采出众。
“哦，我也喜欢看书。”陈雯雯说，“你们是初中同学幺？”
“不是，是小学同学，可我后来一直在美国读书，最近才回来。”诺诺转向路明非，“你记得我们教学楼墙上那墙爬山虎没有？那天我回去看，都攀到楼顶了！”
路明非使劲点头，想这个冰淇淋是值得的，诺诺是个有信用的生意人，说得活灵活现。不过他忽的又有种错觉，觉得诺诺说的像是真的似的。他明明不记得小学时候有过诺诺这个同学，可是记得爬山虎，他有点迟钝，记性一直不好，小学同学基本忘光了，只记得那墙爬山虎碧绿的叶子里透过来的光。一时间诺诺说的是真的还是他自己的记忆是真的，他差点分不清了。
“卡塞尔是初中吗？”苏晓樯奇怪。
诺诺一愣“是高校，不过也有少年班。”
路明非更加吃惊“你你你怎么知道卡塞尔的？”
“楚子航也在卡塞尔读书吧。我申请了呀，被拒了。我倒是很奇怪卡塞尔看中你这个衰仔什么。”
提起楚子航大家都有了话题。这位传说级的人物不论是在中学还是在卡塞尔都常年占据此獠当诛榜榜首，苏晓樯缠着诺诺想要知道卡塞尔学院的细节，尤其是楚大校在那边混的怎么样，诺诺回答“入学第一天加入历史最悠久，实力最强大的社团任社长。此獠不似人子，完全可以凭借个人魅力振臂一呼推翻校董会统治。”
苏晓樯点点头，是楚大校没错的，楚子航是这么优秀的，随即看路明非，实在找不出两人有什么共同之处“所以贵校是眼瞎了吗？”
路明非委屈巴巴“师兄打遍天下无敌手，我打遍星际无敌手。”
“路明非也是很优秀的。”陈雯雯微笑。
那一刻路明非看到了光。时间恍惚回到三年前，那一天教室里只有路明非和陈雯雯，路明非在擦黑板，她穿着白色的长裙，坐在讲台上低声地哼着歌，夕阳的斜光照在新换的课桌上，窗外的爬墙虎垂下来，那是春夏之间，花草树木飞快地生长。路明非发誓自己从来没有那么认真的擦过黑板，那岂是擦黑板，擦的是时间，是少年流淌的感情。
那天陈雯雯轻声邀请路明非加入文学社。窗外的花草疯长，窗口透进的斜光迅速地黯淡，蝉鸣声仿佛加速了一百倍，那时候路明非觉得自己的灵魂被提升到天空里，感受着时间从指间熘走，脚下云流变幻，他和那个叫陈雯雯的天使四目相对。
他和陈雯雯四目相对，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少年已久是少年，少女多年不改容颜。
“你要哭出来了。”刘雨悄悄打岔。
“滚啊！是沙子眯眼了。”
“所以路明非要求美国读书吗？是和楚师兄一个学校吗？真羡慕。”陈雯雯只抓住楚子航三个关键字。
刘雨眼睛一亮搂住路明非肩膀“是呀是呀。美国常青藤，国际第一流，听说美国学校奖学金都很高的，好兄弟，苟富贵勿相忘！”
路明非甩开刘雨的胳膊“没有，我还没想好呢。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我其实更向往BJ的学校。”
迎着诺诺的目光，路明非的声音越来越小。
诺诺脱下棒球帽，火红的头发像是燃烧的烈焰，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刘雨跟前一把搂住刘雨脖子小声说“你记不记得你偷过一块表！”
诺诺的力气很大，刘雨让她搂住转脑袋都做不到“男儿膝下有黄金，我可以再跪一次。”
诺诺松开刘雨“拜拜，你们玩，我先走了。”
在三岔口，诺诺去向另一边。路明非看着诺诺蹦蹦跳跳离去的背影，又一次觉得她会就此消失，连带他人生的另一种可能。
“她刚才跟你说什么了？”苏晓樯学着诺诺的样子搂住刘雨脑袋。
“疼疼疼，姐姐姐姐轻点！”刘雨哀嚎，苏晓樯的力气一点也不比诺诺小。诺诺精通格斗技巧，关节肌肉发力只是禁锢住刘雨活动却不会伤害刘雨，苏晓樯可顾不得这下，完全就是死力气，脑袋都要夹扁了。
“快说！”
“我说我说，您先松开我！”
苏晓樯不满的松开刘雨。
刘雨趴在苏晓樯的耳边，轻微的呼吸吹动耳边的细发“她说她要用猴皮筋打我家玻璃。”
苏晓樯奇怪“为什么？你跟她有仇？”
苏晓樯没听懂，陈雯雯却听懂了咯咯地笑，上前自然的跨上苏晓樯的胳膊“晓樯别理他，他骗你呢。我们去订明天的零食。”
苏晓樯狠狠踩刘雨的脚，转头和陈雯雯有说有笑。女生的感情真的奇怪，背后打生打死，明枪暗箭的，当面好的像是穿一条裙子一样。
刘雨一瘸一拐的扶住愣在原地的路明非“人都走了，不舍得就追上去啊。哥跟你说那女孩是个隐藏富婆，开的法拉利。你真是走狗屎运了，卡塞尔怎么就看上你了，将来要是发达了前往记得兄嘚我，苟富贵勿相忘啊。”
路明非冷笑“比起你可差远了，谁能想到刘老哥飞上枝头变凤凰勾搭上煤老板的独女。想不到小天女会落到你手里，癞蛤蟆也能吃到天鹅肉。”
“哦吼，这幅阴阳怪气的样子不符合你路老板的人设啊。讲真的兄嘚，别傻了，从了人家就是了。卡塞尔有什么不好，你犹豫什么呢。”
“我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瞧不起他们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路明非恼怒。
刘雨鄙夷“别傻了衰仔，不就是放不下陈雯雯嘛，你俩不可能的。”
“胡说！谁谁谁放不下...陈雯雯了。”路明非说话结巴，最后陈雯雯的名字声音小的大概只有他自己听得到，鬼头鬼脑的像是偷到糖的孩子，甚至还有些小欣喜。
每个商场下面都有这么一个装修精致的小店，精致的小摆件还有新鲜的花，像是电视剧里的陈设，店的名字千奇百怪，但一定要文艺，要雅致，想什“简”“浮”一类的单字的店名，也有中英混杂的，中字一定要艺术，要扭曲。最后门口有用荧光笔写下的奇怪的字体，上面一般是奇奇怪怪的活动或者规矩，或是直接了当的奇怪的餐品的名字后面后缀的昂贵价格劝退百分之九十九的路人。
最重要的，是老板一定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或是帅哥，高配一点是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或是经过时间沉淀的帅气大叔。
刘雨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每每路过的时候都好奇常这种年见不到顾客的店是怎么活下去的，哪怕是有顾客只有那么两三张桌子连成本都是不够的吧。原来楼上还有更加雅致的隔间，为了保护客人的隐私专门做的隔音，透过单向玻璃还能看到楼下街道上人来人往的景象。除了离谱的价格什么都好。
小杯咖啡，刘雨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喜欢喝这玩意，喝起来还是酸的，有苦有酸。送的奶十分的腻，粘稠的像是长毛的豆腐。刘雨把能加的东西都加进去，额外再加两包糖，捏着鼻子一口闷掉。难以理解为什么要花钱受罪。
“拿破仑的葬身之地。拿破仑在这里度过五年多的流放生涯，在这里，拿破仑的生活范围被严格控制在“朗伍德别墅”别墅四周十二公里内，直至去世。”
刘雨一愣“圣赫勒拿岛，荒凉依旧，没有机场、没有党派，岛上居民隶属于英国却不能获得英国国籍。只有拿破仑的名字，还能让世人忆起它。或许法国人都忘记了这个岛的名字，它却能出现在中国的初中历史课本上。了不起。”
苏晓樯晃动精致的茶杯，琥珀色的红茶散发清丽的香气“我的意思是说，1732年，圣赫勒拿岛第一次种植咖啡，这里的咖啡是从也门传入的。虽然该岛后来的一些引进的植物均以栽培失败告终，但是咖啡却顺利的存活下来，并蓬勃生长。虽然面积小，咖啡的种植也比较少，但是岛上的咖啡种植者们还是十分重视或者说喜爱咖啡。20世纪80年代的圣赫勒拿岛还有过一次咖啡改良运动，目的是生产出更优质的咖啡。完全自然的，没有机械参与，再加上要保护岛上特殊的物种群，特殊的自然条件，纯天然的咖啡种植本就是一种高品质的体现。”
刘雨点点头“算是贫困地区发展特色产业，其实开发景区更好吧，像是什么拿破仑居住过的城堡，门票卖200，周边开发小吃街和民宿，再搞个17世纪复古游行带动周边经济发展，甚至不受季节限制！肯定赚钱！”
苏晓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是说，你喝的，五十美金一磅。”
刘雨吧唧吧唧嘴，回味残留在嘴里的味道，酸酸涩涩混杂奶油的香气还别说真有一番味道“再来一杯可以吗？”
苏晓樯按响桌子上的小铃，不多时，新的热腾腾的咖啡摆在刘雨面前。这次刘雨甚至不舍得加糖还有奶，怕这些廉价的东西中和美金的味道。
“你不用装出这个样子。”苏晓樯放下茶杯“像是演技拙劣的小丑，是你来找我帮忙，现在你却像是摆脱什么脏东西一样想要躲开我？”
刘雨抬头眼睛里全是迷茫“啊？”
“你再装出这个样子我就泼到你脸上。”
刘雨相信小天女说到做到。
无奈叹气，拿起一块放糖攥在手心，放到背后调换位置，然后双手攥拳放在苏晓樯面前“你猜糖在哪个手里？”
“这个。”苏晓樯指左手。
刘雨摊开手心“没有。”
随即合上手心“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猜糖在哪个手里。”
“右手。”
摊开手心“还是没有。”
苏晓樯拿起热茶就泼到刘雨脸上。
“啊！烫烫烫！”
苏晓樯默然看着刘雨上蹿下跳。
“姐姐，您就放过我吧，我错了，我不该招惹您的。”刘雨求饶。
苏晓樯看着窗外“你不是会算命吗？你说我将来是怎样的。”
没等刘雨说话，苏晓樯自顾自的说“爸爸把我的后半生都安排好了。我回去国内最好的学校读书，会是文学或是法律专业，在学校里找到一个家里没什么财产但是爱我的男孩，我们会一起深造，他要选择理科方向，攻读国内相对弱势的科研方向，我会在文学或是艺术的方向继续学习。爸爸会把家产逐步过度给我，他会继续替我经营这些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直到我的丈夫遇到困难。他会以我的名义变卖家产无偿的捐献给他，帮助他攻克难关。等我们年老的时候，他会是国内的科研泰斗，我在文艺界也会有巨大的影响力。从一个暴发户实现阶级跃迁。”
“很完美的人生。”刘雨评价。
“可是，我不想要这样的人生。”苏晓樯拉上窗帘，隔间变的黯淡下来，回过身，刘雨看到她眼睛里流淌的金色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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