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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扶危济困

    只是要想筑城,须得征召寨中之民,供工匠营调配。

    其次则是需要准备足够多的建筑材料。

    想到此处,韩东便唤来海牙,询问筑寨材料问题。

    “将军放心,这烧砖头窑,最最关键的就是有合适的黏土。横涧山里,就有这种土,我带人去挖了来,明天做成第一窑砖头。”海牙自信的说道。

    “你可曾烧过?”

    “年轻的时候,我给县里一个大户人家烧过窑。虽然过去十年了,手艺我还依稀记得。”

    “好,烧出第一窑砖头后告诉我,重重有赏。”

    怀州各府年初遇大旱,六月又遇洪水,附近各郡县百姓饿殍遍地,饥民无数,忽闻横涧山有城寨粮草充足,与民秋毫无犯,皆奔走相告,更有甚者举家迁往。

    横涧山也由原来的几十人,一下子到了近千人。每天热闹非凡,人嘶马喊。飞鸟走兽都不敢靠近了,躲得远远的。

    幸得韩东抢占先机,提前屯粮万石,方保寨内安稳。

    ......

    这几年间,关中饥荒,民众贫瘠,一些破产的农民、山民,以及一些逃犯,全都藏匿在这横涧山上,靠着这一片山林逍遥自在。

    因为横涧山地处偏僻,山势险要,才让他韩东占了这里,成了这横涧山的寨主,两年下来也聚集了数千人。

    横涧山这边林地,算不得多么富裕,却也不至于饿死人,加上山林里物产丰富,偶尔还能吃上一顿荤腥。

    但是韩东深知局势,朱元璋统一南方后,必定北伐,这横涧山紧邻渭水,扼守关中要道,是兵家必争之地,既然已经来到横涧山落草,那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横涧山山林必须发展壮大。

    不知不觉之间,韩东便来到了一线天,这里是横涧山前边的一处险关,两侧是悬崖峭壁,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韩东停住了脚步,对彭大和海牙说道:“官府倘若要来围剿,估计也要过一段时间,如今山寨粮少房稀,我打算趁着这个空档,带兄弟们下山做几笔大买卖,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建议?”

    所谓做买卖,就是打家劫舍了。

    海牙负责打探周遭的消息,闻言立即说道:“寨主若是要做买卖,只需等客商经过山下,然后带着兄弟们劫了便是。”

    韩东摇头一笑,说道:“打劫那山下往来的客商,算哪门子好汉?况且我们横涧山上的弟兄,哪一个先前不是良民?还不是被朝廷逼得没有了活路,这才舍弃了清白之身,来到山上落草为寇。”

    “如今我们虽然流落江湖,却也不能自甘堕落,做那些为非作歹的事。就算不能够广施仁义,也要铲除那些恶霸劣绅,这才是好汉的行径。”

    彭大、海牙闻言,都不禁有些动容,正像韩东说的那样,他们在落草为寇之前,也都是善良的老百姓。

    若非实在过不下去了,谁又愿意来做这人见人恶的强盗呢?

    就像很多贪官做官之初,大多想做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彭大等人落草的时候,也都期望能做一条响当当的好汉。

    让别的江湖豪杰见了,能立即竖起大拇指,说一声‘佩服’的那种。

    “寨主说的不错,要杀就杀那些贪官恶霸!”

    “对!杀了这些腌臜蛀虫,方能还世间一片清白。”

    “那些欺压百姓的贪官恶霸,实在该杀!”

    当即,彭大、海牙都忍不住附和赞同,神色都显得有些激动,显然经过韩东的言语蛊惑,让他们想起了以前的初心。

    韩东却在心里暗自好笑,这贩卖理想果然很有用,很有号召力和凝聚力,当然也很能够忽悠人,彭大他们也算老江湖了,却也是立即被鼓动起来。

    当然,韩东也不是在说谎,他确实是想‘替天行道,除暴安良’,毕竟男人在年轻的时候,大多都会有一个大侠梦。

    韩东趁热打铁,接着说道:“两位兄弟觉得,横涧山周遭的劣绅恶霸,哪一个值得我们下手?”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想到韩东居然想对那些大户动手。

    彭大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寨主若是真想动手,小弟建议不要挑横涧山附近的村庄,这些村镇和我们都有些瓜葛,逢年过节也都会孝敬一二,尽管其中不乏那可恨之人,但小弟建议暂时不要动这些地方。”

    韩东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说道:“这是应有之义,这其中的门门道道,我也略知一二,横涧山附近我暂时不会去动。”

    很简单的道理:兔子不吃窝边草。

    随着这两年横涧山的壮大,临近村镇为了求得太平,免不了要孝敬一些钱粮,而且横涧山上打造兵器的钢铁,以及药材、布匹、油料等等,都由一些大户暗地里提供,然后横涧山出钱购买下来。

    这对横涧山来说,是一条有着许多好处的关系链,彭大等人自然不希望轻易去破坏。

    两人闻言都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听韩东继续说道:“不过,也不可能所有村镇都和我们横涧山有瓜葛吧?”

    海牙点头说道:“寨主说的不错,在横涧山东北方向四十里处,有个叫集庆村的村子,那里有三四百户人家,八成土地都是那福寿的,村民都得仰仗他的鼻息。”

    “此人不但不卖我横涧山面子,反倒还打着保境安民的旗号,请了两个棍棒教师,拉起了两百多人的乡勇,放出话来要和我横涧山作对。”

    “这福寿平日欺男霸女,仗着权势抢夺别人的土地,乃是出了名的刮地三尺,集庆村哪个没受过他欺负?”

    彭大闻言摇头说道:“这福寿虽然甚是富裕,只是这集庆村是块硬骨头,那两百多乡勇刀枪齐备,半年前山寨也曾去攻打,但最后却是铩羽而归,伤了不少弟兄,倒让那福寿越加嚣张了。”

    海牙也跟着建议道:“寨主,我觉得还是另找一个软柿子下手。”

    韩东略微沉吟,随即笑道:“不了,我就拿这集庆村开刀。”

    彭大、海牙听了,一起愣在了原地,韩东竟然真的要打集庆村。

    海牙急忙劝道:“寨主,那集庆村的各个路口处,都修筑有围墙箭楼,平日夜里也有人巡视,只怕......只怕不容易攻打。”

    彭大也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