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牛村
乘黄州西北一隅，此地奇峰险谷处处可见，绵延数千里。
其中有一座山，因形似青牛卧地食草，故而有了青牛山这个名字。
青牛山麓脚下的山坳里，有一小村落，不足五十户人家，名为青牛村。
村民淳朴善良，世代耕种渔猎为生。
据说，青牛村曾经出过一个神仙一般的人物，在外面一个顶天大的宗门当弟子，不过那已经是数百年前的事情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只是偶尔在茶余饭后从老一辈口中听到那么三言两语。
不过就连老一辈的人也说不清那位神仙人物的名讳，村里的年轻人也权当故事来听。
村口一棵老槐树下，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抽着旱烟，周围蹲着三个七八岁年纪的孩子。
“李爷爷，我们青牛村真的有人去当神仙了么？”
方皓生的虎头虎脑，皮肤出奇的白皙，看上去倒是像个女娃娃，八九岁的年纪，他紧紧盯着面前的老人，满脸的好奇和期待。
老人似乎就在等有人询问，在鞋底敲了敲烟袋，捋了捋胡须笑呵呵地正要回话，谁知方皓旁边的那个一脸黝黑小胖墩忽然抢过了话头，他趁机拍了下方皓的脑袋，开口道：“我说小皓子，你不会真的相信有神仙吧？俺爹可是告诉我了，那都是村里爷爷们编的故事。”
说完此话小胖墩显得洋洋得意，可是还没等他得意结束，脑袋上就被老人的旱烟袋敲了一记。
“哎哟！李爷爷你敲我干嘛？”
小胖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着脑袋龇牙咧嘴道。
“就你小兔崽子话多，你爹那个只知道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糙汉子懂个屁，这可是我爷爷说的，还能诓你们几个不成？”
老者说到这里，一脸的傲然之色，看上去好像那个神仙人物是从他们家走出的一般。
黝黑的小胖墩看着老者手中的烟袋杆子犹如看到食人猛兽，敢怒不敢言，生怕再被敲上一记。
便随手捡起一块石子低头在地上左右乱画，发泄心中的小委屈。
看了一眼一脸期待的方皓，老者用袖子替他擦了擦鼻子上的灰，笑道：“小皓啊，别听这小兔崽子胡说，咱们青牛村数百年前真的走出过神仙。”
方皓闻言两眼一亮，嗓音都提高了几分，“真的？李爷爷可不许骗我！”
“你李爷爷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怎么着，难道你还想当神仙不成？你爹娘可是做梦都想让你当个光宗耀祖的秀才。”
说到这里老者顿了顿，看着方皓颇有些幸灾乐祸道：“如果让你爹知道你想当神仙，说不定他会把你耳朵揪下来，你爹小时候可是个捣蛋鬼，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方皓自然从别人口中听到过自己老子年轻时候的“丰功伟绩”，吓得赶紧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小声道：“李爷爷，我就是好奇，你，你可不许告诉我爹...”
老者有心逗逗方皓，神色古怪道：“那可说不定，老头子我嘴巴可是漏风得厉害。”
方皓闻听此言，小脸上满是祈求之色，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从小脸皮薄的他不像其他孩子一样鬼点子多，只能干着急。
这个时候，另一个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羊角辫女娃娃看到方皓的模样，急忙站起身，腮帮鼓鼓像是一只小青蛙，她指着老者脆声道：“爷爷，你要是敢告诉小皓的爹爹，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
老者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女，脸色一苦，赶忙讨饶道：“唉，我的乖孙女啊，爷爷就是逗小皓的，你可别不搭理爷爷啊。都说女大不中留，你这才多大点，就开始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
老者话还没说完，羊角辫女童就气呼呼打断了他的话，“哼，我不管，反正我长大了要嫁给小皓，谁也不能欺负他。”
方皓听见小女孩的话，脸色一红，只是偷偷一个劲地给羊角辫女娃使眼色。
反观老者则是脸色更苦了，虽说两家定了娃娃亲，可是自己这孙女...
想到这里，老者也没了讲故事的兴致，眼不见心不烦道：“行了行了，爷爷不说可以了吧？你们去玩吧，记得别跑远了，山里面可是有吃人的野兽。”
“知道啦！”
小丫头这才转怒为喜，拉起还蹲在地上的方皓，“小皓，走，带我去抓蝴蝶，这可是你昨天答应我的。”
“李爷爷再见！”
方皓丢下这句话，便灰溜溜和羊角辫女娃跑开了。
“等等我啊...”
小胖墩一听去抓蝴蝶，以和身材不符的速度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追在两人身后嚷嚷道。
三人一路嬉闹，声音渐渐远去。
……
两个时辰之后。
天空黑云滚滚而来，似是墨水倒在水中，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很快，一道道惊雷撕裂长空，豆大的雨点砸向地面。
三个孩子不再贪玩，拔腿就向着村子里跑。
方皓刚进家门，就听见一个妇人的声音传来，“可是皓儿回来了？”
“我正准备让你爹去找你呢，这雨也真是的，说下就下，变脸的速度比你爹还快，怎么样，没淋着吧？”
妇人撑着一把油纸伞，一边说话一边小跑着来到方皓面前，将整个伞都放在了方皓的头顶，伸出空闲的手替方皓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满脸的疼惜。
“娘，没事，刚才我还嫌热呢，淋淋雨凉快。”
方皓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湿漉漉的脑袋。
“我说，你们娘俩有什么话不能进屋说，在外面看老天爷撒尿还上瘾了！”
方皓父亲的糙话一出，惹得妻子一阵无奈，她轻啐一口，“都是当爹的人了，还是说话没一个正行，也不怕教坏了皓儿。”
“嘿嘿，那也比成天闷不出一个屁强，再说了，没正行怎么了？没正行能娶一个这么贤良淑德的好媳妇儿？”
方皓父亲卷着裤管走到门口，一脸的洋洋得意。
“德性！”
方皓母亲对自家男人是彻底没辙，从认识到现在一直都是，已经二十多年。
汉子接过妻子手中的油纸伞，抖了抖水继续道：“我说你这小崽子书读完了么？刚吃完饭就着急忙慌地去找李家那女娃了。”
方皓脸色一红，支支吾吾道：“爹，我读完了，而且，而且我是去找小胖的，只是碰巧遇见她。”
“还碰巧，想去就大胆地去，世界上还有比找自己媳妇儿更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汉子显然对于自己脸皮薄的儿子有些恨铁不成钢，自己这般大的时候都会偷看邻居寡妇洗澡了，虽然东窗事发被那寡妇叉着腰站在家门口骂了一天，如果不是母亲拦着，自己的腿都要被父亲打断。
“歪理一套一套，走，皓儿，娘给你换套衣服，可别感冒了。”
妇人拉着方皓就向里屋走去，似乎生怕儿子被丈夫教坏了。
方皓急忙开口道：“娘，我已经是大人了，我自己换就行了。”
妇人闻言噗嗤一笑，“是是是，我家皓儿已经是大人了，不过啊，在娘心里，不管什么时候，你永远都是个孩子。”
方皓挠了挠头，看着自己的娘亲只是一直傻笑。
而此时此刻，在青牛村上方的云层之中，有一个浑身灰色气息缭绕之人凭空悬停在那里，如同天上仙人，他垂眼看着脚下的青牛村，眼中闪过一道冰冷无情的目光。
其中有一座山，因形似青牛卧地食草，故而有了青牛山这个名字。
青牛山麓脚下的山坳里，有一小村落，不足五十户人家，名为青牛村。
村民淳朴善良，世代耕种渔猎为生。
据说，青牛村曾经出过一个神仙一般的人物，在外面一个顶天大的宗门当弟子，不过那已经是数百年前的事情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只是偶尔在茶余饭后从老一辈口中听到那么三言两语。
不过就连老一辈的人也说不清那位神仙人物的名讳，村里的年轻人也权当故事来听。
村口一棵老槐树下，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抽着旱烟，周围蹲着三个七八岁年纪的孩子。
“李爷爷，我们青牛村真的有人去当神仙了么？”
方皓生的虎头虎脑，皮肤出奇的白皙，看上去倒是像个女娃娃，八九岁的年纪，他紧紧盯着面前的老人，满脸的好奇和期待。
老人似乎就在等有人询问，在鞋底敲了敲烟袋，捋了捋胡须笑呵呵地正要回话，谁知方皓旁边的那个一脸黝黑小胖墩忽然抢过了话头，他趁机拍了下方皓的脑袋，开口道：“我说小皓子，你不会真的相信有神仙吧？俺爹可是告诉我了，那都是村里爷爷们编的故事。”
说完此话小胖墩显得洋洋得意，可是还没等他得意结束，脑袋上就被老人的旱烟袋敲了一记。
“哎哟！李爷爷你敲我干嘛？”
小胖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着脑袋龇牙咧嘴道。
“就你小兔崽子话多，你爹那个只知道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糙汉子懂个屁，这可是我爷爷说的，还能诓你们几个不成？”
老者说到这里，一脸的傲然之色，看上去好像那个神仙人物是从他们家走出的一般。
黝黑的小胖墩看着老者手中的烟袋杆子犹如看到食人猛兽，敢怒不敢言，生怕再被敲上一记。
便随手捡起一块石子低头在地上左右乱画，发泄心中的小委屈。
看了一眼一脸期待的方皓，老者用袖子替他擦了擦鼻子上的灰，笑道：“小皓啊，别听这小兔崽子胡说，咱们青牛村数百年前真的走出过神仙。”
方皓闻言两眼一亮，嗓音都提高了几分，“真的？李爷爷可不许骗我！”
“你李爷爷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怎么着，难道你还想当神仙不成？你爹娘可是做梦都想让你当个光宗耀祖的秀才。”
说到这里老者顿了顿，看着方皓颇有些幸灾乐祸道：“如果让你爹知道你想当神仙，说不定他会把你耳朵揪下来，你爹小时候可是个捣蛋鬼，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方皓自然从别人口中听到过自己老子年轻时候的“丰功伟绩”，吓得赶紧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小声道：“李爷爷，我就是好奇，你，你可不许告诉我爹...”
老者有心逗逗方皓，神色古怪道：“那可说不定，老头子我嘴巴可是漏风得厉害。”
方皓闻听此言，小脸上满是祈求之色，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从小脸皮薄的他不像其他孩子一样鬼点子多，只能干着急。
这个时候，另一个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羊角辫女娃娃看到方皓的模样，急忙站起身，腮帮鼓鼓像是一只小青蛙，她指着老者脆声道：“爷爷，你要是敢告诉小皓的爹爹，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
老者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女，脸色一苦，赶忙讨饶道：“唉，我的乖孙女啊，爷爷就是逗小皓的，你可别不搭理爷爷啊。都说女大不中留，你这才多大点，就开始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
老者话还没说完，羊角辫女童就气呼呼打断了他的话，“哼，我不管，反正我长大了要嫁给小皓，谁也不能欺负他。”
方皓听见小女孩的话，脸色一红，只是偷偷一个劲地给羊角辫女娃使眼色。
反观老者则是脸色更苦了，虽说两家定了娃娃亲，可是自己这孙女...
想到这里，老者也没了讲故事的兴致，眼不见心不烦道：“行了行了，爷爷不说可以了吧？你们去玩吧，记得别跑远了，山里面可是有吃人的野兽。”
“知道啦！”
小丫头这才转怒为喜，拉起还蹲在地上的方皓，“小皓，走，带我去抓蝴蝶，这可是你昨天答应我的。”
“李爷爷再见！”
方皓丢下这句话，便灰溜溜和羊角辫女娃跑开了。
“等等我啊...”
小胖墩一听去抓蝴蝶，以和身材不符的速度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追在两人身后嚷嚷道。
三人一路嬉闹，声音渐渐远去。
……
两个时辰之后。
天空黑云滚滚而来，似是墨水倒在水中，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很快，一道道惊雷撕裂长空，豆大的雨点砸向地面。
三个孩子不再贪玩，拔腿就向着村子里跑。
方皓刚进家门，就听见一个妇人的声音传来，“可是皓儿回来了？”
“我正准备让你爹去找你呢，这雨也真是的，说下就下，变脸的速度比你爹还快，怎么样，没淋着吧？”
妇人撑着一把油纸伞，一边说话一边小跑着来到方皓面前，将整个伞都放在了方皓的头顶，伸出空闲的手替方皓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满脸的疼惜。
“娘，没事，刚才我还嫌热呢，淋淋雨凉快。”
方皓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湿漉漉的脑袋。
“我说，你们娘俩有什么话不能进屋说，在外面看老天爷撒尿还上瘾了！”
方皓父亲的糙话一出，惹得妻子一阵无奈，她轻啐一口，“都是当爹的人了，还是说话没一个正行，也不怕教坏了皓儿。”
“嘿嘿，那也比成天闷不出一个屁强，再说了，没正行怎么了？没正行能娶一个这么贤良淑德的好媳妇儿？”
方皓父亲卷着裤管走到门口，一脸的洋洋得意。
“德性！”
方皓母亲对自家男人是彻底没辙，从认识到现在一直都是，已经二十多年。
汉子接过妻子手中的油纸伞，抖了抖水继续道：“我说你这小崽子书读完了么？刚吃完饭就着急忙慌地去找李家那女娃了。”
方皓脸色一红，支支吾吾道：“爹，我读完了，而且，而且我是去找小胖的，只是碰巧遇见她。”
“还碰巧，想去就大胆地去，世界上还有比找自己媳妇儿更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汉子显然对于自己脸皮薄的儿子有些恨铁不成钢，自己这般大的时候都会偷看邻居寡妇洗澡了，虽然东窗事发被那寡妇叉着腰站在家门口骂了一天，如果不是母亲拦着，自己的腿都要被父亲打断。
“歪理一套一套，走，皓儿，娘给你换套衣服，可别感冒了。”
妇人拉着方皓就向里屋走去，似乎生怕儿子被丈夫教坏了。
方皓急忙开口道：“娘，我已经是大人了，我自己换就行了。”
妇人闻言噗嗤一笑，“是是是，我家皓儿已经是大人了，不过啊，在娘心里，不管什么时候，你永远都是个孩子。”
方皓挠了挠头，看着自己的娘亲只是一直傻笑。
而此时此刻，在青牛村上方的云层之中，有一个浑身灰色气息缭绕之人凭空悬停在那里，如同天上仙人，他垂眼看着脚下的青牛村，眼中闪过一道冰冷无情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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