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觅魂宗
三日后。
一直陷入昏迷的方皓忽然间惊醒，他呼的一声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原来只是一场噩梦。”
方皓随之长舒一口气，揉了揉脸准备起来。
可是紧接着他身体一震，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整个人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这里并不是他的家！
他扫了一圈周围，目光所至，全是陌生。
一间精致的小房间中，右侧有一个不大的窗户，半开半掩。
房间中央摆着一张古旧的杏黄色桌子，上面放置着一个茶壶，四只茶杯，还有一盘不知名的水果。
其中一面墙壁上挂着一幅画像，上面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俊美男子，双手负后，目光如炬，似在凝望远方。
窗外，阳光明媚，鸟儿叽叽喳喳不知疲倦。
“爹，娘...”
方皓坐在床上，双手紧紧抱住膝盖，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正在方皓胡思乱想之时，吱呀一声，房门突然被人打开。
“呀，你醒了！”
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个浑身穿着淡蓝色衣裳的女子推门走了进来，她看上去十五六岁，皮肤白皙洁净，圆圆的俏脸上有一对灵动的大眼睛，说话之时两条细长的眉毛像微风吹动的柳叶，一看就是一个性子很是跳脱的姑娘。
“还真是一个小毛孩儿呢，我叫白婵儿，你叫什么名字？”
“你已经睡了三天了，肚子是不是饿了？如果饿了我去给你捣鼓点吃的。”
“还是算了，我也不会做什么饭，做饭那种事情可是比修炼难多了，实在不行你先吃点水果填填肚子，我让灶房弟子送一些过来，等以后有机会了让大师兄给你做点好吃的，大师兄做饭可好吃了。”
……
白婵儿像是一个刚刚逃离笼子的黄鹂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本来就有些腼腆的方皓有心回答也插不上嘴，好几次都是只是说出了一个“我”字便戛然而止，他只能无奈看着那个眉飞色舞的漂亮姐姐一个人自言自语。
半盏茶时间过去了...
许是说渴了，白婵儿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水果咬了一口，心满意足，她腮帮鼓鼓含糊不清道：“吃不吃？”
说完不等方皓回答就拿起一个水果塞到了他的手中，方皓甚至都没有看到她是怎么走到自己身边的。
他只是觉得眼前一阵模糊，那个漂亮姐姐就到了自己的跟前。
“谢谢，谢谢姐姐...”
方皓此时当真是又渴又饿，咬了一口，果子入口即化，甘甜中带着清香，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果子。
想起父母临终前说的“好好活着”，方皓一口接着一口，果子很快便进了他的肚子。
他一定要好好活着。
“来，多吃点，不够了我让人再送来一些，以后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有我在，没人会欺负你。”
白婵儿又拿起一个果子递到了方皓面前，眉眼弯弯，一脸笑意。
方皓拿着果子，不知怎么的，一瞬间眼泪就流了下来。
白婵儿已经从师傅那里听说了发生在方皓身上的事情，整个村庄，四十六户人家，整整一百八十三人，仅他一人独活。
她实在无法想象，这个孩子这辈子要怎样才能抚平心里的创伤，可能，这辈子，都无法抚平了。
白婵儿摸了摸方皓的脑袋，轻声道：“想哭就哭出来，憋久了，会更难受。”
这一刻，九岁的孩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将一张小脸埋在膝盖上，嘴唇颤抖，泣不成声。
良久之后，方皓揉了揉有些红肿的眼睛，轻声道：“我叫方皓，我这是在哪里？”
白婵儿正待回话，正在这时，门外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这里是觅魂宗，乘黄州魂修宗门之一。”
随后一个身穿青色长袍，须发皆白的老者缓步而入。
“师傅！”
白婵儿看到来人，轻轻施了一礼，随后蹦蹦跳跳来到了老人的身侧。
老者看了一眼白婵儿，脸上带着一丝宠溺道：“婵儿，没有欺负这小娃吧？”
白婵儿晃了晃老者的胳膊，娇声道：“哪有，师傅，难道在您老人家眼里，我就那么喜欢欺负人吗？”
老者脸上露出戏谑的笑意，“这可说不准，宗门新来的弟子，哪个没被你欺负过的。”
白婵儿也知道师傅是在开玩笑，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古灵精怪地吐了吐舌头。
老者看了一眼方皓，语气和蔼道：“我刚才在门外听见你说你叫方皓。”
“是。我叫方皓，今年九岁，是老神仙救了我吗？”
方皓虽然不善言辞，但是却不傻，他能来到这里，定然是被人搭救，很可能就是眼前的老者。
“不错，前几日我外出寻找草药，路过你们村子，结果发现你们村子充满了浓郁的死气，全村一百八十三人，仅有你一人还活着，当时你气若游丝，老夫就将你带了回来。”
说到这里，老者长长叹了一口气，眼中全是愧疚，“老夫无能，如果老夫能早点到你们村子，兴许就能避免惨剧的发生，也不至于让你沦落至此，想来真是惭愧！”
方皓虽然已经有所准备，可是依旧还抱着一丝丝幻想，现如今幻想破灭，以后该何去何从？
想起青牛村那些善良淳朴的村民，那个一直喊自己小皓子的玩伴小胖，那个和自己订娃娃亲的李盈盈，讲故事的李爷爷，打铁的孙大爷...
前几天他们还好好的，就这么说没就没了。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也不能这样，他想知道为什么。
这一刻，孩子洁净如纸一般的心中，埋下了一个仇恨的种子，他想要为青牛村的父老乡亲以及自己的父母讨一个说法。
方皓双眼通红，他从床上下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音沙哑，“这事情不能怪老神仙，老神仙救了我，方皓感激不尽。如今我已经没有去处，只希望留在老神仙身边侍奉此生，做牛做马来报答老神仙的恩情。”
老者看了一眼方皓，似笑非笑道：“你这娃倒也聪明，做牛做马就不必了，老夫观你资质颇佳，如果能够开启魂眼，将来必然可以成为一个魂师。”
说到这里，老者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什么，片刻之后他郑重道：“方皓，你可愿拜我为师？虽说老夫不敢保证让你成为口中所谓的‘神仙’，但是也可以让你拥有自保之力，如果你愿意吃苦，说不定还有给父母报仇的一天。”
听到可以给父母报仇，方皓不假思索道：“徒儿拜见师傅！”
“先别这么急着回答，魂师这条路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一旦踏入，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言，而且这条路上伴随的凶险也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一不留神可能就会丢了小命。”
老者叹了口气，神色多了一丝落寞，“魂师的世界，是一个尔虞我诈血腥杀戮的世界，他们可以为了一个珍稀材料大打出手，可以为了一本功法反目成仇，可以为了迈入更高的境界算计同门，甚至残害自己的师傅...”
“其中的凶险三言两语无法说清，唯有走上了这条路才能自己体会，如果这样你依旧选择拜我为师，我必然会倾囊相授，绝不藏私。如果你畏惧，选择放弃，也是情理之中，你我遇见也是缘分，我自会让人给你在世俗安排一个不错的差事，足够你衣食无忧。”
白婵儿正要说话，却被老者一个眼神制止，他知道自己这个徒弟想劝方皓留下，但是他却想要方皓自己的选择。
如果方皓一心只想做一个市井百姓，安安稳稳度过此生，那么就算是强行留下，也会是一个畏首畏尾之人，在魂师的世界里走不远，反而是害了他。
若是他主动选择留下，说明此子不管是心性还是胆识，都颇为不错，算是一块璞玉，精心雕琢未来必有一番作为。
其实老者同样希望方皓能够留下，不管是出于私心抑或是为了宗门，毕竟遇见一个好苗子不容易。
老者看着方皓，内心里出现了少有的忐忑，他佯装平静道：“方皓，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
方皓闻言脸上露出了坚毅之色，他再次磕了三个头，“贼人害死我父母和全村的人，我既然活着就要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只要我活着，不管用什么方法，不管成为什么，都要拥有为他们复仇的力量，再苦再累我也会走下去。”
少年跪在地上，似是发出了最为沉重的誓言。
他抬起头看向老者，诚恳道：“承蒙师傅不弃，愿意收下我，我自然也愿意留下来。”
老者似乎不敢相信这番话是从一个山村九岁少年口中说出，愣了愣，紧接着他脸上露出欣慰之色，伸手将方皓扶起。
“好好好，从今往后，你便是为师的第三个徒弟，婵儿你也认识了，她是你师姐。”
“你还有一个大师兄叫山海，不过他正在闭关，恐怕一时半会见不到他，为师呢，名为赵春桥。”
言罢，赵春桥手中出现了一块乳白色玉佩，他笑道：“这是为师炼制的一个魂器，有一对，你现在还不是魂师，就先给你其中一半用作防身，剩下的一半等你修为足够，为师自会给你，到时候两块玉佩合二为一才是真正的高级魂器，也不失为一大助力。”
“多谢师傅！”
方皓将玉佩收起，左思右想，最终放在了怀中。
“嘻嘻，以后你可就是我小师弟了，我总算不是最小的了，以后在宗门有什么事，师姐我罩着你。”
方皓心中涌出一股暖流，“多谢师姐！”
“不谢，不谢，我身为师姐，自然要送小师弟你一个见面礼。”
白婵儿拿出一柄紫色剑鞘的匕首，上面刻有古朴的花纹，剑柄位置还镶有一颗翠绿色的宝石。
她得意洋洋道：“这是一件低级魂器，虽然不算好，但是你开启魂眼成为魂师之后，就能马上使用，最适合你不过。”
“而且还很漂亮，不是么？跟师姐我一样！”
方皓接过匕首，上面还残留着白婵儿的些许体温，他握着匕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谁知白婵儿又一把抢过了匕首，直接塞到了方皓的怀中，随后轻轻拍了拍方皓的脑袋，老气横秋道：“小师弟，你可别弄丢了，这把匕首可是陪伴师姐好多年了，一直没有舍得送人，你要是弄丢了，师姐我可不轻饶你！”
“你呀，应该庆幸成为我的小师弟，否则怎么会得到这么好看的匕首！”
方皓脸色微红，重重点了点头。
赵春桥则是摇头无奈苦笑，自己这个古灵精怪的徒弟啊！
沉吟了片刻，赵春桥徐徐开口道：“过几日，宗门会帮新招收的一批弟子开启魂眼，到时候你也一起吧，毕竟想要成为一名魂师没有魂眼是不行的，这是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先决条件。”
“弟子听师傅的！”
方皓虽然不知道什么是魂眼，但是既然师傅说了，自己照做就是。
赵春桥看了一眼正在吃果子的白婵儿，嘴角轻轻扬起，“婵儿，掌门让我这几日去查探一些事情，恰巧你大师兄又在闭关，你就姑且代为师将魂师的一些基础知识教给方皓，当初你入门之时为师都教了你，想来以你过目不忘的本事没什么问题。”
白婵儿不肯吃亏，眼睛一眯笑嘻嘻道：“没问题是没问题，不过师傅可要给我带回来几条新鲜的醉仙鱼，我可是好久都没吃了！”
“成！”
赵春桥对自己这唯一的女徒弟没一点办法，看了一眼方皓之后便转身离去。
一直陷入昏迷的方皓忽然间惊醒，他呼的一声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原来只是一场噩梦。”
方皓随之长舒一口气，揉了揉脸准备起来。
可是紧接着他身体一震，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整个人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这里并不是他的家！
他扫了一圈周围，目光所至，全是陌生。
一间精致的小房间中，右侧有一个不大的窗户，半开半掩。
房间中央摆着一张古旧的杏黄色桌子，上面放置着一个茶壶，四只茶杯，还有一盘不知名的水果。
其中一面墙壁上挂着一幅画像，上面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俊美男子，双手负后，目光如炬，似在凝望远方。
窗外，阳光明媚，鸟儿叽叽喳喳不知疲倦。
“爹，娘...”
方皓坐在床上，双手紧紧抱住膝盖，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正在方皓胡思乱想之时，吱呀一声，房门突然被人打开。
“呀，你醒了！”
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个浑身穿着淡蓝色衣裳的女子推门走了进来，她看上去十五六岁，皮肤白皙洁净，圆圆的俏脸上有一对灵动的大眼睛，说话之时两条细长的眉毛像微风吹动的柳叶，一看就是一个性子很是跳脱的姑娘。
“还真是一个小毛孩儿呢，我叫白婵儿，你叫什么名字？”
“你已经睡了三天了，肚子是不是饿了？如果饿了我去给你捣鼓点吃的。”
“还是算了，我也不会做什么饭，做饭那种事情可是比修炼难多了，实在不行你先吃点水果填填肚子，我让灶房弟子送一些过来，等以后有机会了让大师兄给你做点好吃的，大师兄做饭可好吃了。”
……
白婵儿像是一个刚刚逃离笼子的黄鹂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本来就有些腼腆的方皓有心回答也插不上嘴，好几次都是只是说出了一个“我”字便戛然而止，他只能无奈看着那个眉飞色舞的漂亮姐姐一个人自言自语。
半盏茶时间过去了...
许是说渴了，白婵儿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水果咬了一口，心满意足，她腮帮鼓鼓含糊不清道：“吃不吃？”
说完不等方皓回答就拿起一个水果塞到了他的手中，方皓甚至都没有看到她是怎么走到自己身边的。
他只是觉得眼前一阵模糊，那个漂亮姐姐就到了自己的跟前。
“谢谢，谢谢姐姐...”
方皓此时当真是又渴又饿，咬了一口，果子入口即化，甘甜中带着清香，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果子。
想起父母临终前说的“好好活着”，方皓一口接着一口，果子很快便进了他的肚子。
他一定要好好活着。
“来，多吃点，不够了我让人再送来一些，以后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有我在，没人会欺负你。”
白婵儿又拿起一个果子递到了方皓面前，眉眼弯弯，一脸笑意。
方皓拿着果子，不知怎么的，一瞬间眼泪就流了下来。
白婵儿已经从师傅那里听说了发生在方皓身上的事情，整个村庄，四十六户人家，整整一百八十三人，仅他一人独活。
她实在无法想象，这个孩子这辈子要怎样才能抚平心里的创伤，可能，这辈子，都无法抚平了。
白婵儿摸了摸方皓的脑袋，轻声道：“想哭就哭出来，憋久了，会更难受。”
这一刻，九岁的孩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将一张小脸埋在膝盖上，嘴唇颤抖，泣不成声。
良久之后，方皓揉了揉有些红肿的眼睛，轻声道：“我叫方皓，我这是在哪里？”
白婵儿正待回话，正在这时，门外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这里是觅魂宗，乘黄州魂修宗门之一。”
随后一个身穿青色长袍，须发皆白的老者缓步而入。
“师傅！”
白婵儿看到来人，轻轻施了一礼，随后蹦蹦跳跳来到了老人的身侧。
老者看了一眼白婵儿，脸上带着一丝宠溺道：“婵儿，没有欺负这小娃吧？”
白婵儿晃了晃老者的胳膊，娇声道：“哪有，师傅，难道在您老人家眼里，我就那么喜欢欺负人吗？”
老者脸上露出戏谑的笑意，“这可说不准，宗门新来的弟子，哪个没被你欺负过的。”
白婵儿也知道师傅是在开玩笑，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古灵精怪地吐了吐舌头。
老者看了一眼方皓，语气和蔼道：“我刚才在门外听见你说你叫方皓。”
“是。我叫方皓，今年九岁，是老神仙救了我吗？”
方皓虽然不善言辞，但是却不傻，他能来到这里，定然是被人搭救，很可能就是眼前的老者。
“不错，前几日我外出寻找草药，路过你们村子，结果发现你们村子充满了浓郁的死气，全村一百八十三人，仅有你一人还活着，当时你气若游丝，老夫就将你带了回来。”
说到这里，老者长长叹了一口气，眼中全是愧疚，“老夫无能，如果老夫能早点到你们村子，兴许就能避免惨剧的发生，也不至于让你沦落至此，想来真是惭愧！”
方皓虽然已经有所准备，可是依旧还抱着一丝丝幻想，现如今幻想破灭，以后该何去何从？
想起青牛村那些善良淳朴的村民，那个一直喊自己小皓子的玩伴小胖，那个和自己订娃娃亲的李盈盈，讲故事的李爷爷，打铁的孙大爷...
前几天他们还好好的，就这么说没就没了。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也不能这样，他想知道为什么。
这一刻，孩子洁净如纸一般的心中，埋下了一个仇恨的种子，他想要为青牛村的父老乡亲以及自己的父母讨一个说法。
方皓双眼通红，他从床上下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音沙哑，“这事情不能怪老神仙，老神仙救了我，方皓感激不尽。如今我已经没有去处，只希望留在老神仙身边侍奉此生，做牛做马来报答老神仙的恩情。”
老者看了一眼方皓，似笑非笑道：“你这娃倒也聪明，做牛做马就不必了，老夫观你资质颇佳，如果能够开启魂眼，将来必然可以成为一个魂师。”
说到这里，老者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什么，片刻之后他郑重道：“方皓，你可愿拜我为师？虽说老夫不敢保证让你成为口中所谓的‘神仙’，但是也可以让你拥有自保之力，如果你愿意吃苦，说不定还有给父母报仇的一天。”
听到可以给父母报仇，方皓不假思索道：“徒儿拜见师傅！”
“先别这么急着回答，魂师这条路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一旦踏入，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言，而且这条路上伴随的凶险也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一不留神可能就会丢了小命。”
老者叹了口气，神色多了一丝落寞，“魂师的世界，是一个尔虞我诈血腥杀戮的世界，他们可以为了一个珍稀材料大打出手，可以为了一本功法反目成仇，可以为了迈入更高的境界算计同门，甚至残害自己的师傅...”
“其中的凶险三言两语无法说清，唯有走上了这条路才能自己体会，如果这样你依旧选择拜我为师，我必然会倾囊相授，绝不藏私。如果你畏惧，选择放弃，也是情理之中，你我遇见也是缘分，我自会让人给你在世俗安排一个不错的差事，足够你衣食无忧。”
白婵儿正要说话，却被老者一个眼神制止，他知道自己这个徒弟想劝方皓留下，但是他却想要方皓自己的选择。
如果方皓一心只想做一个市井百姓，安安稳稳度过此生，那么就算是强行留下，也会是一个畏首畏尾之人，在魂师的世界里走不远，反而是害了他。
若是他主动选择留下，说明此子不管是心性还是胆识，都颇为不错，算是一块璞玉，精心雕琢未来必有一番作为。
其实老者同样希望方皓能够留下，不管是出于私心抑或是为了宗门，毕竟遇见一个好苗子不容易。
老者看着方皓，内心里出现了少有的忐忑，他佯装平静道：“方皓，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
方皓闻言脸上露出了坚毅之色，他再次磕了三个头，“贼人害死我父母和全村的人，我既然活着就要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只要我活着，不管用什么方法，不管成为什么，都要拥有为他们复仇的力量，再苦再累我也会走下去。”
少年跪在地上，似是发出了最为沉重的誓言。
他抬起头看向老者，诚恳道：“承蒙师傅不弃，愿意收下我，我自然也愿意留下来。”
老者似乎不敢相信这番话是从一个山村九岁少年口中说出，愣了愣，紧接着他脸上露出欣慰之色，伸手将方皓扶起。
“好好好，从今往后，你便是为师的第三个徒弟，婵儿你也认识了，她是你师姐。”
“你还有一个大师兄叫山海，不过他正在闭关，恐怕一时半会见不到他，为师呢，名为赵春桥。”
言罢，赵春桥手中出现了一块乳白色玉佩，他笑道：“这是为师炼制的一个魂器，有一对，你现在还不是魂师，就先给你其中一半用作防身，剩下的一半等你修为足够，为师自会给你，到时候两块玉佩合二为一才是真正的高级魂器，也不失为一大助力。”
“多谢师傅！”
方皓将玉佩收起，左思右想，最终放在了怀中。
“嘻嘻，以后你可就是我小师弟了，我总算不是最小的了，以后在宗门有什么事，师姐我罩着你。”
方皓心中涌出一股暖流，“多谢师姐！”
“不谢，不谢，我身为师姐，自然要送小师弟你一个见面礼。”
白婵儿拿出一柄紫色剑鞘的匕首，上面刻有古朴的花纹，剑柄位置还镶有一颗翠绿色的宝石。
她得意洋洋道：“这是一件低级魂器，虽然不算好，但是你开启魂眼成为魂师之后，就能马上使用，最适合你不过。”
“而且还很漂亮，不是么？跟师姐我一样！”
方皓接过匕首，上面还残留着白婵儿的些许体温，他握着匕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谁知白婵儿又一把抢过了匕首，直接塞到了方皓的怀中，随后轻轻拍了拍方皓的脑袋，老气横秋道：“小师弟，你可别弄丢了，这把匕首可是陪伴师姐好多年了，一直没有舍得送人，你要是弄丢了，师姐我可不轻饶你！”
“你呀，应该庆幸成为我的小师弟，否则怎么会得到这么好看的匕首！”
方皓脸色微红，重重点了点头。
赵春桥则是摇头无奈苦笑，自己这个古灵精怪的徒弟啊！
沉吟了片刻，赵春桥徐徐开口道：“过几日，宗门会帮新招收的一批弟子开启魂眼，到时候你也一起吧，毕竟想要成为一名魂师没有魂眼是不行的，这是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先决条件。”
“弟子听师傅的！”
方皓虽然不知道什么是魂眼，但是既然师傅说了，自己照做就是。
赵春桥看了一眼正在吃果子的白婵儿，嘴角轻轻扬起，“婵儿，掌门让我这几日去查探一些事情，恰巧你大师兄又在闭关，你就姑且代为师将魂师的一些基础知识教给方皓，当初你入门之时为师都教了你，想来以你过目不忘的本事没什么问题。”
白婵儿不肯吃亏，眼睛一眯笑嘻嘻道：“没问题是没问题，不过师傅可要给我带回来几条新鲜的醉仙鱼，我可是好久都没吃了！”
“成！”
赵春桥对自己这唯一的女徒弟没一点办法，看了一眼方皓之后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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