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李笑浊的身世
李二坐在车厢摇摇晃晃的走在回宫的路上，因为车帘子给关上的缘故，所以整个车厢显得格外的幽暗。
加上刚才小酌一壶的原因，此刻一丝酒意慢慢的浮上脸颊，渐渐有些上头。
而越是微醺越是觉得刚才的小菜甚是美味，就连宫里的那些御厨做的都拍马不及，想着想着，刚刚吃饱的他又馋了。
猛然间，微微的醉意消散，李二原本缓缓闭上的双目骤然睁开，沉声而言：
“张威，你去查查今天那饭馆的掌柜，朕观之其言谈举止可不像是一个商贾，好好查清其底细，朕担心有诈……”
坐在外间架着马车的马夫，听见李二如此说道，立马毕恭毕敬的回答着。
“回陛下，那小掌柜小的认识，算起来您跟他的关系匪浅呢，而且又是陇西李氏的人，只不过小的听说前不久这小掌柜被陇西李氏除名了……”
一听马夫如此说道，李二原本紧皱着的眉头，又不自觉地放松开来，璇玑带着一丝笑意问道：
“跟朕关系匪浅，莫非是老秦王府的旧部？！陇西李氏在老秦王府里可没有几个人啊……”
李二如是想着，在他的老秦王府里担任干职的，一定是他非常信任的人，但是他对陇西李氏向来没有什么好感，实在是想不起是哪位得力干将的儿子。
名为张威的马夫也是跟在李二身边多年的老人了，此刻又在宫外，所以私底下放松了一些。
“陛下，不知道您还记得李汉吗？！就是当年那件事儿挡在陛下身前挨了一箭的老李，这小李掌柜就是老李的儿子！”
李二听此瞬间恍然大悟，想起了当年玄武门上杀兄弑弟的场景，想起当年也是颇为凶险，而李汉也是当年那件事儿的参与者，地位也不算太低。
虽然那段回忆他不愿意想起，但是李汉为救他身中一箭差点毙命的一幕，此刻历历在目，他始终没有忘记这位老兄弟对他的救命之情。
那个时候的李二还年轻气盛，虽贵为秦王，但麾下猛将如云，大部分的兵权都掌握在他的手里，可以说打下大唐偌大的江山，他的功劳是非常大的。
可惜他不是嫡长子，所以不能继承皇位。
而隐太子李建成又对这位皇帝多有提防，那是面和心不合。
至于四弟李元吉，纯属是个混蛋，无勇无谋，三番四次的勾结隐太子李建成诬陷李二。
因此李二没少被李渊训斥，在李渊看来，李二是他众多孩子当中最不听话，最不省心的那一个。
皇兄、皇弟对他明里暗里的挤兑，让他时常烦闷不已。
而当时的李汉属于秦王亲卫，经常在他左右，自然算得上是李二身边难得的体己之人，见他烦闷，经常会带一些小菜小酒两人一边吃喝一边闲谈。
可是不曾想的是，当日李汉为救他中箭之后，就被李渊的旧部暗地里追杀，李二便派人悄悄的把他送出宫去好好休养，后来便听说他回到了陇西李氏，此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了。
没想到一别经年，此刻的他已经是天子坐明堂，当年的有功之臣，故人之子却落得个被开除族名，经营一家小饭馆生活，这也让他多少有些惭愧。
李二自问自己对于有功之臣向来都不曾亏欠，但此刻想起了李汉，那可是他的亲卫，伴随着自己在战场上拼杀不说，更是在当日的玄武门救了自己一命。
一想到即位之后，便把这位生死相交的老哥们儿忘之脑后，李二的老脸上不由得有些发烫，心里像堵了一层淤结一样，随后便连忙问张威，李汉的近况。
张威叹了一口气，有些不自然的回答道：
“老李当年被陛下送出宫外并没有回到陇西，他始终担心陛下的安危，并悄悄的在长安落户，一边养伤，一边照顾着年幼的小李掌柜。”
“其实他过得并不好，我们几个老兄弟也偷偷过去看过几次，本来想接济接济，不过老李那个人陛下你也是知道的，死倔，后来就听说他开了一家小馆儿，日子也逐渐富足了起来！”
“或许是当年伤了元气，老李得了很严重的肺病，他家那小子倾家荡产的给老李治病，可惜最后老李还是撒手去了。随后陇西李氏那群家伙落井下石，一边向小李要房契地契，一边又让他回去跟太原王氏联姻！”
“那小子倒是有几分骨气，当即便跟陇西李氏断清关系，不过毕竟是士族门阀，对外宣称就是那小子犯了族规被除名罢了。”
“之后，小李便跟着他的老仆相依为命，维持着小饭馆，算是有个营生，总不至于被饿死。”
张威说完话都闭嘴了，而李二却久久不曾言语，心里面不由得一阵唏嘘。
“老李生了个好儿子啊，有骨气！”
到此，伟大的皇帝李二陛下，终于彻底的想起了这位故人。
李汉可谓是跟在自己身边最早的人了，而朝堂之上，诸如房玄龄、杜如晦、程咬金、牛进达、长孙无忌等人也跟他相交莫逆。
可是这是朕一个人的错吗？！难道这些人就没想着帮衬帮衬当初一起出生入死打江山的好兄弟吗？！
还是这些家伙好日子过惯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李二刚把自己心中的问题提出来，张薇就一脸摇头苦笑的回答道：
“陛下，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李那个人是个好面子的主，他得了肺疾，一身武功尽废，自认为不能为您效力了，哪还乐意攀附权贵？！”
“不过，小的和他们跟老李私下来也有来往，只不过后来老李便闭门不出，不愿意接见我们这几个老兄弟了！”
李二再次闭上双眼。，轻声的哼着，脸上虽看不见过多的表情，可熟知李二的张威却知道，这是陛下不高兴了！
良久，李二悠悠的说道：
“我记得那小子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我跟观音婢也说过，等老李伤好，我便封他为国公，到时候再把丽质那丫头许配给那小子……”
“可是，朕却忘得一干二净，对不起这个老兄弟啊！”
“李笑浊，这名字还是观音婢给取的，记得当时老李乐了好几天呢，呵呵……老李啊，都怪朕啊……”
伟大大唐的皇帝陛下李二，流泪了。
心中的愧疚愈发作祟，闭上眼，满脑子都是李汉当日的笑脸，和在玄武门上拼尽全力护在他身前的李汉。
而他，却没来得及见李汉的最后一面……
听见李二这么说，张威也不再搭话，只是静静的架着马车，心里也是有些不太舒服。
没多久，马车就已经驶进了皇宫的侧门延禧门，眼看就要走进皇宫，李二这才缓缓开口道：
“你稍后去私底下打声招呼，千万别让人为难我这个侄子的生意，否则，朕让他生死两难！”
自顾自的说着，随后李二挺直腰板下了马车，脸上再也不见刚才的惭愧和伤感，昂首挺胸的走进皇宫。
加上刚才小酌一壶的原因，此刻一丝酒意慢慢的浮上脸颊，渐渐有些上头。
而越是微醺越是觉得刚才的小菜甚是美味，就连宫里的那些御厨做的都拍马不及，想着想着，刚刚吃饱的他又馋了。
猛然间，微微的醉意消散，李二原本缓缓闭上的双目骤然睁开，沉声而言：
“张威，你去查查今天那饭馆的掌柜，朕观之其言谈举止可不像是一个商贾，好好查清其底细，朕担心有诈……”
坐在外间架着马车的马夫，听见李二如此说道，立马毕恭毕敬的回答着。
“回陛下，那小掌柜小的认识，算起来您跟他的关系匪浅呢，而且又是陇西李氏的人，只不过小的听说前不久这小掌柜被陇西李氏除名了……”
一听马夫如此说道，李二原本紧皱着的眉头，又不自觉地放松开来，璇玑带着一丝笑意问道：
“跟朕关系匪浅，莫非是老秦王府的旧部？！陇西李氏在老秦王府里可没有几个人啊……”
李二如是想着，在他的老秦王府里担任干职的，一定是他非常信任的人，但是他对陇西李氏向来没有什么好感，实在是想不起是哪位得力干将的儿子。
名为张威的马夫也是跟在李二身边多年的老人了，此刻又在宫外，所以私底下放松了一些。
“陛下，不知道您还记得李汉吗？！就是当年那件事儿挡在陛下身前挨了一箭的老李，这小李掌柜就是老李的儿子！”
李二听此瞬间恍然大悟，想起了当年玄武门上杀兄弑弟的场景，想起当年也是颇为凶险，而李汉也是当年那件事儿的参与者，地位也不算太低。
虽然那段回忆他不愿意想起，但是李汉为救他身中一箭差点毙命的一幕，此刻历历在目，他始终没有忘记这位老兄弟对他的救命之情。
那个时候的李二还年轻气盛，虽贵为秦王，但麾下猛将如云，大部分的兵权都掌握在他的手里，可以说打下大唐偌大的江山，他的功劳是非常大的。
可惜他不是嫡长子，所以不能继承皇位。
而隐太子李建成又对这位皇帝多有提防，那是面和心不合。
至于四弟李元吉，纯属是个混蛋，无勇无谋，三番四次的勾结隐太子李建成诬陷李二。
因此李二没少被李渊训斥，在李渊看来，李二是他众多孩子当中最不听话，最不省心的那一个。
皇兄、皇弟对他明里暗里的挤兑，让他时常烦闷不已。
而当时的李汉属于秦王亲卫，经常在他左右，自然算得上是李二身边难得的体己之人，见他烦闷，经常会带一些小菜小酒两人一边吃喝一边闲谈。
可是不曾想的是，当日李汉为救他中箭之后，就被李渊的旧部暗地里追杀，李二便派人悄悄的把他送出宫去好好休养，后来便听说他回到了陇西李氏，此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了。
没想到一别经年，此刻的他已经是天子坐明堂，当年的有功之臣，故人之子却落得个被开除族名，经营一家小饭馆生活，这也让他多少有些惭愧。
李二自问自己对于有功之臣向来都不曾亏欠，但此刻想起了李汉，那可是他的亲卫，伴随着自己在战场上拼杀不说，更是在当日的玄武门救了自己一命。
一想到即位之后，便把这位生死相交的老哥们儿忘之脑后，李二的老脸上不由得有些发烫，心里像堵了一层淤结一样，随后便连忙问张威，李汉的近况。
张威叹了一口气，有些不自然的回答道：
“老李当年被陛下送出宫外并没有回到陇西，他始终担心陛下的安危，并悄悄的在长安落户，一边养伤，一边照顾着年幼的小李掌柜。”
“其实他过得并不好，我们几个老兄弟也偷偷过去看过几次，本来想接济接济，不过老李那个人陛下你也是知道的，死倔，后来就听说他开了一家小馆儿，日子也逐渐富足了起来！”
“或许是当年伤了元气，老李得了很严重的肺病，他家那小子倾家荡产的给老李治病，可惜最后老李还是撒手去了。随后陇西李氏那群家伙落井下石，一边向小李要房契地契，一边又让他回去跟太原王氏联姻！”
“那小子倒是有几分骨气，当即便跟陇西李氏断清关系，不过毕竟是士族门阀，对外宣称就是那小子犯了族规被除名罢了。”
“之后，小李便跟着他的老仆相依为命，维持着小饭馆，算是有个营生，总不至于被饿死。”
张威说完话都闭嘴了，而李二却久久不曾言语，心里面不由得一阵唏嘘。
“老李生了个好儿子啊，有骨气！”
到此，伟大的皇帝李二陛下，终于彻底的想起了这位故人。
李汉可谓是跟在自己身边最早的人了，而朝堂之上，诸如房玄龄、杜如晦、程咬金、牛进达、长孙无忌等人也跟他相交莫逆。
可是这是朕一个人的错吗？！难道这些人就没想着帮衬帮衬当初一起出生入死打江山的好兄弟吗？！
还是这些家伙好日子过惯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李二刚把自己心中的问题提出来，张薇就一脸摇头苦笑的回答道：
“陛下，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李那个人是个好面子的主，他得了肺疾，一身武功尽废，自认为不能为您效力了，哪还乐意攀附权贵？！”
“不过，小的和他们跟老李私下来也有来往，只不过后来老李便闭门不出，不愿意接见我们这几个老兄弟了！”
李二再次闭上双眼。，轻声的哼着，脸上虽看不见过多的表情，可熟知李二的张威却知道，这是陛下不高兴了！
良久，李二悠悠的说道：
“我记得那小子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我跟观音婢也说过，等老李伤好，我便封他为国公，到时候再把丽质那丫头许配给那小子……”
“可是，朕却忘得一干二净，对不起这个老兄弟啊！”
“李笑浊，这名字还是观音婢给取的，记得当时老李乐了好几天呢，呵呵……老李啊，都怪朕啊……”
伟大大唐的皇帝陛下李二，流泪了。
心中的愧疚愈发作祟，闭上眼，满脑子都是李汉当日的笑脸，和在玄武门上拼尽全力护在他身前的李汉。
而他，却没来得及见李汉的最后一面……
听见李二这么说，张威也不再搭话，只是静静的架着马车，心里也是有些不太舒服。
没多久，马车就已经驶进了皇宫的侧门延禧门，眼看就要走进皇宫，李二这才缓缓开口道：
“你稍后去私底下打声招呼，千万别让人为难我这个侄子的生意，否则，朕让他生死两难！”
自顾自的说着，随后李二挺直腰板下了马车，脸上再也不见刚才的惭愧和伤感，昂首挺胸的走进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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