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成长的足迹
秋枫，身高一米八二，初中文凭，现年三十七周岁。他十五岁务农，二十岁的时候与同村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结了婚。秋枫二十一岁的时候，他心爱的妻子在医院里顺利地生下了头胎孩子。
呱呱坠地的婴儿还在产房里大声啼哭。
产妇的身体很虚弱，她的头发乱蓬蓬的。
产房外的秋枫焦急地来回踱着碎步。他分明已经听到了婴儿的哭声，但还没看见一个女护士走出来。他很担心他的媳妇儿，因为文慧的身体向来不是很健康。他曾听乡亲们说过，女人生孩子好比在阴曹地府走了一趟。文慧并不是秋家唯一的儿媳妇，因为秋枫还有三个亲哥哥和两个亲妹妹。
大哥秋桐，现年四十八岁，文盲，在家务农；二哥秋彬，现年四十四岁，小学文凭，在家务农；三哥秋霖，现年四十二岁，初中文凭，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大妹秋杉，现年三十四岁，大专文凭，是一名白衣使者；小妹秋楣，现年二十八岁，大学文凭，是一名公务员。
一个女护士终于从产房里走了出来。
秋枫立马跑过去问：“护士，我媳妇儿现在脱离危险了吗？”
女护士笑着问：“请问你是文慧的家属吗？”
年轻的秋枫慌忙点了点头。
女护士说：“你的妻子精神状态很好！你的闺女很可爱，七斤八两。”
听到“闺女”二字，秋枫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
尽管嘴上不说，但他很希望妻子能给秋家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头胎丫头，日子还有个什么盼头啊？
当他的闺女两岁三个月的时候，文慧又怀孕了。妻子刚怀上二胎的时候，害喜得厉害。早晨刷牙的时候，呕吐不止，有时候还吐出苦涩的胆汁来，孕妈咪的脸色十分憔悴。孕五月的时候，文慧的早孕反应逐渐减轻，她变得特别爱吃排骨和红烧肉。
文慧抚摸着腹中的胎儿，问身边的女儿：“梦雨，你希望妈妈给你生个弟弟还是妹妹？”
女儿竟然这样回答：“女娃娃力气小，我希望妈妈给我生一个小弟弟。”
时间的车轮不停地滚动着。
文慧苦涩一笑道：“我可怜的女儿啊！你不知道，我和你爸背着你吵过多少次嘴；你不知道，妈妈的日子过得有多苦；你不知道，你的爸爸早就变心了！”
孕三十九周，文慧在省医院顺利地诞下了一个男孩。
像木桩子一样呆立在产房外的秋枫，得知妻子给她生了一个大胖小子的消息后，激动地抱起身边的女儿亲了又亲，哽咽着说：“我的好闺女，都是爸爸不好。”
梦飞，梦雨，梦儿飞，秋雨落。
转眼间，女儿和儿子都长大了。
每周五，姐弟俩一起乘坐6路公交车从学校返回家中。
姐弟俩怀着无比喜悦的心情一同走进了农家小院。
家里还没有生炉子。
年轻的母亲早已将一双儿女过冬的棉衣、棉裤、耳套和手套打包好了。
梦雨挽着母亲的胳膊撒娇道：“妈，五天没见你，我挺想你的。你想我了吗？”
文慧摇着头说：“我不想你们！你和梦飞去上学了，家里清净得很！再说了，梦飞有你照料，妈十分放心！我豆大的字不认识一个！手机电话号码不会保存，微信视频不会接，一个人不敢去逛城。记不住走过的路，东西南北全搞混，我怕丢了我自己。”
一脸愁容的秋枫开口说：“父母未完成的心愿——儿女们来完成。”
梦飞好奇地问:“爸，你有哪些未完成的心愿？”
秋枫点燃了一支香烟，语重心长地说:“我吃尽了没有文化的亏！因为家里穷，咱爸没钱继续供我念书。初中毕业后不久，我就当了农民。每天与麦田为伴，风里来雨里去。播种，施肥，收割……”
梦雨怜惜地说:“爸，妈，你们所受的苦，我能感受到的。”
文慧抚摸着女儿的秀发，轻声问:“梦雨，肚子饿不饿？”
秋枫厉声训斥道:“文慧，除了吃喝拉撒，你能不能关心一下两个孩子的学习？我告诉你，学习要永远摆在第一位。”
文慧惭愧地低下了头。
秋枫长篇大论道:“一年总共有365天，先减去每日的八小时睡眠时间，再减去一日三餐时间，最后减去看电视、玩游戏、逛街、聚餐和微信聊天等零散时间。总而言之，一个人的学习时间是极其有限的。”
梦飞嘟着干巴巴的嘴唇，有气无力地说:“爸，你听，我的肚子在敲锣打鼓呢。”
梦飞的肚子的确饿了。
秋枫抚摸着儿子的脑袋，冷笑道：“文慧，开饭！吃完饭，我们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开个简单的家庭会议。”
梦雨跟随着母亲一起走进厨房。
灶火里的干柴正在熊熊燃烧，锅里的水早已沸腾。
案板上排放着很多饺子。
梦雨吃惊地问：“妈，是不是肥肉馅儿？”
文慧摇摇头说：“你不爱吃肥肉，饺子的馅儿是韭菜加炒鸡蛋。”
梦雨迅速将几根木棒塞进了灶火，火烧得更旺了！
饺子们腆着白肚皮在沸水中尽情地翻滚着。
餐桌上摆放着四个调好的料碗和一瓶香醋。
梦雨端着两碟水饺走了进来。
秋枫急忙接住女儿手中的一碟水饺，乐呵呵地说：“梦雨，小心烫手！”
一家四口围坐在餐桌旁，谁也不吭气，都低着头。
梦飞大口吞咽下一个香喷喷的水饺，脸上露出一丝幸福的微笑。
两碟水饺很快就一扫而空了。
梦雨将两个空碟置于案板旁。她蹲下身，给灶中添了几把柴。
顿时，厨房里烟雾弥漫，浓烟呛得母女两人鼻涕和眼泪一大把。
父子两人相继走进厨房。
梦飞急忙打开了几扇窗户，秋枫顺手将门帘摘了下来。
灶火里的火苗愈来愈绚丽，厨房里的烟雾愈来愈稀薄。
吃完饺子后，分工明确的一家人开始忙碌起来。
文慧刷锅洗碗，梦雨用流动水冲洗碗筷，梦飞抹桌子。
秋枫拧开水龙头，自来水汩汩地流进了大水缸里。
看家狗欢欢卖力地汪汪叫了几声。
夜色朦胧，万家灯火。
屋里静悄悄的。
家庭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
秋枫干咳了两声，表情肃穆地说：“天气冷了，地里的农活基本都忙完了。我有足够的时间管教你们！当然，我不可能去管教你们的妈妈。她已经够辛苦了！”
姐弟俩相视一笑。
秋枫泯了一口红茶，接着说道：“我既没有钱，也没有权，因为我是一个地道的农民。但我不甘心做一个平庸的父亲！如果我的儿女们一点儿也不争气，整天瞎胡闹，空话连篇，我会很痛心！”
文慧点头表示赞同。
秋枫又泯了一口红茶，心酸地说道：“我出生于一个多子女的农民家庭。我的父母已经年迈，我的兄弟姐妹们对老人都很孝顺。作为一个儿子，我愧对我的父母；作为一个男人，我愧对我的女人；作为孩子的父亲，我愧对我的儿女。”
文慧害羞地瞅了丈夫一眼，反问道：“谁是你的女人？请你不要在孩子们面前说这种粗话！”
秋枫言归正传道：“第一，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一家人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第二，我的娘老子受了一辈子苦，现在都一大把岁数了。文慧，大哥和大嫂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大哥十八岁的时候就成亲了！大哥和大嫂照顾了咱爹娘大半辈子！现在，每家每户都富起来了，谁家没有个存粮和存款？虽然我还有两个妹子，但我始终是家里最小的儿子。”
梦雨提议道：“爸，我很想爷爷和奶奶。要不，你就把爷爷和奶奶接到我家来住，怎么样？我可喜欢吃奶奶做的饭菜了！”
梦飞眉飞色舞道：“如果爷爷和奶奶来了，我们家就更热闹了。”
文慧朗声笑道：“秋枫，只要大哥和大嫂同意，我愿意照顾两个老人。”
秋枫欣慰地笑了。
秋枫接着说道：“第三，我要再三提醒一下我的闺女。高一是打基础的黄金阶段，早恋肯定会影响学习成绩。我的女儿很漂亮，也很懂事，身边一定会有某些个男生追。但是，我很反对小布点儿们打情骂俏！”
梦雨闪动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迷惑地问:“爸，某些个指多少？早恋是什么感觉？”
秋枫冷笑道:“三个人以上。早恋很有感觉！”
梦飞转动着一双空灵的大眼睛静静地听着，他觉得父亲所说的每句话都是有分量的。
文慧听得很认真，她觉得自己的老公很了不起。
梦雨仔细聆听着父亲的每一句话，心中暗忖：“难道爸爸偷看了我和班俊的微信聊天？妈不识字，梦飞不爱告状。我的手机密码很难破解！我没有早恋，爸却在我面前提起了它。早恋，多敏感的字眼啊！我太马虎大意了！我与班俊的聊天记录，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看见！”
秋枫接着说：“梦雨，梦飞，明天是星期六，你们早点起床。吃完早饭后，我们去接你们的爷爷和奶奶。今晚大家都早点睡吧。”
梦雨和梦飞都有单独的卧室。
梦雨走进自己的卧室，顺手打开了卧室的灯。床铺上的棉被叠得有棱有角的，绿孔雀床单铺得很平展，造型独特的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十几本书籍。
梦雨打开衣柜，掏出了装在皮衣口袋里的半旧手机。她非常珍惜这部父亲两年前淘汰下来的旧手机。
手机号码的主人是秋梦雨本人。
梦雨随手摁下手机开启键。
父亲并没有翻看她的手机。
梦雨打开微信一看，6条未读信息竟然都是“君为红颜醉”发来的。
晚饭吃过了吗？（19:10）
你很忙吗？为什么不回信息？（19:15）
马上就要期中考试了。你的各门功课学得怎么样？地理会考标准上的各种题型都背熟了吗？我早已养成了每日写一篇英语日记的习惯，你有哪些好的学习方法和习惯？（20:40）
虽然我们不是同班同学，但是我们的心灵是相通的。（21:20）
星期日早晨九点整，新华书店门口——不见不散！（21:45）
速回信息，速回信息！（22:00）
“山雨欲来风满楼”为“君为红颜醉”回复了一条极长的信息:
晚饭后，爸爸召开了一个简单的家庭会议。明天早晨，我们一家人要去大伯家。今晚我要写一个半小时的作业。我保证地理会考一定能通过！范老师要求每天写一篇随笔，我觉得写随笔比写日记更能锻炼一个人的思想。如果我不努力，妈妈会伤心，爸爸会心碎。脑子笨一点并不可怕，不争气最可怕！你的歌声一直萦绕在我的耳畔，你的吉他弹得棒极了！你如此优秀，我要紧跟着你的步伐追随你……
班俊读完“山雨欲来风满楼”回复给自己的信息后，他的心情异常激动。
梦雨紧握着一支钢笔。
写字桌上平摊着一张A3规格的英语试卷。
手机显示屏再次亮起。
“君为红颜醉”发来了一条新信息:
长期熬夜对身体危害很大！写作业的时候，不可三心二意，要速战速决，做到保质、保量和高效很重要！奋斗的青春最无悔！
呱呱坠地的婴儿还在产房里大声啼哭。
产妇的身体很虚弱，她的头发乱蓬蓬的。
产房外的秋枫焦急地来回踱着碎步。他分明已经听到了婴儿的哭声，但还没看见一个女护士走出来。他很担心他的媳妇儿，因为文慧的身体向来不是很健康。他曾听乡亲们说过，女人生孩子好比在阴曹地府走了一趟。文慧并不是秋家唯一的儿媳妇，因为秋枫还有三个亲哥哥和两个亲妹妹。
大哥秋桐，现年四十八岁，文盲，在家务农；二哥秋彬，现年四十四岁，小学文凭，在家务农；三哥秋霖，现年四十二岁，初中文凭，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大妹秋杉，现年三十四岁，大专文凭，是一名白衣使者；小妹秋楣，现年二十八岁，大学文凭，是一名公务员。
一个女护士终于从产房里走了出来。
秋枫立马跑过去问：“护士，我媳妇儿现在脱离危险了吗？”
女护士笑着问：“请问你是文慧的家属吗？”
年轻的秋枫慌忙点了点头。
女护士说：“你的妻子精神状态很好！你的闺女很可爱，七斤八两。”
听到“闺女”二字，秋枫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
尽管嘴上不说，但他很希望妻子能给秋家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头胎丫头，日子还有个什么盼头啊？
当他的闺女两岁三个月的时候，文慧又怀孕了。妻子刚怀上二胎的时候，害喜得厉害。早晨刷牙的时候，呕吐不止，有时候还吐出苦涩的胆汁来，孕妈咪的脸色十分憔悴。孕五月的时候，文慧的早孕反应逐渐减轻，她变得特别爱吃排骨和红烧肉。
文慧抚摸着腹中的胎儿，问身边的女儿：“梦雨，你希望妈妈给你生个弟弟还是妹妹？”
女儿竟然这样回答：“女娃娃力气小，我希望妈妈给我生一个小弟弟。”
时间的车轮不停地滚动着。
文慧苦涩一笑道：“我可怜的女儿啊！你不知道，我和你爸背着你吵过多少次嘴；你不知道，妈妈的日子过得有多苦；你不知道，你的爸爸早就变心了！”
孕三十九周，文慧在省医院顺利地诞下了一个男孩。
像木桩子一样呆立在产房外的秋枫，得知妻子给她生了一个大胖小子的消息后，激动地抱起身边的女儿亲了又亲，哽咽着说：“我的好闺女，都是爸爸不好。”
梦飞，梦雨，梦儿飞，秋雨落。
转眼间，女儿和儿子都长大了。
每周五，姐弟俩一起乘坐6路公交车从学校返回家中。
姐弟俩怀着无比喜悦的心情一同走进了农家小院。
家里还没有生炉子。
年轻的母亲早已将一双儿女过冬的棉衣、棉裤、耳套和手套打包好了。
梦雨挽着母亲的胳膊撒娇道：“妈，五天没见你，我挺想你的。你想我了吗？”
文慧摇着头说：“我不想你们！你和梦飞去上学了，家里清净得很！再说了，梦飞有你照料，妈十分放心！我豆大的字不认识一个！手机电话号码不会保存，微信视频不会接，一个人不敢去逛城。记不住走过的路，东西南北全搞混，我怕丢了我自己。”
一脸愁容的秋枫开口说：“父母未完成的心愿——儿女们来完成。”
梦飞好奇地问:“爸，你有哪些未完成的心愿？”
秋枫点燃了一支香烟，语重心长地说:“我吃尽了没有文化的亏！因为家里穷，咱爸没钱继续供我念书。初中毕业后不久，我就当了农民。每天与麦田为伴，风里来雨里去。播种，施肥，收割……”
梦雨怜惜地说:“爸，妈，你们所受的苦，我能感受到的。”
文慧抚摸着女儿的秀发，轻声问:“梦雨，肚子饿不饿？”
秋枫厉声训斥道:“文慧，除了吃喝拉撒，你能不能关心一下两个孩子的学习？我告诉你，学习要永远摆在第一位。”
文慧惭愧地低下了头。
秋枫长篇大论道:“一年总共有365天，先减去每日的八小时睡眠时间，再减去一日三餐时间，最后减去看电视、玩游戏、逛街、聚餐和微信聊天等零散时间。总而言之，一个人的学习时间是极其有限的。”
梦飞嘟着干巴巴的嘴唇，有气无力地说:“爸，你听，我的肚子在敲锣打鼓呢。”
梦飞的肚子的确饿了。
秋枫抚摸着儿子的脑袋，冷笑道：“文慧，开饭！吃完饭，我们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开个简单的家庭会议。”
梦雨跟随着母亲一起走进厨房。
灶火里的干柴正在熊熊燃烧，锅里的水早已沸腾。
案板上排放着很多饺子。
梦雨吃惊地问：“妈，是不是肥肉馅儿？”
文慧摇摇头说：“你不爱吃肥肉，饺子的馅儿是韭菜加炒鸡蛋。”
梦雨迅速将几根木棒塞进了灶火，火烧得更旺了！
饺子们腆着白肚皮在沸水中尽情地翻滚着。
餐桌上摆放着四个调好的料碗和一瓶香醋。
梦雨端着两碟水饺走了进来。
秋枫急忙接住女儿手中的一碟水饺，乐呵呵地说：“梦雨，小心烫手！”
一家四口围坐在餐桌旁，谁也不吭气，都低着头。
梦飞大口吞咽下一个香喷喷的水饺，脸上露出一丝幸福的微笑。
两碟水饺很快就一扫而空了。
梦雨将两个空碟置于案板旁。她蹲下身，给灶中添了几把柴。
顿时，厨房里烟雾弥漫，浓烟呛得母女两人鼻涕和眼泪一大把。
父子两人相继走进厨房。
梦飞急忙打开了几扇窗户，秋枫顺手将门帘摘了下来。
灶火里的火苗愈来愈绚丽，厨房里的烟雾愈来愈稀薄。
吃完饺子后，分工明确的一家人开始忙碌起来。
文慧刷锅洗碗，梦雨用流动水冲洗碗筷，梦飞抹桌子。
秋枫拧开水龙头，自来水汩汩地流进了大水缸里。
看家狗欢欢卖力地汪汪叫了几声。
夜色朦胧，万家灯火。
屋里静悄悄的。
家庭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
秋枫干咳了两声，表情肃穆地说：“天气冷了，地里的农活基本都忙完了。我有足够的时间管教你们！当然，我不可能去管教你们的妈妈。她已经够辛苦了！”
姐弟俩相视一笑。
秋枫泯了一口红茶，接着说道：“我既没有钱，也没有权，因为我是一个地道的农民。但我不甘心做一个平庸的父亲！如果我的儿女们一点儿也不争气，整天瞎胡闹，空话连篇，我会很痛心！”
文慧点头表示赞同。
秋枫又泯了一口红茶，心酸地说道：“我出生于一个多子女的农民家庭。我的父母已经年迈，我的兄弟姐妹们对老人都很孝顺。作为一个儿子，我愧对我的父母；作为一个男人，我愧对我的女人；作为孩子的父亲，我愧对我的儿女。”
文慧害羞地瞅了丈夫一眼，反问道：“谁是你的女人？请你不要在孩子们面前说这种粗话！”
秋枫言归正传道：“第一，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一家人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第二，我的娘老子受了一辈子苦，现在都一大把岁数了。文慧，大哥和大嫂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大哥十八岁的时候就成亲了！大哥和大嫂照顾了咱爹娘大半辈子！现在，每家每户都富起来了，谁家没有个存粮和存款？虽然我还有两个妹子，但我始终是家里最小的儿子。”
梦雨提议道：“爸，我很想爷爷和奶奶。要不，你就把爷爷和奶奶接到我家来住，怎么样？我可喜欢吃奶奶做的饭菜了！”
梦飞眉飞色舞道：“如果爷爷和奶奶来了，我们家就更热闹了。”
文慧朗声笑道：“秋枫，只要大哥和大嫂同意，我愿意照顾两个老人。”
秋枫欣慰地笑了。
秋枫接着说道：“第三，我要再三提醒一下我的闺女。高一是打基础的黄金阶段，早恋肯定会影响学习成绩。我的女儿很漂亮，也很懂事，身边一定会有某些个男生追。但是，我很反对小布点儿们打情骂俏！”
梦雨闪动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迷惑地问:“爸，某些个指多少？早恋是什么感觉？”
秋枫冷笑道:“三个人以上。早恋很有感觉！”
梦飞转动着一双空灵的大眼睛静静地听着，他觉得父亲所说的每句话都是有分量的。
文慧听得很认真，她觉得自己的老公很了不起。
梦雨仔细聆听着父亲的每一句话，心中暗忖：“难道爸爸偷看了我和班俊的微信聊天？妈不识字，梦飞不爱告状。我的手机密码很难破解！我没有早恋，爸却在我面前提起了它。早恋，多敏感的字眼啊！我太马虎大意了！我与班俊的聊天记录，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看见！”
秋枫接着说：“梦雨，梦飞，明天是星期六，你们早点起床。吃完早饭后，我们去接你们的爷爷和奶奶。今晚大家都早点睡吧。”
梦雨和梦飞都有单独的卧室。
梦雨走进自己的卧室，顺手打开了卧室的灯。床铺上的棉被叠得有棱有角的，绿孔雀床单铺得很平展，造型独特的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十几本书籍。
梦雨打开衣柜，掏出了装在皮衣口袋里的半旧手机。她非常珍惜这部父亲两年前淘汰下来的旧手机。
手机号码的主人是秋梦雨本人。
梦雨随手摁下手机开启键。
父亲并没有翻看她的手机。
梦雨打开微信一看，6条未读信息竟然都是“君为红颜醉”发来的。
晚饭吃过了吗？（19:10）
你很忙吗？为什么不回信息？（19:15）
马上就要期中考试了。你的各门功课学得怎么样？地理会考标准上的各种题型都背熟了吗？我早已养成了每日写一篇英语日记的习惯，你有哪些好的学习方法和习惯？（20:40）
虽然我们不是同班同学，但是我们的心灵是相通的。（21:20）
星期日早晨九点整，新华书店门口——不见不散！（21:45）
速回信息，速回信息！（22:00）
“山雨欲来风满楼”为“君为红颜醉”回复了一条极长的信息:
晚饭后，爸爸召开了一个简单的家庭会议。明天早晨，我们一家人要去大伯家。今晚我要写一个半小时的作业。我保证地理会考一定能通过！范老师要求每天写一篇随笔，我觉得写随笔比写日记更能锻炼一个人的思想。如果我不努力，妈妈会伤心，爸爸会心碎。脑子笨一点并不可怕，不争气最可怕！你的歌声一直萦绕在我的耳畔，你的吉他弹得棒极了！你如此优秀，我要紧跟着你的步伐追随你……
班俊读完“山雨欲来风满楼”回复给自己的信息后，他的心情异常激动。
梦雨紧握着一支钢笔。
写字桌上平摊着一张A3规格的英语试卷。
手机显示屏再次亮起。
“君为红颜醉”发来了一条新信息:
长期熬夜对身体危害很大！写作业的时候，不可三心二意，要速战速决，做到保质、保量和高效很重要！奋斗的青春最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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