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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乡使夜入见 晨间车北行

    却说这庐江太守陆康,夜里忽闻有快马相报,临溪亭有数百骑武士入驻,声称为太守故友,要往舒县求见陆康。

    这若是在它地,夜间怕是连郡城都进不了。

    但陆康待下素来宽厚,便是晩上也没有什么宵禁的,士民只要不违反规矩,还是极其自由。

    因此,底下乡亭所派遣的快马,没有被拦在门外,而是直入太守堂上。

    陆康听闻此消息,不由大惊,江淮素来少马,能凑够几百骑士,想必不是等闲之辈呀。

    赶忙将那乡人唤到前来,问道:“此事当真乎?”

    那乡人见了太守有些激动,微微发颤的说道:“不敢欺瞒府君,小人是亲眼所见,我家亭长、乡老都可作证。”

    陆康看他发抖,微抚其背,有些温和的说道:“路途奔波,壮士且喝口水,坐说与我也不迟。”

    便说着,走到堂前桌上,提壶倒了一大碗水,双手捧着到了那乡人面前。

    那乡人有些受宠若惊,竟有些更发颤抖了,说道:“粗鄙野~野人,何敢劳烦太守。”

    陆康闻言摇了摇头,顾及他颤颤巍巍的怕是端不稳碗,便捧将着喂那乡人起来。

    乡人一路策马狂奔下,本就口渴,嘴一挨着水,也不客气,咕嘟咕嘟的喝了个痛快,一碗水倾倒般灌入肚中。

    陆康见其渴的厉害,又开口道:“壮士还要吗?”

    那乡人急喘了一口气,猛地点了点头,太守乃又倒了一大碗,喂他喝下,乡人这次倒只喝了半碗,便脖子后缩。

    陆康乃收碗转身放于桌上,及回头也,见那乡人满面通红,竟长叹了一口气。

    陆康见状急问道:“壮士怎么了?莫不是临溪亭之事十分急迫吗?”

    那乡人摇了摇头,像快哭了似地说道:“不是不是,小人辛劳了一辈子,不知伺候了多少主官,还没见一个如此对我的。”

    “之前只听过太守忠义汉室,爱护士民,没想到竟达到这种地步,小人虽即死,而无憾矣。”

    陆康闻言赶忙上前劝慰,正在这时,一位风度翩翩的年青公子走到堂前,拱手行礼后说道:“父亲何事深夜唤儿?”

    紧后一抬头,便看到一人坐地抹泪,乃问道:“这是?莫非乡里出了害命的盗匪不成,我早劝父亲,不可全留。”

    陆康闻言低声呵斥道:“儁儿,不得胡言,此乃临溪亭乡人,亭中来百余骑士,声称是吾旧友,我唤汝前来商议此事耳。”

    那陆儁倒是有些不在意,轻描淡写的说道:“哦,百余骑士,这有什么好商议的。”

    陆康闻言有些想笑,说道:“你这顽儿,莫不是猜到了什么,快快说来。”

    陆儁也不答话,而是看向坐在地上的那乡人,说道:“我且问你,那百余骑可是从北面来?”

    那乡人看了看太守,得其肯定后,才点了点头,说道:“正是从北面大道上来。”

    陆儁闻言得意一笑,下巴不由得微微上扬,说道:“我就知如此。”

    紧接着,又开口问道:“那为首的可是已过而立之年,未及不惑乎?”

    乡人挠了挠头,似乎有些没听明白,转头看向陆康。

    陆康见此对陆儁摇了摇头,对向着乡人说道:“是说那百骑的首领,是不是三十多岁的年纪。”

    那乡人哦了几声,猛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又好奇的说道:“真是神了,我还没有给公子说什么,公子竟然什么都知道。”

    陆家父子闻言哈哈大笑,陆康看向陆儁,有些赞赏的说道:“儁儿以为我那旧友是袁家的袁公路吗?”

    陆儁低首说道:“孩儿正是此意,如今这个时节,便观东南,能随意抽调百骑,且敢孤身入于他郡的,只有不久前入主寿春的袁术了。”

    陆康闻言捋了捋胡须,踱步说道:“嗯,袁术少时游侠浪荡,这倒像是他敢做出来的。”

    谋到这,陆康停下脚步,看着陆儁想要说些什么,而陆儁却一只眼瞥向那乡人,示意其父堂上还有外人在场。

    陆康见此微微摇头,转而走到那乡人身前,温声说道:“今夜已深,壮士还是别再出城了,暂且在我府上歇息一晚如何。”

    那乡人刚才闻二人说事,赶忙将头扭到一边,不敢听其父子议论事务,因此倒也没有看到陆儁颇为拙劣的眼神示意。

    听了陆康相留,心里本又想赶快回去报知陈亭长完成了交待,连忙推辞,二人一番劝辞,乡人执拗不过,这才由太守府里管家领着到南房歇息,自是不提。

    陆儁见那乡人终于退走,乃入内室,有些埋怨地对其父说道:“父亲身为士人,况且官与九卿同列,何必对一乡野老农如此善待乎。”

    陆康好似是听多了儿子这话,责问道:“汝虽颇为才学,然傲视百姓,将来就算担任两千石的官职,于国于民何利也。”

    陆儁反驳道:“民众贪婪不知书礼,以术驭之,使之得以终养天年即可,何必如大人这般。”

    陆康闻言冷哼一声,说道:“今日事急,我不何汝争辩,先论袁术此来何意?”

    其子高声说道:“我听说这袁术才为曹操大败,此来不过劝父亲归降他罢了。”

    陆康似有考查之意,又继续问道:“那汝以为我庐江该如何自处呀!”

    陆儁掰指说道:“若是不降,怕是走了陈瑀的老路,是为不妥。”

    “若是投降,以袁术的品质,庐江或为荒土矣,父亲费劲心思在这乱世撑起的乐土,怕是要崩塌了。”

    陆康闻言点了点头,有些忧心地说道:“那汝以为我该如何呀。”

    “不如归降于他,同为士族,料其不会亏待我家的。”陆儁一脸真诚的对其父说道。

    陆康一口老血差点没有喷出来,心道:“我怎的生出此自私自利之子。”

    大吼一声。

    “滚。”

    紧接着,听见一个人被踹倒在地上,和屋门猛然关上的声音。

    翌日,清晨。

    天刚刚亮。

    一辆辆车马鱼贯而出,前后随着一队队士卒,足足有数百人,竟出奇地举着太守的牌旗和仪仗,出城北,往临溪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