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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一个人的战斗(一)

    孙瑞向委员会打了个招呼,大家也都点头认可,就走到了前台。

    这是一个圆形的会议室,主席台的是第一层,可以站起来直接发言,也可以走到专门的发言位置。

    站定,按照礼节,向主席位点头致意。

    “各位,西部大学在开办时,就是个畸形儿,全部外资的皮,华人的心。很奇怪。

    作为一个拥有高级职称的学者,其实,我和我的同伴一直都有报效祖国的准备,所有,当老板和国家一召唤,我们就回来了,当然,我们这一批工资要高一些,也就那样。

    回到了国内,我们深感许多的工作方式和习惯有些不适应,我们知道,这是必须要适应的!即使是坏的。

    我们在经过一段时间后,选择了用鸵鸟的方式来回避着这一切,既然不习惯,我们就默默的适应,如果还不适应,我们只能够更加沉默在在学校教书,我想,西部大学做到了秋毫无犯。

    任务很重,我们每一个都需要带年轻的教师和若干研究生,还有组建的研究工作。不过,我们干的就是这一行,无怨无悔。

    西部大学的先天缺陷,让我们根本无法得到任何的正面支援,你们看我们像小丑,我们看很多人也向小丑。

    各位,我简单的举例说明一下,我今天要讲的,是很久以来的心理话,实际上我们的委员会已经在两小时前做出了决定,也通知了老板,我想在离开前,讲几件我迷糊的事情。

    希望国内的领导和智者能够一些触动。我要将的有6个方面,时间半小时,请谅解。

    第一部分如果再这么搞下去,中国的科研就没戏了

    我孙瑞,30出头就当上麻省理工的正教授,35岁主持世界前十位实验室,对于国内同行来说,应该说发展得很顺。西部大学我这样的有起码30位,次一级的有100位!

    我并不是因为自己过得不如意或有什么恩怨才这样说。我确实感觉到目前国内的年轻同行们,是在浪费生命。

    我身边一些做同学和朋友,在国内其实也都做得挺顺,但当大家在一起聊天、喝酒,到了最后比较酣畅的时候,就会发出同样的感慨、产生深深的忧虑:如果再这么玩下去,中国的科研就没戏了。

    目前中国的科研看起来很繁荣、很热闹,但是你如果静下心来,把中国的科研放到世界竞争的大格局里,站在科技发展的大视野上回望,就会发现:不管是基础研究的理论、还是在重大技术的突破,你能看得见的中国人有谁?----是我们这一批“外国人”?

    原创性的理论极少,技术领域更是这样所有改变我们现在的生产生活方式的东西,有哪些是我们自己发明创造的?

    你再说我们是一个有影响的科技大国,依据在哪里呢?

    我们的年轻老师看到中科院发出的课题,很多都是他们以前就完成了的,成型了的结果,想找有关单位提醒一下,可是,就是找不到这个‘有关单位’。

    项目几百万白花了。拿到钱的,找个我们以前的论文,就糊弄过去了,这钱太好赚了。

    就没有一个人看见,国家受到了伤害!

    你们想笑吗,笑吧!

    第二点同质化同题花的研究盛行,害人不浅

    我们也很郁闷:中国人特别勤奋,比国外的同行都辛苦,和他们交流的时候觉得一点不比他们笨。

    还有,这些年国家给的钱也挺多,投入的人力更不比他们少。

    为什么会这样?制约我国科学研究的,是流行的科研方式跟班式科研,说的恶心一点,是奴才式科研。

    不去独立思考学科内部的核心矛盾与突破方向,紧跟国际热点,为大牌科学家的理论作无关紧要的修补,有一点成果便自称“重大突破”、“国际领先”;

    或者紧盯几本流行的科技刊物的研究,改头换面、添油加醋也攒一篇发在影响因子很低的刊物上。

    这种研究,作为研究生起步时学习与训练还说得过去,但如果作为独立工作以后还这么做,就很可悲了。

    更可悲的是,由于这种研究方式发文章快、“效率高”,其从业者甚至很快成为科研价值的评判者,并将“从文献缝隙里找方向、以文章数量与引用为标准”等作为科研工作的正途。

    久而久之,那些课题时髦、文章多的人就大红大紫、名利双收,而那些研究真问题、做真学问的人反而成了孤独的异类,甚至被打入冷宫。

    第三部分考评政策与科学研究的根本价值背道而驰

    我们发现国家现在的研究大致分几类:偏基础理论的研究,偏应用基础的研究,面对工程的技术开发。

    每一样东西都是有不同的价值取向的。

    基础研究属于科学部分,它是以探索真理为终极目标的。

    基础研究可以和艺术类比,它真正的价值就在于:以一个独特的视角来看自然界,以不同于别人的思路来理解这个世界。

    换句话说,基础研究的价值就在于倡导创新的精神。

    就像艺术,它也有不同的形式和载体,但它真正的价值应该体现在去创造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这个过程本身。

    与此类似,基础研究的价值就在于,我只是去做这个创造,并不在乎我最后能创造出什么,但是我是在试图与你不同我不是给谁拍马,也不是去给别人抱大腿。

    与众不同,这本身就是对一个民族精神内涵的丰富。假如说一个民族都有这样的崇尚我就是要做不同的认识世界的这样一个人的话,这个民族的希望就来了。

    在我看来,追求“与众不同”才是科学真正的价值。

    如果从实用的角度看,基础科学的研究短期内没有任何真的用处,它就是通过创新得出来的结果,以不同的视角、不同的方式去理解自然本身,从而提升民族的整体素质。所以说,基础研究应该是个品位问题,绝对不能说拼数量、靠模仿。假如说靠模仿、以数量取胜,就脱离了它的本真。

    但是,国内现在所有的考核评价体系,是不鼓励你去往这个方向上走的。我们也口口声声说创新,但创新的标准,是看谁发表的文章多。

    我接触过许多自然科学基金的评委,也被邀请做过学科组的负责人,在评审的时候,说来说去,大家最后还是看你发了多少文章、文章引用数这些东西,完全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国家科技奖,每年都兴师动众、请数千名专家评来评去。其实哪里需要科学家评,找几个小学毕业的农民工评的结果肯定会和我们评的高度一致算加法谁不会!

    从认识论的角度来讲有用。

    但是它是不是真的契合科学的精神呢?

    可是这种工作是最容易出成果的。

    抛开利益来谈科学精神、科学价值是不现实的,不能让每个人为这个东西去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