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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鹬蚌?渔翁?

    范湛:“你是不是很想给李家扣上一个造反的帽子?”

    魏昭:“这还用扣吗?那李二公子不但杀人,还要在人死后,心口补剑,长安百姓都看在了眼里,还能有假?”

    范湛:“但可惜啊,不消半个时辰,陈义楚霸就会成为该死之人,不消半个时辰,那个无故杀人的李二公子就会成为为名除害的大英雄。”

    魏昭不言不语。

    范湛:“我知道那二人和你关系匪浅,我可以帮你。”

    魏昭:“如何帮?”

    范湛:“很简单,同为八柱国的不是只有李家,朝中的一品大员也不止李塬一个。”

    魏昭闻言之后,对范湛深深作了一个揖,说道:“既然如此,还请范公子以国事为准,不然人人若都像李二公子一样,那长安城内岂不是人人自危,连禁军都杀,更何况是手无寸铁的百姓。”

    范湛听得此话,心中便已经明白,于是他走近魏昭之后,用自己的手托举起范湛的手,诚恳亲切的道:“魏将军放心便是,只不过最近长安城中并不太平,那李二公子可能并不是孤身一人,所以魏将军近日就不要在宫内走动了。”说罢之后,又在魏昭耳边语重心长的补了了一句:“尤其是未央宫附近!”

    此言一出,魏昭心里一惊,自当年事情突发之后,范湛就被驱逐出长安城,如今仍贼心不死,仍惦记着当朝公主,那未央宫就是公主居所。

    见魏昭还在犹豫,范湛忍不住再说一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魏将军难道不知道李家的手段?”

    “既然如此!”魏昭应声道:“在下多谢范公子提醒,范公子所言极是,近日里,长安城内走动之人甚密,我虽身为御前侍卫,但禁军两位将领已死于歹人之手,我也理当补上空缺,护卫城中百姓才是。”

    范湛笑道:“魏将军忧国忧民,不辞辛劳,实在是让在下尊敬之至,改日必当登门拜访!”

    魏昭:“这本就是在下的本分,范公子是不是也有事情要做?”

    “哦,对。”范湛拍了下脑门,说道:“我差点把件事忘了。”说罢,作揖道:“魏将军告辞!”

    经过刚才的一幕已经耽搁了赵成的时间,赵成对于这朝廷夺权下的明争暗斗并不感兴趣,他此来进京是要复命,并且汇报军情,要粮的。

    等他到了圣上处理朝政的太极殿之时,他已经看到了两个人都在太极殿里面,其中一人说道:“李大人这是要徇私舞弊不成?”

    被称作李大人的人,正是见过一面的李塬。

    李塬:“难道范大人无视朝中法令?那楚霸与陈义贪赃枉法,强抢民女的事情做得还少了?”

    那范大人,赵成认识,是范居,与李塬同为一品大员,也是所谓的八柱国之一,也是那个想起就令他作呕的人的父亲。

    只听范居冷笑一声:“我听明白了,李大人的意思是朝中官员只要有罪,你李家的人都能杀是不是?你李家置皇权于何地?置圣上于何地?你李家是要造反不成!”

    李塬冷哼一声,道:“难道范大人忘了几年前贵公子闯入公主闺房一事?其罪是不是也该诛灭九族?!”

    范居闻言,面色一变,厉声道:“你!”

    李塬见状,只是再次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再说话,也不再看他。

    “好了好了。”皇位一人衣衫不整的打了个哈欠,不耐烦的开口道:“二位大臣也不要争了,二位都是朕的肱骨,你们在这为这么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犯得着吗?”

    门口的赵成闻言,心不由得寒了几分,这就是当今圣上杨広!

    范居冷哼一声:“圣上!那可是两条人命!是圣上钦点的禁军将领!怎么能说死就死?”

    “死了再补上不就行了吗?反正那两个人也都是你们给朕安排的。”说完这句话之后,杨広有些意兴阑珊的继续道:“行了行了,范大人,杀人的是李家二公子,李爱卿就那么两个儿子,其中一个还是短命鬼,这好不容易又多了一个孩子,你非得让人家断子绝孙不成?”

    说完这句话之后,杨広不由得看了一眼李塬,见他满头白发,脸上皱纹深深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你看看李爱卿这个样子,哪还能生的了孩子,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塬听出奚弄之意,脸色一改方才的义正言辞,换了一张脸一般,尴尬的笑着道:“圣上就别取笑老夫了,我可不如范大人,比我还年长两岁,又刚纳了个及笄之年的妾呢。”

    说到这儿时,杨広的眸子一亮,看向范居:“哦?还有此事?”

    范居闷闷的点点头,脸上竟然流露出难舍之意,怅然一声,说道:“是有此事,只不过那丫头与我已逝的夫人长相神似,圣上你也知道,我范居是一个…”

    话还没说完,就被杨広打断,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行了行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让李爱卿去处理就好了。”

    李塬喜怒不形于色,坦声说道:“臣遵旨!”

    范居只得附声:“臣遵旨!”

    正在此时,殿外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

    “虎豹骑赵将军求见!”

    杨広本来已经站起的身体听见声音传来后,只觉一阵心烦:“让他进来。”

    赵成听得圣旨,迈着步子进来后,刚要下跪,便听见杨広说道:“行了,别跪了,有事快说。”

    说完杨広又打了个哈欠。

    赵成剑眉横竖,说道:“臣此次来是向圣上复命,边疆大捷,突厥十万余众溃不成军!”

    杨広点点头:“嗯,我知道了,还有其他的事吗?没事你就可以回去了。”

    赵成见杨広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心又寒了几分,他的手指关节都不由得攥紧了几分,但还是说道:“还有一事,臣是来要粮的!”

    “要粮?”范居冷哼一声:“赵将军说的容易,近几年黄河水灾,长江泛滥,百姓流离失所,无地可耕,所有的粮食都给你们了,竟然还敢来要粮!”

    赵成面色发苦:“范大人有所不知,我边疆将士们浴血沙场,吃的是草根,吃的是树皮,才能有此捷报,如果再没有粮食,待得突厥再犯,恐…”

    “恐什么?”范居冷哼一声道:“难道朝廷养你们,是让你们吃白饭的吗!”

    赵成:“范大人何出此言,我们明明已有捷报,我的将士们在外…”

    “你的将士们?”话没说完,再次被范居打断,说道:“圣上的军队,怎么变成你的将士们了!”

    赵成只觉自己舌头被咬住,再吐不出一个字,只得伸出手指,指向范居:“你…你!”

    杨広听的头都快炸了,他完全不想管这个事情,看向范居,只是说道:“范爱卿,别说朕偏袒李爱卿,这钱粮之事,就交给你处理好了。”

    范居闻言后,心里一喜,这可是一个肥差,相比于李家二公子的命,这个来的更实惠一些,没想到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心中暗喜,面色却看不出任何的端倪,正色道:“是,臣一定尽心尽力,就算是把牙齿捣碎,也要从牙缝里挤出粮食给赵将军送去!”

    “行了行了。”杨広再次打个哈欠,说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他说完就走,根本不给三人说话的机会,等他走出太极殿之时,偏房内随即传出美人的娇笑之声。

    赵成的心已经寒到底了。

    三人走出太极殿外后,赵成跟在李塬身后,忍不住说道:“李大人,刚才的话我还没来得及说,圣上就走了。”

    李塬眉头一皱,说道:“不用说。”

    范居却道:“李大人真是不为功名所累啊,当真是两袖清风,一身清白,有功劳都不要。”

    李塬:“也好过你这种好大喜功之人,边疆将士为了保护圣上的江山,不惜抛热头洒热血,你还在那冷嘲热讽。”

    “李大人这话我听不明白了,黄河水灾是事实,长江泛滥也是事实,饿殍遍野更是事实,百姓无地可耕,朝廷没有余粮更是事实。”说到这儿,范居忽然道:“哦,对了,你毕竟不是户部的人,所以你不明白。”

    李塬一言不发,赵成脸色铁青。

    魏昭看着他们三人离去的背影,低声道:“圣上,那件事情真要交给李塬处理?”

    此时的杨広已经一改方才神情憔悴的模样,眼里流转着精光,他是做戏给李塬和范居看,给其他人看,让他们以为自己不务正业,沉迷于酒色之中。

    但任何事情,都在他的权衡之中。

    “让他们去争,让他们去斗,笑到最后才是笑。”

    魏昭一直是杨広的心腹,所以杨広才会对他说出实情,魏昭也从来没有二心。

    魏昭:“圣上,还有一事。”

    杨広眉头一皱:“我知道你要说的是什么,范湛来长安了对吧?”

    魏昭点头,苦笑道:“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圣上。”

    此言一出,杨広眼神一变,怒道:“魏昭,你什么时候也学会阿谀奉承了?”

    魏昭承受不住此等龙威,扑通一声下跪,说道:“回圣上,小的不敢,小的只是…”

    “别说了!”杨広怒意不止:“就按范湛说的,你以后不用去未央宫,就去长安城守卫!”

    魏昭跪下磕头道:“是!臣谨遵圣命!”

    见魏昭还在磕头,杨広心有不忍,他把魏昭搀起,面色动容:“魏将军快快请起,别人不懂朕,你还不懂朕吗?你作为朕的心腹,要为朕把关,要指责朕才是,可不能像李塬范居之辈,整日对朕说一些阿谀奉承的话来。”

    真切之言,让魏昭心中激荡不平,眼眶竟有些湿润,沉声道:“是,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