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眸中沉溺的芳香（二）
“骑士大人，您好像并不害怕我的眼睛。”
多娜的声音走近，伴随着她端上来的一杯热茶，茶香很清淡，水用的是旁边小河里的清水，虽然处于下游但却很干净。里萨尔久违地品了一口茶，之前要么是麦酒苹果酒，要么就是普通的雨水河水，喝热茶还是久违的事情。
眼睛？说的是她的左眼吗，那个看起来炫彩且充满魅惑的眼睛，但是没有什么，里萨尔在之前的世界就听说过有些人会拥有特别的眼睛，似乎是一种天生的疾病，对这类人群而言，避开他们的视线容易让其心里受伤，所以好好地看着他们的双眼说话就好，这是对他们最大、最平等的尊重。
“会害怕吗？你看，我脸上也有一大块疤痕，你要比我幸运多了，多娜小姐。”里萨尔笑着说，他故意将左脸上的那块被毒液腐蚀后的红肿疤痕露出来，指着它，还揉了揉。“你的眼睛多漂亮，好像郁金香种在了你的眼睛里，人们也一定会赞美这只眼睛的。”
多娜毕恭毕敬地端着盘子在一旁站立，然后突然有些大胆的靠近，她撩起左边的刘海，将自己的眼睛肆意地暴露起来，然后渐渐贴近里萨尔。
“真的......真的不会有异样的感觉吗？”她的声音在颤抖。
该死，莫不是哪个混小子拿她的眼睛作笑话了。骑士心里咒骂，他认为或许是童年的不愉快和偏见给多娜留下了阴影。
“不用在意他人的看法，多娜，我见过很多人，有些人拥有和你一样的眼睛，我们那叫做虹......什么的，这是天生的，但并不代表它是丑陋的。我也见过很多天生就和常人不同的人类，大家都把那些叫做‘先天缺陷’。但我认为，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健全的，只不过发育方向和我们不同而已。有些人腿脚不变、困于行进，但是他们的上肢力量却非常强，这就是发育的不同；有些人无法看到世界，但是却比常人能听到更多的轻语、嗅到更多的芳香、品到更多的美味。而你，多娜，你拥有这么美丽的眼眸，应当受到称赞，至少我不会吝啬我的称赞。”里萨尔振振有词，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站起身，和多娜面对面，看着少女的双眼回答他的问题，骑士在试图安慰一位心里有阴影的少女，这是美德。
“不，不是的......您有些误会。不过，也是，真的谢谢您，骑士大人，里萨尔大人，真的谢谢您。”
少女流泪了，留下了晶莹的泪珠，哭腔蕴含着喜悦，还有伤心。
里萨尔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哭泣的少女，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去安慰。他想起了从前，想起了自己的亡妻。瓦缇妮不是个爱哭的女人，她一直扮演者姐姐的角色，和里萨尔一样的贫民窟出身让她在家人面前显得更加坚强，里萨尔很少见她流泪，只有那么几次，他们路过贫民窟，看到饥饿受难的人，或者阅读故事看到某个勇者死亡——这时瓦缇妮会流泪，而这时候小里萨尔会怎么做呢？他会张开双臂温柔地抱住瓦缇妮，像小大人一样踮起脚尖，努力用手够到姐姐的脑袋，轻轻抚摸，然后安慰道“别哭了，好吗？”
别哭了。
就那么简单的三个字，但是里萨尔现在却无法说出口，无论怎样，这种气氛下的“别哭了”都会蕴含一丝暧昧与误解，骑士不想和其他人产生暧昧，他不能像小时候抱瓦缇妮那样抱住多娜，也不能说出什么“别哭了，好吗？”
所以他只能沉默，任由潺潺水声和清脆鸟鸣打断平静的气氛。
“失礼了，骑士大人，在外人面前做出如此不成体统的样子，请原谅我，我许久未见到人类了，难免遗忘了过去了礼数。您说，您是从另一边的世界来的是吗？我不太懂这些，可以给我讲一讲吗？”多娜在他面前坐下，这么一个小圆桌最适合茶话会。
于是里萨尔从头开始讲起，他讲述了自己穿过“门”来到这个世界，来到这个奥尔维斯大陆，讲到了乐土的村民，讲到了沼泽地怪物，讲到了红瓦房，但是隐藏了维基、劳伦和莉雅的故事，然后讲述自己如何来到这里，如何坠入了郁金香的陷阱。
多娜听地津津有味，有时会露出向往憧憬的表情，听到战斗的部分会遮掩小口露出吃惊的表情，有时还会咯咯直笑，当她注意到自己的笑声时，就会羞涩的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尴尬。
这没必要做过多的掩饰，多娜，你笑的时候很可爱，没必要掩饰的。
骑士这样想，他只是单纯的觉得女孩这样很可爱而已。
一盏茶的功夫，二人的距离已经近了，骑士有些恍惚，在他从沼泽地出来的时候没想过外面还有这样一番恬静的世外桃源，虽然很小，但是足够温暖，他不知不觉多说了一些。
“那么，多娜小姐，我的故事讲完了，如果您可以讲一讲自身的故事，又或者可以回答我的一些疑问的话，我会不胜感激。”
“没问题，当然可以......呃，我该从哪里说起呢。”
多娜坐端正，稍稍整理了裙边和袖口。
“差不多三百多年前，我出生在大陆西北方的弗劳城，我们家是一个破落的旧贵族，到我父亲那一辈，就已经穷的响叮当了。父亲搬家到了城市的边缘，做起了花匠，他很喜欢花，所以也乐在其中，而我也是出生在花丛之中的。在我幼年时期日子过的还算顺风顺水，但是等我到了六岁的时候，因为一些原因，我们一家不得举家迁徙。”多娜低下了头，刘海自然垂下。
某些原因。里萨尔心想，他看着多娜低下的小脑袋，知道这其中一定不乏痛苦的经历。
“我们从北向南，从弗劳到范尔彭斯，从范尔彭斯到艾奇达，从艾奇达来到凯恩，从城市到森林、山川、河流，最终凯恩城也呆不下去，万幸的是父亲在城外找到了这个隐蔽的地方，我们便在这里安居，可惜的是母亲在旅途中染上热病去世。”
多娜抬起头，看向窗外，里萨尔顺着目光看到了两座小小的土堆和是垒起的石块，那里便是多娜双亲永眠之所。
“真为你感到悲伤，多娜，请节哀。”
“谢谢，骑士大人，您心肠真好，不过我很好，几百年过去，我已经忘记了失去双亲的悲伤为何物。”
“那么，多娜，我一路走来，除了乐土的村民，并没有见到人类。也有可能是我旅途太短，阅历不够，但是这片土地上明明有这么多人类曾经繁荣的痕迹，就算是岁月的流逝也无法冲刷它们，可我还是看不到充满生机的人类聚落。”
“是那个奇怪的灾难，骑士大人，三百年前的那阵风从北方呼啸而来，席卷大地。”多娜轻声回答，她尽力让骑士听明白自己的话语。
三百年前的那个灾难。里萨尔呢喃，维基也说过，三百年前，那莫名其妙的一天，所有人就仿佛消失了一样。
“那是我16岁那年，骑士，距离我安葬父亲已经一年有余，我怀着悲伤和不安缩在这个谷中不肯出去，但是山谷的上空没法挡住汹涌的风暴，天空瞬间血红一片，鸟儿吓的停止了鸣叫，鱼儿放弃了游动，花儿也不肯开放，树叶的沙沙声戛然而止，时间就像凝固的冰一样停止流动，唯一如火焰翻腾的就是我，我感受到一股力量在我的体内不断回转。那一瞬结束之后，一切重回往日，但是我感受到了不同，于是我大胆地走出山谷，往凯恩城走去，于是我就看到了。”
多娜暂停了述说，她抿了一小口茶水。
看到了什么？里萨尔很好奇。
“依然繁荣的街道和建筑，但是繁荣的只有景象，没有人的存在，人们的衣物散落在地上，仿佛它们就是肉体凭空消失了一般。”
一口倒抽凉气的声音，而后是无言的寂静。里萨尔在努力地想象着这个场景：人们消亡殆尽，唯有空洞的景物和曾经存在的证明，“曾经”还在，但是“现在”消失，所以也不存在“未来”。
“从那一天起，我就永远停在了16岁。”多娜笑道，“多可笑，女人们费尽心思想让自己回到青春韶华时期，而我却不想停在这里，我想看看我长大的样子。而这一切都是诅咒，是世界给予我的玩笑。”多娜抚摸自己的左眼，那像是爱抚，又像是无奈的恨意。
你长大后也必定是个美人，多娜小姐。里萨尔想这样说，但是他没说出口，他不想表现得过于轻浮，而且他现在正在努力接受新的信息。
飞入山谷的鸟儿发出啼鸣，二人忘了忘天空，太阳已经高挂了。
“如果可以的话，可以让我招待您一顿午饭吗，骑士大人？虽然我们不会因为饥饿失去生命，但是准时吃饭也是对身体的负责。”多娜走向厨房，熟练的系起围裙。
“不，不了，谢谢你，多娜小姐，我这就离开，我还需要往北方赶路，寻找应寻之人，感谢您的招待。”
“骑士大人，暂且缓缓您焦躁的心吧，如果你想通过凯恩城，就必定要费些大力气。”
“为什么？”
“那里有怪物，大人，一个可怕的怪物，一个坚硬无比的怪物。”多娜拿出蔬菜和鹿肉，手里的刀闪闪发光。
“我见过不少怪物了，还见过连怪物都不是的敌人。”
“即使如此，骑士大人，还请您三思。”多娜转过身，眼神和语气无比强硬，骑士有些惊讶，或许多娜自己也有些惊讶，她有些脸红，回转过身，再次切动蔬菜。
“如果可以的话，午饭过后，请您陪我去一趟下游，河流尽头，我们去见一个人，在那里，他会告诉你那头怪物的来源。”
“是谁呢？”
“另一个怪物，”多娜调笑道，“一个可爱温柔，又有些小脾气的怪物。”
多娜的声音走近，伴随着她端上来的一杯热茶，茶香很清淡，水用的是旁边小河里的清水，虽然处于下游但却很干净。里萨尔久违地品了一口茶，之前要么是麦酒苹果酒，要么就是普通的雨水河水，喝热茶还是久违的事情。
眼睛？说的是她的左眼吗，那个看起来炫彩且充满魅惑的眼睛，但是没有什么，里萨尔在之前的世界就听说过有些人会拥有特别的眼睛，似乎是一种天生的疾病，对这类人群而言，避开他们的视线容易让其心里受伤，所以好好地看着他们的双眼说话就好，这是对他们最大、最平等的尊重。
“会害怕吗？你看，我脸上也有一大块疤痕，你要比我幸运多了，多娜小姐。”里萨尔笑着说，他故意将左脸上的那块被毒液腐蚀后的红肿疤痕露出来，指着它，还揉了揉。“你的眼睛多漂亮，好像郁金香种在了你的眼睛里，人们也一定会赞美这只眼睛的。”
多娜毕恭毕敬地端着盘子在一旁站立，然后突然有些大胆的靠近，她撩起左边的刘海，将自己的眼睛肆意地暴露起来，然后渐渐贴近里萨尔。
“真的......真的不会有异样的感觉吗？”她的声音在颤抖。
该死，莫不是哪个混小子拿她的眼睛作笑话了。骑士心里咒骂，他认为或许是童年的不愉快和偏见给多娜留下了阴影。
“不用在意他人的看法，多娜，我见过很多人，有些人拥有和你一样的眼睛，我们那叫做虹......什么的，这是天生的，但并不代表它是丑陋的。我也见过很多天生就和常人不同的人类，大家都把那些叫做‘先天缺陷’。但我认为，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健全的，只不过发育方向和我们不同而已。有些人腿脚不变、困于行进，但是他们的上肢力量却非常强，这就是发育的不同；有些人无法看到世界，但是却比常人能听到更多的轻语、嗅到更多的芳香、品到更多的美味。而你，多娜，你拥有这么美丽的眼眸，应当受到称赞，至少我不会吝啬我的称赞。”里萨尔振振有词，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站起身，和多娜面对面，看着少女的双眼回答他的问题，骑士在试图安慰一位心里有阴影的少女，这是美德。
“不，不是的......您有些误会。不过，也是，真的谢谢您，骑士大人，里萨尔大人，真的谢谢您。”
少女流泪了，留下了晶莹的泪珠，哭腔蕴含着喜悦，还有伤心。
里萨尔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哭泣的少女，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去安慰。他想起了从前，想起了自己的亡妻。瓦缇妮不是个爱哭的女人，她一直扮演者姐姐的角色，和里萨尔一样的贫民窟出身让她在家人面前显得更加坚强，里萨尔很少见她流泪，只有那么几次，他们路过贫民窟，看到饥饿受难的人，或者阅读故事看到某个勇者死亡——这时瓦缇妮会流泪，而这时候小里萨尔会怎么做呢？他会张开双臂温柔地抱住瓦缇妮，像小大人一样踮起脚尖，努力用手够到姐姐的脑袋，轻轻抚摸，然后安慰道“别哭了，好吗？”
别哭了。
就那么简单的三个字，但是里萨尔现在却无法说出口，无论怎样，这种气氛下的“别哭了”都会蕴含一丝暧昧与误解，骑士不想和其他人产生暧昧，他不能像小时候抱瓦缇妮那样抱住多娜，也不能说出什么“别哭了，好吗？”
所以他只能沉默，任由潺潺水声和清脆鸟鸣打断平静的气氛。
“失礼了，骑士大人，在外人面前做出如此不成体统的样子，请原谅我，我许久未见到人类了，难免遗忘了过去了礼数。您说，您是从另一边的世界来的是吗？我不太懂这些，可以给我讲一讲吗？”多娜在他面前坐下，这么一个小圆桌最适合茶话会。
于是里萨尔从头开始讲起，他讲述了自己穿过“门”来到这个世界，来到这个奥尔维斯大陆，讲到了乐土的村民，讲到了沼泽地怪物，讲到了红瓦房，但是隐藏了维基、劳伦和莉雅的故事，然后讲述自己如何来到这里，如何坠入了郁金香的陷阱。
多娜听地津津有味，有时会露出向往憧憬的表情，听到战斗的部分会遮掩小口露出吃惊的表情，有时还会咯咯直笑，当她注意到自己的笑声时，就会羞涩的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尴尬。
这没必要做过多的掩饰，多娜，你笑的时候很可爱，没必要掩饰的。
骑士这样想，他只是单纯的觉得女孩这样很可爱而已。
一盏茶的功夫，二人的距离已经近了，骑士有些恍惚，在他从沼泽地出来的时候没想过外面还有这样一番恬静的世外桃源，虽然很小，但是足够温暖，他不知不觉多说了一些。
“那么，多娜小姐，我的故事讲完了，如果您可以讲一讲自身的故事，又或者可以回答我的一些疑问的话，我会不胜感激。”
“没问题，当然可以......呃，我该从哪里说起呢。”
多娜坐端正，稍稍整理了裙边和袖口。
“差不多三百多年前，我出生在大陆西北方的弗劳城，我们家是一个破落的旧贵族，到我父亲那一辈，就已经穷的响叮当了。父亲搬家到了城市的边缘，做起了花匠，他很喜欢花，所以也乐在其中，而我也是出生在花丛之中的。在我幼年时期日子过的还算顺风顺水，但是等我到了六岁的时候，因为一些原因，我们一家不得举家迁徙。”多娜低下了头，刘海自然垂下。
某些原因。里萨尔心想，他看着多娜低下的小脑袋，知道这其中一定不乏痛苦的经历。
“我们从北向南，从弗劳到范尔彭斯，从范尔彭斯到艾奇达，从艾奇达来到凯恩，从城市到森林、山川、河流，最终凯恩城也呆不下去，万幸的是父亲在城外找到了这个隐蔽的地方，我们便在这里安居，可惜的是母亲在旅途中染上热病去世。”
多娜抬起头，看向窗外，里萨尔顺着目光看到了两座小小的土堆和是垒起的石块，那里便是多娜双亲永眠之所。
“真为你感到悲伤，多娜，请节哀。”
“谢谢，骑士大人，您心肠真好，不过我很好，几百年过去，我已经忘记了失去双亲的悲伤为何物。”
“那么，多娜，我一路走来，除了乐土的村民，并没有见到人类。也有可能是我旅途太短，阅历不够，但是这片土地上明明有这么多人类曾经繁荣的痕迹，就算是岁月的流逝也无法冲刷它们，可我还是看不到充满生机的人类聚落。”
“是那个奇怪的灾难，骑士大人，三百年前的那阵风从北方呼啸而来，席卷大地。”多娜轻声回答，她尽力让骑士听明白自己的话语。
三百年前的那个灾难。里萨尔呢喃，维基也说过，三百年前，那莫名其妙的一天，所有人就仿佛消失了一样。
“那是我16岁那年，骑士，距离我安葬父亲已经一年有余，我怀着悲伤和不安缩在这个谷中不肯出去，但是山谷的上空没法挡住汹涌的风暴，天空瞬间血红一片，鸟儿吓的停止了鸣叫，鱼儿放弃了游动，花儿也不肯开放，树叶的沙沙声戛然而止，时间就像凝固的冰一样停止流动，唯一如火焰翻腾的就是我，我感受到一股力量在我的体内不断回转。那一瞬结束之后，一切重回往日，但是我感受到了不同，于是我大胆地走出山谷，往凯恩城走去，于是我就看到了。”
多娜暂停了述说，她抿了一小口茶水。
看到了什么？里萨尔很好奇。
“依然繁荣的街道和建筑，但是繁荣的只有景象，没有人的存在，人们的衣物散落在地上，仿佛它们就是肉体凭空消失了一般。”
一口倒抽凉气的声音，而后是无言的寂静。里萨尔在努力地想象着这个场景：人们消亡殆尽，唯有空洞的景物和曾经存在的证明，“曾经”还在，但是“现在”消失，所以也不存在“未来”。
“从那一天起，我就永远停在了16岁。”多娜笑道，“多可笑，女人们费尽心思想让自己回到青春韶华时期，而我却不想停在这里，我想看看我长大的样子。而这一切都是诅咒，是世界给予我的玩笑。”多娜抚摸自己的左眼，那像是爱抚，又像是无奈的恨意。
你长大后也必定是个美人，多娜小姐。里萨尔想这样说，但是他没说出口，他不想表现得过于轻浮，而且他现在正在努力接受新的信息。
飞入山谷的鸟儿发出啼鸣，二人忘了忘天空，太阳已经高挂了。
“如果可以的话，可以让我招待您一顿午饭吗，骑士大人？虽然我们不会因为饥饿失去生命，但是准时吃饭也是对身体的负责。”多娜走向厨房，熟练的系起围裙。
“不，不了，谢谢你，多娜小姐，我这就离开，我还需要往北方赶路，寻找应寻之人，感谢您的招待。”
“骑士大人，暂且缓缓您焦躁的心吧，如果你想通过凯恩城，就必定要费些大力气。”
“为什么？”
“那里有怪物，大人，一个可怕的怪物，一个坚硬无比的怪物。”多娜拿出蔬菜和鹿肉，手里的刀闪闪发光。
“我见过不少怪物了，还见过连怪物都不是的敌人。”
“即使如此，骑士大人，还请您三思。”多娜转过身，眼神和语气无比强硬，骑士有些惊讶，或许多娜自己也有些惊讶，她有些脸红，回转过身，再次切动蔬菜。
“如果可以的话，午饭过后，请您陪我去一趟下游，河流尽头，我们去见一个人，在那里，他会告诉你那头怪物的来源。”
“是谁呢？”
“另一个怪物，”多娜调笑道，“一个可爱温柔，又有些小脾气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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