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4）咖啡
袖煜？这不是那个有语言障碍的孩子吗？
我把点心合上。其实令我感兴趣的是那张字条。从这个措辞来看应该是一个大人写的吧？我联想起那天袖煜与我第一次见面，包括后来零碎的信息，把这些一综合，他莫非是受了什么欺负？
哎，怎么开始管乐正卿那边的闲事了……我揉揉太阳穴，坐在乐正卿的椅子上，有一种奇怪的自豪感。装模作样灌了一大口咖啡，独特的酸苦味差点让我吐出来。这时手机响起来，是住院区的护士部。父亲找到了？
“喂，是冯傲小姐嘛？这边有一位姓宋的女士找你。”
母亲？她看见消息了？
我惊奇地点开微信，她没有回我消息。
好吧，这的确是她的风格。估计她当时也很惊慌失措不知道问什么，又是个特立独行的行动派，这点我随她了。我跳下椅子奔往住院部。
门禁打开，母亲穿着一身肥肥大大的我从未见过的衣服，说实话，套在她瘦弱的身上不好看，很夸张。但她一扭过头，那种傲气凌人的神态非常熟悉。
“为什么没看好你爸爸？”她素手把刘海夹在头顶上，向我走来。语气并不霸道。
“我去总院部了。”“你去总院部做什么？又不看牙——”她的话说了一半，又意识到，眼神冷冰冰的，“你去找你那位卿了？”
我没说话。她抱起手来，“你那位卿都答应过我了，只把你当妹妹看。别想了。他就是补冯法的缺。”
我抬起头来。好久没听她说冯法这个词了，真新鲜。
“你的牙都补好了，就别每天往外头跑，有这功夫多陪陪你爹，或者把所有必修一都学会！”她过来拉我的手，“你爸这事你也应该操心！”
我没有拒绝，怕护士们把我们当作医闹。“我也操心了，甚至找了警察了。”“警察？！”母亲惊呼起来，下意识用手捂住肚子，还好声音不算大。我盯着她的肚子看。“你找来哪个警察了？打110？”
我摇摇头。“一个叫胡曼提的警官，之前在这里住过院。他更熟悉我父亲一点。”
她光喘气，也不说话了。
“我今天见了童婼梦。你还记得她吗？”我陪她走到吱吱嘎嘎的等候椅子上坐下。
“人家也都结婚了吧？”她双目空洞。
我没有看见她手上戴着结婚戒指。兴许是医生的职责或是她没有这种习惯，但我还是选择安慰母亲。因为整整一个暑假，我们几乎遍体鳞伤。心的下限，又有多少呢？“没有。”
她把腿伸直，这个动作不常见。“你身上的外套能给我一下吗？”
我怔了怔，才想起来身上穿的是哥哥的外套。我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她迅速将那件外套裹紧在身上，用手抚摸那只粉色的小狗。
“生下来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呢？”我去跟她聊轻松的话题。
她出口的那一刻，我真不知道她是什么想法。
“叫卿怎么样？”
——卿配冯不好听，只能配乐正。
我差点脱口而出。
我听见有警笛声从窗户下传来。
胡曼提……我晃着双腿，突然心里一震。
不对啊。
如果乐正卿说的是对的，他当时见过的警察是胡曼提，那胡曼提怎么可能像那位病人所说的，和乐正卿一样大？！
-----
“叔，以后别乱跑了啊。”
胡曼提拉着冯宇升的手，慢悠悠地从停车场里走出来，嘴里还在滔滔不绝，“幸好我们之前还有一面之缘，不然就麻烦了。”“叔，你什么病啊？康复得怎么样？”胡曼提关心地转向冯宇升。冯宇升眼袋发乌，久久才开口：“之前得过癌症，现在变成脑血栓了。”
“哦哦，”胡曼提长叹一声，“我被不识好赖的歹徒捅了几刀，真要命。”
气氛有点凝固。
“对了，你去干嘛了，叔？”胡曼提尴尬地意识到自己不会聊天，换个话题。
“我刚醒来，就有个男的找我，让我认个人。”冯宇升若有所思，“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男孩子。”“谁啊？”胡曼提从警多年，敏感起来。“一个小孩子，我不认得，总觉得熟悉。”“给你看照片的那个人长什么样？”
“年龄不大，感觉……30岁左右吧。跟你长得有点像。”
“跟我？！”胡曼提脚步停止了。
“还有什么特征吗？比如面部？身材？”
冯宇升感到奇怪，眼前的人像是在捉通缉犯一样，努力回忆，“其他的……没什么特别的了。就是说话有点含糊，像是补过牙。”
——果然。
胡曼提脚步停稳。
当年自己莽撞接下的第一个案子，他们刑满释放出来了。
胡曼提当初捉那个头头时，就发现他跟自己长得很像，除了脸上有一块黑色的胎记。现如今医美技术这么发达，想完美复刻自己的脸不是轻而易举？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几个月前有一个叫“袖煜”的孩子报过案，绘制出来的形象八九不离十也是他。
他想要干什么？为什么都出来了还不知悔改？
等等……胡曼提沉思，照片……
——冯法！
我把点心合上。其实令我感兴趣的是那张字条。从这个措辞来看应该是一个大人写的吧？我联想起那天袖煜与我第一次见面，包括后来零碎的信息，把这些一综合，他莫非是受了什么欺负？
哎，怎么开始管乐正卿那边的闲事了……我揉揉太阳穴，坐在乐正卿的椅子上，有一种奇怪的自豪感。装模作样灌了一大口咖啡，独特的酸苦味差点让我吐出来。这时手机响起来，是住院区的护士部。父亲找到了？
“喂，是冯傲小姐嘛？这边有一位姓宋的女士找你。”
母亲？她看见消息了？
我惊奇地点开微信，她没有回我消息。
好吧，这的确是她的风格。估计她当时也很惊慌失措不知道问什么，又是个特立独行的行动派，这点我随她了。我跳下椅子奔往住院部。
门禁打开，母亲穿着一身肥肥大大的我从未见过的衣服，说实话，套在她瘦弱的身上不好看，很夸张。但她一扭过头，那种傲气凌人的神态非常熟悉。
“为什么没看好你爸爸？”她素手把刘海夹在头顶上，向我走来。语气并不霸道。
“我去总院部了。”“你去总院部做什么？又不看牙——”她的话说了一半，又意识到，眼神冷冰冰的，“你去找你那位卿了？”
我没说话。她抱起手来，“你那位卿都答应过我了，只把你当妹妹看。别想了。他就是补冯法的缺。”
我抬起头来。好久没听她说冯法这个词了，真新鲜。
“你的牙都补好了，就别每天往外头跑，有这功夫多陪陪你爹，或者把所有必修一都学会！”她过来拉我的手，“你爸这事你也应该操心！”
我没有拒绝，怕护士们把我们当作医闹。“我也操心了，甚至找了警察了。”“警察？！”母亲惊呼起来，下意识用手捂住肚子，还好声音不算大。我盯着她的肚子看。“你找来哪个警察了？打110？”
我摇摇头。“一个叫胡曼提的警官，之前在这里住过院。他更熟悉我父亲一点。”
她光喘气，也不说话了。
“我今天见了童婼梦。你还记得她吗？”我陪她走到吱吱嘎嘎的等候椅子上坐下。
“人家也都结婚了吧？”她双目空洞。
我没有看见她手上戴着结婚戒指。兴许是医生的职责或是她没有这种习惯，但我还是选择安慰母亲。因为整整一个暑假，我们几乎遍体鳞伤。心的下限，又有多少呢？“没有。”
她把腿伸直，这个动作不常见。“你身上的外套能给我一下吗？”
我怔了怔，才想起来身上穿的是哥哥的外套。我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她迅速将那件外套裹紧在身上，用手抚摸那只粉色的小狗。
“生下来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呢？”我去跟她聊轻松的话题。
她出口的那一刻，我真不知道她是什么想法。
“叫卿怎么样？”
——卿配冯不好听，只能配乐正。
我差点脱口而出。
我听见有警笛声从窗户下传来。
胡曼提……我晃着双腿，突然心里一震。
不对啊。
如果乐正卿说的是对的，他当时见过的警察是胡曼提，那胡曼提怎么可能像那位病人所说的，和乐正卿一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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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以后别乱跑了啊。”
胡曼提拉着冯宇升的手，慢悠悠地从停车场里走出来，嘴里还在滔滔不绝，“幸好我们之前还有一面之缘，不然就麻烦了。”“叔，你什么病啊？康复得怎么样？”胡曼提关心地转向冯宇升。冯宇升眼袋发乌，久久才开口：“之前得过癌症，现在变成脑血栓了。”
“哦哦，”胡曼提长叹一声，“我被不识好赖的歹徒捅了几刀，真要命。”
气氛有点凝固。
“对了，你去干嘛了，叔？”胡曼提尴尬地意识到自己不会聊天，换个话题。
“我刚醒来，就有个男的找我，让我认个人。”冯宇升若有所思，“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男孩子。”“谁啊？”胡曼提从警多年，敏感起来。“一个小孩子，我不认得，总觉得熟悉。”“给你看照片的那个人长什么样？”
“年龄不大，感觉……30岁左右吧。跟你长得有点像。”
“跟我？！”胡曼提脚步停止了。
“还有什么特征吗？比如面部？身材？”
冯宇升感到奇怪，眼前的人像是在捉通缉犯一样，努力回忆，“其他的……没什么特别的了。就是说话有点含糊，像是补过牙。”
——果然。
胡曼提脚步停稳。
当年自己莽撞接下的第一个案子，他们刑满释放出来了。
胡曼提当初捉那个头头时，就发现他跟自己长得很像，除了脸上有一块黑色的胎记。现如今医美技术这么发达，想完美复刻自己的脸不是轻而易举？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几个月前有一个叫“袖煜”的孩子报过案，绘制出来的形象八九不离十也是他。
他想要干什么？为什么都出来了还不知悔改？
等等……胡曼提沉思，照片……
——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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