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意志
“爷...”
“快上来，吃饭...”
“好...”
“非非子来了？”
“嗯，奶奶...”
“好好好，还没吃吧？”
“嗯...”
“那好，就在这儿吃，跟你爷爷说说话，你没回来的时候，天天念叨你呢...”
“好呢，奶奶...”
一看到我走了进来，爷爷立马喊我坐到他的旁边去。
我也没有推辞，顺着炕头就将鞋脱了，然后一转身，就坐到了他边儿上。
天气虽然已经到了四月中，土炕却还是温热的，摸着很舒服，很有小时候的感觉。
奶奶从厨房出来后，也发现了我，脸上顿时开心得，像是开了一朵小花儿。
她轻轻推着让我往里坐，生怕我坐一会儿就要走，还看着爷爷说念叨我的事儿。
爷爷倒也不在意，一面指着小炕桌底下的纸烟，一面调皮的朝朝我挤眼睛，还说没事儿，反正也抽着呢，在他面前也上没关系的。
这倒是惹得奶奶横了他一眼，奶奶还将我当小孩子一样，说爷爷好的不教，却教着抽烟，谁家有这么当爷的呢！
爷爷也没反驳，倒是说我也马上三十的人了，早就不是小孩了，而且要是再早个十来年，说不定孩子都能上小学了。
这话也不假，奶奶自然知道，但在她心中我永远都是个孩子，所以吸烟是不对。
而且，爷孙俩个在一块吸烟，那更那不对的！
这一点上，我是赞同奶奶的，何况在爷爷和其他长辈面前，我是永远放不开。
长辈面前不抽烟，不说脏话，这是基本的礼貌和尊重，也是我上了那么多年学，学到的规矩和底线，无论如何都不能破。
看我不敢接烟，爷爷就再没勉强，只是将奶奶端来的饭，先推到了我的面前。
我没有客气，也不会作假，端着便吃了起来。
这时候，奶奶又给爷爷面前放了一碗，之后端着自己的碗，斜坐在了炕边儿上。
不经意间，我发现奶奶的头发几乎全白了，身材虽然没有多少变化，可腿却明显使不上了力，走起来变得一顿一顿的。
我的心里有些难过，如果能早点出息的话，奶奶可能就少受一点罪。
现在虽然晚了很久，但希望还不算太迟，不管是药物还是手术，我必须要让每个家人，都要有一个健康的保证。
“你在外面，这么些年了，有没有饿着过？”
“啊？”
“嘿嘿，没有...”
我正想着医院的事情，爷爷却突然间轻轻地问了一句。
抬眼之时，发现爷爷正仔细地端详着我，似乎正在想象着，我风餐露宿的模样。
也许是我狼吞虎咽的习惯，让爷爷有了悲观性的猜想，所以才会不忍心地联想了起来。
其实并没有，‘吃饭如打仗‘，还是爷爷在我小的时候，给我教得秘诀呢！
“那就好...”
“这回回来，还走吗？”
听着我的回答，爷爷微微笑着，端起碗的同时，又盯着我问了一句。
这时，我们两人的视线，刚好交错在了一起，我躲闪不及，仿佛在刹那间被他看透了似的，内心猛然慌乱了起来。
“还走呢...”
我慌张地，连忙吃了一大口饭，以此来掩饰我的心虚。
爷爷看似浑浊的眸子中，眼神却锋利得如镰刃一般，一眼看将过来，我的全身则像被刀刮了一遍，再无任何秘密可言。
“那打算啥时候再去？听你妈说你开了个小菜店，生意咋样？”
奶奶可真是我的守护神呀！
我被爷爷的一个眼神，吓得不敢再抬头了，也尽管爷爷已收回了严肃，但我还是心有余悸。
恰在这时，奶奶开口替我解了围，也刚好引出了我想说的话题，以此来躲避爷爷致命的提问。
在我们家里，爷爷的口才和逻辑能力，无人能出其右。
尤其是逻辑能力，稍不注意我就会穿帮露馅，甚至会败露彩票等的事情。
可是，即便我绞尽脑汁，使劲浑身解数，哪怕是说一点儿违心的，善意的谎言，但在爷爷眼里，则全是破绽和漏洞。
不挑明，也是爷爷与我的默契，以前没有，现在和以后，他也不会。
这才是我最佩服爷爷的地方，看破不说破，永远都是人间，最清醒的那一个！
至于奶奶，就太单纯了，和我爸一样，永远只相信自己看到和听到的，从来不会思考其背后的故事。
当然，这也是我们这一家子，和睦兴旺的主要原因，有人清醒，有人糊涂，从来都是普普通通之中，带着一些传奇与踏实。
说到传奇，自然非爷爷莫属了！
他当过兵，打过仗，获过军功，受过伤，即便复原回了老家，也在那些艰难的岁月里，让无数人记住了他的名字和骨气。
所以，在一个老兵面前，我只有装傻的份儿。
“小店的生意还行，这次回来，估计能待半个多月吧...”
“哦，那就好，比以往待几天就走，算是不少了...”
“嗯...”
“现在有对象没？”
嘿嘿！本来想逃避一下这个问题的，但看奶奶和爷爷的表情，我就知道躲不了的。
“嗯，之前谈了一个，前段时间闹了点矛盾，就先分开了...”
为了不让二老担心，我还是没有说实话，仿佛撒谎已成了习惯，总会自以为是的选择，后果最简单的那一面。
“‘分开了？那还能行吗？”
“对呀，人家娃对你咋样吗？是因为啥分开的？”
我还是草率了，说谎说的太多，一时间就很难圆得回来了。
“呃...其实也没事儿，吵了一架，她就先回老家去了，我这回也准备去接她呢...”
“哦，吵架？那也正常，但你觉得可靠不？你可不小了...”
“可靠着呢，今年我们就要准备订婚呢...”
爷爷这次说得很严肃，我明白他的意思。
因为如果可靠的话，家里就该准备结婚的具体事宜了。
然而相反，不可靠的话，自然就要推到一切，重新开始张罗，哪怕是托人介绍，也得解决掉婚姻的问题。
以前我不回家，家里也没有办法，现在事业啥的都有了，再若推辞就是大不孝。
爷爷早就想抱重孙了，很早就指望着我呢，但我一直拖着，他和我爸也就没有什么辙。
现在不行了，爷爷总说自己年纪大了，再不管教我，以后就没机会了，所以必须先解决婚姻大事。
不然的话，就不让我再出门。
当我说出订婚两个字的时候，爷爷和奶奶却不由一愣，好像是不相信一样。
但这是我的心里话，纵然其中有谎言的成分，单依旧是我今年最大的目标。
也尽管到了现在，还没有联系过葇葇一次，我也势必要将她重新追回来。
“哦...那就好，你说说那娃儿的生辰...”
“嗯...”
事关婚姻大事，合算生辰八字，便再正常不过了。
我没有隐瞒什么，将葇葇的生日属相，以及家庭成员，甚至是地址，统统都告诉了爷爷。
至于后面的事儿，我就不用怎么操心了，爷爷会自己算好的。
“嗯...好！属相很配，其他的我再问问...”
“那这个事儿你一定操心着，一旦确定了，咱们就看日子，定事儿了...”
“嗯，我记下了...”
“还有，你那个菜店能行吗？是你一个人开的，还是和你那个关中的小朋友...”
提到菜店，我知道爷爷会问的，所以也没打算再说谎。
“菜店是我一个人的，我俩合伙的是其他的事儿...”
“哦，那就好！不过摊场不要弄得太大了，我虽然没做过生意，却知道循序渐进，千万不敢弄虚作假...”
“嗯，不会的爷爷...”
“行了！就这两件事儿，一直都是我的心病，现在你干好了，也好，都是我们家的光荣嘛，嘿嘿...”
“不过，不要骄傲，更不要歧视比你不如的人，而是要帮助弱小，待人接物呀，更要谦虚，这样别人才能和你做生意嘛...”
“反正，和做人一样，不管干啥，都要脚踏实地，更有持之以恒，可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那是搞不成事情的...”
“至于我们，都好着呢，你现在干好了，就好好干，有啥事儿，家里都有我和你爸呢...”
......
奶奶听到了她最想要的答案，便去收拾碗筷了。
我学着爷爷盘着腿，坐在土炕上，一如往常那样，听着他给我讲人生的道理。
有些我已经懂了，有些却还一知半解，至于不太明悟的，也不在意，先听爷爷讲的，往后总归会遇到。
爷爷靠着墙抽着烟，干瘦的脸上，经管皱纹纵横，一双眸子中闪烁着精彩的光芒。
相比六爷爷的迟缓、大奶奶的清闲，爷爷的精神头儿，可就就太不同了。
现在，不仅农活没有撂下，就连出坡打猎，甚至进山挖药，都还能做得来。
虽然我也担心他在山里危险，但相比在家闲着无趣，我更希望他能精精神神的，干一些自己愿意干的。
比如打牌赶集等等，只要身体健康，精神饱满，其他的也就无所谓了。
相比享受生活，爷爷更喜欢体验式的生活，反正也闲不住，还不如给自己找点事儿做。
也不管日子艰难与否，精神头儿却比谁都足，对于生活的意志坚定如铁，对未来的美好深信不疑。
那种，对于生命和生活的豁达与乐观，一直激励鼓舞着我们的一家人。
不管面对任何困境，都要相信自己，那些让人痛苦和悲伤的事情，终将会像伤疤一样消散。
而那些我们苦心孤诣等候的，时间总会悄然送来！
“快上来，吃饭...”
“好...”
“非非子来了？”
“嗯，奶奶...”
“好好好，还没吃吧？”
“嗯...”
“那好，就在这儿吃，跟你爷爷说说话，你没回来的时候，天天念叨你呢...”
“好呢，奶奶...”
一看到我走了进来，爷爷立马喊我坐到他的旁边去。
我也没有推辞，顺着炕头就将鞋脱了，然后一转身，就坐到了他边儿上。
天气虽然已经到了四月中，土炕却还是温热的，摸着很舒服，很有小时候的感觉。
奶奶从厨房出来后，也发现了我，脸上顿时开心得，像是开了一朵小花儿。
她轻轻推着让我往里坐，生怕我坐一会儿就要走，还看着爷爷说念叨我的事儿。
爷爷倒也不在意，一面指着小炕桌底下的纸烟，一面调皮的朝朝我挤眼睛，还说没事儿，反正也抽着呢，在他面前也上没关系的。
这倒是惹得奶奶横了他一眼，奶奶还将我当小孩子一样，说爷爷好的不教，却教着抽烟，谁家有这么当爷的呢！
爷爷也没反驳，倒是说我也马上三十的人了，早就不是小孩了，而且要是再早个十来年，说不定孩子都能上小学了。
这话也不假，奶奶自然知道，但在她心中我永远都是个孩子，所以吸烟是不对。
而且，爷孙俩个在一块吸烟，那更那不对的！
这一点上，我是赞同奶奶的，何况在爷爷和其他长辈面前，我是永远放不开。
长辈面前不抽烟，不说脏话，这是基本的礼貌和尊重，也是我上了那么多年学，学到的规矩和底线，无论如何都不能破。
看我不敢接烟，爷爷就再没勉强，只是将奶奶端来的饭，先推到了我的面前。
我没有客气，也不会作假，端着便吃了起来。
这时候，奶奶又给爷爷面前放了一碗，之后端着自己的碗，斜坐在了炕边儿上。
不经意间，我发现奶奶的头发几乎全白了，身材虽然没有多少变化，可腿却明显使不上了力，走起来变得一顿一顿的。
我的心里有些难过，如果能早点出息的话，奶奶可能就少受一点罪。
现在虽然晚了很久，但希望还不算太迟，不管是药物还是手术，我必须要让每个家人，都要有一个健康的保证。
“你在外面，这么些年了，有没有饿着过？”
“啊？”
“嘿嘿，没有...”
我正想着医院的事情，爷爷却突然间轻轻地问了一句。
抬眼之时，发现爷爷正仔细地端详着我，似乎正在想象着，我风餐露宿的模样。
也许是我狼吞虎咽的习惯，让爷爷有了悲观性的猜想，所以才会不忍心地联想了起来。
其实并没有，‘吃饭如打仗‘，还是爷爷在我小的时候，给我教得秘诀呢！
“那就好...”
“这回回来，还走吗？”
听着我的回答，爷爷微微笑着，端起碗的同时，又盯着我问了一句。
这时，我们两人的视线，刚好交错在了一起，我躲闪不及，仿佛在刹那间被他看透了似的，内心猛然慌乱了起来。
“还走呢...”
我慌张地，连忙吃了一大口饭，以此来掩饰我的心虚。
爷爷看似浑浊的眸子中，眼神却锋利得如镰刃一般，一眼看将过来，我的全身则像被刀刮了一遍，再无任何秘密可言。
“那打算啥时候再去？听你妈说你开了个小菜店，生意咋样？”
奶奶可真是我的守护神呀！
我被爷爷的一个眼神，吓得不敢再抬头了，也尽管爷爷已收回了严肃，但我还是心有余悸。
恰在这时，奶奶开口替我解了围，也刚好引出了我想说的话题，以此来躲避爷爷致命的提问。
在我们家里，爷爷的口才和逻辑能力，无人能出其右。
尤其是逻辑能力，稍不注意我就会穿帮露馅，甚至会败露彩票等的事情。
可是，即便我绞尽脑汁，使劲浑身解数，哪怕是说一点儿违心的，善意的谎言，但在爷爷眼里，则全是破绽和漏洞。
不挑明，也是爷爷与我的默契，以前没有，现在和以后，他也不会。
这才是我最佩服爷爷的地方，看破不说破，永远都是人间，最清醒的那一个！
至于奶奶，就太单纯了，和我爸一样，永远只相信自己看到和听到的，从来不会思考其背后的故事。
当然，这也是我们这一家子，和睦兴旺的主要原因，有人清醒，有人糊涂，从来都是普普通通之中，带着一些传奇与踏实。
说到传奇，自然非爷爷莫属了！
他当过兵，打过仗，获过军功，受过伤，即便复原回了老家，也在那些艰难的岁月里，让无数人记住了他的名字和骨气。
所以，在一个老兵面前，我只有装傻的份儿。
“小店的生意还行，这次回来，估计能待半个多月吧...”
“哦，那就好，比以往待几天就走，算是不少了...”
“嗯...”
“现在有对象没？”
嘿嘿！本来想逃避一下这个问题的，但看奶奶和爷爷的表情，我就知道躲不了的。
“嗯，之前谈了一个，前段时间闹了点矛盾，就先分开了...”
为了不让二老担心，我还是没有说实话，仿佛撒谎已成了习惯，总会自以为是的选择，后果最简单的那一面。
“‘分开了？那还能行吗？”
“对呀，人家娃对你咋样吗？是因为啥分开的？”
我还是草率了，说谎说的太多，一时间就很难圆得回来了。
“呃...其实也没事儿，吵了一架，她就先回老家去了，我这回也准备去接她呢...”
“哦，吵架？那也正常，但你觉得可靠不？你可不小了...”
“可靠着呢，今年我们就要准备订婚呢...”
爷爷这次说得很严肃，我明白他的意思。
因为如果可靠的话，家里就该准备结婚的具体事宜了。
然而相反，不可靠的话，自然就要推到一切，重新开始张罗，哪怕是托人介绍，也得解决掉婚姻的问题。
以前我不回家，家里也没有办法，现在事业啥的都有了，再若推辞就是大不孝。
爷爷早就想抱重孙了，很早就指望着我呢，但我一直拖着，他和我爸也就没有什么辙。
现在不行了，爷爷总说自己年纪大了，再不管教我，以后就没机会了，所以必须先解决婚姻大事。
不然的话，就不让我再出门。
当我说出订婚两个字的时候，爷爷和奶奶却不由一愣，好像是不相信一样。
但这是我的心里话，纵然其中有谎言的成分，单依旧是我今年最大的目标。
也尽管到了现在，还没有联系过葇葇一次，我也势必要将她重新追回来。
“哦...那就好，你说说那娃儿的生辰...”
“嗯...”
事关婚姻大事，合算生辰八字，便再正常不过了。
我没有隐瞒什么，将葇葇的生日属相，以及家庭成员，甚至是地址，统统都告诉了爷爷。
至于后面的事儿，我就不用怎么操心了，爷爷会自己算好的。
“嗯...好！属相很配，其他的我再问问...”
“那这个事儿你一定操心着，一旦确定了，咱们就看日子，定事儿了...”
“嗯，我记下了...”
“还有，你那个菜店能行吗？是你一个人开的，还是和你那个关中的小朋友...”
提到菜店，我知道爷爷会问的，所以也没打算再说谎。
“菜店是我一个人的，我俩合伙的是其他的事儿...”
“哦，那就好！不过摊场不要弄得太大了，我虽然没做过生意，却知道循序渐进，千万不敢弄虚作假...”
“嗯，不会的爷爷...”
“行了！就这两件事儿，一直都是我的心病，现在你干好了，也好，都是我们家的光荣嘛，嘿嘿...”
“不过，不要骄傲，更不要歧视比你不如的人，而是要帮助弱小，待人接物呀，更要谦虚，这样别人才能和你做生意嘛...”
“反正，和做人一样，不管干啥，都要脚踏实地，更有持之以恒，可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那是搞不成事情的...”
“至于我们，都好着呢，你现在干好了，就好好干，有啥事儿，家里都有我和你爸呢...”
......
奶奶听到了她最想要的答案，便去收拾碗筷了。
我学着爷爷盘着腿，坐在土炕上，一如往常那样，听着他给我讲人生的道理。
有些我已经懂了，有些却还一知半解，至于不太明悟的，也不在意，先听爷爷讲的，往后总归会遇到。
爷爷靠着墙抽着烟，干瘦的脸上，经管皱纹纵横，一双眸子中闪烁着精彩的光芒。
相比六爷爷的迟缓、大奶奶的清闲，爷爷的精神头儿，可就就太不同了。
现在，不仅农活没有撂下，就连出坡打猎，甚至进山挖药，都还能做得来。
虽然我也担心他在山里危险，但相比在家闲着无趣，我更希望他能精精神神的，干一些自己愿意干的。
比如打牌赶集等等，只要身体健康，精神饱满，其他的也就无所谓了。
相比享受生活，爷爷更喜欢体验式的生活，反正也闲不住，还不如给自己找点事儿做。
也不管日子艰难与否，精神头儿却比谁都足，对于生活的意志坚定如铁，对未来的美好深信不疑。
那种，对于生命和生活的豁达与乐观，一直激励鼓舞着我们的一家人。
不管面对任何困境，都要相信自己，那些让人痛苦和悲伤的事情，终将会像伤疤一样消散。
而那些我们苦心孤诣等候的，时间总会悄然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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