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至暗
这是什么，不舒服……感觉到眼部灼烧的莱茵将视线下移，看到了闪耀着的六芒星阵，看到了身体上弥漫着的黑色雾气。
刹那间，无数的生长着羊角与六只鹰足的古怪飞鸟虚影从莱茵的身体钻出，并在飞行途中逐渐变成实体，它们迅速飞到城市的废墟之上，漆黑的眼睛凝望着空中的天使。
莱茵的面庞陡然变得痛苦，五官像是被揉捏到一起，大量的微小触手从他的身体各处钻出，他匍匐在地上，这一刻，大量污染的知识如潮水般涌进他的大脑。
他喃喃自语：
“为什么要让我忘记你，蒂亚……”
“我不想忘记你，为什么你能做出这么多，为什么……”
消灭他，还是放过他……深渊通过他排出了巨量的不可知的污染，祂们应该察觉到了，为什么没有出手……阿托里浑身闪耀着火光，羽翼拍打间，他就已经来到了莱茵身边。
两团明亮的火焰在他的眼眶间燃烧，他环视着赤身裸体的莱茵，轻柔地触碰到他的眉心，留下一颗火红色的印记，印记一闪而逝，仁慈说道：
“我会送你离开这座城市。”
莱茵冷冷一笑，他收束着鼓胀的灵性，随之触手伸回，换了一副面孔，说道：
“为什么？我是个真正的恶魔，为什么放过我，还是，你们在利用我，我变成这样难道和你们无关？
我知道这样一句话，你可以相信神灵的威能，却不能相信神灵的慈悲。”
阿托里微微一笑，说道：
“你不是真正的恶魔，你的心脏还在跳动，你流着的还是滚烫的血液，你还有足够的理智。”
他坦言道：
“这不是我能够掌握的事情，我只是序列二，神座下的天使。”
是神灵，天使之上，能够造成这样的事情只有真神，难道神灵就只剩神性，为了成为旧日就能够漠视人类的死亡，拨动历史……莱茵瞳孔收缩，沉默片刻，问道：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现在的你还不足以知道。”
老人回答道，祂继续说道：
“我本希望蒂亚能够拯救你，她拥有那样的特质，她是个极端特殊的人，拥有纯粹的不受任何污染的灵性。
可惜她失败了，她没有救回你，也没有改变戈卢市被污染的未来，我想，这就是命运。”
莱茵失声说道：
“什么？！”
老人淡然回答道：
“因为你回应了深渊，所以戈卢市被彻底污染了，这里充满了诅咒，已经不适合人类居住，几乎所有的居民都成为了怪物，蕴含着扭曲的灵性，在这里，人类无法沟通灵界，也无法感应到神灵，这就是我仍旧和你交谈的原因，即使是序列二的天使，也抵抗不住神灵的随手一击，而我和深渊之人的交流，就是在亵渎神灵。
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蒂亚……莱茵的眼睛猩红一片，握紧双手，咆哮喊道：
“我要诅咒居住于星界的神灵，我诅咒祂们的神性染上堕落，我诅咒祂们终将被深渊腐蚀，我诅咒祂们失去锚点，全部失控！”
随着恶毒的诅咒声，他的身体逐渐龟裂，却仍艰难地站立，他的身音回荡在这片被诅咒的土地上，那些古怪的鸟儿兴奋腾空，随着诅咒声在天空中飞舞。
老人没有反驳或是阻止，只是静静聆听，发出一阵无声的叹息。
“阿托里，我想知道如何才能真正地复活一个人，我要复活蒂亚！”
阿托里笑着摇了摇头，只是用火焰凝成的双眼注视着莱茵，缓缓说道：
“黑皇帝的晋升仪式，只要黑皇帝创造的秩序不曾消失，那么黑皇帝永远不会死亡……我想，我该送你离开这里了。”
看着消失于戈卢市的莱茵，阿托里眼睛流出两行狰狞的血泪，祂完成了某些事，为此祂付出了代价。
阿托里的翅膀无力的低垂，苍老的足行走在污秽的土地上，洁白长袍也染上黑色，忽然，祂看到了发出荧光的破碎镜片，那是尘世遗镜。
祂捡起碎片，同样消失在这片土地。
刹那间，一阵古怪的失重感笼罩了莱茵，他的皮肤开始燃烧，视线中的黑色几乎吞噬了所有色彩，只是片刻，失重感消失，他来到了一间破旧，点着昏暗蜡烛的房子里。
仿佛数十天没有清洗过的汗臭味，菜叶的腐烂气味，还有孩子身上臭烘烘的气味弥漫在狭小的房间里。
这就是冷血者，呵呵，我想我的血液还是温热的……我似乎还保持了丁点的良知，使我不会彻底疯狂，但是我却变得冷血了，只有这样我才能漠视我造成的一切，为了复活蒂亚，我什么都能做到……他看着身上穿着的粗糙褐色衣服，陷入平静。
忽然间，疲惫的女声传来，打破了平静。
“莱茵，去送你妹妹去蒸汽教堂开办的夜间学校。”
门外传来一位女性的声音，而她似乎将莱茵看做自己的儿子。
这是哪里，我怎么成为她的儿子，这也是阿托里神父安排的吗……莱茵推开木门，看到了围着围裙，坐在一只装满衣服的木盆旁边的女人，她正卖力地揉搓着衣服。
她的身旁站着一个干瘦的女孩，她穿着洗的有些发白的蓝色裙子，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采。
女人继续说道：
“已经快要八点了，我想小安娜已经完全等不及了，她在夜间学校认识这么多和她年龄相同的孩子。”
她们应该是倚靠洗衣为生，应该是某个贫民区，不知道是在哪个城市……应该是观众途径的人施加影响……他咧起嘴，虚假地笑了起来，试图扮演好这样的角色，回应道：
“是的，我想安娜也等不及了，不过美好的事物值得等待。”
红色头发，只到他腰间的安娜“咯咯”笑了起来，她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莱茵，好奇地问道：
“哥哥，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我记得你没有上过学校。”
并不清楚角色的莱茵随口编造道：
“我平常也会接触到一些富有文化真正的绅士，而不是那些只有样子的丑陋男性。”
安娜笑了起来，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说道：
“哥哥，我们走吧。”
刹那间，无数的生长着羊角与六只鹰足的古怪飞鸟虚影从莱茵的身体钻出，并在飞行途中逐渐变成实体，它们迅速飞到城市的废墟之上，漆黑的眼睛凝望着空中的天使。
莱茵的面庞陡然变得痛苦，五官像是被揉捏到一起，大量的微小触手从他的身体各处钻出，他匍匐在地上，这一刻，大量污染的知识如潮水般涌进他的大脑。
他喃喃自语：
“为什么要让我忘记你，蒂亚……”
“我不想忘记你，为什么你能做出这么多，为什么……”
消灭他，还是放过他……深渊通过他排出了巨量的不可知的污染，祂们应该察觉到了，为什么没有出手……阿托里浑身闪耀着火光，羽翼拍打间，他就已经来到了莱茵身边。
两团明亮的火焰在他的眼眶间燃烧，他环视着赤身裸体的莱茵，轻柔地触碰到他的眉心，留下一颗火红色的印记，印记一闪而逝，仁慈说道：
“我会送你离开这座城市。”
莱茵冷冷一笑，他收束着鼓胀的灵性，随之触手伸回，换了一副面孔，说道：
“为什么？我是个真正的恶魔，为什么放过我，还是，你们在利用我，我变成这样难道和你们无关？
我知道这样一句话，你可以相信神灵的威能，却不能相信神灵的慈悲。”
阿托里微微一笑，说道：
“你不是真正的恶魔，你的心脏还在跳动，你流着的还是滚烫的血液，你还有足够的理智。”
他坦言道：
“这不是我能够掌握的事情，我只是序列二，神座下的天使。”
是神灵，天使之上，能够造成这样的事情只有真神，难道神灵就只剩神性，为了成为旧日就能够漠视人类的死亡，拨动历史……莱茵瞳孔收缩，沉默片刻，问道：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现在的你还不足以知道。”
老人回答道，祂继续说道：
“我本希望蒂亚能够拯救你，她拥有那样的特质，她是个极端特殊的人，拥有纯粹的不受任何污染的灵性。
可惜她失败了，她没有救回你，也没有改变戈卢市被污染的未来，我想，这就是命运。”
莱茵失声说道：
“什么？！”
老人淡然回答道：
“因为你回应了深渊，所以戈卢市被彻底污染了，这里充满了诅咒，已经不适合人类居住，几乎所有的居民都成为了怪物，蕴含着扭曲的灵性，在这里，人类无法沟通灵界，也无法感应到神灵，这就是我仍旧和你交谈的原因，即使是序列二的天使，也抵抗不住神灵的随手一击，而我和深渊之人的交流，就是在亵渎神灵。
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蒂亚……莱茵的眼睛猩红一片，握紧双手，咆哮喊道：
“我要诅咒居住于星界的神灵，我诅咒祂们的神性染上堕落，我诅咒祂们终将被深渊腐蚀，我诅咒祂们失去锚点，全部失控！”
随着恶毒的诅咒声，他的身体逐渐龟裂，却仍艰难地站立，他的身音回荡在这片被诅咒的土地上，那些古怪的鸟儿兴奋腾空，随着诅咒声在天空中飞舞。
老人没有反驳或是阻止，只是静静聆听，发出一阵无声的叹息。
“阿托里，我想知道如何才能真正地复活一个人，我要复活蒂亚！”
阿托里笑着摇了摇头，只是用火焰凝成的双眼注视着莱茵，缓缓说道：
“黑皇帝的晋升仪式，只要黑皇帝创造的秩序不曾消失，那么黑皇帝永远不会死亡……我想，我该送你离开这里了。”
看着消失于戈卢市的莱茵，阿托里眼睛流出两行狰狞的血泪，祂完成了某些事，为此祂付出了代价。
阿托里的翅膀无力的低垂，苍老的足行走在污秽的土地上，洁白长袍也染上黑色，忽然，祂看到了发出荧光的破碎镜片，那是尘世遗镜。
祂捡起碎片，同样消失在这片土地。
刹那间，一阵古怪的失重感笼罩了莱茵，他的皮肤开始燃烧，视线中的黑色几乎吞噬了所有色彩，只是片刻，失重感消失，他来到了一间破旧，点着昏暗蜡烛的房子里。
仿佛数十天没有清洗过的汗臭味，菜叶的腐烂气味，还有孩子身上臭烘烘的气味弥漫在狭小的房间里。
这就是冷血者，呵呵，我想我的血液还是温热的……我似乎还保持了丁点的良知，使我不会彻底疯狂，但是我却变得冷血了，只有这样我才能漠视我造成的一切，为了复活蒂亚，我什么都能做到……他看着身上穿着的粗糙褐色衣服，陷入平静。
忽然间，疲惫的女声传来，打破了平静。
“莱茵，去送你妹妹去蒸汽教堂开办的夜间学校。”
门外传来一位女性的声音，而她似乎将莱茵看做自己的儿子。
这是哪里，我怎么成为她的儿子，这也是阿托里神父安排的吗……莱茵推开木门，看到了围着围裙，坐在一只装满衣服的木盆旁边的女人，她正卖力地揉搓着衣服。
她的身旁站着一个干瘦的女孩，她穿着洗的有些发白的蓝色裙子，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采。
女人继续说道：
“已经快要八点了，我想小安娜已经完全等不及了，她在夜间学校认识这么多和她年龄相同的孩子。”
她们应该是倚靠洗衣为生，应该是某个贫民区，不知道是在哪个城市……应该是观众途径的人施加影响……他咧起嘴，虚假地笑了起来，试图扮演好这样的角色，回应道：
“是的，我想安娜也等不及了，不过美好的事物值得等待。”
红色头发，只到他腰间的安娜“咯咯”笑了起来，她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莱茵，好奇地问道：
“哥哥，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我记得你没有上过学校。”
并不清楚角色的莱茵随口编造道：
“我平常也会接触到一些富有文化真正的绅士，而不是那些只有样子的丑陋男性。”
安娜笑了起来，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说道：
“哥哥，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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