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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妈妈我好爱你

    傍晚,方妈妈简单的洗洗脸,在食堂打了一点粥和菜,拖着疲倦的身躯,慢慢走回杂物室。

    方大道三年内开颅三次,住院部每位大夫和护士都认识方妈妈,冠状病毒疫情期间,医院住院管理严格,陪护家属需要做核酸检测,并且严禁进出医院,而方大道住院费用非常大,方妈妈不能不工作,于是老院长把行政楼卫生承包给她,并且让方大道母子在住院部杂物间居住,这种做法明显不符合规定,老院长这样照顾方大道母子,也是顶着非常大的压力。

    推开门,方妈妈看见方大道双眼看向自己,她不由揉揉眼睛,感觉是幻象。

    “妈妈,”方大道大声说道。

    “儿子,”方妈妈眼泪哗哗的就流了出来,方大道终于醒过来了。

    方妈妈手里一松,餐盒掉落在地上,她张开双臂,扑倒床前。

    方大道也突然迸发一股力量,一下坐了起来,紧紧的抱住了方妈妈。

    母子抱头痛哭,良久不息。

    “妈妈,我好爱你,”方大道喃喃说道,他高兴的放声哭泣,

    “妈妈也爱你,妈妈就知道你会醒过来的,”方妈妈拍打着方大道的后背,笑着哭着。

    正如古人曰:子欲孝而亲不在。

    生死轮回的规则,谁也不能规避,世间很多的人,因为经历的太多,可能会不介意自己的生死,但是放不下的是那份情感,那就是父母之爱,这也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最无私的爱!

    方大道因为有黑科技的药物加持,他身体恢复的很好,而且他觉得自己很幸运,还有机会孝顺父母。

    “妈妈,我们回家吧,让爸爸也回家,”方大道抽噎着说道。

    “好的,我现在就给你爸爸打电话。”

    这一刻,儿子醒来的欣喜让方妈妈神采焕发,她给儿子擦干鼻涕眼泪,自己也擦拭了脸颊。

    “他爸,儿子醒了……”

    “让儿子接,快快……”方妈妈刚说到这里被方爸爸打断。

    “爸……”方大道大声的叫道。

    “儿子,真的是你……”方爸爸也放声大哭,泣不成声。

    “爸爸,你回来吧,我想你了,”方大道哭着的说道。

    “好的,儿子,现在就回家。”

    方爸爸在工地做工,只有行李和换洗的衣物,听见儿子的声音,什么都不要了,说走就走,出了工地,打了一台出租车直奔火车站。

    坐在出租车上,方爸爸又把电话打了过来,“她妈,不是做梦吧?”

    “不是不是,真的,快回来吧,”方妈妈哈哈笑着说,这几年,太压抑了,不只是照顾儿子身心疲惫,儿子一天不醒,就感觉未来没有了指望。

    “那你让儿子在和我说两句,”方爸爸也难得笑嘻嘻的说道。

    “没个正形,”方妈妈笑骂,把电话递给了儿子,“你爸,还要说两句。”

    “爸,”方大道哭的太彻底,嗓子有些变声。

    “儿子,啥时候醒的,”方爸爸问道。

    “早上,上午张大夫来看过了,”方大道说道。

    “好好,爸往回走了,行李和这个月工资都没拿,”方爸爸现在想起来了还有东西没拿。

    “嗯,回来吧爸爸,那些东西不要了,”方大道清清嗓子说道。

    “好的儿子,你休息休息,嗓子不利索少说话,”方爸爸关心几句,挂了电话,转头看向窗外的城市风光,虽然一切都很陌生,但是却是那么的生机盎然。

    “儿子你饿不,我去食堂打饭,”方妈妈这才看到餐盒掉在地上,里面的粥已经洒了出来。

    “嗯,非常饿,想吃一头大象,”方大道笑呵呵的看着妈妈。

    “好儿子,现在也不能多吃,”方妈妈的陪护经验还是很丰富。

    “嗯,想吃肉,”方大道说道。

    “好,”方妈妈把洒了的粥收拾起来,就要出门去食堂。

    “阿姨回啦了,”小宋护士推门走了进来,双手拎着两个大袋子。

    “小宋来了,”方妈妈迎过去。

    “阿姨,吃饭了,”小宋护士说道,把手中的袋子放在床头柜子。

    “这孩子,不能让你又花钱,”方妈妈说着要给她掏钱。

    “阿姨,不要你的钱,我请大道哥吃,以后让大道哥请我,”小宋护士笑呵呵的说着。

    “也好,让他请你吃大餐,”方妈妈也没客气。

    小宋护士打开快餐盒,是三份饺子,半只切开的烤鸡。

    “这家的烤鸡很好吃,”小宋护士说道。

    “不是一天只吃一顿肉么?”方大道笑道。

    “这个是给你的,”小宋护士狡黠的笑。

    “那拿过来,我自己吃,”方大道把手伸过去。

    “看你能耐的,”方妈妈打了一下方大道的手。

    “就是,生气了,不给你吃了,”小宋护士假装生气。

    “好吧,求饶恕我吧,”方大道双手举过肩,做投降状。

    “呵呵,你现在只能听话照办,”小宋护士笑着。

    “君子报仇,火上浇油,哼,”方大道假装生气。

    “你这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方妈妈笑骂。

    “臭词乱甩,”小宋护士也笑着,把鸡大腿撕成条,放在一份饺子里,过来要喂方大道。

    “我来我来,”方妈妈连忙接过来。

    “妈,我自己能吃,”方大道说道。

    “坐好坐好,别乱动,”方妈妈不由分说,把饺子递到儿子嘴边。

    “好吃,鲜虾馅,”方大道大口吃着。

    “还有素三鲜的,”小宋护士又夹了几个素三鲜的饺子放在方大道的餐盒中。

    “可不能让他吃多了,你吃你吃,”方妈妈连忙给小宋护士夹了几个鲜虾馅的饺子。

    “阿姨,我减肥,”小宋护士说道。

    “扑哧,”方大道乐了,“谁中午吃一份坛肉。”

    “哼,不理你,”小宋护士瞪了一眼方大道,然后端着餐盒到一边吃饺子去了。

    “哈哈,”方大道吃着饺子,嘴里怪怪的笑着。

    “好好吃饺子,”方妈妈用筷子另一端轻轻怼了一下方大道。

    “妈,你也吃,你一个我一个,”方大道笑呵呵的说道。

    “好的,儿子,”方妈妈眼角噙着幸福的眼泪,也吃了一个。

    方大道吃了几个饺子,大半个鸡腿,感觉胃部有些胀,就不在吃了,仰卧静躺平胃,这样有助消化。

    卧床三年,方妈妈每顿喂他半碗粥,脾胃已经适应了这个食量,如果突然大量的进食食物,反而可能导致脾胃功能异常。

    “你休息一会吧,”方妈妈给方大道擦擦嘴角,对他说。

    “哦哦,好的,”方大道就像一个婴儿,吃饱了就昏昏欲睡,

    方妈妈坐到小宋护士身边,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轻声聊着,小宋护士把方大道醒过来的过程,下午做头部影像,大夫明天早会会诊,详细的说了一遍。

    “嗯嗯,小宋太谢谢你,”方妈妈连连点头,一边又流出了幸福的眼泪。

    “阿姨不要客气,大道哥醒了就好,”小宋护士啃着烤鸡,笑着对方妈妈说道。

    “是啊,醒了就好,”方妈妈一边擦拭眼泪,一边笑着说。

    “告诉叔叔了没?”

    “告诉了,他爸爸也在回来路上了,我们一家终于团聚了。”

    “明天会诊之后,没有问题就可以办理出院了,”小宋护士提醒。

    “那太好了,值班大夫怎么说的,”方妈妈连连点头。

    “大家都说这是个奇迹,都说方妈妈你照顾的好,”小宋护士说道。

    “你也帮我儿子很多,”方妈妈说道。

    “没什么了,大道哥醒了就好,回家让大道哥多活动,饮食也要注意,千万不要血压太高。”

    “嗯嗯,一定注意。”

    “阿姨你也换个工作吧,不要这么辛苦了,”小宋护士轻轻说道。

    “换,换,再也不想进医院了,”方妈妈点头说道。

    为了维持方大道治疗,方家变卖了所有的资产,老房子抵押贷款,还欠了外债,方爸爸为了多赚钱,去了南方工地,而又为了省钱,连续两年春节都不舍得路费回家,冠状病毒疫情期间更是隔离在外地,直到现在,知道方大道醒过来,才赶回来。

    “有钱没病,最是安逸,”小宋护士笑嘻嘻说道。

    “等我儿子好了,让他请你吃大餐,”方妈妈非常喜欢小宋护士,甚至想让她做自己的儿媳妇,但是她也知道,年轻人的事情勉强不得,况且方大道还有待恢复,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创造机会顺其自然吧。

    “好的,阿姨,我会去看他的,”小宋护士说道。

    “一定要到家里来,阿姨给你好吃的,”方妈妈拉着小宋护士的手,真心实意的邀请。

    “谢谢阿姨,一定去,今天太晚了,我回家了,”小宋护士笑着说。

    “嗯嗯,我送你,”方妈妈起身。

    “不用阿姨,你也早点休息,”小宋护士擦擦手拦着方妈妈,自己走了出去。

    “注意安全,”方妈妈在门口说了一句。

    “好的,阿姨再见。”

    “再见,”

    方妈妈目送小宋护士走进电梯间,然后回到病床前,轻轻握着儿子的手,就像过去那些夜晚,慈祥的看着方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