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游子
吴淼伸手拨开那草丛，却发现那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又往前两步，探头向着四周看了看，结果压根没看到什么灰色的身影，仿佛刚才出现的是他的幻觉一般。
“嘻嘻~！”
就在吴淼想要回去找苏涵玉的时候，他的耳旁又响起一声诡异的笑声。
那像是小女孩的嘲笑，但声音又有说不出的尖锐和嘶哑，就是捉只乌鸦来都叫得比她好听。
吴淼看都不看，直接伸手抓起斧子，一个大风车抡向周围，结果却劈了个空。
“嗯？”
看着斧子划过空气，什么都没有劈到，吴淼又愣了愣。
“嘻嘻~！”
那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让他汗毛直竖。
他像是只炸毛了的猫，整个人都缩了起来，双目死死盯住前方，双手紧握着斧子。
他转头看向苏涵玉的方向，刚想让她赶紧离开，不要管他，然后他便愣住了。
那林子里——
空无一人！
吴淼有些迷茫，四处寻找那少女的声音，可无论在哪，都找不到她。就仿佛从一开始进入这个林子里的就只有他一人一般。
是鬼？还是幻觉？
就在吴淼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突然感受到右肩膀上传来一阵凉意，他余光向右肩瞥去，却是发现了一个苍白的手掌。
于此同时，他的后颈感受到一阵寒意。
“三水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那是苏涵玉的声音。
也就是说他身后站着的是那位少女？
吴淼刚想回头，他的正前方却窜出来一个身影，正是那穿着麻布衣的少女！
她面色紧张，大喊道：“三水哥！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回头哇！”
吴淼突然想起自己在那些画本上看到过的故事——有些鬼怪会在夜晚出没，悄无声息地跟在行人的身后，然后在行人独自一人的时候引诱他回头。而这时，回头的人就会被鬼上身，轻则大病一场，重则被吸光阳寿当场丧命。
因此，老人们也常传出“走夜路时莫回头”的训诫。
人身上有三盏灯，双肩两盏、头顶一盏，这是人的命灯，和自身的气运与阳气息息相关。
那些夜路上引诱人回头的鬼怪就是为了吹灭人身上的三盏灯，所以亦称“鬼吹灯”。若灯被吹灭了，便被鬼给招了魂。
而三盏灯的说法，也有这样一个解释——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吴淼寻思，既然鬼怕的比自己多，那么该害怕的不应该是自己，而应该是那个鬼才对啊！
这么说起来，那自己还偏偏就要回头了！
他到是要看看，这鬼有什么本事弄死自己！
郝院长和他说过，这不过是古人的封建迷信罢了！事实上就是古人不知道点灯探查氧气情况，从而导致丧命传出来的谣言！
再说了，现在压根就是大下午的，又不是晚上！
这么一想，吴淼心里的底气愈发地足了。
他当即脚一蹬，面露凶色，整个人猛地一回头，对着身后那鬼一声咆哮。
那鬼见到吴淼要转过身来，那张类似枯骨的脸上本是面露欣喜之色，可真当吴淼转过来时，它却突然惊恐地大叫起来，然后猛地向后退去。
它一边发出尖锐的叫声，一边指着吴淼，满脸的不敢置信。
吴淼骄傲地插了插腰，果然，一切妖魔鬼怪都是纸老虎！
然而那鬼却说出了一句令吴淼不解的话：“你你你！你这人怎生没有三灯？！”
吴淼疑惑着，不明白它是什么意思。
而在那鬼的眼中，眼前的吴淼整个人发出了极其不详的气息，身上被大片的阴影所覆盖，那本该是亮着三灯的双肩与头顶此刻一片漆黑，像是深邃的大洞，仿佛能将一切都吞噬殆尽。
这根本就不是人……
而是大恐怖！
它惊恐地大喊道：“【游子】！你是【游子】？！”
“什么游子？”吴淼一脸奇怪地看着它，仿佛在看一个精神病。
“蓬莱如可到，衰白问群仙……你可是蓬莱中迷途之仙？！”那鬼更加惊恐起来，面部表情全然已经扭曲到极致。
“什么仙不仙的，我是人，不是仙。”
“既不是仙，那你就是【游子】！”
那鬼指着吴淼，眼中竟是带有些许的愤怒。
“这地方怎地会出现【游子】？该死！我都已经跑了那么远，特意跑到这荒郊野岭了，怎还会被卷入这些麻烦事来？！”
那鬼骂骂咧咧地，竟是就这么远去了。
走之前，它还朝着吴淼吐了口浓痰，嘴里嘀咕着“晦气”二字。
吴淼也不想无故招惹那鬼，既然它要走，那他就放它走好了。
等到那鬼远去之后，吴淼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长吁一口气，瘫坐在了地上。
刚才那鬼接近自己的时候，那寒气仿佛要将自己的骨头也给冻僵了，那应当不是什么普通的小鬼，可能是更厉害的厉鬼也说不定！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区别，总之小说里好像就是这么写的。
至于它一会儿叫自己“大恐怖”，一会儿又称自己“游子”，他到是满不在意。要么是它认错人了，要么就是它脑子也有病，分不清臆想和现实。
他自己难道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德行吗？
他不过就是一个精神病院里的普通青年罢了，怎么会是那鬼怪口中的“恐怖”呢？
吴淼向身后看了看，发现苏涵玉还站在那边，于是更加松了口气。
他向她招了招手，而后少女便乖巧地走到吴淼身旁。
吴淼想了想，尽管他并不很在意那鬼怪口中说的话，但以防万一，也是要和其他人问一问。
于是，他开口道：“小苏，你知道什么是【游子】吗？”
“游子？”苏涵玉歪了歪头，疑惑道，“那是什么？是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中外出离乡的游子吗？”
“你不知道？那‘大恐怖’呢？”
苏涵玉又摇了摇头。
“那就行，我就说嘛，果然是它看错了嘛。”
吴淼笑了两声，道：“好了，我就是随便问问，这些问题你也不用往心里去，就当随便听听。”
苏涵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吴淼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又道：“对了，我之前找你的时候，一开始怎么没看到你啊？”
苏涵玉疑惑道：“可我一直都站在那里啊。”
说着，她用手点了点吴淼的正前方。
吴淼看着她手指的方向，喃喃道：“一直站在那里？”
苏涵玉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可他最开始看的就是正前方啊，那里一开始根本没有人……
她就像是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那般……
兴许是自己眼花了？看错了？
又或者……
自己又“犯病”了？
病院里的大家都这么称呼自己的这种症状，一旦看到不寻常的事物，就管自己叫“犯病了”。
他总是会看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甚至能把人类看成其他生物，就像之前在大街上的那样，又比如他甚至会把自己当成一条狗。
他们叫这个为“认知障碍”，又有的说自己“妄想症”，还有的说自己“人格分裂”。
说实话，前两个还好，对于最后一个，吴淼有点生气。
因为他一直都是他自己啊！他身体里从来都没有第二个人！
到是病院里的其他人，他偶尔能看到身体里藏着两个人的情况……一个拥有两个思想，全部塞在一个躯壳里，难道不会挤吗？
反正吴淼觉得挤得慌，甚至有种难以呼吸的感觉。
所以，他之后一个人“住”一个身体了。
吴淼伸出手拍了拍苏涵玉的肩膀，笑道：“好了，我们继续上路吧。”
“嗯。”
少女点了点头，低着头默默地跟在少年的身后，一言不发。
他又往前两步，探头向着四周看了看，结果压根没看到什么灰色的身影，仿佛刚才出现的是他的幻觉一般。
“嘻嘻~！”
就在吴淼想要回去找苏涵玉的时候，他的耳旁又响起一声诡异的笑声。
那像是小女孩的嘲笑，但声音又有说不出的尖锐和嘶哑，就是捉只乌鸦来都叫得比她好听。
吴淼看都不看，直接伸手抓起斧子，一个大风车抡向周围，结果却劈了个空。
“嗯？”
看着斧子划过空气，什么都没有劈到，吴淼又愣了愣。
“嘻嘻~！”
那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让他汗毛直竖。
他像是只炸毛了的猫，整个人都缩了起来，双目死死盯住前方，双手紧握着斧子。
他转头看向苏涵玉的方向，刚想让她赶紧离开，不要管他，然后他便愣住了。
那林子里——
空无一人！
吴淼有些迷茫，四处寻找那少女的声音，可无论在哪，都找不到她。就仿佛从一开始进入这个林子里的就只有他一人一般。
是鬼？还是幻觉？
就在吴淼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突然感受到右肩膀上传来一阵凉意，他余光向右肩瞥去，却是发现了一个苍白的手掌。
于此同时，他的后颈感受到一阵寒意。
“三水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那是苏涵玉的声音。
也就是说他身后站着的是那位少女？
吴淼刚想回头，他的正前方却窜出来一个身影，正是那穿着麻布衣的少女！
她面色紧张，大喊道：“三水哥！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回头哇！”
吴淼突然想起自己在那些画本上看到过的故事——有些鬼怪会在夜晚出没，悄无声息地跟在行人的身后，然后在行人独自一人的时候引诱他回头。而这时，回头的人就会被鬼上身，轻则大病一场，重则被吸光阳寿当场丧命。
因此，老人们也常传出“走夜路时莫回头”的训诫。
人身上有三盏灯，双肩两盏、头顶一盏，这是人的命灯，和自身的气运与阳气息息相关。
那些夜路上引诱人回头的鬼怪就是为了吹灭人身上的三盏灯，所以亦称“鬼吹灯”。若灯被吹灭了，便被鬼给招了魂。
而三盏灯的说法，也有这样一个解释——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吴淼寻思，既然鬼怕的比自己多，那么该害怕的不应该是自己，而应该是那个鬼才对啊！
这么说起来，那自己还偏偏就要回头了！
他到是要看看，这鬼有什么本事弄死自己！
郝院长和他说过，这不过是古人的封建迷信罢了！事实上就是古人不知道点灯探查氧气情况，从而导致丧命传出来的谣言！
再说了，现在压根就是大下午的，又不是晚上！
这么一想，吴淼心里的底气愈发地足了。
他当即脚一蹬，面露凶色，整个人猛地一回头，对着身后那鬼一声咆哮。
那鬼见到吴淼要转过身来，那张类似枯骨的脸上本是面露欣喜之色，可真当吴淼转过来时，它却突然惊恐地大叫起来，然后猛地向后退去。
它一边发出尖锐的叫声，一边指着吴淼，满脸的不敢置信。
吴淼骄傲地插了插腰，果然，一切妖魔鬼怪都是纸老虎！
然而那鬼却说出了一句令吴淼不解的话：“你你你！你这人怎生没有三灯？！”
吴淼疑惑着，不明白它是什么意思。
而在那鬼的眼中，眼前的吴淼整个人发出了极其不详的气息，身上被大片的阴影所覆盖，那本该是亮着三灯的双肩与头顶此刻一片漆黑，像是深邃的大洞，仿佛能将一切都吞噬殆尽。
这根本就不是人……
而是大恐怖！
它惊恐地大喊道：“【游子】！你是【游子】？！”
“什么游子？”吴淼一脸奇怪地看着它，仿佛在看一个精神病。
“蓬莱如可到，衰白问群仙……你可是蓬莱中迷途之仙？！”那鬼更加惊恐起来，面部表情全然已经扭曲到极致。
“什么仙不仙的，我是人，不是仙。”
“既不是仙，那你就是【游子】！”
那鬼指着吴淼，眼中竟是带有些许的愤怒。
“这地方怎地会出现【游子】？该死！我都已经跑了那么远，特意跑到这荒郊野岭了，怎还会被卷入这些麻烦事来？！”
那鬼骂骂咧咧地，竟是就这么远去了。
走之前，它还朝着吴淼吐了口浓痰，嘴里嘀咕着“晦气”二字。
吴淼也不想无故招惹那鬼，既然它要走，那他就放它走好了。
等到那鬼远去之后，吴淼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长吁一口气，瘫坐在了地上。
刚才那鬼接近自己的时候，那寒气仿佛要将自己的骨头也给冻僵了，那应当不是什么普通的小鬼，可能是更厉害的厉鬼也说不定！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区别，总之小说里好像就是这么写的。
至于它一会儿叫自己“大恐怖”，一会儿又称自己“游子”，他到是满不在意。要么是它认错人了，要么就是它脑子也有病，分不清臆想和现实。
他自己难道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德行吗？
他不过就是一个精神病院里的普通青年罢了，怎么会是那鬼怪口中的“恐怖”呢？
吴淼向身后看了看，发现苏涵玉还站在那边，于是更加松了口气。
他向她招了招手，而后少女便乖巧地走到吴淼身旁。
吴淼想了想，尽管他并不很在意那鬼怪口中说的话，但以防万一，也是要和其他人问一问。
于是，他开口道：“小苏，你知道什么是【游子】吗？”
“游子？”苏涵玉歪了歪头，疑惑道，“那是什么？是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中外出离乡的游子吗？”
“你不知道？那‘大恐怖’呢？”
苏涵玉又摇了摇头。
“那就行，我就说嘛，果然是它看错了嘛。”
吴淼笑了两声，道：“好了，我就是随便问问，这些问题你也不用往心里去，就当随便听听。”
苏涵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吴淼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又道：“对了，我之前找你的时候，一开始怎么没看到你啊？”
苏涵玉疑惑道：“可我一直都站在那里啊。”
说着，她用手点了点吴淼的正前方。
吴淼看着她手指的方向，喃喃道：“一直站在那里？”
苏涵玉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可他最开始看的就是正前方啊，那里一开始根本没有人……
她就像是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那般……
兴许是自己眼花了？看错了？
又或者……
自己又“犯病”了？
病院里的大家都这么称呼自己的这种症状，一旦看到不寻常的事物，就管自己叫“犯病了”。
他总是会看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甚至能把人类看成其他生物，就像之前在大街上的那样，又比如他甚至会把自己当成一条狗。
他们叫这个为“认知障碍”，又有的说自己“妄想症”，还有的说自己“人格分裂”。
说实话，前两个还好，对于最后一个，吴淼有点生气。
因为他一直都是他自己啊！他身体里从来都没有第二个人！
到是病院里的其他人，他偶尔能看到身体里藏着两个人的情况……一个拥有两个思想，全部塞在一个躯壳里，难道不会挤吗？
反正吴淼觉得挤得慌，甚至有种难以呼吸的感觉。
所以，他之后一个人“住”一个身体了。
吴淼伸出手拍了拍苏涵玉的肩膀，笑道：“好了，我们继续上路吧。”
“嗯。”
少女点了点头，低着头默默地跟在少年的身后，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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