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六个蒙面人
待常平艰难地走回张家，看到了院里摆满了鸡蛋、蔬菜、瓜果、肉食、钱粮等物。
张三虎与两个女儿不安的坐在凳子上，似乎怕东西丢失，时刻看守着，见到常平，三人一起站了起来。
张虎先开口道:“小郎君，我原想去迎你，可这……”他脸上既是激动，又是惊慌。
常平笑着安慰他几句，却被村人热情的声音给掩盖了下去。
数百村人聚在院内外，喧声震天，不少人继续往院里送来各种农产。
常平朝村人叉手施礼了一圈，高声道:“各位高邻的情谊，常平心领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若这般抬举，我以后该如何面对诸位？”
“小郎君这般说，却不是让外村人笑话我村人不知恩情，不仁不义？”一个汉子喊道。
“正是，小郎君的大恩本就难以报答，若看得起我等，不嫌弃农家物粗鄙，些许心意还请笑纳！”另一个汉子抱拳道。
其余人也是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
常平无奈道:“多谢诸位高邻，既然如此，我暂且收下。”
村人聚在张家也不是办法，三面围的都是人，篱笆墙几乎要被压倒了。
张虎也极力劝说乡邻，好在他在河西村颇为威望，很快村人都散去了，只剩下十二个汉子伫立在门口。
“张叔，每家的谢礼只收取一点，剩下的都送回去，你看如何？”常平建议道。
张虎眼睛一亮:“这样最好，不然俺睡觉都睡不踏实。”
常平笑了笑，便让两个娘子从中挑出一点谢礼，嘱托郑放等人将剩下的送还回去。
郑放躬身道:“小郎君，俺家的谢礼可不能拿回，这般俺老母定饶不了俺。”
常平笑骂道:“你这厮不是说听我的吗，你嬢嬢便是我嬢嬢，何分彼此。”
郑放垂首称是，抹了抹眼圈，朝其他汉子道:“都听小郎君的，请张三叔分辨，将每家的谢礼都送回去，若是哪个瞎了眼睛，昧了良心，敢伸手私拿，俺再也不与他做兄弟！”
众汉都笑称不敢。
十二人很快将谢礼一一返还，尽管有许多村人试图送回来，都被他们一番苦心劝说，挡了回去。
张虎坐在木凳上，一脸的欣慰与轻松，望向常平的眼神更加慈祥。
“张叔的伤势如何？”常平关切地问道。
张虎笑道:“这点小伤不妨事，已经好了许多，你一天奔波不停，我倒担心你的身体。”
“我好着呢，你看。”常平转了一圈。
“好，好！”张虎十分欣慰，又朝雨娘吩咐道，“二姐你去扑只鸡，今晚吃鸡。”
雨娘朝常平嘻笑一声，利箭般窜向鸡栏，七只鸡顿时惶恐不安的伸长了脖子。
“张叔，谢礼中有一只鸡，何必……”常平摇头道。
张虎打断了他的话，板起脸道:“你吃的第一口鸡肉必须是张虎家的。”
常平心里一暖，不再劝他。
游横一直跟随在常平左右，脸上第二次出现饶有兴致的表情。
张虎知道他是吴兴持的庄客，不敢怠慢，让雪娘为他端了碗茶水吃。
雨娘的速度很快，用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一只可怜的鸡便躺在大锅里，在沸水中翻腾。
她跑到常平面前，在粗布衣上擦了擦手，眨巴着大眼睛道:“饴糖？蜂蜜？嘻嘻……”
常平从游横手里接过大荷包，问道:“字练得如何了？”
雨娘伸出五根手指:“练到五啦！”
常平从荷包里取了一包桂花饴糖，取出五块交给她，笑道:“你练好五个，只能吃五个。”
雨娘迫不及待扔到嘴里一块，含糊道:“听你的。”
她又往张虎嘴里塞了一块，当往雪娘嘴里塞时，却被挡住，挨了雪娘责备:“不洗手就吃糖，肚子痛了可别哭。”
雨娘笑道:“我的手很干净，你看。”
她伸手就往雪娘脸上抓去，两人嬉闹作一团。
张虎与常平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院子里充满温馨与惬意，人间乐趣只在日常琐事里。
不待常平回味片刻的安宁，一个长腿汉子飞奔到院门口，急吼吼道:“张应要跑！”
郑放厉声道:“果真？”
长腿汉子额头冒汗，喘气道:“是啊，张应与家人正将细软装上牛车！”
张应若是带家财跑了，夏税就没有了着落，在场的人都十分焦急，不约而同的看向常平。
常平不假思索道:“郑五郎你带十个兄弟去截住张应。张七郎，你带两个兄弟告知村人，一同围堵。”
十二个汉子毫不犹豫的领命，分做两处，狂奔而去。
“游兄，你我要去村口走一遭了。”常平淡淡道。
游横面无表情:“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张虎从二人对话里听出了一些蹊跷，当下站起身来道:“俺同你二人一起去！”
常平将他按回木凳上，笑道:“张叔，且放宽心，我二人去村口等着公人。”
张虎将信将疑，只恨自己伤势未痊愈，去了就是给他添麻烦，所以不再强求，脸上浮现出了忧虑之色。
村口，大柳树下，风撩起常平的衣袂，与柳枝一起飘摇。
蚂蚁不知疲倦的搬运食物，河水不知疲倦的往北流动。
野花绽放出五颜六色的斑斓，远山如美人的眉黛一般轻描淡抹。
游横嘴里叼上一根草，咀嚼了起来，眼神随浮桥飘动。
常平看了看天色，眉头紧蹙。
以张应家财充夏税的事，是个肥差，半日的时间，足够张知州派遣公人扣住张家。
然而并没有，说明他在坐观虎斗，看来这个弟子名义没有卵用。
等不来公人，惟一让他担心的是郑保正会不会出手。
当一个光屁股的童子甩着小东西，从身边跑过后，桥上忽然出现了六个蒙面汉，身穿窄袖窄身的黑麻衣，杀气腾腾。
“小郎君，你快走吧。”游横的表情里多了一丝解脱，“我要死在这里了。”
常平没有回答，眯眼望去，六个蒙面汉各执着一条连枷，像是索命的黑无常。
“且走吧，郑家的獠牙总算露出来了。”游横再次说道，语气里多了些恳求。
常平淡然道:“往哪走？张家就在这里，这里便是我的家。”
“他六人是冲着张应去的，你一个人是打不过六个人的，我们先退回村子里。”
游横摇摇头道:“这是吴家与郑家的对决，我不能退。”
常平笑道:“你知道我为何没有喊村人一同守在这里吗？在这里村人未必敢拼命，不过是徒增伤亡而已，我们且退回去。”当黑衣六人准备接走张应家人和家财，才是村人敢拼命的时候。
游横的脸上现出一丝怪色:“你说的我都经历过，我见惯了生死与懦弱。很久没有遇到对手，今日才见到，我手痒了。”
常平叹了一口气:“话本里有万人敌，我很好奇，以你的身手能敌几个？”
游横道:“不可能有万人敌，我披甲也不过能杀十数个不着甲的精壮汉子，然后就力竭了。这六人身手不弱，我最多能敌三个。”
常平有些烦躁:“原来是这样，你最好别出手，没必要为了我搭上性命。
游横似笑非笑道:“我的命是吴家的，吴家的脸面不能丢，还请小郎君告知三郎君，游某不负他的大恩，郑家实力不俗，万万要谨慎。”说罢，他提着生锈的朴刀迎了上去。
游横对时机把握的很精准，不待那六人走下浮桥，就挥出了朴刀。
浮桥比较窄小，仅容二人并排通过。
当先的两个黑衣汉子毫不犹豫地甩出了连枷。
连枷，便是铁链夹棒，长棒上系着铁链，铁链上系着半尺长的铁棒，变幻莫测，若吃一击，有甲的能被破甲，无甲的骨裂重伤。
游横的速度很快，在铁棒落到肩头前，当先将两个黑子汉子击落水中。
后面的两个连枷紧跟着砸来，他拧身往回躲，整个人向后扑去，却还是吃了一击，右腿被击中。
游横滚了几下，凭借左腿支撑起身体，举刀遥指四人，脸上仍然是哭丧的表情。
常平知道游横右腿已折，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而已，于是快步拦在游横身前，大喝一声道:“我乃张知州弟子！”
那四人顿时停下了动作，其中一人道:“你是知州的哪个弟子？有上百个声称是他弟子的人。在这片地界上，保正说了算，你莫要为难我。”
常平问道:“然后呢？”
那人笑道:“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常平骂道:“去你玛的！”
他抬手撒出泥土，拖着游横就往村里跑，后面传出两声惨叫。
只要回到村里，就有一丝希望，只要聚拢起数百个村人，就能击杀六个蒙面汉。
不过常平感觉有些丢人，撒泥土就像黄风怪凭借屁遁那般没有风度。
“小郎君好手段，我趁机砍倒了两人。”游横脸色苍白道。
常平骂骂咧咧道:“匹夫之勇，蠢！”
他拖着游横，而游横挥刀抵挡连枷，火星四溅。
二人的速度太慢，以至于从河里爬上来的蒙面汉也追了上来，他二人很快被包围。
“与小郎君无关，让他走。”游横喘了口气，用铁刀支撑在身侧。
蒙面汉中的一人擦了擦脸上的红土，闷声道:“伤了我两个兄弟，谁也别想走！”
张三虎与两个女儿不安的坐在凳子上，似乎怕东西丢失，时刻看守着，见到常平，三人一起站了起来。
张虎先开口道:“小郎君，我原想去迎你，可这……”他脸上既是激动，又是惊慌。
常平笑着安慰他几句，却被村人热情的声音给掩盖了下去。
数百村人聚在院内外，喧声震天，不少人继续往院里送来各种农产。
常平朝村人叉手施礼了一圈，高声道:“各位高邻的情谊，常平心领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若这般抬举，我以后该如何面对诸位？”
“小郎君这般说，却不是让外村人笑话我村人不知恩情，不仁不义？”一个汉子喊道。
“正是，小郎君的大恩本就难以报答，若看得起我等，不嫌弃农家物粗鄙，些许心意还请笑纳！”另一个汉子抱拳道。
其余人也是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
常平无奈道:“多谢诸位高邻，既然如此，我暂且收下。”
村人聚在张家也不是办法，三面围的都是人，篱笆墙几乎要被压倒了。
张虎也极力劝说乡邻，好在他在河西村颇为威望，很快村人都散去了，只剩下十二个汉子伫立在门口。
“张叔，每家的谢礼只收取一点，剩下的都送回去，你看如何？”常平建议道。
张虎眼睛一亮:“这样最好，不然俺睡觉都睡不踏实。”
常平笑了笑，便让两个娘子从中挑出一点谢礼，嘱托郑放等人将剩下的送还回去。
郑放躬身道:“小郎君，俺家的谢礼可不能拿回，这般俺老母定饶不了俺。”
常平笑骂道:“你这厮不是说听我的吗，你嬢嬢便是我嬢嬢，何分彼此。”
郑放垂首称是，抹了抹眼圈，朝其他汉子道:“都听小郎君的，请张三叔分辨，将每家的谢礼都送回去，若是哪个瞎了眼睛，昧了良心，敢伸手私拿，俺再也不与他做兄弟！”
众汉都笑称不敢。
十二人很快将谢礼一一返还，尽管有许多村人试图送回来，都被他们一番苦心劝说，挡了回去。
张虎坐在木凳上，一脸的欣慰与轻松，望向常平的眼神更加慈祥。
“张叔的伤势如何？”常平关切地问道。
张虎笑道:“这点小伤不妨事，已经好了许多，你一天奔波不停，我倒担心你的身体。”
“我好着呢，你看。”常平转了一圈。
“好，好！”张虎十分欣慰，又朝雨娘吩咐道，“二姐你去扑只鸡，今晚吃鸡。”
雨娘朝常平嘻笑一声，利箭般窜向鸡栏，七只鸡顿时惶恐不安的伸长了脖子。
“张叔，谢礼中有一只鸡，何必……”常平摇头道。
张虎打断了他的话，板起脸道:“你吃的第一口鸡肉必须是张虎家的。”
常平心里一暖，不再劝他。
游横一直跟随在常平左右，脸上第二次出现饶有兴致的表情。
张虎知道他是吴兴持的庄客，不敢怠慢，让雪娘为他端了碗茶水吃。
雨娘的速度很快，用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一只可怜的鸡便躺在大锅里，在沸水中翻腾。
她跑到常平面前，在粗布衣上擦了擦手，眨巴着大眼睛道:“饴糖？蜂蜜？嘻嘻……”
常平从游横手里接过大荷包，问道:“字练得如何了？”
雨娘伸出五根手指:“练到五啦！”
常平从荷包里取了一包桂花饴糖，取出五块交给她，笑道:“你练好五个，只能吃五个。”
雨娘迫不及待扔到嘴里一块，含糊道:“听你的。”
她又往张虎嘴里塞了一块，当往雪娘嘴里塞时，却被挡住，挨了雪娘责备:“不洗手就吃糖，肚子痛了可别哭。”
雨娘笑道:“我的手很干净，你看。”
她伸手就往雪娘脸上抓去，两人嬉闹作一团。
张虎与常平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院子里充满温馨与惬意，人间乐趣只在日常琐事里。
不待常平回味片刻的安宁，一个长腿汉子飞奔到院门口，急吼吼道:“张应要跑！”
郑放厉声道:“果真？”
长腿汉子额头冒汗，喘气道:“是啊，张应与家人正将细软装上牛车！”
张应若是带家财跑了，夏税就没有了着落，在场的人都十分焦急，不约而同的看向常平。
常平不假思索道:“郑五郎你带十个兄弟去截住张应。张七郎，你带两个兄弟告知村人，一同围堵。”
十二个汉子毫不犹豫的领命，分做两处，狂奔而去。
“游兄，你我要去村口走一遭了。”常平淡淡道。
游横面无表情:“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张虎从二人对话里听出了一些蹊跷，当下站起身来道:“俺同你二人一起去！”
常平将他按回木凳上，笑道:“张叔，且放宽心，我二人去村口等着公人。”
张虎将信将疑，只恨自己伤势未痊愈，去了就是给他添麻烦，所以不再强求，脸上浮现出了忧虑之色。
村口，大柳树下，风撩起常平的衣袂，与柳枝一起飘摇。
蚂蚁不知疲倦的搬运食物，河水不知疲倦的往北流动。
野花绽放出五颜六色的斑斓，远山如美人的眉黛一般轻描淡抹。
游横嘴里叼上一根草，咀嚼了起来，眼神随浮桥飘动。
常平看了看天色，眉头紧蹙。
以张应家财充夏税的事，是个肥差，半日的时间，足够张知州派遣公人扣住张家。
然而并没有，说明他在坐观虎斗，看来这个弟子名义没有卵用。
等不来公人，惟一让他担心的是郑保正会不会出手。
当一个光屁股的童子甩着小东西，从身边跑过后，桥上忽然出现了六个蒙面汉，身穿窄袖窄身的黑麻衣，杀气腾腾。
“小郎君，你快走吧。”游横的表情里多了一丝解脱，“我要死在这里了。”
常平没有回答，眯眼望去，六个蒙面汉各执着一条连枷，像是索命的黑无常。
“且走吧，郑家的獠牙总算露出来了。”游横再次说道，语气里多了些恳求。
常平淡然道:“往哪走？张家就在这里，这里便是我的家。”
“他六人是冲着张应去的，你一个人是打不过六个人的，我们先退回村子里。”
游横摇摇头道:“这是吴家与郑家的对决，我不能退。”
常平笑道:“你知道我为何没有喊村人一同守在这里吗？在这里村人未必敢拼命，不过是徒增伤亡而已，我们且退回去。”当黑衣六人准备接走张应家人和家财，才是村人敢拼命的时候。
游横的脸上现出一丝怪色:“你说的我都经历过，我见惯了生死与懦弱。很久没有遇到对手，今日才见到，我手痒了。”
常平叹了一口气:“话本里有万人敌，我很好奇，以你的身手能敌几个？”
游横道:“不可能有万人敌，我披甲也不过能杀十数个不着甲的精壮汉子，然后就力竭了。这六人身手不弱，我最多能敌三个。”
常平有些烦躁:“原来是这样，你最好别出手，没必要为了我搭上性命。
游横似笑非笑道:“我的命是吴家的，吴家的脸面不能丢，还请小郎君告知三郎君，游某不负他的大恩，郑家实力不俗，万万要谨慎。”说罢，他提着生锈的朴刀迎了上去。
游横对时机把握的很精准，不待那六人走下浮桥，就挥出了朴刀。
浮桥比较窄小，仅容二人并排通过。
当先的两个黑衣汉子毫不犹豫地甩出了连枷。
连枷，便是铁链夹棒，长棒上系着铁链，铁链上系着半尺长的铁棒，变幻莫测，若吃一击，有甲的能被破甲，无甲的骨裂重伤。
游横的速度很快，在铁棒落到肩头前，当先将两个黑子汉子击落水中。
后面的两个连枷紧跟着砸来，他拧身往回躲，整个人向后扑去，却还是吃了一击，右腿被击中。
游横滚了几下，凭借左腿支撑起身体，举刀遥指四人，脸上仍然是哭丧的表情。
常平知道游横右腿已折，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而已，于是快步拦在游横身前，大喝一声道:“我乃张知州弟子！”
那四人顿时停下了动作，其中一人道:“你是知州的哪个弟子？有上百个声称是他弟子的人。在这片地界上，保正说了算，你莫要为难我。”
常平问道:“然后呢？”
那人笑道:“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常平骂道:“去你玛的！”
他抬手撒出泥土，拖着游横就往村里跑，后面传出两声惨叫。
只要回到村里，就有一丝希望，只要聚拢起数百个村人，就能击杀六个蒙面汉。
不过常平感觉有些丢人，撒泥土就像黄风怪凭借屁遁那般没有风度。
“小郎君好手段，我趁机砍倒了两人。”游横脸色苍白道。
常平骂骂咧咧道:“匹夫之勇，蠢！”
他拖着游横，而游横挥刀抵挡连枷，火星四溅。
二人的速度太慢，以至于从河里爬上来的蒙面汉也追了上来，他二人很快被包围。
“与小郎君无关，让他走。”游横喘了口气，用铁刀支撑在身侧。
蒙面汉中的一人擦了擦脸上的红土，闷声道:“伤了我两个兄弟，谁也别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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