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户人家
喔喔喔，鸡架上瘸了左腿的大红公鸡扯着嗓子提醒新一天的来临。
贴着窗花的窗户里面嘻嘻索索穿衣服的声音伴随着一抹光亮的升起越来越明显，打鸣的瘸腿公鸡好似看到了食物一般兴奋的带领着十几只母鸡从鸡架上飞到院子里，雄赳赳却又滑稽的在屋子门口转来转去。
屋内土炕上的中年妇女正用一条黑色的头巾包裹头发，她收拾完头发后起身压了压自己掀起的被角，慈爱的捏了捏边上的男孩的脸蛋，伸手将正在呼噜呼噜睡着的大白猫的尾巴从孩子鼻子边挪开。
妇女坐在土炕边定了定神，伸出脚用脚尖勾起布鞋，很自然的抖了抖，将里面已经被咬死的老鼠倒在地上，心里想着肯定又是大白猫的杰作，每次抓的老鼠啥的不吃就藏在她的鞋子里。
她还记得第一次脚伸进鞋子里被里面毛茸茸的老鼠吓了叫起来的场景，睡得迷迷糊糊的当家的一把把她拉到炕角那紧张的样子仿佛就在昨天一样。
转身看了看依旧还熟睡的孩子，笑了笑抬着猪油灯走了出去，随手将昨天给鸡喂剩下的碎野菜罐拿着出了房门，瘸腿公鸡眼睛放亮的带着自己的家人跟着主人，喂完鸡后像往常一样点了点鸡的数量，打开大门把鸡赶到房子后面的山坡上去让其自行觅食。
回到屋子的妇女将堂屋门后面的袋子打开，倒了一些孩子拳头大的魔芋，清洗干净后在铁锅里用猪油块刷一下，然后把魔芋倒进去。
转身把案板上已经发好的面切成一个个拳头大的小团，用手沿着边压一压贴在锅的一侧。然后不慌不忙的往锅灶里面填了一些柴火。
妇女坐在土灶前，用手里一根长一点的树枝挑了挑灶下的木柴，盯着里面跳跃的火苗思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掌柜的，听隔壁村王婶儿他们说招去修渠就没有囫囵回来的，要不你别去了，我们带着孩子跑吧”妇女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对着一个精壮汉子说道。
汉子看了看睡着的三个孩子，微微叹了口气说道:“韩家昨天已经将村里16岁以上的男子征集到一起下过命令了，一人跑相邻10户人家连坐，再说了村子周围肯定有韩家的家丁在巡视，韩家霸占着周围不知多少里地，我们就算跑出去，又能去哪。”
“那，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我和孩子在家等你”妇女红着眼睛说道。汉子低下头，看了看睡着的孩子，眼里微微有些不忍，但很快就坚定了神色。
“不要哭了，吵着宝儿睡觉，你拿着这个小包，一定要贴身收好，如果三个月到了我还没有回来，你就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放在神龛下的香笼里，然后督促好小子好好的练拳，我会想办法回来的。”
摸了摸贴身放着的已经空了的小包，妇女收了收神，将已经煮好的魔芋和锅贴取出来放在案板上，又拿出来一个小碟子，取了一个魔芋和一个锅贴放在碟子里。双手在衣服上随意的擦了擦，拿着碟子穿过堂屋到土炕边轻轻的看了看睡熟的孩子。
妇女将手里的碟子轻轻的放在炕头上，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孩子，转身悄悄的走了出去。
半个小时候，收拾妥帖的妇女背着背篓出了门。
清晨的早上露水很重，通往田里的羊肠小道上满是拦路的草尖，刚到地头妇女裤腿都湿透了。
“是心珍吗?我和你李大娘在这里呢？”小路的边上站着两位邻居，其中一个有些年老的对着妇女喊到。
“是啊，大娘你们也起来了阿。我还想着你们迟点才过来呢”被唤作心珍的妇女一边走一边熟稔的回到。
三个人一边聊着，一边朝着田间走去。
“昨天我们三个铲了边上的一溜草，今天我们从中间出发，争取早早的铲完，早早回家”心珍一边挽着袖口一边从背篓里拿出一把小铲子说道。另外两个大妈也跟着妇女心珍一样挽起袖口拿着小铲子开始除草。
田里的三人都在低着头除草，远远看去在雾气的遮掩下好像田里又什么都没有。
妇女摸了摸翻起的干燥土块，看了看自己边上两个卖力用小铲子铲着地皮的大娘，微微的叹了口气，虽说清晨露水很重，接触的久了人的身体会出很多毛病，但为了能尽快的完成韩家下的任务，大家相互帮助也只能每天都这样子辛苦劳作了。
抬头看了看远处火藜山山头逐渐亮起来的亮光，妇女低下头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小屋内睡着的男娃伸了伸懒腰，扯开被子坐了起来。喊了两声母亲见没人答应，知道母亲去地里了，只见他利索的爬起来穿好衣服将被子叠好，跳下来土炕。
摸了摸剃成锅盖一样的头发，男孩洗了把脸，取了两个魔芋和一个锅贴。然后下来坐在门边吃了一个土豆，抬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嘿嘿一笑。
家里菜园子里一个光着脚的男孩拿着一把了牛角铲子正在翻地，突然一条红色的地龙漏了个头就又缩回去了，男孩笑了笑，一铲子下去翻出一把土，准确的翻出来一条巴掌长的地龙，他也不害怕拿起地龙就装在了一个柳条编制的小罐里面，小男孩又如法炮制的翻出来三四条地龙。
出了菜园子用水洗了洗脚，等脚上的水都干了，小心的穿上鞋子从大门边上的小洞里取出穿好的鱼钩，摸了摸带钥匙的小兜，锁上大门就朝着洮河跑去。
远远的看着母亲和大娘们的背影，男孩弓着腰悄悄的躲在河边的土坝处，看没有人注意自己，熟练的将地龙穿在鱼钩了，鱼线缠在胳膊上，将做了下坠石的鱼线一头扔到了河里。
一个小时候，看着毫无动静的鱼线，男孩皱了皱眉头，上次他看着李大爷就是这样钓鱼的啊，怎么到他就不灵了呢，这么久了别说鱼连个鱼影子都没看见，难道是他位置不对，他站起来换了一个位置又把鱼线扔进去。
突然，在地里拔草的一个大娘好像看见了啥一样。
盯着土坝处看了半天，站起来大喊了一声王意。然后转过头跟一起除草的心珍急切的说，“心珍，你看看河边那是不是小意，我刚才看他在河边呢”，“意儿咋会在这呢，你肯定看错了，那个大懒猪肯定还在睡觉呢，每次都是我回家了他才起来呢。”
旁边的母亲看了一眼河边空空的土坝没有说话。边上的李大娘又急切的说道:“心珍，快去河边看看吧，说不定真是小意呢”说完还不等心珍回应，就急切的跑去河边土坝处。
土坝处藏着的王意一字不落的听到远处母亲和大娘们的对话，飞快的看了一眼李大娘和母亲跑来的方向，赶紧收起鱼线弓着腰顺着河滩一边飞快的朝着家里跑去，由于个子比较低，再加上河边的水草比较茂盛，跑来的两人硬是没发现王意已经跑了。
急急忙忙跑回家的王意飞快的藏起鱼线，又将小罐里的地龙放到田里，将土地平整好，小罐放在原来的位置。把鞋子上的土擦了擦，为了能让稍微有点湿的鞋子快速干了，在鞋子的后边栓了一根绳子，飞快的抡起来。
收拾好一切的王意，又爬到土炕上躺下来，把魔芋揉碎扔在枕头边，做出一副土炕上吃魔芋的样子，躺着睡觉去了。
贴着窗花的窗户里面嘻嘻索索穿衣服的声音伴随着一抹光亮的升起越来越明显，打鸣的瘸腿公鸡好似看到了食物一般兴奋的带领着十几只母鸡从鸡架上飞到院子里，雄赳赳却又滑稽的在屋子门口转来转去。
屋内土炕上的中年妇女正用一条黑色的头巾包裹头发，她收拾完头发后起身压了压自己掀起的被角，慈爱的捏了捏边上的男孩的脸蛋，伸手将正在呼噜呼噜睡着的大白猫的尾巴从孩子鼻子边挪开。
妇女坐在土炕边定了定神，伸出脚用脚尖勾起布鞋，很自然的抖了抖，将里面已经被咬死的老鼠倒在地上，心里想着肯定又是大白猫的杰作，每次抓的老鼠啥的不吃就藏在她的鞋子里。
她还记得第一次脚伸进鞋子里被里面毛茸茸的老鼠吓了叫起来的场景，睡得迷迷糊糊的当家的一把把她拉到炕角那紧张的样子仿佛就在昨天一样。
转身看了看依旧还熟睡的孩子，笑了笑抬着猪油灯走了出去，随手将昨天给鸡喂剩下的碎野菜罐拿着出了房门，瘸腿公鸡眼睛放亮的带着自己的家人跟着主人，喂完鸡后像往常一样点了点鸡的数量，打开大门把鸡赶到房子后面的山坡上去让其自行觅食。
回到屋子的妇女将堂屋门后面的袋子打开，倒了一些孩子拳头大的魔芋，清洗干净后在铁锅里用猪油块刷一下，然后把魔芋倒进去。
转身把案板上已经发好的面切成一个个拳头大的小团，用手沿着边压一压贴在锅的一侧。然后不慌不忙的往锅灶里面填了一些柴火。
妇女坐在土灶前，用手里一根长一点的树枝挑了挑灶下的木柴，盯着里面跳跃的火苗思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掌柜的，听隔壁村王婶儿他们说招去修渠就没有囫囵回来的，要不你别去了，我们带着孩子跑吧”妇女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对着一个精壮汉子说道。
汉子看了看睡着的三个孩子，微微叹了口气说道:“韩家昨天已经将村里16岁以上的男子征集到一起下过命令了，一人跑相邻10户人家连坐，再说了村子周围肯定有韩家的家丁在巡视，韩家霸占着周围不知多少里地，我们就算跑出去，又能去哪。”
“那，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我和孩子在家等你”妇女红着眼睛说道。汉子低下头，看了看睡着的孩子，眼里微微有些不忍，但很快就坚定了神色。
“不要哭了，吵着宝儿睡觉，你拿着这个小包，一定要贴身收好，如果三个月到了我还没有回来，你就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放在神龛下的香笼里，然后督促好小子好好的练拳，我会想办法回来的。”
摸了摸贴身放着的已经空了的小包，妇女收了收神，将已经煮好的魔芋和锅贴取出来放在案板上，又拿出来一个小碟子，取了一个魔芋和一个锅贴放在碟子里。双手在衣服上随意的擦了擦，拿着碟子穿过堂屋到土炕边轻轻的看了看睡熟的孩子。
妇女将手里的碟子轻轻的放在炕头上，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孩子，转身悄悄的走了出去。
半个小时候，收拾妥帖的妇女背着背篓出了门。
清晨的早上露水很重，通往田里的羊肠小道上满是拦路的草尖，刚到地头妇女裤腿都湿透了。
“是心珍吗?我和你李大娘在这里呢？”小路的边上站着两位邻居，其中一个有些年老的对着妇女喊到。
“是啊，大娘你们也起来了阿。我还想着你们迟点才过来呢”被唤作心珍的妇女一边走一边熟稔的回到。
三个人一边聊着，一边朝着田间走去。
“昨天我们三个铲了边上的一溜草，今天我们从中间出发，争取早早的铲完，早早回家”心珍一边挽着袖口一边从背篓里拿出一把小铲子说道。另外两个大妈也跟着妇女心珍一样挽起袖口拿着小铲子开始除草。
田里的三人都在低着头除草，远远看去在雾气的遮掩下好像田里又什么都没有。
妇女摸了摸翻起的干燥土块，看了看自己边上两个卖力用小铲子铲着地皮的大娘，微微的叹了口气，虽说清晨露水很重，接触的久了人的身体会出很多毛病，但为了能尽快的完成韩家下的任务，大家相互帮助也只能每天都这样子辛苦劳作了。
抬头看了看远处火藜山山头逐渐亮起来的亮光，妇女低下头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小屋内睡着的男娃伸了伸懒腰，扯开被子坐了起来。喊了两声母亲见没人答应，知道母亲去地里了，只见他利索的爬起来穿好衣服将被子叠好，跳下来土炕。
摸了摸剃成锅盖一样的头发，男孩洗了把脸，取了两个魔芋和一个锅贴。然后下来坐在门边吃了一个土豆，抬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嘿嘿一笑。
家里菜园子里一个光着脚的男孩拿着一把了牛角铲子正在翻地，突然一条红色的地龙漏了个头就又缩回去了，男孩笑了笑，一铲子下去翻出一把土，准确的翻出来一条巴掌长的地龙，他也不害怕拿起地龙就装在了一个柳条编制的小罐里面，小男孩又如法炮制的翻出来三四条地龙。
出了菜园子用水洗了洗脚，等脚上的水都干了，小心的穿上鞋子从大门边上的小洞里取出穿好的鱼钩，摸了摸带钥匙的小兜，锁上大门就朝着洮河跑去。
远远的看着母亲和大娘们的背影，男孩弓着腰悄悄的躲在河边的土坝处，看没有人注意自己，熟练的将地龙穿在鱼钩了，鱼线缠在胳膊上，将做了下坠石的鱼线一头扔到了河里。
一个小时候，看着毫无动静的鱼线，男孩皱了皱眉头，上次他看着李大爷就是这样钓鱼的啊，怎么到他就不灵了呢，这么久了别说鱼连个鱼影子都没看见，难道是他位置不对，他站起来换了一个位置又把鱼线扔进去。
突然，在地里拔草的一个大娘好像看见了啥一样。
盯着土坝处看了半天，站起来大喊了一声王意。然后转过头跟一起除草的心珍急切的说，“心珍，你看看河边那是不是小意，我刚才看他在河边呢”，“意儿咋会在这呢，你肯定看错了，那个大懒猪肯定还在睡觉呢，每次都是我回家了他才起来呢。”
旁边的母亲看了一眼河边空空的土坝没有说话。边上的李大娘又急切的说道:“心珍，快去河边看看吧，说不定真是小意呢”说完还不等心珍回应，就急切的跑去河边土坝处。
土坝处藏着的王意一字不落的听到远处母亲和大娘们的对话，飞快的看了一眼李大娘和母亲跑来的方向，赶紧收起鱼线弓着腰顺着河滩一边飞快的朝着家里跑去，由于个子比较低，再加上河边的水草比较茂盛，跑来的两人硬是没发现王意已经跑了。
急急忙忙跑回家的王意飞快的藏起鱼线，又将小罐里的地龙放到田里，将土地平整好，小罐放在原来的位置。把鞋子上的土擦了擦，为了能让稍微有点湿的鞋子快速干了，在鞋子的后边栓了一根绳子，飞快的抡起来。
收拾好一切的王意，又爬到土炕上躺下来，把魔芋揉碎扔在枕头边，做出一副土炕上吃魔芋的样子，躺着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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