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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生存

    此时,雨水淅淅沥沥地拍打在几十个辛勤搬运着石块的学生和老师身上,与汗水交织在一起,画面十分齐心。

    有些学生嫌弃校服湿了,变得很重,贴在身上也不舒服,直接把上衣脱了,扔在地上,赤裸着上半身,任凭雨水捶打他们的身体。

    40个男生在距离原地275米处的地方搬动着石块,中间55个男生运输着传过来的石块,圣柯羽和薛视在靠近教学楼的地方和其余的50名学生搭建房屋。

    起初,运输过程非常流畅,形成一条效率高的流水线,圣柯羽他们消耗石头的速度还跟不上运输的速度,一转身就看到背后运输过来的石头堆成了小山,靠近教学楼废墟的学生们将石头一点点垒成石堡,只要保证不塌就好了,里面的空间能轻松地住下两到三个人,最多可以容纳五个。

    但是很快,圣柯羽他们发现石头越来越不够用,运输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慢,垒石堡的学生也逐渐直不起腰来,只有圣柯羽一人像没事的一样,火力全开地搬动石块,丝毫看不出刚受过伤的痕迹。

    “你……这体力……也……太充沛了吧!”薛视撑着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你们去休息吧,我一个人OK的。”圣柯羽看着周围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同学说道。

    “你一个人行吗?刚受过伤,别太逞强了。”徐筱然喘着粗气说道。

    “OK的,你们去休息吧,等你们休息好了再来替我。”圣柯羽随意地甩了甩手说道。

    除了圣柯羽以外的学生都虚弱地躺进刚堆的石堡,斜看着他一个人淋着大雨,辛勤地搬动石块,有些直接倒头就睡,年轻就是好。

    然而,在流水线最前端搬石头的学生同样已经喘不过气了,又碰上几块插着钢筋的石块,不容易搬运,累得站不起来,只能坐在地上,将石块搬到腿上,再慢慢退过去,虽然省力,仍旧令大腿处的裤子血迹斑斑,破开了几道口子。

    很快,流水线停了下来,圣柯羽将石头都垒完后,再想取石头,却发现没有了,疑惑地看向流水线前端,发现所有人都累倒了,便招呼着他们回石堡休息。

    在前端搬运的学生和老师实在没力气了,想站起身,进石堡休息,却发现怎么也站不起来,双腿已然麻木,没有了知觉,动弹不得。

    无奈之下,所有人相互勾住对方的腋窝,搀扶起,这才能站起身。

    见所有人回到石堡休息,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顿时充满了力气,仿佛刚才根本没有消耗似的。

    正当所有人在安逸地休息时,圣柯羽一个人在大雨中来回奔走,左肩扛着一块,右手挎着一块。

    靠在石堡内的薛视惊讶地摇着头,吐槽道:

    “这还是人吗?”

    此时,莘苼跑了过来,找人帮忙,大喊道:

    “谁来帮一下忙啊?火打不着了。”

    躺在石堡里的学生已经睡着了,睡得很熟,没听到莘苼的求助,没有理会,甚至传来了阵阵呼噜声。

    刚把一块石块搬来的圣柯羽见莘苼跑来,弯下腰,放下石块,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抬起小臂擦去脸上的汗水,疑惑地问道:

    “火打不着了?老师们不是有打火机什么的吗?”

    “刚刚在外面淋了雨,打火机进水,点不着。”莘苼说道。

    “有打火石吗?”圣柯羽问道。

    “有,但是怎么用也不出火。”莘苼说道。

    “这边石块也差不多搬完了,我和你去吧。”圣柯羽说道。

    说着,莘苼看了看旁边堆砌的一排排整齐的石堡,惊讶地张大嘴,问道:

    “都是你一个人盖的?”

    “没有,一部分是我盖的,其他都是大家帮着一块盖的,他们太累了,我让他们休息去了。”圣柯羽解释道。

    “冷吗?”

    莘苼指了指圣柯羽身上湿透的校服,圣柯羽瞪大眼睛,低头看了看,发现校服已经彻底浸湿了,便脱下外套,露出令人垂涎的腹肌,莘苼下意识地别过头,但是架不住身体太诚实,眼睛还是会时不时瞟向他那巧克力质感的腹肌。

    将校服攥在手里,双手使劲拧了拧,大量的液体流了下来,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

    “衣服给我,你先去帮他们生火吧。”莘苼伸出手说道。

    “好,这就去。”

    说完,圣柯羽将衣服递给莘苼,跑去帮着生火了。

    站在原地的莘苼使劲拧了拧衣服,几滴水流出来,随后伸展开衣服,熟练地叠好,挂在手臂上。又一眼发现了被脱落在地上的其他校服,冒着雨,辛勤地一一捡起,逐个递进石堡内。

    做完这一通,莘苼的校服也全湿了,贴合在身体表面,展现出那凹凸有致的身材,紧致,十分有料。

    另一边,圣柯羽从老师那里接过两块打火石,将其中一块使劲砸向另一块,瞬间摩擦出了火花,点燃了木柴堆。

    同时,两块打火石当场就分别裂成了两半,掉落在地上,附近的人见到这一幕,惊呆了,感叹其力量之大。

    圣柯羽尴尬地把碎裂的打火石捡起,递给了身边的老师,并说道:

    “暂时的居所搭建好了,可以带同学们过去了。”

    说完,老师带领学生从教学楼废墟内部走出来,看见眼前一个个如蒙古包一样的石堡,枫烨嘀咕道:

    “他们这群家伙平时课上都在睡觉,想不到干活还是很利索的嘛。”

    为了防止建筑楼废墟再次发生坍塌造成大量伤亡,让所有女生住在距离教学楼废墟较远的石堡,剩下的男生住在靠近教学楼废墟的石堡。

    由于材料有限,而人口众多,只得每5个人住一个石堡,属实有些拥挤,况且男生占大多数,有些石堡内还不止五个男生,最多的可达8个,基本都是肩并肩,背靠石壁。

    徐筱然、圣柯羽、薛视、杨毅德和张家诚住在一个石堡内。

    梦逸、莘苼、许茵、胡芳雪(杨毅德女朋友)和钟希住在另一个石堡里。

    两个石堡前后靠得比较近,方便互相照应。

    屏障外,大雨已经停止,但屏障内部却依旧在下着冰冷的雨,十分诡异。

    夜幕降临,黑色的屏障愈加显得漆黑,众多警车停在屏障外,警察封锁了周围,几架直升飞机在屏障上空盘旋,电视台播放着学校被屏障隔绝的新闻,所有学生的家长堵在警察的封锁线前,大喊着:

    “我孩子在里面呢!”

    邢羽和柯明也内心焦急地站在外面盯着屏障,几个消防员穿着防护服慢慢靠近屏障,伸手去摸屏障,却像触电一般,瞬间被刺痛,吃痛地下意识收回手。

    奇怪的是,摸过屏障的警察手上出现细小黑色斑点,并且覆盖在手上的黑点面积在皮肤下不断扩散,不易察觉,人体也并未出现什么奇怪的感觉。

    屏障外的所有人无论动用什么手段,都无法与内部的人取得联系,最令人忧心的是外界根本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学校像是凭空变成了一个漆黑的半球体,警察对这种灵异事件,也非常头疼,隔绝讯息,没有线索,束手无策。

    屏障内,所有人都坐在石堡内,安逸地享受着相较平常略显贫瘠的晚饭,只有一个白馒头和一块略比指甲盖大的水煮肉。虽然不如家里的饭菜香,还有些腥气,但在这样的环境下,干了那么多力气活,能吃上热的饭菜已是一种奢侈。

    坐在石堡里的徐筱然狼吞虎咽地吃着晚饭,三两口就吃完了,显然没吃饱,左手捂着肚子,右手托着下巴,盯着石堡门口外,眼神中尽是苦恼,想必此时他在怀念家中的零食和饭菜,光是想想,口水就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一旁的圣柯羽见状,随意咬了两口馒头,便将剩下的晚饭递给徐筱然,笑道:

    “我吃不下,别浪费了,帮我消灭掉。”

    徐筱然刚伸出手,想去拿馒头和肉,却被一个想法制止了,放下手,摇了摇头,拒绝道:

    “你今天干的活比我们加起来都多,理应吃的更多,你自己吃吧。”

    “是不是嫌弃我?我说真的,真吃不下,放心吃吧,不吃就是浪费粮食了。”

    圣柯羽将晚饭递到徐筱然跟前,徐筱然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捧起圣柯羽的晚饭,细嚼慢咽地吃了起来。

    “圣子,你不是说要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吗?”薛视擦了擦嘴角的汤汁问道。

    “什么能力?”张家诚问道。

    “你们还记不记得昨晚的新闻,有个人在馨森公园被烤焦了,就是他,老好运地得到了特殊能力。”薛视解释道。

    “那个人就是你啊,电视里看到你不是烧的焦黑嘛,难怪前天没来学校。真稀奇,有什么特殊能力啊?”杨毅德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力气大了一点。”圣柯羽装作随意地说道。

    其实,现在的圣柯羽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特殊本事是什么,只是感觉力气大了点,感官敏锐了许多,速度似乎也快于从前,其他的一概不知。

    “怪不得你刚刚搬了那么多石块都不带累的,还有那个被你干碎的篮球框。”徐筱然回想道。

    “话说这特殊能力能分我们点吗?”杨毅德羡慕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个特殊能力,现在就是感觉比一般人肉体强了一点,但也算不上刀枪不入。”圣柯羽摇头道。

    “还真有点羡慕,不过被陨石砸一下肯定也够疼。”

    说着,徐筱然后怕地淹了口唾沫,庆幸自己没被陨石砸中。

    “不是一般的疼,感觉身体像被炮弹击中,轰得粉碎,甚至还能在晕过去前听到自己的皮肤噼里啪啦的作响。”圣柯羽故意恐吓道。

    “嘶。”

    众人害怕地抖了抖身体,一股寒意侵袭全身,摇摇头,杨毅德更是害怕道:

    “听你这么说好吓人,要是没你的命这么硬,估计真就砸成灰了。”

    “对了,要不要解释一下,你和那谁的关系?”薛视八卦道。

    “谁?”圣柯羽疑惑道。

    “某位姓莘的女生啊?没必要我明示了吧?”

    张家诚摆着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凑近圣柯羽身旁,期待听到些什么猛料。

    “莘苼吗?我和她什么也没有啊?”圣柯羽解释道。

    “你觉得我会信?好家伙,你俩靠那么近,都抱在一起了,还说什么也没有,怎么闻到一股渣男的味呢?”薛视调侃道。

    “真没什么。”

    无力辩解,圣柯羽明白薛视此时正朝自己寻开心,在这样的灾难环境下,开开玩笑也能缓解一下忧虑,便打算随他去,不准备追究过错。

    就这样,在众人欢声笑语中,这一天结束了,几乎所有人进入了梦乡。

    梦中,圣柯羽身处一个幽暗的空间,没有重力,感觉身体像是浮在空中。

    就在圣柯羽探索这处幽暗空间时,突然,数十根冰链以惊人的速度从四面八方窜出,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已经牢牢地绑住其四肢,使其无法动弹。

    现实中,正靠在石壁睡觉的圣柯羽身体已然绷直,肉体僵硬,甚至释放出丝丝寒意,引得身边几人都边睡边相互靠着,贴近温暖。

    “怎么回事?”

    圣柯羽咬起牙,奋力挣扎着,冰链散发出的寒意令其痛苦万分,仿佛冰锥刺进体内。

    “为什么不救我们?”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幽暗的空间中回荡,令圣柯羽警觉起来。

    “为什么不救我们?”

    “谁?你们是谁啊?”圣柯羽疑惑地问道。

    “为什么不救我们?”

    声音逐渐浑厚,愈加宽广,叠音变多,像是四面八方都有人在说话,而且重复的都是这一句话。

    这时,从圣柯羽脚下生出一个冰块做的灵柩,一个皮肤蓝紫色的鬼魂穿着校服从灵柩内诡异地爬起来,妖娆地舞动身体,缓缓飘到他面前,定睛一看,一眼就认出是刚才自己没能从储存室中救出来的同学。

    那个鬼魂眼球充满血丝,没有瞳孔,皮肤上还隐隐带着一些冰霜,吐出的气体也是寒冷的,嘴唇白肿透紫,吓人至极。

    突然,鬼魂猛地掐住圣柯羽的脖子,愈来愈使劲,大声咆哮道:

    “你为什么不救我们!”

    说着,无数类似的鬼魂从四面八方朝圣柯羽袭来,紧紧缠住其四肢,冰冷感彻底包裹住了全身。

    圣柯羽渐渐地感觉喘不过气,大脑也跟不上思考了,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脸色苍白,身体失去了知觉。

    下一秒,鬼魂直接掐断了圣柯羽的脖子,彻底失去意识,从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惊魂未定地喘着气,惊慌地环顾四周,发现其余几人离自己很远,给自己空出来一个很大的地,在确定没有危险后,稳定了呼吸,顺势躺了下来,却始终不敢闭上眼睛,生怕再次遇到方才的梦境。

    直到凌晨,辗转反侧,圣柯羽依旧睡不着,爬起来,从石堡里走出来,看向屏障顶部,始终看不到任何光点,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夜晚。

    此时,圣柯羽转头发现莘苼双手抱腿,也坐在石堡前面,抬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屏障,眼神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忧愁。

    “你也睡不着吗?”圣柯羽走到莘苼身旁小声问道。

    “嗯,以前睡不着的时候,经常数天上的星星,数着数着就睡着了,可惜现在看不到。”莘苼转头看向圣柯羽回答道。

    “我曾经也喜欢看星星,后来不是很喜欢了。”圣柯羽打趣道。

    “为什么?”

    “因为后来学了地理,发现星星只是把太阳的光反射了,我们看到的光芒都是太阳的,感觉星星很不真实。”

    “这么一说,确实如此。但以前看着满天星光,总能有些灵感,能够摆脱当前困境,这次看不到,会不会是……”

    “我们会出去的,有点信心。”

    “嗯,今天发生的事太复杂,好多事情要考虑,实在睡不着。”莘苼揉揉太阳穴说道。

    “突然感觉害怕睡觉了,可能一觉醒不来或是一觉醒来所有人都不见了。”圣柯羽害怕道。

    “看来失眠的理由很单一啊。”莘苼看向圣柯羽微笑道。

    “是啊,确实很单一。”

    圣柯羽看着眼前的莘苼,心里止不住有一丝波动,似乎是心动的感觉,但不确定。

    “下午石头落下来的时候,谢谢你保护我。”莘苼感谢道。

    “应该的。”

    “好了,有点想睡觉的感觉了,祝你有个好梦,晚安了。”莘苼边站起身边说道。

    “好,晚安。”圣柯羽挥挥手说道。

    随后,两人回到各自的石堡,薛视睁着一只眼睛看着圣柯羽,微微笑道:

    “我可听到了,封口费。”

    “现在你还活着,就是封口费了。”圣柯羽边躺下边说道。

    说完,圣柯羽安然躺下了,没过多久便进入睡眠,也没再受到噩梦的影响。

    另一边,莘苼躺回自己的位置,梦逸一脸坏笑地看着莘苼,邪魅地说道:

    “你俩发展不错。”

    莘苼尴尬地拍了拍梦逸的肩膀,随后背过身,发现心脏跳的飞快,难道是心动的感觉?

    夜色已深,平稳心跳后,困意上头,很快便进入了睡眠。

    眼前的这一幕,被屏障外的身着藏青色盔甲的鼠头生物尽收眼底,斜着嘴笑道:

    “没想到卡密斯竟然重生成了一个小女孩,真有趣。”

    次日清晨,圣柯羽微微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看着周围,天还没亮,或者说天不会亮了。

    由于屏障遮挡大部分的光线,屏障内部依旧不是很亮,圣柯羽边伸懒腰边走出石堡,打着哈欠,生物钟告诉他现在是白天,具体几点就不是很清楚了。

    “早啊。”梦逸靠在圣柯羽他们的石堡旁边打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