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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斯特普先生

    “叮!”

    王浩然心底一惊,吓得他倒退了两步,惊魂未定的他伸出油灯向前方探去,只能看到过道边上的花纹图案,前方则是光亮无法探测清楚的黑暗,至于怪声从何来儿,王浩然并不知道。

    光是后退也不是办法。

    王浩然心下一沉,这里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但周边的怪声,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老鼠啃噬着这栋古老的建筑的声音,它们确实在移动,似乎是一次有目的地的转移,是要去哪儿呢?王浩然想不清楚,那么只有跟上去,或者回到床上当软脚虾,蹲在王安怡的身边寻求所谓的安全感。

    这当然不可能!

    王浩然只当这都是幻觉,护着油灯一步步向前,跟着那些老鼠一样的声音走动,一路上随着他的脚步,叮叮铛铛的声音时不时的响起,但只是十几步走出去,那些叮铛作响的就停下了。

    顾不得回头查验,王浩然只猜那是不慎落到地上的刀叉碗盘,四处迸散的怪声时不时的才会有一个确切的方向,它们走一阵乱一阵,乱一阵散一阵,散一阵聚一阵,聚一阵又走一阵。

    好像到处都是它们,那些古怪又恶心的声音,那些啃噬者的声音紧紧地贴到了王浩然的耳边,并不是在低语或者诱惑着什么,它们是单纯的疯狂,就好像一种极光。

    不管怎么说,这里终究是一栋有人居住的大宅,虽然人少房多,但空间依然有限。最终王浩然循着时有时无的猫叫和怪声的引导,终于抵达了斯特普先生的房间。

    王浩然只是初来的客人,自然是不知道斯特普的房间位置。

    那房间的门大开着,里面亮着火光,王浩然甚至能够听得到老猫詹姆斯先生的充满恶意的哼声,尽管这不是对着他来的。

    管家也在里面,王浩然拿着油灯进去,迅速的和他攀谈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我听到詹姆森先生的叫声过来。”王浩然还不清楚是不是只有自己能够听到怪声,所以他没有提及,但对于猫叫,想必不会是幻听。

    老管家同情的说:“斯特普先生时常会做恶梦,去年的就开始这样,但现在比平日里都要严重很多,我怎么都叫不醒他,只能等待。”

    王浩然皱着眉,刚刚对话的时候他听到怪声似乎是从斯特普的身边传出来的,但这样并不准确,他得再听听才行。

    “我能看看斯特普先生吗?”

    “请便。”

    得了答复,王浩然靠近了斯特普的床边,这时候他明白了,不是斯特普是怪声的源头,而是所有的怪声都在朝他聚拢,之后他看向斯特普,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

    斯特普先生瘦的好像一具骨架,他看起来是几乎没法移动了的,但又看着非常的肥硕,肌肉强健,这两种状态叠加起来,好像是两层虚幻的皮肤,但在王浩然眼中,它们都是真实的。

    “嗯,看起来睡的恨死。”王浩然假模假样的观察了一会儿,他准备上手,于是说:“管家老先生,我有一些看病的经验,这算不算是什么病症我并不好说,但是我乐意看看是怎么回事。”

    “您还是一位医生吗。”

    王浩然摇摇头,这时候谁点头谁是傻子:“我只是有些经验,愿意试试。”

    老管家自然同意了,于是王浩然大着胆子撑开了斯特普的眼皮,死死的盯着那只眼睛看,专业的医生能够看出名堂,但王浩然当然不是什么专业的医生,不过他有一双独特的眼睛,这让他能够看到一些奇怪的的东西。

    眼睛里重叠着某些内容,看起来是一位驱赶老鼠的猪倌,那些怪声变成老鼠被驱赶,四散而逃,又死死的跟着斯特普先生。

    王浩然已经分不清这是幻觉还是什么了,这太过于骇人了。

    “喵!”

    王浩然还在愣着,一旁的老猫詹姆森先生突然发出了尖锐的叫声,王浩然一惊,下意识的转身看过去,有个硕大的黑影在墙上一闪而过,从仅有的一点儿光亮处快速的转移到黑暗的地方。

    吓了一跳的王浩然呼吸停滞了一瞬,接着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影子,手中的油灯时刻影响着自己影子的位置。

    “吓了我一跳,管家先生,你有听到其他的什么怪声吗?我是指,出了詹姆森先生刚才的尖叫,有没有别的声音。”王浩然稍稍是远离一点儿斯特普先生,那里的怪声太密集了他脑子晕晕的。

    老管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如实说出:“其实我最近总是无法入眠,一旦入睡就有数不清的啃咬声骚扰我,我一把年纪了,听这些一直都感到焦虑,根本没法忍耐。”

    王浩然点点头:“那么斯特普先生呢?他也有类似的症状吗。”

    “斯特普先生也没有跟我说太多这方面的事情,我只知道他最近有些抗拒入睡,似乎和他噩梦有关,渐渐的斯特普先生开始失眠了,我想这对于噩梦缠身的斯特普先生来说应该是件好事情,但总是不睡觉会伤害身体的健康……”

    “而且我时常会发现斯特普先生无法控制自己的疲惫,他总是一脸疲惫,不管是不是从一次短暂的睡眠中醒过来。对了,他总是睡很短的时间就起床。”

    王浩然眨眨眼,面露难色。

    “听起来非常糟糕,那么现在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都聚集到这里。”

    这确实是个问题,走道的灯光全部被扑灭了,外面又是一个没下雨的阴天,整个房间阴森森的。

    实际上整个宅子都是阴森森的。

    老管家解释说:“詹姆森先生最近总是乱跑,或者发疯了一样的怪叫,我每天晚上都会跟着詹姆森先生在宅邸里巡逻,刚才她到了你的房间,现在转了几圈又到这里了。”

    王浩然理解的点头:“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斯特普先生醒过来吗?你刚才说他总是睡不长。”

    “您可以先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