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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朝夕相对

    李安瑾一头栽倒在明瑜怀里,双语紧闭。

    明瑜又惊又急,推又不忍推,放又不好放,只得把他抱了个满怀。她不敢惊动下人,生怕引来了李安瑾的仇家,反而危险,一时又委屈又无奈。

    黑暗中,李安瑾只觉得自己仿佛靠在温暖柔软的枕头上,好舒服好安逸,连腹部伤口的疼痛也不那么厉害了……等等,伤口?

    李安瑾如同从头淋了一桶冰水一般,一下子清醒起来。他努力睁开眼睛,发现并没有什么枕头,自己的脑袋正埋在明瑜的胸口。

    “抱歉!我……”李安瑾尴尬万分,努力撑住了身子,耳朵却刷的红了。

    明瑜的脸早就像三月里的杜鹃花,红得滴血。她讪讪地放开双臂,如蚊呐一般低声说:“李大人您刚刚突然……想是失血过多的缘故。还是快上药吧!”

    随着少女身体的远离,那份柔软和温暖也消失不见。李安瑾心里若有所失,只好把注意力集中到伤口上。

    在明瑜的帮衬下,李安瑾腹部上被撒了一层外伤药。明瑜又体贴地找出了清爽的帕子,小心地敷在上面。

    两人一通忙碌,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泛青。

    眼看下人们都要起身,李安瑾想起身离去,只是失血过多力不从心,不由得摇头苦笑。

    他之前大意轻敌,并不曾带足人手。如今想在没有接应的情况下全身而退,实在是难上加难。

    为今之计,只有暂时找个安全的地方蛰伏起来,再有个两天,属下们应该也能循迹而至了。其实,以他的实力,便是强行要走也不是没有办法。可不知怎么的,想多留几日的念头如杂草蔓生一般冒了起来。

    李安瑾顾不得其他,压低了嗓音对明瑜耳语道:“薛姑娘,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让我在此地暂避两天?我有要务在身,暂时不可声张。你看我如今的光景,便是想走也难。”说着,满怀期待的看着明瑜。

    明瑜望着李安瑾那深邃的眼睛,不由得一阵目眩。说实在的,从小到大,还未和男子如此亲近过。便是自己兄长,也不曾这般。

    明瑜羞红了脸,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是羞煞人也若是传扬出去,自己的名声可就没了。

    只是李大人是自己的恩人,如今落难,袖手旁观可不是正道。

    明瑜眼睫轻颤,犹豫再三还是应下了。李安瑾数次援手于她,此番就当报恩了。

    明瑜扶着李安瑾进了碧纱橱,又从箱笼里翻出来一条毯子。

    她歉意地对李安瑾说:“委屈李大人在我这里略歪一歪。我这屋子,除了丫鬟绿枝,也不会有旁人来。还请大人尽管放心。”

    李安瑾想到自己一世英名,如今却窝在一个小户闺秀的碧纱橱里,传扬出去只怕自己那些同僚下属都要笑歪了嘴。不过被小姑娘照顾的感觉还不错,他在这里多赖几天也好。

    再说明瑜安顿好了李安瑾,又开始头疼如何瞒过一家人。

    房里多了个大男人,如何才能骗过娘亲和绿枝呢?李大人的仇家下手如此狠毒,若是走漏风声,只怕不单是李大人,自己庄子上的老老小小也难逃一劫。

    好在小院里下人少,再加上明瑜白天基本都在正房服侍母亲,故而第一个白天也就轻轻巧巧地应付过去了。

    待到了晚上,明瑜原想早早打发走了绿枝。不料这个忠心勤快的丫鬟,使唤粗使婆子抬来了热水,非要伺候姑娘沐浴。

    这下倒把明瑜吓了个仰倒。李安瑾就在碧纱橱里躲着,自己如何能当着他的面宽衣解带?可是天热原也是要常常沐浴的,一时也不知如何反驳。

    眼看着丫鬟婆子把大浴盆加满了热水,绿枝像往常一样要来服侍明瑜宽衣。

    明瑜捂着衣襟,支支吾吾道:“绿枝啊,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忙了一天,去歇歇吧。等我我洗好了再唤你进来。”

    绿枝觉得好生奇怪,一面去扯明瑜的腰带,一面抱怨道:“姑娘,您今儿是怎么啦?平日里奴婢不都是这么伺候的?”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家姑娘的衣裳脱了七七八八,只剩下小衣和亵裤。

    明瑜说什么都不肯再脱了,只让绿洲胡乱擦洗几下。

    水声哗啦啦的,传到明瑜和李安瑾的耳朵里,两人都觉得自己要疯了。

    李安瑾缩在碧纱橱里,隐隐约约看到外间的少女玲珑的身姿。哗啦,这下是在擦修长的手臂;哗啦,这次又是雪白的脖颈;哗啦,丫鬟手里的帕子又滑到了少女光滑的脊背……

    他觉得就是被贼人暗算时也比现下来的轻松,他强迫自己吐纳运气,累出了满头大汗。

    偏偏那边少女擦洗的声音一声接一声地不断钻入耳膜,真是要人命啊!

    正当李安瑾天人相搏、痛苦不堪时,终于听到明瑜的声音:“好了好了!绿枝,我累了,要歇息了。”

    李安瑾暗地里松一口气。

    原来看美人沐浴,也是一种折磨。

    绿枝意犹未尽,可是又拗不过自家姑娘,只好服侍明瑜换好寝衣,又使唤婆子进来清理了浴盆。

    等下人们都出去了,明瑜一下子关好了门,靠在上面气喘吁吁,捂住了发烫的粉腮。

    刚刚真是好没脸,居然在外男面前用了水!虽然有隔门挡着,但是只怕李大人早就看了个八九不离十。太羞人了!

    李安瑾也虚弱地靠在了墙上。一日光景,他先是受伤,又没吃东西,还被迫当了一回柳下惠,真真是为难他了。

    明瑜匆匆披了外衣,快步绕到碧纱橱,忽然轻声惊呼道:“李大人,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出了那么多汗?”

    李安瑾无力地摇摇头:“没事。薛姑娘,在下一日未进食了,许是饿了。”承认挨饿总比承认自己动情要容易。

    明瑜小脸一红。她一心想着要瞒过众人,却忘了给李安瑾留好食水。养伤的人怎么能饿肚子呢!

    她连忙取了食盒再次返回碧纱橱,递到李安瑾面前:“李大人,我拿了一点自家做的点心,您将就垫垫吧。明日我一定记得给您带饭。”

    李安瑾顾不得许多,道了一声谢,就狼吞虎咽般地把点心一扫而空。

    明瑜望着这个落魄却不失风度的男子,不由得有些心疼:原来国公府的公子也是刀山火海去拼前程的啊!

    二人各有各的心事,草草安顿了,却都睡不着。

    想到咫尺之遥还有另一人的存在,心里如同煮开的水,翻来翻去难以平静。一夜无话不提。

    第二日,薛太太又收到了镇上的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