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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落的开始(二)

    一一过去的风景已不再留恋,失去了也不再回来,一切也回不到最初的样子,以前留一份念想,何不增一份动力。绝望不是真正的遗落,而遗落才是真正的开始,成功始于哲学,我既选择,也既无悔。

    我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要离开,但是我知道爸爸绝不会抛弃这个家的,因为他答应我的……

    所以,在过去的每一天里,我都会去爸爸离开的那个路口等他,

    一天……

    二天……

    直到第十天,我放弃了,我发现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但我还是选择相信爸爸,因为我也答应他的……

    但,最终,我还是忍不住好奇,因为我真的好想好想知道,爸爸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让妈妈承担这一切……

    所以留不住嘴的我,还是问起了妈妈。我说:“妈,爸爸为什么要离开啊?他都没和我道别……”

    满脸疑惑的我望了望妈妈,而妈妈只是笑了笑,便说道:“孩子,想啥呢?你爸啊,其实并未离开。他只是换种方式陪着我们。”

    “爸爸真的没有离开吗?那他现在在哪儿啊?都两个月了,他怎么还不来见我们?”

    我渴望着,睁大了眼睛。这时,妈妈更笑了,说到:“你不见妈妈没有你爸爸在的时候忙吗?傻孩子,你爸,会回来的。”

    说完,我便再次问道:“妈妈,你不是天天都忙吗?早出晚归的,和爸爸在的时候一样啊!”

    我疑惑的看着妈妈,妈妈有些欣慰的说道:“以后你会懂的,赶快去睡了,说不定过几天你爸就回来了……”

    ……

    时间过得很快,夜晚,我睡下了。在梦里我看见爸爸回来了,他抱着我对我说:“孩子,我回来了,你想我没有啊,爸爸挺想你们的……”

    说完,爸爸把我抱在床头,紧紧的靠着我……

    随着第二天的鸡鸣,沉迷于睡梦中的我醒了来,隐隐中我记得爸爸回来了,而且就在我身旁。睡醒的我并未来得及睁开眼睛,便下意识般的向四周抱去,可惜什么都没有。我睁开了眼,试图寻找爸爸留下的痕迹,但事实,真的,什么都没有,我明明记得爸爸回来了,还跟我说话了呢,怎么就不见了呢?我不愿意醒来,便又睡了下去,我想回忆,但是我什么也记不了,只是有一个概念而已,接着我就对自己说,想什么呢?爸爸回来了的,可能已经在门口忙起来了呢,之后,我下了床,便向外走去。

    一开门,迎面而来的不是像往常一样,爸爸坐在那儿目跳远方,而是突如其来的冷空气,使我打了个寒战,我的毛孔也缩缩了起来,周围时不时还传来几声麻雀的叫声,至使头脑也清醒了不少,心也凉了许多,原来是个梦啊!我感叹道。

    同往常一样,妈妈很早就出去了,弟弟妹妹正睡得香,我像伙房走去,洗了脸后,便开始忙做起来……

    下午,我并未去那个路口去等爸爸,而是沉思在自己的睡意里,就这样,相同的日子里干着相同的事,感觉每天都一样,没有爸爸的日子里,家里少了吵闹的笑声……

    两个月过去了,而我也临近七岁半,离开学还剩半年左右,在这两个月里,妈妈带着我干完了许多农活,而在历练中的我渐渐成熟起来,因此,妈妈也不把我当小孩看,经常教我一些自给自足的本事,在妈妈的教导下,我就像妈妈的二把手。之后,我开始慢慢理解妈妈,在没有爸爸的日子里,我学会了安慰人,但可笑的是,我却安慰不了自己。有时候我会莫名的流泪,莫名的难过,基本上,我失去了我的童年,但相应的,我也得到了许多东西。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子,但我从未怪过父母亲,因为我觉得,父母生我养我,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成了妈妈诉说的对象。妈妈除了白天忙的时间外,都会抽一小部分时间向我诉说。尽管那时候很多话我不理解,但妈妈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深深的刻在了我心里。哪怕是妈妈留下的眼泪,我也曾经得过,那是带血的泪,也是用心的爱。

    直到一一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后,我看见了爸爸,见到了那个一声不吭的男人,他望了望我,转眼便望向了妈妈,妈妈没有说话,坐在火炉边静静地望着,眼里透着心酸。呆住的我站在门口傻傻的,仿佛失了神。爸爸并未急着进门,只是呆滞的看着妈妈……

    直到弟弟的出现,打断了现有的沉静。那晚,父亲说了许多许多……两天后处理完家里的事务的爸爸开始收拾行李,直到第三天早晨,爸爸走了,这次他没和我道别,也没叫我照顾弟弟妹妹,他什么也没说……

    而我,却踏上了新的征程。

    这是我第二次去纳雍,第一次的经历使我今生难忘。此时,我坐在爸爸身旁,看着爸爸被烈日晒得如树皮般乌棕的脸,瘦弱的身体夹杂的被时间洗涤所留下的伤痕。一身不知穿了多久的浅红色破角半袖,棕色皮肤下又带着泥泞的家乡泥,头发长到盖过耳朵,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是格外苍老。

    太阳映照着来时的小雨,泥泞是必不可少的,爸爸背着我走在路上。我转眼忘了,忘了爸爸的灰色老年裤已经被露水打了半身,脚上的解放鞋已经全湿了,虽然带了不少泥。但爸爸的身影依旧照耀在我的心里,我又看了看爸爸,尽管现在已在车上,但同车人的哗语依旧抵挡不住爸爸所散发的气质。因为爸爸曾告诉过我,金窝银窝不如咱的狗窝,话丑理正,我们也有自己的底气和志向,哪怕我们家穷,但我们也要穷的有担当,穷的有志气……

    我的脑海浮起许多爸爸的画面,于是我走了神,但眼睛依旧注视着爸爸。而正向窗外看着风景的爸爸却注意到了我,便一个不小心,朝我微微的扬起了嘴角笑了笑。而正是这一笑,让我差点哭了起来。我看见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脸,我看到了爸爸的眼睛,那深陷下去的眼睛。里面没有光,黯然失色,像个快要离世不远处行走的男人。他如今正值34岁,但现实看上去却像一个四十几岁的大叔,我不知道爸爸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我知道,经历了这么多的爸爸,依旧走了出来,尽管他现在表现得有些沉沦,尽管他在别人面前表现出积极的一面,尽管他在家庭面前表现的很坚强。但此时此刻,爸爸真的好老,老得我不认识,这不是爸爸应有的样子,我心念着。便又想起爸爸说过的话,爸爸在很小时爷爷就离开了他,那时他才十四五岁,羽翼未丰满的他在那时候就出去打拼,归来时早已遍体鳞伤,若不是有奶奶撑着……虽然最后奶奶还是离开了他,但他从未放弃过自己的理想,如今,她的理想已完成两件。我转眼看了爸爸那杂乱的胡须和皱纹里那一条条岁月的伤痕,我感觉到父母亲将会离我越来越远,虽然总有一天他们会离我而去……

    想到这里,我眼睛红了起来,爸爸发现了我后,问了问,说到:“孩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我说:“没事的,爸爸,我知道太激动了,这是我第二次去纳雍呢。”不经意间,爸爸好像发现了什么,便再也没有过问。我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靠近爸爸,紧紧的抓住他那满是老茧的手便闭上了眼睛……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睡在床上。周围一片黑压压的。四周的角落也有些潮,虽然不怎么明亮,但也不是完全看不见。我起来穿好了鞋,便向四周观察。我发现我住在一个不到40平方米的房子里,整个房子除了几张凳子和一张床外,剩下的只剩下一些做饭的东西,四周乱糟糟的,都是一些各种电器的部分零件。我走向门边,发现这是一个可以收缩的大门,接着,我朝门底一抬,发现门是开着的。之后我便用尽了力气,把门抬到力所能及的高度后,才发现四周亮晃晃的,前方的大树下,还有人在那儿坐着,那是一座小山。我看着看着,便走出门去。我看向了四周,四周郁郁葱葱的,很是安静,前面是一条很宽的泥路,右边是一小片林子,林子上方是耕地,周围四处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平房,泥路上时不时有人过往……

    四处走动了一会儿后,我发现我所处的位置是山顶,而那条泥路是通往街上的,我回到了房边,从屋里抬了一张凳子后,便等起了爸爸……

    不久,泥路尽头不远处出现了爸爸的身影,随着时间的变化,身影也变得越来越清晰,不一会儿,爸爸走上前对我说:“孩子,醒了。”

    “嗯。”我答应到。

    “那快收拾一下,把门锁好,我带你出去办点事。”

    ……

    说完,我跟着爸爸消失在泥路的尽头。走完那段泥路后,吵闹的叫卖声逐渐清晰起来,其间时不时夹杂着几声打铁的声音,而大大小小的房子随处可见。这就是纳雍吗?我心想到。因此,我便问了爸爸:“这是什么地方?”

    爸爸开口说道:“这是纳雍城里,而我们所在的位置是菜市场,也叫打铁街……”爸爸边说边走着,并未在此停留,而我也随着爸爸的脚步,加快了行进的速度。过了菜市场,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只见周围的车辆也逐渐花绿起来。看的人眼晃晃的。爸爸拉着我的小手,行走在很颤颤的微风中。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只见一对父子径直走向公安局办事处。他们是从乡下来的,在融入这个陌生的气息中,显得有些单调,仿佛被孤立了一般,朴素的着装和过可之的头发,无不透着乡下人的的气息。虽然周围时不时传来异样的目光,但在爸爸的眼里,这又算得了什么呢?来到公安局办事处,爸爸带着我走了进去,接着,爸爸便询问工作人员。在爸爸和工作人员的交谈中,我并未四处走动。这是一个严肃的地方,哪怕幼小的我也跟着肃然起敬起来。我不知道爸爸在做些什么,但在他们的交谈中,我发现那个工作人员在看着我,因而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我微微地低下了头。

    直至,爸爸走向了我,便带着我离开了这个我害怕的地方。接着,爸爸带我去了一个老人的身旁,只见那位老人从凳子上起来,让我坐在凳上,而爸爸也目向了另一张凳子,便坐在了上面。不一会儿,在老人手中的工具一挥之间,我的头发便四处散落开来,爸爸的也一样,但给他理发的却是另一个老人……

    一切准备做完后,爸爸带我回到了相同的地方,但这次我并未害怕,在他们的交谈中,我听见爸爸此行的目的,好像是带我来办居民暂住证的。忙完了这件事后,爸爸带我回到那所小房子里。晚上,微弱的灯光中映衬着两父子的身影,尽管周围的环境使人有些郁闷,但在两父子的欢笑声中也逐渐散失,我和爸爸并未吃东西,因为城里并不像农村一样,没有太多事要做。

    接着,我和爸爸便睡在床上,说了一会话后,爸爸拿出了他的折叠手机,在上面按了几下后,便出现了游戏,之后,我和爸爸一起畅游在游戏的世界中……(事隔多年,我发现许多道理。其实每个人的一生,并不是一帆风顺的,我经历了许多,但真正使我快乐的,莫过于亲情。回想起小时候的点点滴滴,虽然过得很苦,但同样也很快乐,哪怕生活简单,但只要有亲情陪伴,快乐自然涌上心头,因为你有一个家,一个可以包容你的家。)

    就这样,我和爸爸玩到了晚上两点,在熟悉的人身边,熟悉的味道使我很快进入梦乡……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爸爸早就外出了,我摸了摸朦胧的眼睛,便起了床,我打开门,此时已经早上九点左右。但周围的人像是没有动静似的,尽管在城里,过的人却很少。过了一会儿,我才听见有人吆喝的声音。看了看凌乱的四周,我开始活动起来。接着又看了看有什么吃的。果然,离开了女人的男人,什么吃不吃的东西就不存在了。我觉得我很庆幸。竟然在碗柜的深处发现了尘封已久的面条和辣椒。那是前几个月妈妈去老家街上买给爸爸忙时吃的。但现在看来,可能是爸爸忘记了。我看了看储水的桶和已经熄的不能再熄的煤火,心里的凉意像游丝一样在四周都荡漾开。想不到我也和爸爸一样,看样子是吃不成了。我感叹道,便忍着饥饿抬出了一张凳子,在门前的地平上等起了爸爸。

    许久,爸爸回来了,我看了看爸爸,指了指肚子向爸爸笑了笑,接着又看向了煤火。爸爸好像看懂了我的意思,便走向前去拿了一口锅,接了一半水,放在一台机器上,一番操作过后,饿了许久的我也开始了操作。不一会儿,两大碗热腾腾的大碗宽面便出现了在我的面前,我向前加了一些葱花,便叫了叫爸爸,这是我第一次做面给爸爸吃,至于爸爸因什么事出去,我也没有过问。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不久便不见了半月,有了爸爸前几次的操作,我对那机器也有了最初的认识,爸爸还是同以前一样,每天很早就出去了,夜晚我和爸爸一起说说笑笑。两个月过去了,父亲对我说:“孩子,我们回去看看你妈妈吧!”

    说完,我和爸爸便去往了车站,下午,我见到了妈妈,还有玩闹的弟弟妹妹。欢乐的时间里,不知不觉过了两天……

    在回来的两天里,爸爸好像很忙,而母亲也放下了手中的重活,开始四处收拾家里的各个地方,紧接着,家里的三头牛和二头猪,也相继不见。正当我好奇的时候妈妈却对我说道:“孩子,不管到哪儿读书,都要好好学习,妈妈教不了你多少书本上的知识,一切还得看你自己……”

    父母安排了好了家里的事物后,便已到夜晚,那晚,父母坐在煤火旁说了很多话,尽管时间过去了许久,直至第二天清晨。但我还依稀记得那晚父母说,家里的土地已托付给其他亲人,三头牛和两头猪卖得两万零两佰元……

    而在第二天一早,我们一家人便告别故乡,去往一个未知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