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电影初放映
方大师回去上课了。
算上在谷丰村拍电影的日子，他其实已经陪着叶梁鼓捣了整整十天。
其中有七天，他其实是有课的。
但他根本没请假，就硬翘。
这已经创造了他们这一届学生无故翘课的最长记录。
再不回去，辅导员的电话该打到他爸妈那里了。
叶梁不一样，他是正儿八经请了假的，明说了自己要去拍电影。
这种事，在导演系没什么稀奇的。
甚至年纪最大的那个都教授还鼓励他说：你放心去，万一回来迟了，我可以单独给你办一次考试。
前提是，拍出来的电影要请他“鉴赏”一下。
现在电影拍出来了，叶梁没忘记老教授的话，准备第一站就去他住的宿舍楼下放。
休息了一个下午，晚上八点半的时候，背上投影仪和幕布，骑上他在上个毕业季收来的二手小电驴，叶梁出发了。
出发前，他已经将自己身上所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全都放在了宿舍。
这样，万无一失。
工作日，学生们的作息还是挺规律的。
晚上八点半，刚好是晚上第二节课下课的时间。
再过个十几分钟，年轻的男男女女就会背着书包，提着宵夜，出现在各自的宿舍楼下。
叶梁卡的就是这个时间。
至于地点，都教授住的宿舍在六号公寓，又称公主楼。
据说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央视有个六公主。
而且这栋楼里，除了第六层是给学校老师留的单人宿舍，其他楼层住着的，是来自不同学院的学生。
有电视编导系的、动画系的、数字媒体系的，而且都是女生。
这也是叶梁选择公主楼的原因。
毕竟人多嘴杂，还是最喜欢八卦的妹子，消息传播的肯定快。
确认宿舍周边没有保安，也没有宿管，叶梁走到一楼，在宿舍的外墙上挂好了幕布。接着找了间离幕布最近的、亮着灯的房间，敲了敲窗户。
“你好！有人在吗？”
“谁呀？”房间里传来悦耳的女声。
接着“哗”的一声，窗户开了一个缝，一个留着黑色齐刘海、带着细框眼睛的女生，从窗户缝里探出了头。
叶梁赶紧后退半步，和她拉开距离。
这样显得有风度。
“你好，我想借一下你们宿舍的电。”他扬了扬手中的插座，“我这里有个投影仪，等下想在外面放电影。投影仪和音箱都需要接电源。”
“嗯？电影？”
女孩歪着头看向叶梁，犹豫了一下，问道：“帅哥，你是哪个系的呀？”
叶梁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在想要不要说实话。
毕竟这个姑娘还没答应帮她忙。
房里的姑娘看懂了叶梁的表情，突然笑了：
“怎么了，你刚才敢敲女生宿舍的窗户，现在不敢说话了？怂了的话，别浪费我时间哦！”
姑娘有些泼辣……不过看起来应该不是摄影系的。
那就行。
“我是摄影系的方澄。”
“城市的城？”
叶梁摇摇头，“不，澄澈的澄。”
“好的，方澄同学。那，如果我帮你接电线的话，你可以告诉我，你放电影要干嘛吗？”
“没问题。”
叶梁露出微笑，把手里的插座递了过去。
…………
五分钟后，公主楼外，叶梁调试好了投影仪。
在白色幕布的正前方，四五个女生坐在凳子上，小声议论着什么。
刚才那个戴眼镜的姑娘就坐在正中间。
姑娘名叫何兮雨，是动画系大二的学生，身边的姑娘们都是她的同班同学，是她专门叫出来给叶梁捧场的。
这姑娘是个热心肠。
“方澄学长，咱们什么时候能开始啊？”姑娘们问道。
“马上就好。”
话音刚落，在路的尽头，叶梁看见了满头白发，但是步伐矫健的老教授。
他正向这边走来。
“好了，开始啦！”
叶梁按下了播放键。
……
电影的第一个画面是一片荒原，一个小孩牵着一只小绵羊出现在镜头里，他的右手，拿着一只喜羊羊形状的气球。
接着，电影的标题“羊来了”三个大字，慢慢出现在荧幕中央。
随后，画面突然一暗，标题也慢慢变淡。等到再变亮时，镜头里的画面已转到了一个昏暗的房间……
…………
这时候，叶梁注意到都教授已经走到了跟前，并且注意到了自己。
他冲教授挥了挥手，又指了指自己和电影，算是打个招呼。
都教授冲叶梁点点头，没有出声，扶了扶眼睛，默默站到了姑娘们的身后。
他也开始看电影了。
叶梁当然没有闲着，因为不停的有人路过，向他投来的疑问的目光。
这时候，他都微笑着点点头，做出一个“欢迎”的手势。
很快，小小的一块幕布前，聚集了十几名观众。
……
电影的故事来到最后，镜头定格在老人握着手机、无力下垂的手，戛然而止。
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叹息。
随之而来的，是轻微的议论声。
等到特别鸣谢、以及剧组的人员名单放映完，停留在“新人电影节参赛作品，燕影2007级叶梁、方澄制作”的时候，叶梁按下了停止键。
没别的意思，就是给大家加深下印象。
“好!”
何兮雨带头鼓掌。
包括都教授在内，都跟着鼓起掌来。
叶梁冲她笑了笑。
这是一个合格的领掌员，专门带领观众鼓掌的那种。
“同学，我们来的晚，没看到前面的部分，能再放一遍吗？”
人群最后面，有个男生冲叶梁喊道。
“可以的。”叶梁点点头。
何兮雨非常识相的推了推身旁的同伴，催促她们离开，给后来的人腾出位置。
等叶梁开始了新一轮的放映，她悄悄走过来，冲叶梁竖了个大拇指。
“方学长，你们拍的真好。那个叶梁是你同学吗？”
叶梁点点头，回答道：“是啊，叶梁是我好朋友，他是个非常有天分的导演，同时也是个大帅哥。这个电影基本上是他的主意，我主要是负责摄影工作……”
“学长太真谦虚，我的同学都说，这部电影的镜头语言很不错，看的出来，你的摄影技术很厉害。”
“过奖了。”
何兮雨咬了咬下嘴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学长，我可以留你的电话吗？”
“啊？”叶梁一时没反应过来。
果然是个泼辣的姑娘，直来直去。
他倒是没往歪处想，只是不知道该给谁的电话。
给方澄的？他们都不认识……
给自己的？会不会让她误会……
“学长，难道你有女朋友了？”
女生突如其来的第六感……何兮雨有些难过的问道。
这……是重生的光环吗？
突然变得有女人缘了？
可惜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啊。
叶梁想了想，心里替自己和方澄默各哀了一秒钟，点了点头。
“今晚谢谢你。”
“不客气。”何兮雨有气无力的说道。
…………
送走有些悲伤的何同学，都教授也走了过来。
“叶梁，不错啊，这电影拍的很有水平。考虑到你这个年纪，能有这种程度的思考，实在难能可贵。”
“谢谢教授。”
“不用谦虚。只是我有个疑问，你电影的结尾写着，这是新人电影节的参赛作品，为什么我在评选的时候，没有看到呢？”
算上在谷丰村拍电影的日子，他其实已经陪着叶梁鼓捣了整整十天。
其中有七天，他其实是有课的。
但他根本没请假，就硬翘。
这已经创造了他们这一届学生无故翘课的最长记录。
再不回去，辅导员的电话该打到他爸妈那里了。
叶梁不一样，他是正儿八经请了假的，明说了自己要去拍电影。
这种事，在导演系没什么稀奇的。
甚至年纪最大的那个都教授还鼓励他说：你放心去，万一回来迟了，我可以单独给你办一次考试。
前提是，拍出来的电影要请他“鉴赏”一下。
现在电影拍出来了，叶梁没忘记老教授的话，准备第一站就去他住的宿舍楼下放。
休息了一个下午，晚上八点半的时候，背上投影仪和幕布，骑上他在上个毕业季收来的二手小电驴，叶梁出发了。
出发前，他已经将自己身上所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全都放在了宿舍。
这样，万无一失。
工作日，学生们的作息还是挺规律的。
晚上八点半，刚好是晚上第二节课下课的时间。
再过个十几分钟，年轻的男男女女就会背着书包，提着宵夜，出现在各自的宿舍楼下。
叶梁卡的就是这个时间。
至于地点，都教授住的宿舍在六号公寓，又称公主楼。
据说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央视有个六公主。
而且这栋楼里，除了第六层是给学校老师留的单人宿舍，其他楼层住着的，是来自不同学院的学生。
有电视编导系的、动画系的、数字媒体系的，而且都是女生。
这也是叶梁选择公主楼的原因。
毕竟人多嘴杂，还是最喜欢八卦的妹子，消息传播的肯定快。
确认宿舍周边没有保安，也没有宿管，叶梁走到一楼，在宿舍的外墙上挂好了幕布。接着找了间离幕布最近的、亮着灯的房间，敲了敲窗户。
“你好！有人在吗？”
“谁呀？”房间里传来悦耳的女声。
接着“哗”的一声，窗户开了一个缝，一个留着黑色齐刘海、带着细框眼睛的女生，从窗户缝里探出了头。
叶梁赶紧后退半步，和她拉开距离。
这样显得有风度。
“你好，我想借一下你们宿舍的电。”他扬了扬手中的插座，“我这里有个投影仪，等下想在外面放电影。投影仪和音箱都需要接电源。”
“嗯？电影？”
女孩歪着头看向叶梁，犹豫了一下，问道：“帅哥，你是哪个系的呀？”
叶梁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在想要不要说实话。
毕竟这个姑娘还没答应帮她忙。
房里的姑娘看懂了叶梁的表情，突然笑了：
“怎么了，你刚才敢敲女生宿舍的窗户，现在不敢说话了？怂了的话，别浪费我时间哦！”
姑娘有些泼辣……不过看起来应该不是摄影系的。
那就行。
“我是摄影系的方澄。”
“城市的城？”
叶梁摇摇头，“不，澄澈的澄。”
“好的，方澄同学。那，如果我帮你接电线的话，你可以告诉我，你放电影要干嘛吗？”
“没问题。”
叶梁露出微笑，把手里的插座递了过去。
…………
五分钟后，公主楼外，叶梁调试好了投影仪。
在白色幕布的正前方，四五个女生坐在凳子上，小声议论着什么。
刚才那个戴眼镜的姑娘就坐在正中间。
姑娘名叫何兮雨，是动画系大二的学生，身边的姑娘们都是她的同班同学，是她专门叫出来给叶梁捧场的。
这姑娘是个热心肠。
“方澄学长，咱们什么时候能开始啊？”姑娘们问道。
“马上就好。”
话音刚落，在路的尽头，叶梁看见了满头白发，但是步伐矫健的老教授。
他正向这边走来。
“好了，开始啦！”
叶梁按下了播放键。
……
电影的第一个画面是一片荒原，一个小孩牵着一只小绵羊出现在镜头里，他的右手，拿着一只喜羊羊形状的气球。
接着，电影的标题“羊来了”三个大字，慢慢出现在荧幕中央。
随后，画面突然一暗，标题也慢慢变淡。等到再变亮时，镜头里的画面已转到了一个昏暗的房间……
…………
这时候，叶梁注意到都教授已经走到了跟前，并且注意到了自己。
他冲教授挥了挥手，又指了指自己和电影，算是打个招呼。
都教授冲叶梁点点头，没有出声，扶了扶眼睛，默默站到了姑娘们的身后。
他也开始看电影了。
叶梁当然没有闲着，因为不停的有人路过，向他投来的疑问的目光。
这时候，他都微笑着点点头，做出一个“欢迎”的手势。
很快，小小的一块幕布前，聚集了十几名观众。
……
电影的故事来到最后，镜头定格在老人握着手机、无力下垂的手，戛然而止。
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叹息。
随之而来的，是轻微的议论声。
等到特别鸣谢、以及剧组的人员名单放映完，停留在“新人电影节参赛作品，燕影2007级叶梁、方澄制作”的时候，叶梁按下了停止键。
没别的意思，就是给大家加深下印象。
“好!”
何兮雨带头鼓掌。
包括都教授在内，都跟着鼓起掌来。
叶梁冲她笑了笑。
这是一个合格的领掌员，专门带领观众鼓掌的那种。
“同学，我们来的晚，没看到前面的部分，能再放一遍吗？”
人群最后面，有个男生冲叶梁喊道。
“可以的。”叶梁点点头。
何兮雨非常识相的推了推身旁的同伴，催促她们离开，给后来的人腾出位置。
等叶梁开始了新一轮的放映，她悄悄走过来，冲叶梁竖了个大拇指。
“方学长，你们拍的真好。那个叶梁是你同学吗？”
叶梁点点头，回答道：“是啊，叶梁是我好朋友，他是个非常有天分的导演，同时也是个大帅哥。这个电影基本上是他的主意，我主要是负责摄影工作……”
“学长太真谦虚，我的同学都说，这部电影的镜头语言很不错，看的出来，你的摄影技术很厉害。”
“过奖了。”
何兮雨咬了咬下嘴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学长，我可以留你的电话吗？”
“啊？”叶梁一时没反应过来。
果然是个泼辣的姑娘，直来直去。
他倒是没往歪处想，只是不知道该给谁的电话。
给方澄的？他们都不认识……
给自己的？会不会让她误会……
“学长，难道你有女朋友了？”
女生突如其来的第六感……何兮雨有些难过的问道。
这……是重生的光环吗？
突然变得有女人缘了？
可惜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啊。
叶梁想了想，心里替自己和方澄默各哀了一秒钟，点了点头。
“今晚谢谢你。”
“不客气。”何兮雨有气无力的说道。
…………
送走有些悲伤的何同学，都教授也走了过来。
“叶梁，不错啊，这电影拍的很有水平。考虑到你这个年纪，能有这种程度的思考，实在难能可贵。”
“谢谢教授。”
“不用谦虚。只是我有个疑问，你电影的结尾写着，这是新人电影节的参赛作品，为什么我在评选的时候，没有看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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