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得帅印感恩戴德 知仇家情绪失控（上）
晚上，郭子兴一家围坐在饭桌前，郭子兴端起酒盅感慨道：“想我郭子兴大半辈子攒下的家底，如今都被孙德崖那个狗日的给抢了去。”
郭子兴饮下杯中的酒，然后狠命地把酒盅拍到桌上，酒桌上的人俱被郭子兴的举动吓了一跳。
片刻郭子兴又大笑地道：“可他孙德崖万没想到，我有个好女婿！有我女婿在，我又做回大元帅了，还可以再次坐拥五万兵马，现在的地盘比以前还大。”
张氏在一旁也附和道：“咱们家这次遭难，还真是多亏了元璋，否则我们可就流落街头了。他不但不计前嫌，还把帅位让与你，这样的以德报怨，真是难得。”
说完张氏停顿了一下，掏出腰间的手帕，擦了擦嘴角，继续言道：“想到这儿我这心里还挺过意不去的，当初咱们那样对人家，哎，真是羞愧。”
郭天叙听到父母一口一个元璋的夸，连他的小名都不叫了，满口夸赞这个曾经受到他家恩惠的人，他这个家里的长子都未曾受到过父母的如此赞誉，心中开始酸的冒泡。
郭天叙一脸不服气地言道：“父亲、母亲，也不用对他朱重八如此的感恩戴德，说到底他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父亲当年赏识他的结果，他对父亲如此，本就是他一个做下属应该做的，没什么可赞誉的。”
郭天爵对大哥的话甚是赞同，在一旁频频点头，言道：“就是，就是。”
在他们兄弟俩看来，他朱元璋就是一个穷要饭的，他无论走多高，终究改不了他是郭家一个下人的事实。没有郭家就没有他朱元璋的今天，他本就该千恩万谢他们郭家才是。如今父母如此高看他，兄弟二人自然是大为不满。
郭子兴见自己的儿子不但不反思过错，还对朱元璋恶语相向，甚是气愤二人的不争气，大声言道：“现在你们能耐了！那孙德崖欺负我们的时候，你二人的能耐哪儿去了？你们两个但凡争点儿气，我们也不能让那孙德崖欺负到如此地步。”
两人听完父亲的话，都无力反驳，遂乖乖地低下了头。
郭子兴看着兄弟俩的样子，顿时失望透顶，叹了口气言道：“哎，指着你们两个为我报仇是没戏了，你们看着吧，我定要亲手宰了孙德崖这个狗日的。”
郭惠劝慰父亲道：“父亲，两个哥哥的心总是还是向着您老人家的，只是能力有限，可那个朱重，”郭惠想想现在还叫朱重八有点不合适，于是立马改口言道：“奥，姐夫不一定支持您老人家找孙德崖报仇。”
朱元璋的做法也令郭惠心生敬佩之意，有了敬佩自然也觉得朱元璋不那么难看，也不那么讨厌了。自此以后郭惠就改口叫朱元璋‘姐夫’了。
郭天爵与郭天叙听着妹妹的话，虽然不太好听，但也切中了要点，他朱重八再能干，可不一定支持父亲去找孙德崖算账，这么一想心里还好受点儿。
郭子兴言道：“他会支持我杀孙德崖的，因为我告诉过他，孙德崖身边的赖大麻子就是杀害秀英亲爹的凶手。”郭子兴这话说完，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张氏在一旁看着郭子兴惊讶地问道：“有这事儿？你怎么不早说？你在濠州的时候怎么？”
郭子兴打断张氏的话接茬道：“怎么不除掉赖大麻子，为秀英报仇？自打他赖大麻子来了之后，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你还不知道？”
张氏一听这话顿时没了底气，小声言道：“那女婿会为了秀英，帮你去攻打濠州，找孙德崖算账？”
郭天爵在一旁附和道：“对呀！听说朱重八娶了一房妾室，那妾室现在身怀有孕，所以秀英在朱重八这儿说话有没有分量，还真不一定，这事儿不好说。”
张氏回想起今日马秀英来看望自己的场景，言道：“今日秀英来看我，没见她有什么异常，有可能她还不知道她父亲的事。”
郭子兴听完张氏的话，大概明白了朱元璋的想法，遂有些失望地言道：“看来元璋是不打算让秀英知道这件事儿了。”
郭天叙看到父亲脸色的变化，在旁边添油加醋地言道：“你看，我就说吧，朱重八本就与父亲不是一条心”
郭子兴低头思索片刻，言道：“可你们是有心无力，我还得靠元璋。”
说完郭子兴看向张氏：“你找个机会，让秀英知道这事儿，到时候我同秀英一起找元璋说打回濠州的事儿，这事儿就能成。”
郭天爵不解父亲的举动，言道：“父亲现在已然是大帅了，要打回濠州，不是你一声令下的事儿吗？为何还要与他商议。”
郭子兴瞪眼看着二儿子，厉声呵道：“糊涂！元璋虽然把帅印给了我，可那些将领都是同他出生入死过来的，没有他的同意是不会有人听命于我们的。”
张氏见他们还要折腾，心中很是不愿，遂轻声言道：“我们在这儿不是挺好的吗？踏实地过日子不好吗？干嘛还要折腾？”张氏也厌倦了这种打打杀杀的生活。
郭子兴立时放下刚要送入嘴中的酒盅，厉声言道：“‘妇人之见’！孙德崖如此欺辱于我，这口气就这么咽下，还算什么男子汉。”
众人听完郭子兴的话，都默默低头悄然不语。
朱元璋的帅府内，马秀英给朱元璋打好洗脚水，她刚要蹲下给朱元璋洗脚，朱元璋把人拽起来：“我自己来，你累了一天了，来，坐到旁边陪我说说话。”
马秀英笑着坐到朱元璋旁边，朱元璋看她一言不发，只是笑着看着自己，伸手轻轻刮了她鼻尖一下，失笑道：“怎么了，傻了？”
马秀英轻笑道：“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原以为你能收留义父他们也算是仁至义尽，可你现如今把大帅的位置都给了他，你真舍得？那可是你用命拼来的。”
朱元璋握着马秀英的玉手轻笑道：“就冲义父当初把你许给的我这份情，我给他老人家什么都不为过。”
说完朱元璋将娇妻的手，送到嘴边亲吻了一下，继续言道：“义父把这个世上最珍贵的宝贝给了我，我如此做也算是还他一个人情。”
马秀英颔首轻笑道：“你如此说，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说完依偎在朱元璋的怀里。
此刻朱元璋心里在犹豫，要不要告诉马秀英她父亲的事，自成亲以来他从未在马秀英面前刻意隐瞒过任何事儿，瞒着妻子这么大的事儿，心里总觉得亏欠于她。
于是朱元璋试探性地对怀中的妻子言道：“秀英，你若找到杀害岳父大人的凶手，但你因为各种原因又不能杀他，你会怎样？”
马秀英被一句他没头脑的话给问懵了，退出朱元璋的怀抱，一双明眸惊讶地看着朱元璋，言道：“你说什么呢？义父虽受了些委屈，但不是活着好好的吗？你说什么呢？”
朱元璋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诚恳地眼神对着马秀英的美眸，郑重其事地言道：“我说的是你的亲生父亲。”
马秀英一听亲生父亲，心好似被人狠狠地抓了下，她瞪大了双眼看向朱元璋，双手用力抓住朱元璋的胳膊，努力要从眼前人的眼神中找到答案，大声言道：“你找到杀害我父亲的凶手了？”
朱元璋看到马秀英如此激烈的反应，立马收回手，转头看向别处，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轻声言道：“奥，没有，我只是打个比方，比如我找到了杀害岳父大人的凶手。”
马秀英不假思索地大声喊道：“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为我父亲报仇！”
说完马秀英情绪失控地要站起来，朱元璋连忙将妻子摁在自己怀中，好声安慰道：“好好好，都听你的，倘若找到杀害岳父的凶手，我一定要为娘子报仇。”
马秀英在朱元璋的怀里哭诉道：“父亲一辈子与人为善，却惨遭毒手，上天待他不公。”
朱元璋看着妻子在自己怀里哭成了泪人，不免心中懊悔，不该向马秀英透露此事，一时心里是又心疼又愧疚。
朱元璋慌乱地给马秀英拭去泪珠，指腹之间倍加温柔，轻声言道：“都是我不好，把你弄哭了，秀英，你若是心里难过，打我两下。”
说完拿起马秀英白皙的小手打向自己的脸，马秀英被他这么一弄，梨花带雨的脸上破涕一笑，言道：“行了，我爹的事儿，又不怪你，你瞎认什么错？”
说完看向地上的洗脚盆，擦了擦脸上的泪珠，转过话题问道：“你还要加点儿热水吗？”
朱元璋看看下面的洗脚水，言道：“不洗了，不用加热水了。”说完马秀英起身帮他拿来擦脚布。
翌日，马秀英来看张氏，马秀英坐在宾位，对张氏言道：“义母，在这儿住的可还习惯？还缺什么吗？若是有，我让桂姨去准备。”
张氏轻笑着言道：“什么都不缺，来的时候你让人送了一应日常用物，你想的最是周全不过了。”
郭惠坐到马秀英的身旁，搭言道：“姐，我姐夫有了侍妾之后对你怎么样？”张氏没好气儿地瞟了郭惠一眼，言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瞎打听什么？”
郭惠嘟着小嘴，言道：“我就是有点好奇！”马秀英微笑着看向张氏言道：“没什么，这屋子里就我们几个人，又没外人，小妹想知道我日子过的怎么样，也是关心我。”说完对郭惠柔声言道：“你姐夫对我挺好的。”
张氏欣慰地言道：“你也算是苦尽甘来了，你呀！小时候受了那么多苦，现在觅得良人，我与你义父也着实为你高兴。”
马秀英言道：“秀英一直有义父、义母照顾，怎么说是苦呢。”
张氏轻咳了一声，掏出汗巾帕子在嘴边擦了一下，言道：“说起这个，实在是惭愧，你义父一直为不能替你报了杀父之仇而心怀愧疚。”
从昨天到现在马秀英已经是第二次听到有人提到父亲了，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但终究过去这么多年了，她也不想总是念叨这个事儿，言道：“我爹已经故去这么多年了，义父也不用总是放在心上。”
在一旁的郭惠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姐，濠州城里来了个叫赖大麻子的，现在是孙德崖的心腹，他就是杀害你爹的凶手”马秀英听完此话，惊讶地眼神看着郭惠。
张氏看到她这个义女的反应，便知道马秀英对这件事不知情。
张氏来到马秀英跟前，继续言道：“那个赖大麻子姓赖，因为长了一脸的麻子才得了这么个绰号。我们也是昨晚才听你义父提起的，你义父还说，他没本事，没能亲手把人杀了，替你爹报仇！”
张氏说的话，马秀英一句也没听清，她只知道杀害她父亲的凶手叫什么赖大麻子，现在人在濠州，她要报仇，她要去濠州找到那个赖大麻子，杀了他！为父亲报仇！
郭子兴饮下杯中的酒，然后狠命地把酒盅拍到桌上，酒桌上的人俱被郭子兴的举动吓了一跳。
片刻郭子兴又大笑地道：“可他孙德崖万没想到，我有个好女婿！有我女婿在，我又做回大元帅了，还可以再次坐拥五万兵马，现在的地盘比以前还大。”
张氏在一旁也附和道：“咱们家这次遭难，还真是多亏了元璋，否则我们可就流落街头了。他不但不计前嫌，还把帅位让与你，这样的以德报怨，真是难得。”
说完张氏停顿了一下，掏出腰间的手帕，擦了擦嘴角，继续言道：“想到这儿我这心里还挺过意不去的，当初咱们那样对人家，哎，真是羞愧。”
郭天叙听到父母一口一个元璋的夸，连他的小名都不叫了，满口夸赞这个曾经受到他家恩惠的人，他这个家里的长子都未曾受到过父母的如此赞誉，心中开始酸的冒泡。
郭天叙一脸不服气地言道：“父亲、母亲，也不用对他朱重八如此的感恩戴德，说到底他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父亲当年赏识他的结果，他对父亲如此，本就是他一个做下属应该做的，没什么可赞誉的。”
郭天爵对大哥的话甚是赞同，在一旁频频点头，言道：“就是，就是。”
在他们兄弟俩看来，他朱元璋就是一个穷要饭的，他无论走多高，终究改不了他是郭家一个下人的事实。没有郭家就没有他朱元璋的今天，他本就该千恩万谢他们郭家才是。如今父母如此高看他，兄弟二人自然是大为不满。
郭子兴见自己的儿子不但不反思过错，还对朱元璋恶语相向，甚是气愤二人的不争气，大声言道：“现在你们能耐了！那孙德崖欺负我们的时候，你二人的能耐哪儿去了？你们两个但凡争点儿气，我们也不能让那孙德崖欺负到如此地步。”
两人听完父亲的话，都无力反驳，遂乖乖地低下了头。
郭子兴看着兄弟俩的样子，顿时失望透顶，叹了口气言道：“哎，指着你们两个为我报仇是没戏了，你们看着吧，我定要亲手宰了孙德崖这个狗日的。”
郭惠劝慰父亲道：“父亲，两个哥哥的心总是还是向着您老人家的，只是能力有限，可那个朱重，”郭惠想想现在还叫朱重八有点不合适，于是立马改口言道：“奥，姐夫不一定支持您老人家找孙德崖报仇。”
朱元璋的做法也令郭惠心生敬佩之意，有了敬佩自然也觉得朱元璋不那么难看，也不那么讨厌了。自此以后郭惠就改口叫朱元璋‘姐夫’了。
郭天爵与郭天叙听着妹妹的话，虽然不太好听，但也切中了要点，他朱重八再能干，可不一定支持父亲去找孙德崖算账，这么一想心里还好受点儿。
郭子兴言道：“他会支持我杀孙德崖的，因为我告诉过他，孙德崖身边的赖大麻子就是杀害秀英亲爹的凶手。”郭子兴这话说完，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张氏在一旁看着郭子兴惊讶地问道：“有这事儿？你怎么不早说？你在濠州的时候怎么？”
郭子兴打断张氏的话接茬道：“怎么不除掉赖大麻子，为秀英报仇？自打他赖大麻子来了之后，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你还不知道？”
张氏一听这话顿时没了底气，小声言道：“那女婿会为了秀英，帮你去攻打濠州，找孙德崖算账？”
郭天爵在一旁附和道：“对呀！听说朱重八娶了一房妾室，那妾室现在身怀有孕，所以秀英在朱重八这儿说话有没有分量，还真不一定，这事儿不好说。”
张氏回想起今日马秀英来看望自己的场景，言道：“今日秀英来看我，没见她有什么异常，有可能她还不知道她父亲的事。”
郭子兴听完张氏的话，大概明白了朱元璋的想法，遂有些失望地言道：“看来元璋是不打算让秀英知道这件事儿了。”
郭天叙看到父亲脸色的变化，在旁边添油加醋地言道：“你看，我就说吧，朱重八本就与父亲不是一条心”
郭子兴低头思索片刻，言道：“可你们是有心无力，我还得靠元璋。”
说完郭子兴看向张氏：“你找个机会，让秀英知道这事儿，到时候我同秀英一起找元璋说打回濠州的事儿，这事儿就能成。”
郭天爵不解父亲的举动，言道：“父亲现在已然是大帅了，要打回濠州，不是你一声令下的事儿吗？为何还要与他商议。”
郭子兴瞪眼看着二儿子，厉声呵道：“糊涂！元璋虽然把帅印给了我，可那些将领都是同他出生入死过来的，没有他的同意是不会有人听命于我们的。”
张氏见他们还要折腾，心中很是不愿，遂轻声言道：“我们在这儿不是挺好的吗？踏实地过日子不好吗？干嘛还要折腾？”张氏也厌倦了这种打打杀杀的生活。
郭子兴立时放下刚要送入嘴中的酒盅，厉声言道：“‘妇人之见’！孙德崖如此欺辱于我，这口气就这么咽下，还算什么男子汉。”
众人听完郭子兴的话，都默默低头悄然不语。
朱元璋的帅府内，马秀英给朱元璋打好洗脚水，她刚要蹲下给朱元璋洗脚，朱元璋把人拽起来：“我自己来，你累了一天了，来，坐到旁边陪我说说话。”
马秀英笑着坐到朱元璋旁边，朱元璋看她一言不发，只是笑着看着自己，伸手轻轻刮了她鼻尖一下，失笑道：“怎么了，傻了？”
马秀英轻笑道：“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原以为你能收留义父他们也算是仁至义尽，可你现如今把大帅的位置都给了他，你真舍得？那可是你用命拼来的。”
朱元璋握着马秀英的玉手轻笑道：“就冲义父当初把你许给的我这份情，我给他老人家什么都不为过。”
说完朱元璋将娇妻的手，送到嘴边亲吻了一下，继续言道：“义父把这个世上最珍贵的宝贝给了我，我如此做也算是还他一个人情。”
马秀英颔首轻笑道：“你如此说，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说完依偎在朱元璋的怀里。
此刻朱元璋心里在犹豫，要不要告诉马秀英她父亲的事，自成亲以来他从未在马秀英面前刻意隐瞒过任何事儿，瞒着妻子这么大的事儿，心里总觉得亏欠于她。
于是朱元璋试探性地对怀中的妻子言道：“秀英，你若找到杀害岳父大人的凶手，但你因为各种原因又不能杀他，你会怎样？”
马秀英被一句他没头脑的话给问懵了，退出朱元璋的怀抱，一双明眸惊讶地看着朱元璋，言道：“你说什么呢？义父虽受了些委屈，但不是活着好好的吗？你说什么呢？”
朱元璋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诚恳地眼神对着马秀英的美眸，郑重其事地言道：“我说的是你的亲生父亲。”
马秀英一听亲生父亲，心好似被人狠狠地抓了下，她瞪大了双眼看向朱元璋，双手用力抓住朱元璋的胳膊，努力要从眼前人的眼神中找到答案，大声言道：“你找到杀害我父亲的凶手了？”
朱元璋看到马秀英如此激烈的反应，立马收回手，转头看向别处，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轻声言道：“奥，没有，我只是打个比方，比如我找到了杀害岳父大人的凶手。”
马秀英不假思索地大声喊道：“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为我父亲报仇！”
说完马秀英情绪失控地要站起来，朱元璋连忙将妻子摁在自己怀中，好声安慰道：“好好好，都听你的，倘若找到杀害岳父的凶手，我一定要为娘子报仇。”
马秀英在朱元璋的怀里哭诉道：“父亲一辈子与人为善，却惨遭毒手，上天待他不公。”
朱元璋看着妻子在自己怀里哭成了泪人，不免心中懊悔，不该向马秀英透露此事，一时心里是又心疼又愧疚。
朱元璋慌乱地给马秀英拭去泪珠，指腹之间倍加温柔，轻声言道：“都是我不好，把你弄哭了，秀英，你若是心里难过，打我两下。”
说完拿起马秀英白皙的小手打向自己的脸，马秀英被他这么一弄，梨花带雨的脸上破涕一笑，言道：“行了，我爹的事儿，又不怪你，你瞎认什么错？”
说完看向地上的洗脚盆，擦了擦脸上的泪珠，转过话题问道：“你还要加点儿热水吗？”
朱元璋看看下面的洗脚水，言道：“不洗了，不用加热水了。”说完马秀英起身帮他拿来擦脚布。
翌日，马秀英来看张氏，马秀英坐在宾位，对张氏言道：“义母，在这儿住的可还习惯？还缺什么吗？若是有，我让桂姨去准备。”
张氏轻笑着言道：“什么都不缺，来的时候你让人送了一应日常用物，你想的最是周全不过了。”
郭惠坐到马秀英的身旁，搭言道：“姐，我姐夫有了侍妾之后对你怎么样？”张氏没好气儿地瞟了郭惠一眼，言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瞎打听什么？”
郭惠嘟着小嘴，言道：“我就是有点好奇！”马秀英微笑着看向张氏言道：“没什么，这屋子里就我们几个人，又没外人，小妹想知道我日子过的怎么样，也是关心我。”说完对郭惠柔声言道：“你姐夫对我挺好的。”
张氏欣慰地言道：“你也算是苦尽甘来了，你呀！小时候受了那么多苦，现在觅得良人，我与你义父也着实为你高兴。”
马秀英言道：“秀英一直有义父、义母照顾，怎么说是苦呢。”
张氏轻咳了一声，掏出汗巾帕子在嘴边擦了一下，言道：“说起这个，实在是惭愧，你义父一直为不能替你报了杀父之仇而心怀愧疚。”
从昨天到现在马秀英已经是第二次听到有人提到父亲了，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但终究过去这么多年了，她也不想总是念叨这个事儿，言道：“我爹已经故去这么多年了，义父也不用总是放在心上。”
在一旁的郭惠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姐，濠州城里来了个叫赖大麻子的，现在是孙德崖的心腹，他就是杀害你爹的凶手”马秀英听完此话，惊讶地眼神看着郭惠。
张氏看到她这个义女的反应，便知道马秀英对这件事不知情。
张氏来到马秀英跟前，继续言道：“那个赖大麻子姓赖，因为长了一脸的麻子才得了这么个绰号。我们也是昨晚才听你义父提起的，你义父还说，他没本事，没能亲手把人杀了，替你爹报仇！”
张氏说的话，马秀英一句也没听清，她只知道杀害她父亲的凶手叫什么赖大麻子，现在人在濠州，她要报仇，她要去濠州找到那个赖大麻子，杀了他！为父亲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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