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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初战败伤亡惨重 改方略攻取和州(上)

    郭子兴见自己的精心准备的计划,这么快就被打败了,气的差点儿当场吐血,马秀英见郭子兴脸色惨白,连忙过来搀扶,郭子兴用力推开她,“哼”的一声在两个儿子的搀扶下离开了。

    看着郭子兴落寞的背影,马秀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这里还有一堆事儿,由不得她伤感。

    目送着郭子兴走远,马秀英随冯国胜连同一众将领来到大帐。进到帐内冯国胜跪下,言道:“属下无能,让夫人受惊了!”说着同冯国胜一起来的将领们也都跪下请罪:“请夫人降罪!”

    马秀英连忙吩咐身后的卫兵言道:“快扶冯将军起来!”卫兵扶起冯国胜后,马秀英又向众人喊道:“大家都起来吧!今日之事大家受委屈了,说到底,郭大帅终究是我的义父,大家有所顾忌,才会遭了暗算,是我,应给大家赔个不是!”说完马秀英向众将领深鞠一躬。

    冯国胜连忙拱手言道:“属下等实不敢受,是我等疏忽,让夫人受委屈了,夫人为我们做的,我们都看在眼里,我等都是粗人,不会说什么话。日后定尽心竭力辅佐大帅与夫人。”

    马秀英坐到台阶上的帅位,轻笑道:“好了,你等都是做大事的人,我一介女流,今日之事幸有各位相帮,才有惊无险。”

    众将领都为马秀英的胆识而折服,纷纷说道:“夫人真乃巾帼英雄也!”马秀英言道:“你等先退下,冯将军留下,我有话要说。”众将领听令都退了下去。

    大帐内只剩下冯国胜与马秀英,马秀英探过身子沉色问道:“国胜,你既然知道我义父设的是鸿门宴,为何还去赴宴,你明明可以阻止此事,为何还要让此事发生?万一这兵被他带走,你如何向你大哥交待。”

    冯国胜听后立马跪下,回道:“回嫂子的话,实不相瞒,最近这段时日,郭大帅已多次来军营调兵,都被我挡了回去。我怕他始终不放弃调兵的想法,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马秀英听后靠在椅背上,言道:“即出此计,为何不提前知会与我。”冯国胜听出马秀英怨言,赶紧解释道:“事出突然,没来得及知会嫂子。”

    马秀英怒色道:“没来得及!你军营里的士兵千万,任谁不能来知会一声,莫不成他们都跟你赴宴去了不成!”

    冯国胜感觉到了马秀英身上的戾气,不由地心中打颤,他之前是心存侥幸,并没有打算让马秀英来处理此事,可此时夫人明显很是生气,遂立马跪下赔罪,言道:“末将计策不周,惊吓到了嫂子,请嫂子降罪!”

    马秀英见冯国胜认错,脸色稍微缓和了些,遂起身对冯国胜言道:“起来吧!今日之事你虽有错,但是错不至罪,还好有惊无险。”

    冯国胜起身感激地言道:“多谢大嫂宽宏不责,以后绝不犯此错误。”马秀英言道:“你这计策着实把我吓得不轻。唉!这样也好,如此一来众将士,以后就不会听命于义父了,同时也绝了他调兵念想。今日全仗你等,你们若不是及时赶来,我还真不知如何了。好啦!没其它事我先回府。”冯国胜拱手作揖送走马秀英。

    马秀英走后,军营里开始都议论这位大帅夫人,有人说:“夫人,说话同朱大帅一个样,一点儿也不像一个内宅妇人。”

    有入伍比较早的,提醒道:“朱大帅在家里,可是万事都听夫人的,夫人若是一般人又怎能把朱大帅这样的人降住”这话一出,一时朱元璋惧内的说法传的到处都是。

    还有今日在前排听的清楚的人言道:“夫人为保大局,放弃私仇,阻止郭大帅攻打‘濠州’,此等胸襟我等男儿,都未必比得了,这样的女子也值得咱们朱大帅尊敬。”下面的人继续调侃道:“不管怎么说,咱们朱大帅在外面指挥千军万马,在家里被夫人指挥。”一句话说完,众人都大笑起来。

    话说马秀英离开军营,想到义父被气得脸色发白的样子,一时不放心想去看看,不想守门的不让进,说是:“老爷身体不适,不见任何客人。”

    马秀英无法,便回去了,到到家中,命人拿出上次淑朦父亲送给她的上等官燕,派人给郭子兴送过去。

    郭子兴本不想收,但现在他实在是硬气不起来,只得勉强收下。并交待送东西的人,自己无大碍,让夫人不要担心之类的话。

    郭子兴想想自己的处境实在是窝囊,心里憋着一口气,始终发不出去。经过这么一折腾,郭家父子到是老实了许多,他们这回知道,无论他们怎么折腾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想打回‘濠州’是不太可能的了,大家一时也绝了打回‘濠州’报仇的念头。

    不过张氏见状,倒是欢喜的很,男人们不闹着打来打去,她这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了,她一直觉得大家在滁州过的挺好的,没有必要总是惦记这打回‘濠州’去。故而马秀英每日来请安问候时,张氏倒是很欢喜地接待她。

    朱元璋带领四万大军在‘和州’二十里外安营扎寨。

    晚上,‘和州’城大帅的书房内,也先帖木儿神色沉重地收起诏命,身后的管家心酸地看着主人,四十岁的人比他一个六十岁老人的脸色还要憔悴。

    主人一心为朝廷呕心沥血,最终还要被朝廷所抛弃,此时将主人召回‘大都’的诏命,无疑是一道催命符。

    一时管家不知该如何安慰主人,或许像主人这样的人物,不需要他来劝解吧。管家正在走神,忽听也先帖木儿言道:“去把小姐叫过来!”管家得令出去。

    孙瑾凌是也先帖木儿,五年前在扬州时,救下的一名汉族孤女,此次他回‘大都’多半是凶多吉少,孙瑾凌还是不跟他走的好。

    不一会儿一个约十七、八岁的少女来到书房,姑娘简单绾着飞仙髻,一袭淡紫色长裙,身披红色薄纱,腰间一条白色织锦腰带,秀眉如初春柳叶,眼眸似水,面如脂玉般透白,来到也先帖木儿面前,屈身施礼道:“父亲,您找我?”

    也先帖木儿看着女儿已从一个小丫头,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心中泛起一阵自豪,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递给瑾凌,言道:“这个是我写给浙江婺州(今金华),郑家族长的一封信,明日一早,你就帮我送过去。”

    瑾凌双手接过信,言道:“父亲,我今日发现城外有红巾军驻扎,女儿这个时候走,万一父亲这儿有什么事儿?”

    也先帖木儿轻笑道:“没事儿,如今哪儿没有红巾军?再说了,你那花拳绣腿,也帮不上什么忙。”

    说完看到女儿的脸色微僵,立马改口道:“哎呀!‘和州’城内有精兵守卫,几万红巾军不足为惧,倒是你,一定要把信送到郑家族长手中,你一个人出门在外,不要多管闲事,路上多加小心!”

    孙瑾凌的弓马骑射是也先帖木儿手把手教的,女儿的本事他知道,出门在外,只要不主动招惹事端,不会有什么问题。

    也先帖木儿想让孙瑾凌到郑家有两个原因,一是婺州离和州有一千里地,到了地方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以后了,二就是他的兄长脱脱与郑家族长是旧识,郑家是江南大家,深受当地百姓的爱戴,有他们护佑瑾凌,他也就放心了。

    孙瑾凌看看也先帖木儿沉重的表情,有些不放心,遂关切地问道:“义父,您没事吧?”也先帖木儿微笑道:“没事儿,我给你备好了出门用的盘缠,明日走的时候记得带上。”

    孙瑾凌应是,刚要转身离开,也先帖木儿有些不舍,声音嘶哑地言道:“凌儿!”孙瑾凌站住转过身,美眸诧异地看着也先帖木儿。

    也先帖木儿回到书桌,把从书架上挂着柳叶刀拿出来,走到孙瑾凌跟前:“凌儿,这是义父的兄长送给我的,我现在把它送给你。”

    孙瑾凌接过柳叶刀,有些纳闷,也先帖木儿解释道:“这刀太轻,你用着更合适。”说完尴尬地轻笑道:“哎!父亲之前就是监察御史,你大伯送我这把刀的时候,我还是个带兵的新手,现在义父已不是带兵的新手,用不上这轻飘飘的刀了。”

    孙瑾凌一听,微笑道:“我还是喜欢父亲整顿吏治的样子。”孙瑾凌想想也先帖木儿斗贪官,整顿吏治的时候,便觉得也先帖木儿是个英雄般的人物。

    虽然汉人都说元廷暴政,但是也先治理下的‘和州’,粮草充沛,百姓安居乐业,像是这个乱世中,留存不多的‘世外桃源’。也先帖木儿心里明白,无论他与他的兄长如何努力,都已经无法挽回,这即将崩塌的大元朝。

    翌日清晨,孙瑾凌一身骑马装,编者两个大辫子,骑上的她的火焰驹,向婺州出发,看着孙瑾凌离去的背影,也先帖木儿神情悲伤,管家在他身后问道:“主人,小姐知道您的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