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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遭反叛死于非命 改部署坚守太平(上)

    朱元璋听完徐达的话,挺直身板言道:“不至于吧,他夫人还在太平,他反叛,难道不要家人了?”

    徐达想想大哥的话也有道理,自己也许有些过于敏感了,遂言道:“也是,大概是我想多了。”

    朱元璋轻笑道:“你呀!就是做什么事儿都太过于谨慎了,没什么事儿,忙你的去吧。”

    “是”徐达应是退下。

    傍晚时分,朱元璋收到了郭天叙的书信,郭天叙回信的基本意思就是,常遇春与胡大海系妹夫的爱将,他们不好夺人所爱,朱元璋明白这是明显不相信自己。

    正好常遇春来找朱元璋有事儿,朱元璋就将郭天叙不要他们去的事儿告诉了常遇春,并告诉常遇春同胡大海说一声,不用准备去滁州了。

    常遇春倒是没什么可与不可的,郭大帅不相信他们,他们还不想跟着这位郭大帅呢,不过常遇春面上没说什么,因瞧着朱元璋心情不好,遂关心地问了几句。

    朱元璋言道:“我本想着,让你们去郭大帅那儿,一来是保护两位大帅,二来是好在战场上做策应,你们不去,我还真有点儿担心,万一他们不与我们接应,是会很危险的。”

    常遇春一听他们不去,会影响朱元璋的整个战略部署,便想起前些日子来投奔他的两兄弟,言道:“大哥,您若是实在不放心,我这儿有两个人,一个叫周强,一个周战,此二人是亲哥儿俩,早些年也落过草。二人也非常骁勇,能耐与我相差无几,到我这儿也有些日子了,我瞧着二人为人也仗义,我甚是喜欢,就留在我身边了。要不我让他俩人去滁州找郭大帅,这样此二人可以替我与大海完成您交代的事儿。”

    朱元璋一听这个,心想可行,郭天叙他们就是不要与他有深度交集的将领,他二人去应该没问题,现在郭天叙他们正是用人之际,不会拒绝这两个新人的加入,便对常遇春言道:“那就依你的,你同他们说好了,郭大帅若是不收,让他们也别坚持,就原路返回;若是郭大帅收下,在那儿一切听郭大帅的安排,不要老想着往这边送信。”

    常遇春听到朱元璋这么说,明白这是关心他那两个兄弟的安危,很是感动,遂拱手言道:“我替我那两个兄弟谢过大哥。”

    朱元璋笑道:“行了,你我之间就不要说这些虚的了,让你那两个兄弟,准备妥当后日就启程吧,我就不给郭大帅他们写信了,告诉你那两个兄弟,这次若攻打集庆顺利,庆功宴上我亲自给他们二人敬酒。”

    常遇春连忙笑道:“那他们听到这话还不得美死,行,我这就去知会他们。”说完常遇春便离开了军营。

    朱元璋回到家中,想到自己的计划有可能会被郭天叙他们给打乱了,心中有些烦闷,吃完晚饭就闷到书房里,马秀英见他有心事,知道这时候他需要安静,便没去打扰。她一个人站在窗边单手托腮静静地看天上的明月。

    正在这时孙瑾凌进来,给马秀英送了一碗豆腐鸡蛋羹,放到桌子上言道:“姐姐,我见你晚上没吃什么东西,便给你做了碗豆腐鸡蛋羹。”

    马秀英回过头对孙瑾凌笑道:“凌妹妹这么细心,有劳你了。”

    说着马秀英坐到圆桌上喝起羹来,最后只吃了小半碗就放下勺子不吃了,孙瑾凌见状有些失望,言道:“姐姐,是不合您的口味吗?”

    马秀英轻笑道:“你别误会,不是不合我的口味,是太合我是口味了,不但合我的口味,也合我夫君的口味,我想着给他留一些。”

    孙瑾凌见马秀英什么好东西都留给自家夫君的可怜样子,心里不知是气愤还是羡慕,遂劝慰道:“你喜欢吃,就多吃,厨房里有的是。”

    马秀英言道:“真的?那我先给他送些去,这羹啊得趁热吃,等他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呢。”说着马秀英就要起身去厨房。

    孙瑾凌赶紧起身将她拦住,言道:“姐姐,快吃吧,您夫君那儿,我去送,你这一折腾,您的羹就不好吃了。”马秀英笑笑也不反对,孙瑾凌这次也不同马秀英计较她那另有深意的笑脸,直接去厨房端羹去了。

    孙瑾凌端了豆腐鸡蛋羹来到书房,刚到书房门口,只听有人在书房内颇具情感地念道:“将军驭马傍山河,壮士尚在渐蹉跎,家国欲碎君犹醉,峥嵘岁月复几何。”

    听到这首诗,孙瑾凌一下子想到自己要离开和州前一日的场景,同样是在书房内传出来的声音,同样是她站在书房门外,只是屋里吟诗的人是义父,时间一下子拉到了几个月前,孙瑾凌心神有些恍惚,“屋内的人!对,屋内的人已经不是义父,是杀害义父的仇人!”

    孙瑾凌低头再看看托盘上的汤羹,自己居然给杀父仇人送宵夜,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想到这儿,孙瑾凌又恢复了往日凌厉的眼神。

    遂飞起一脚踹开房门,顺势把手中的羹汤抛向朱元璋,朱元璋眼见房门打开,又飞过来一只碗,顺势拿起书案上的折扇,瞬间打开迎头一档,挡开了抛过来的羹汤。

    哪知刚挡开抛过来的碗与托盘,便见有人手持一尺二寸长的匕首,又向自己刺了过来,朱元璋慌乱之中赶紧一个侧身,躲过刺来的匕首。来人见一击未中,反手又刺。

    朱元璋正过身见是孙瑾凌,慌乱的心神就稳了下来,因为他知道自己虽然功夫不济,但是对付孙瑾凌还是绰绰有余,遂不慌不忙的躲过了刺来的第二刀。

    孙瑾凌还想再刺,朱元璋哪还给她这个机会,手中折扇一挥正打在孙瑾凌的手腕上,孙瑾凌吃痛,只听‘当啷’一声响匕首落地。朱元璋另一只手扣住了孙瑾凌的肩膀,拿折扇的手握住了孙瑾凌的手腕。

    朱元璋按住孙瑾凌将其制服,孙瑾凌不服气瞪着一双凶狠地双眸言道:“你不配念我父亲的诗。”

    朱元璋一愣,松开孙瑾凌不解地言道:“你父亲的诗?我念的是也先帖木儿的诗,何时又成你父亲的诗了呢?”孙瑾凌边揉肩膀边怒气冲冲地言道:“我父亲就是也先帖木儿。”

    朱元璋这回是真的糊涂了,连忙摆了摆手中的折扇,言道:“不对,不对,你说的有些乱,我得捋一捋,你父亲是也先帖木儿,可我的部下杀的是和州守将哈拖,那照你这么说,你父亲是前和州守将。”

    孙瑾凌被朱元璋的话给绕迷糊了,遂言道:“什么前和州守将,我离开的时候,我父亲就是和州守将。而且我临走时,你的兵就驻扎在和州城外,你攻城之后,怎么又杀了一个什么和州另一个守将,还叫什么哈拖,再说了你说的这个哈拖是何人?”

    朱元璋这回听明白了,哈哈笑道:“真是天大的误会,姑娘天天闹着要杀在下,搞了半天是个误会。”

    说着朱元璋回到书案,从抽屉里拿出一封诏书:“这是命你父亲回‘大都’的诏命,这是汉文的那一份,我想那份蒙古文的,定是被你父亲带走了,我攻城之前,你父亲就走了。”

    孙瑾凌拿着诏命上面字字明确,命义父即刻返回‘大都’,孙瑾凌一看时间正好自己离开和州的前一天,照这么说,义父让自己去浙江,是因为他料定自己此去‘大都’凶多吉少,才会拜托郑家人照顾自己。

    孙瑾凌手捧着诏书,再看看朱元璋平静的表情,丝毫没有要怪她的意思,有些无地自容,她几次三番闹着的杀父仇人,原来是个天大的误会,亏人家夫人几次三番地搭救自己。

    此时的孙瑾凌从来没像现在这样难堪过,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朱元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拿着诏书就跑出了书房。

    回到自己房中就收拾东西准备要离开这儿,这时马秀英进来,看她风风火火收拾东西,走到孙瑾凌跟前言道:“怎么?要走也不同我说一声,也先帖木儿可是蒙古有名的贵族,他教出来的女儿就是这样,走都不跟自己的救命恩人打声招呼?”

    孙瑾凌一听马秀英在质问义父的家教,遂放下手中打点的行李,认真地言道:“姐姐,说我可以,但不能说我义父。我,我知道自己错怪了你夫君,实在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姐姐与你的夫君,我竟然几次三番的刺杀我的救命恩人,我更对不起父亲对自己的教导。”

    孙瑾凌后一句话的声音小的可怜,不一会儿她想起了什么,遂问道:“姐姐,怎么知道我义父的名字?”

    马秀英笑着坐到床上言道:“是我夫君告诉我的,他让我赶紧过来看看,让你别做傻事。”

    孙瑾凌不解地问道:“我会做什么傻事?”马秀英摁住孙瑾凌的包袱言道:“去‘大都’就是做傻事。你想想,若是你义父去‘大都’享福,岂会不带你一起走,何必又把你留下,还拖人照顾你。这说明他老人家知道自己凶多吉少,这才让你留在中原,以免同他在一起受牵连。”

    孙瑾凌一听这个更坐不住了,义父有危险,做女儿的,怎能置之不理,这就要抢过包袱要走:“姐姐,照您这么一说,我更要去‘大都’找我义父,我不能明知道,他老人家有难,却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