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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庆周岁众妇相聚 遇佳人一见钟情(中)

    听完李淑朦的问话,洪氏叹了口气言道:“哎!别提了,半年前瑶儿去逛庙会,碰到了一个颇有些才华的公子叫陈诚,两人在庙会还对了几句诗,随后便互相爱慕。回家之后便对我说了此事,我与你舅舅便打听了一下这个陈诚。打听之后我们知道这个陈诚家境不怎么好,可转念一心想,咱们家是做生意的,不缺那点儿银子,家庭条件差一些倒也没什么,贵在小伙子有才学也上进,便同他家老人透露,有同他们家结亲的意思,陈家的意思也愿意这门亲事,便口头应下了。”

    李淑朦问道:“这不是好事儿吗?怎么瑶儿现在?”

    李淑朦的母亲陈氏在一旁言道:“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三个月前枢密院举办科举,广纳人才。这个陈诚去参加考试,榜上有名,你舅舅再去提定亲的事儿,陈家人生说没这回事儿。还说他们家儿子是要走仕途的,向来不与商贾之家有瓜葛。”

    说完陈氏长叹了一口气言道:“哎吆!把你舅舅给气的,回家就把你表妹大骂了一顿,说成日里在家看书,也没看出个礼义廉耻来。你舅舅向来宠溺你表妹,何时说过这样重的话,瑶儿是又气又羞,生了一场大病,直到现在这身子还没好利索,这不到你这儿来还是郁郁寡欢的。”

    李淑朦见舅母在一旁拿着帕子抹眼泪,气愤地言道:“这事儿你们怎么都不同我说!还读书人呢!简直就是斯文扫地,给读书人丢脸!不行,我得同国公爷说说这事儿,这种人不能让她在官府里办差。”

    洪氏听到这话连忙言道:“哎呀!千万不可啊!就是怕你着急,我们才不敢同你说的。朦儿,你若是同国公爷说了,那你表妹的事儿就得弄的满城风雨了,我们宁可吃个哑巴亏,好在还没几个人知道瑶儿同陈诚的事儿,若是弄得满城风雨,日后谁家还会娶你表妹,恐怕也只有投河的份儿了。”

    陈氏也在一旁劝慰道:“朦儿你舅母说的有道理,再说了,国公爷是什么人,岂能许你参和前边的事儿,别再因为这点事儿,把你给牵扯进去,那咱们家可就赔大发了。如今我们两家皆因你在国公府,出去跑马帮国公爷也一直派卫兵护送。做生意,官府的人都是给几分薄面的,这生意才做的这么顺风顺水,说实在的,这都是沾着你的光。”

    洪氏与陈氏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李淑朦听到这些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也承认每次她回娘家,亲戚朋友都前呼后拥的,看得不还都是自己的夫家,可眼瞧着不能帮自家妹子出这口恶气,终究是愤意难平。心想着日后有机会定要同国公爷提上一嘴,不能让自家人就这样受这委屈。

    陈氏在一旁看着女儿情绪波动有些大,继续劝道:“朦儿,你现在还带着身子呢,可不能过于激动,我与你舅舅商量过了,就是看你如今在国公府过的甚是如意,才不敢来打扰你,你现在有标儿,再过一个月又要添个孩子,这才是最大的事儿,其他的,我们咬咬牙就都过去了。我方才也说了,你父亲与你舅舅在外经商,容易办事儿,多数人看的,不还是你的面子,说白了看的是国公爷的面子。”

    洪氏在一旁也连忙劝李淑朦,千万不要一激动把事情给搞复杂了,洪氏不免有些后悔不该把素瑶带过来,可素瑶若不来李淑朦定会问起。就是怕这个外甥女多心才把女儿叫来的。

    临来时还特意交代女儿高兴些,不要让表姐看出来,最终还是素瑶的心事太重,李淑朦过于机警,没能遮过去。

    再说陈素瑶与婷烟出去后,因林月儿有事儿找婷烟,婷烟便离开了一会儿,陈素瑶见园中过于热闹,便一个人四处闲逛。

    不知不觉她一个人过了垂花门,来到一片假山前面,过了假山的石洞,只听有清泉流水声,顺着流水旁边的大片垂柳,一路向前,直到见有水从石缝中倾泻而下,下面是一片由白石围栏的清泉,陈素瑶来到游廊的石栏上坐下。

    陈素瑶看着池里的畅快自在游玩的锦鲤,不禁想起自己对陈诚的一片心意,却被对方弃之敝履。可自己却对陈诚半点儿都恨不起来,在得知父母不会找表姐伤害陈诚之时,自己心里居然有一丝窃喜。

    陈素瑶甚至想着陈诚会不会看到自己的通情达理而改变心意,可事实证明自己想多了,陈诚让父母颜面扫地,便是他回心转意,父母也断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了。

    陈素瑶想到这儿心里不免嘲笑自己,人家都放弃自己了,自己居然还在这儿担心他的前程会不会受阻,有没有再团聚的可能,真不知该说自己傻,还是痴。

    陈素瑶斜倚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景色,不由地愁上心头,随用凄婉地吟道:“‘惜多才,怜薄命,无计可留汝。揉碎花笺,忍写断肠句。道旁杨柳依依,千丝万缕,抵不住,一份愁绪’”

    陈素瑶吟词之际,邓友德正好从此经过,原来陈素瑶一个人百无聊赖逛到前院来了,因今日后院的人多,故而这个时候前院倒是没多少人。

    邓友德在游廊下看到一位身穿淡绿色衣衫的少女玉面淡拂,在周围垂柳的映照下像是一树多情的新柳,眼前一片青翠欲滴的景色,不由地挺住了脚步。

    忽又听姑娘念得一首伤感的词,再看她眉心微低,略带愁容,邓友德不由地升起一股怜惜的情绪,这种感觉他平生第一次有,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总之见到眼前的佳人难过,自己的心里也如同刀割一般不好受。

    忽一只鸟儿从邓友德的头顶飞过,他机警地看向头上。

    待回过头来,眼前的佳人已不在栏杆处,邓友德转视四周却不知人去哪了,不知为何此刻他觉得心中甚是失落,像是少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朱标的生日宴按照惯例要给孩子办抓周礼,猩红的地毯上放着笔、墨、纸、砚、印章、书籍、算盘还有孩子平时完的玩具,一大伙人来到大厅看孩子抓周。

    桂姨将朱标放在地上,孩子一开始还勉强迈达两步,后大概是体力不支,干脆用爬的,今日孩子没搭理平时把玩的玩具,直接来到印章前,伸出小手将其拿起来。

    朱元璋看着甚是高兴,虽说只是个游戏,但看到儿子捉到印章之时,还是有一种儿子要子承父业的感觉,心中甚是自豪,大家也都齐声夸赞这孩子将来有出息。

    朱标拿完印章手撑着地站起来,直接踉踉跄跄地跑到马秀英跟前,马秀英兴奋地将孩子抱起来。

    邓友德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方才让他眷恋不舍少女,她就站在马秀英的身后,不时逗着朱标,邓友德的眼睛一直炽热地看着那少女。

    宴席散罢,邓友德直接来找朱元璋,告诉朱元璋他今日喜欢上一个姑娘,大厅上就站在马秀英身后,还穿着淡绿色衣衫。

    邓友德想让朱元璋问问那姑娘可曾许了人家,他想娶那姑娘为妻。朱元璋一听这事儿,仔细回想站在马秀英身后还身穿淡绿色衣衫的少女,今日的宾客实在是太多了,他实在想不起来,

    最后朱元璋只得答应,他回去帮他问问夫人,朱元璋心想既然那姑娘在马秀英身后,多半是马秀英的身边的贴近之人。

    和仪阁内,马秀英让奶娘将熟睡的孩子抱走,自己换上寝衣斜躺在软榻上,小憩了一下,朱元璋回来见到婷儿正在马秀英揉腿,婷儿见朱元璋进来连忙施礼,朱元璋用手嘘了一声,挥手命婷儿退下。

    婷儿走后,朱元璋坐到圆凳上接替婷儿的位置,给马秀英揉腿,许是他的手劲儿比婷儿大的多,也或许是马秀英根本没睡实,总之软榻上人轻声哼了一声,睡眼惺忪地言道:“你回来了?”

    朱元璋听到自家娘子娇弱的呻吟声,顿时凑到马秀英的耳边言道:“回来了,”

    说着手探到马秀英内衣,边享受边低声言道:“还是有媳妇好,怪不得人人都想娶妻呢。”

    马秀英慵懒地言道:“怎么想起这句了,谁想娶妻?”

    朱元璋继续趴在马秀英身旁言道:“邓友德看上你身边的丫头婷儿了。”

    朱元璋有时也是自负的很,就冲邓友德说那姑娘站在马秀英身后就断定,那姑娘是马秀英贴身丫头。看来他除了在军事上谨慎,在儿女情长的事情上,粗心的很。

    马秀英蓦地睁开双眼,推开朱元璋言道:“邓友德说看上谁了?”

    朱元璋被她这一动作给吓了一跳,惊讶地言道:“你身边的丫头,怎么?舍不得?你不也总说要给友德说房媳妇吗?他小小年纪无父无母,也就你能给他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