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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救美

    对方被她一噎,怒气上涨,又被同伴踢了一脚正懵的时候,突然间就应接不暇,口中你了半天,愣是没有下文。

    他身后的紫衣姑娘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他闭嘴,抬眸温言细语的对着封意寒开口“公子可能有些误会,我们不过是想请晚玉姑娘唱支曲儿,许是我们的态度吓着姑娘了,很是抱歉。”

    封意寒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被摔在地上破碎的琴,那姑娘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顿时面上浮现不好意思,尴尬的补充了一句“晚玉姑娘放心,琴我们会照价赔偿。”

    晚玉一听心有余悸,连忙摆手“不用了。”然后咬了咬唇,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只要别再来找麻烦就好了。

    被拽的公子一听顿时又不乐意了“赔什么琴,又不是我们摔的!”

    紫衣姑娘顿时有种想暴打他的冲动,内伤道“哥,你别说话了,一把琴而已。”

    意寒眼光一挑,原来是兄妹。

    先不说事情的起因如何,单看此时这个姑娘的表现扭转了封意寒对她的看法,只可惜了,有一个猪队友的哥哥,她嗤笑一声“姑娘贵姓?”

    紫衣姑娘像是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反应慢了半拍,本不想回她,但是转念一想,这里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回头一打听什么都能知道,还不如现在大方一点自我介绍一下,轻声回道“姓许,许冉。”

    封意寒点点头“许姑娘,好姓!”

    “妹妹!你跟他废什么话!”许公子显然是没有明白妹妹的意思,又被对方轻视的态度惹的极不耐烦“我们就是逼她了又如何,让她给燕公子唱个曲儿,那是给她面子,谁让她不识抬举!”那人说的尤为起劲,根本就不管一直在阻挠他的妹妹,想到什么说什么“且不说就让她唱个曲,哪怕是让她脱光了陪一夜也是她的荣幸!”

    以前都是他横过之后再回府被爹娘教训,现在都还没横起来就开始被一个外人拉了颜面,这让他的脸往哪搁?!

    “哥哥!”紫衣姑娘恨铁不成钢的跺着脚,兄长性子直,脾气冲,母亲就怕他外出给人当枪使,这次才非让自已跟着的,虽然她也有着自己的私心,奈何兄长光记吃不记打,怎么都学不会沉住气,周围人也不少,就他偏偏要当出头鸟!讲义气也不能这么没原则,尤其是人家燕公子听着他的话脸色都变了,明显助了坏威,只能压低声音,像是安抚兄长又像是对众人解释“燕公子只是心情烦闷,想找人解闷罢了,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坏了人家的名誉。”

    即便他们已无声誉可言,但至少是烂在里子里的,面子上还是要光鲜点的。

    “我……!”许公子还想反驳,却被一声厉喝阻断“许放你给我闭嘴!”燕公子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怨他话多。但一想到今天他诸事不顺,堵在心口的火越烧越旺,脾气都要压不住了,他呲着牙,像炸了毛的小兽“你谁,爷的事什么时候连阿猫阿狗都能插上两手,我今天就是要她唱,不唱别想走!你能奈我何!”

    他有些自暴自弃的想,憋着自己他也捞不到好处,反正在所有人眼里他就是一个纨绔,他索性就纨绔到底算了,反正怎样都比不上他们眼中的长子嫡孙,做什么在别人眼里也都是东施效颦,那他还图什么变好!

    “他们叫你燕公子,姓燕?据我所知,上京都只有一位燕姓,你是歧王府的人。”封意寒见他破罐子破摔的姿态,笑了笑。然后眼神扫过他身后的每一个人,抬头又在原地扫了一圈,将二楼三楼看热闹的人大致过了一遍。

    燕公子听她所言,眉头打结,恶言恶语的说“关你什么事!怎么,你还想去歧王府告状,别白费力气了,爷才不怕!”

    封意寒将这些人的表情姿态都归结为一种,那就是纯粹的看热闹,他们不参与却也不阻止,将这种情况当做是茶前饭后的戏剧,就如同电视剧里常演的,这些富家公子天皇贵胄已经习以为常,甚至麻木。

    她忽然就有些低落,明明确实是不关自己的事,可她就是觉得很不舒服,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少年高昂的脸上,忽然问他“你有亲人上过战场当过兵吗?”很不意外的看见了对方脸上闪过的愕然和不耐。然后她提高声量大声的又问了一句“你们有亲人上过战场,当过兵吗?”

    “假如有一天你们的兄弟姐妹,父母妻儿也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各位会如何?”

    “以权相迫?看热闹?还是无动于衷习以为常?”

    “什么时候偌大的繁华帝都,人心变得这般凉薄了。”

    燕公子见她一副圣人开教的姿态,嘲笑一声“你是在跟我们讲道理,脸面倒是挺大!”

    “脸面大不大我不知道,我倒是觉得你们不配有脸。”忽视那些蠢蠢欲发怒的人,封意寒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弟兄们在战场上拼死护国,想要安的可不是这样的民,拉过一侧空椅坐了上去,将身体靠在背后的桌沿上,单手放在桌面,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甚至脸上还带着笑“军人在战场上厮杀,他们保家卫国,不惜抛头颅洒热血,不畏生死,只是为了身后能有一个安稳的小家,让他们的兄弟姐妹父母妻儿过上安稳的日子……”

    “可他们的牺牲却让你们这些所谓的天之骄子在这上京城繁华的市井里过着行尸走肉的腐朽生活,眼瞎心盲,冷漠人性,甚至毫无人性!”

    大约是觉得封意寒说的太过严重,华服中有公子开始不认同的反驳“不就是让她唱个曲,与当兵有何关系?”

    “就是,又没怎么样她,一个歌伶而已!”

    “一件小事倒是被说成了国家大事,脑子怕是有病吧!”甚至有人嘲讽她危言耸听,多管闲事。

    封意寒听的想笑,神情也越发的温柔,只是眉眼带了冰凌“诸位觉得若是联名上万戍边将士,联系那些曾被欺压的老百姓书写万民书,敲登闻鼓直达天听,诸位还会不会觉得这只是小事一桩?毕竟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谁知道被欺压的人里有没有父兄叔伯是血战沙场的将士,又或是将士们知道了他们誓死守卫的国土上,他们的妻儿老小父母姐妹却被打压,被欺凌,被胁迫,却没有人护着,会不会心寒?会不会影响军心,造成暴乱?”

    “或是,这些送上了自己儿子,自己丈夫,自己兄弟去战场的百姓,换来的却是他们自己无依无靠,被压迫被欺凌的下场,他们还愿意送自己的亲人上战场吗?”

    “若真有那一日,国无兵可征,将无心守国,朝廷不是民心所向,江山该如何?你们上吗?顶的了吗?”

    她微微一偏首,明明笑得很和蔼,却让那些出生便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们感受到了侮辱,见她越说越严重,那些人也纷纷有了后怕的感觉,都不太敢反驳,以免引火烧身,纷纷想离开这趟浑水,只是他们中身份最高的燕公子不带头离开,他们又不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