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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渊源

    在她与翊歌相遇之初,便知道那个小姑娘心中住着一个人,起初不知名讳,只是在后来一次醉酒中才听她吐出了心声。

    她的心上人叫东方恪,字行舟,是定国公府嫡长孙,大她四岁,自幼便定了亲。

    多年来相安无事,翊歌说她以为自己会一直在闺阁中等到自己笈弟,然后嫁给她的心上人,逃离那个让她心寒的伯爵府。

    后来只因她十三岁岁末时救了一个落水的小少年,生了一场大病,醒来后才知道她救人一事被传播的沸沸扬扬,却没有一句是称赞的。

    什么不守妇道,什么不知廉耻什么衣衫不整的搂在一块败坏门风,总之要多难听便有多难听。

    她自己据理力争只是救人,却没有人相信,最后定国公府在来年正月之后上门退了亲,她的生母经受不住打击自缢而亡,而她自己则被逼出家族,只能带着弟弟离开了上京都。

    途过建州时遇见了遭遇山匪的自己,那时自己已参军要满三年了,奉命接应上京都押运而来的军饷和粮食。

    于是她替受伤的弟兄们包扎了伤口,她们便这般相识了。而她的生意也是从靠近边境的邺城做起来的。

    意寒没有做过生意,但给了她不少从现代商店里看来的经营模式让翊哥自己去琢磨,翊歌经商很有天赋,没出两年就名声大噪,又因喜好善事,时常对于有灾难的地方捐款捐物,置办养老院孤儿园,深受百姓们信赖和追捧,朝廷为笼人心,自然是加以表扬和称赞,最后她也就顺理成章的重回到了上京城,创造出了她的商业国度。

    三年前她嫁给了新科探花郎,也就是如今的户部尚书简从之,相濡以沫人人钦羡,只是不知为何,却在一年前和离了。

    封意寒唏嘘,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两人最后又搅到了一起。

    “兄长的事就不劳弟弟费心,倒是你禁足间还能惹是生非,母亲的心疾还未好,你这是想逼她再犯一次。”高傲的凤凰没有低下头颅轻轻的将他带过,转向了身后那群依旧看热闹的人,语气很轻,但是威胁性十足“各位,我父亲昨日罚了燕公子禁足思过,请问他是怎么出来的?”

    众人面上一凝,就像是动物在危险面前感知十分明显,纷纷秒懂“碰巧!碰巧!”

    “就是就是,我家中还有事,先行告退!”

    “原来燕公子在禁足,那就不打扰了。”

    “……”

    “……”

    “……”

    许放还想上前说两句,奈何被他妹妹狠狠的拽着,经不住又想起了之前燕中月禁足期间逃出会友的事情,第二日那些朋友的父亲便收到了弹劾,罚俸的罚俸,外派的外派,躲过一劫的也被歧王爷亲自敲打一番,就连他的父亲都被挑错,忙得早出晚归,脚不沾地,所以那一次他才被揍的那么狠。

    他神色有些纠结,最终还是选择了弃友,顺着他妹妹的拉力往外走,边走边小声的冲燕中月嘟嚷“你别生气,咱好汉不吃眼前亏,等过了这两天,我再来找你。”

    燕小公子脸色很难看,却百口难辩,封意寒在旁边瞧着,都担心他会憋出内伤来。

    清场之后,燕江平不紧不慢的转身面向她们“封将军这么惊讶,看来是姐姐心有所虑呢,是不愿?还是不能?”这话听在封意寒的耳里,那就是明晃晃的大问号,心想她这三年里好像错过了很多翊歌的秘密。

    她不懂,但是翊歌知道“我的事就不劳燕世子惦记,愿不愿,能不能,与任何人都无关,我若想,什么都不是问题。”翊歌边说边转身,目光定定的看着那人,唇角含笑,神色却有些烦躁“更何况要追根究底,也是怪我当初想的天真,救了不该救的人。”

    对自家弟弟的嘲讽燕世子引颈高傲,却因为翊歌一句话容颜褪尽血色,见此意寒便知道这个不该救的人多半是指他,当年翊歌救的那个小少年,在后来她承受流言蜚语的攻击时,一直不曾现身为其清证过,这也成了翊歌对人性失望的一点。

    对方扬着惨白的脸,姿态依旧贵气天成,没落半分!却笑的隐忍“姐姐当真这般怨我?你怨我,却轻而易举的接受了他,姐姐觉得对我公平吗?”

    不,她不怨你!我看是你怨她!

    封意寒在心中嚷嚷,果然情爱这种东西当真能折人傲骨。

    她目光落向翊歌,发现对方竟偏身回首怒视,瞪了一眼似乎准备开口反击的东方恪,眼角代勾,一丝丝娇嗔不经意间流出,怎么看都能感觉得出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心中所向,一目了然。

    “燕江平,所有可以说的民女已经和殿下说的很清楚了,民女自认身份低微,配不上歧王府,望殿下另觅良人,不要再执迷不悟,徒增烦恼。”翊歌认真的直视对方,对于多次和同一个人说着划清界限的话,无可奈何的同时也透着深深的疲倦,她顾着对方的颜面,可对方却一次次的挑战她的耐性。

    “是吗?可姐姐昨日不还在跟我说,你和他不会有关系吗?”大约是被拒绝的习以为常了,燕江平很漠然“今日就这般着急的见面,姐姐说的话,既然这般没有可信度,如何说服得了我?”

    “燕江平!”心虚的看了一眼身后,翊歌动怒“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难道真的想让我一想到你,便后悔当初救了你吗?”

    “闹?”这个字从喉间咀嚼而出,余下满嘴苦涩,燕江平看着她的目光明暗晦涩,让人无端的生出担忧“姐姐是不是一直都认定了我在闹,而不是认真的?他当年退你婚事,害伯母自尽,让你倍尽委屈远走他乡,如今一句误会,你就前尘尽忘,却偏偏对我不能释怀……”尾音呜咽,眼角泛红,像一只受尽了委屈的小可怜“姐姐,我心疼。”

    封意寒眼观鼻鼻观心,感受着身体里涌出的鸡皮疙瘩,她这个两世都没吃过肉的单身狗表示很是后悔,为什么自己要来清一楼!古偶剧中的两男争一女,天哪,给她撒了满嘴玻璃的狗粮。

    唉,她默默叹息,好想把这个悲伤的凤凰叫醒,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在这场爱情里东方恪是稳赢的,从出场到现在一句话没说,只站在那就已经胜券在握。

    只是旁人的事情她终究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