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画像没有脸

    门外雪开始越下越大，屋内炉火烧得正旺。

    花宝宝说，“第二个问题，时间，地点，都是有人事先告知好的。”

    苗眉儿抹了抹鬓角，若有所思地说：“第三个问题，自然也是有人出大价钱要剜那个人的心。”

    “就算时间地点都对，那怎么能把我错认成刺杀对象？”

    “因为，你的穿着打扮，跟信使说的几乎一模一样！”

    “该不会就是我吧？”李好隐隐约约感觉什么地方不太对，但又说不上来哪个地方不对劲，“两位要杀的到底是谁？”

    “不知道！”苗眉儿若有所思，“但不可能是你！”

    “你确定不是我？”李好似乎有点生气，“这荒郊野外，大雪天，谁能平白无故来到这么个小酒馆？何况，我们穿着打扮都一样。”

    花宝宝和苗眉儿相视一笑。苗眉儿笑着说：“因为那个该受死剜心的人，右边屁股上有颗痣！而你没有！”

    “原来你们脱光我衣服，是为了验明正身？不是为了煮我的肉？”李好跳了起来。

    自己白白被人剥光了，甚至被看光了屁股，李好越想越生气。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吃这口饭，懂江湖规矩这是很好。”李好已经数不清吃了多少粒花生米，“但你们方才若是真杀错了人，那我岂不是冤枉死了。”

    “吃了我花宝宝的花生米，就算扯平了！”花宝宝给李好倒了一杯酒，陪着笑脸。

    “我毒娘子亲自陪你喝酒，也算扯平了！”苗眉儿葱白的手搭上李好肩膀，也陪着笑脸。

    李好有些哭笑不得：“天底下竟然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你们要杀的人，竟然与我年纪差不多，更巧的是，穿着打扮竟然也与我差不多？”

    花宝宝和苗眉儿，接了这单生意，已经提前一个月来附近，特意在这里买下了这间小酒馆。而且为了显得不那么突兀，两人还假扮夫妻。

    李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不对！你们提前一个月来这里蹲守，又怎么直到我今天的穿着打扮？万一我穿的衣服不一样呢？”

    “对了，好像今天早上那个贵人送来一张画像！我看了一眼打扮，没看清脸！”花宝宝忽然停住了嚼花生米，手里的银筷停在半空。

    “什么？”苗眉儿差点跳起来，“你怎么不早说？老娘还没见画像呢！”

    “画像是鸽子送来的，你当时正在里屋洗澡，还说不允许我偷看！”花宝宝左手从怀里掏出一团浅色的麻纸，扔在酒桌上。

    纸团滚走到苗眉儿面前，她赶紧展开，展开，再展开，铺平纸团的那一刻，呆住了！

    花宝宝也呆住了！

    连李好也呆住了！

    ——画像上面的人衣着打扮果然与李好一模一样，甚至连帽子和围巾都一般模样。

    但奇怪的是，画像上的人竟然没有脸！

    严格来说，不是没有脸，而是没有一张正经的脸。

    明明眼睛的位置，画着两个耳朵；明明耳朵的位置，分别挂着两只眼睛；明明嘴巴的位置，却画着鼻子；而原本鼻子的位置赫然是一张嘴巴；最莫名其妙的是，两条眉毛画在嘴唇上面，好像嘴唇上面左右两道胡子。

    什么鬼！

    李好、花宝宝和苗眉儿，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似乎又不知该说什么。

    忽然，三人齐齐望向屋顶。

    因为他们发现屋顶似乎颤动了一下。

    接着，酒馆四周的墙壁也开始动了。

    再接着，酒馆所有的窗户都被关上，酒桌上的灯烛随着窗户的关闭，忽闪忽闪。

    叮叮咚咚乱七八糟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屋外似乎有人在围着酒馆，而且似乎有不少人。

    “看样子我们被包围了！”花宝宝夹了最后一粒花生米。

    “怎么有油的味道！”苗眉儿鼻子深吸一口气，眉头一皱。

    “厨房里当然有油了！”花宝宝还不忘舔了一下嘴唇，“这不是刚炸的花生米么！”

    “笨蛋！不是菜油，是桐油！”李好看不下去，替苗眉儿回答了一句。

    三人尝试了从大门、侧窗、后门、风口处寻找机会，发现根本不不可能：因为外面被包的严严实实，这三两句话的工夫，门窗和外墙都被钉上了木头！

    说话间，外面出现了火光，开始有浓烟钻进房内。

    借了桐油的作用，火势一下子就起来了！

    “看样子我们要被烧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