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惊恐
考完最后一科，高柏走出考场，抬头看了眼有些阴沉的天，心里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他觉得自己这次大概率还是考不上，已经基本死心了。
不过尝试了两次，他也都是尽力，倒没有什么遗憾的。
接下来，就该专心找工作了。
傍晚，跟家里通完电话后，高柏找了个面摊，点了碗牛肉面，拿了瓶汽水，坐下来边吃边刷手机。
他主要是看体育类、数码类、军事类的新闻，平常并不太看时事、社会类的新闻，但今天却情不自禁地点进了一条社会新闻类的消息。
——这是那新闻的标题。
若是以前，这标题绝不会让高柏的视线多做停留，但这个新闻的图片预览，却一下吸引了他的注意。
点进去后，再次看到那图片的大图，虽然图上的人脸五官打了码，但他仍一眼就认出这张图是他常逛的那家论坛上ID名为“阿凡”的用户。
而且这张照片，就是高柏遭遇诡异半小时禁言事件的那晚，他莫名被盗号回复重复内容的那个主贴上的。
“小丁（化名）是一名自由职业者，12月20日晚从家中出来，下楼吃夜宵，不慎从楼梯滚落。”
“当时小丁并未当回事，还自拍发到一个常群的论坛上，却没想到一个多小时后，便在回家的路上昏迷跌倒。”
“经送医抢救无效，小丁于次日凌晨五点去世。”
“本报记者对负责小丁抢救的医生进行了采访，得知这是一起本可以避免的悲剧。”
“若小丁在跌落楼梯后能及时前往医院，而不是自拍在网上炫耀，有很大可能不会死亡。”
这条新闻的最后，还有一张打了码的论坛发贴和回贴的截图。
高柏在那贴子截图里也看到了自己在4#的回贴，内容是：“对你的遭遇表示同情……”
虽然身上已经穿了羽绒服，一股凉意依然不受控制地从身体里涌起，席卷四肢。
不知过了多久，身前的面已经坨了，汤也没有一丝热气散逸，面摊老板给其他人端面经过他时问了声“小伙子没事吧？”，高柏才算是回过神来。
他看着已经自己息屏的手机，脑子里却依然翻来覆去还是几天前那一晚上的离奇。
特别是那导致他被禁言半小时，却明明不是他发布的连续五条回复：
“我看到你死了。”
那五条回复不断地在他的脑海中滚动，仿佛有个恐怖的声音在他耳边似有若无地轻轻颂念。
我看到你死了……
然后被回贴的那个楼主，真的就死了。
在此之前，虽然觉得当晚自己帐号莫名发贴被禁言的事有很多蹊跷，也不认为是幻觉影响，但高柏还是可以先把事放到一边，不认为这是他必须要搞明白的事情。
但是现在，这件事情的诡异已经到了没法就这么甩在脑后的程度了。
他的脑中不断地闪过当晚的各种画面，想要找到导致这一诡异现象原因的蛛丝马迹。
他用手机打开论坛，想要再找到那个贴子，却发现贴子已经找不到了。
从其他相关的讨论贴可以知道，因为“阿凡”身故的新闻出来后，很多人通过新闻上贴子截图认出了这个论坛，跑过来“打卡”，还有人把“阿凡”在论坛的这张照片发到其他地方，影响很不好，所以论坛管理者就把帖子隐藏了。
高柏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现在需要搞明白几件事：
1，当天晚上他的帐号到底有没有被盗，是被谁盗的；
2，他的帐号到底有没有发过那句“我看到你死了”，有没有把5、6、7、8楼的回复都改成一样；
3，如果他的帐号没有发过那些回复，他为什么会被自动禁言30分钟，如果发过的话，那些回复去哪了？为什么仿佛从未存在过，帖子上没有一点修改痕迹？
很显然，这些事情他没办法光靠自己琢磨，必须找那家论坛的管理或技术配合。
高柏回到家，打开电脑，登录论坛，先是想要找客服，然后发现只有一个简单的FAQ自动回复，也找不到客服电话。
于是他通过论坛的版务区发贴提交自己的疑问，当然，他并没有说那诡异回复，只是询问那天被禁言30分钟的原因。
但郁闷的是，管理员只回了句“30分钟禁言是系统自动判定，你现在并没有被禁言”，然后就锁了贴。
高柏以为是他说的不够清楚，于是又重新开了一贴，更详细地说了当天的时间，询问自己是否有30分钟的禁言记录。
结果这帖子一发出，就被锁了，管理还给了他一个警告：“已作回答的问题不要重复提问。”
高柏使劲抓了抓头，知道通过这个渠道可能没有办法得到想要的信息了。
怎么办？
这些信息毫无疑问都是需要论坛的管理人员或技术人员的配合，是要查后台信息的。
他在这个论坛已经很多年了，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潜水，但也曾经是发过几个精华帖，认识了几个加了QQ的好友的，他记得其中有一位跟他说过，跟论坛数码区的版主是现实中的同学。
于是他开始翻看自己的QQ好友列表，寻找那位论坛好友。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高柏一会坐在电脑前，一会低头拿着手机发微信，一会起在房间里踱步打电话。
终于，当时间来到深夜11点的时候，高柏拿到了那个论坛的一位技术人员的微信。
这个微信并不是通过那位论坛好友要到的，虽然他用QQ联系到了那位论坛好友，对方也答应要帮他忙，也找到了那位做版主的朋友。
不过那位做版主朋友表示，他在那论坛做版主只是兴趣，只认识一个论坛的运营，不过对方在今年七月就已经离职，其他的论坛管理人员、维护人员，他也不认识。
高柏后来是直接在几个同学群里求助，一位中学同学私聊他，给他推送了自己的大学同学的微信。
然后通过跟这位中学同学的大学同学聊了一会，高柏又得到了一个微信，这个微信就是那论坛的技术员工的微信——他们之前在同一家公司工作，关系还不错，现在两人都跳槽了，但依然还有联系。
虽然拿到了微信，但高柏没有立刻发送好友请求，因为现在已经太晚了，即便对方还没睡觉，这么晚去打扰也不太礼貌，他准备明天白天再尝试联系。
高柏长舒了一口气，暗感自己运气不错，以这位老兄的职位，应该能帮他确定那几个信息。
上床睡觉前，他看了眼自家的光猫，POWER、PON长亮，LAN频闪，嗯，网络正常。
他想起了那天晚上，当他在进行修改密码操作的时候，光猫的指示灯显示的是没有网络，已经断线了，可修改密码的过程又能正常显示页面，而且修改成功了，但随后又无法访问页面。
正常来讲，他既然密码修改成功，那么在修改密码的过程中网络肯定是连着的，应该毋庸置疑。
可在知道“阿凡”死了后，想到当晚的那些诡异，他自然而然会对任何异常的点产生怀疑和联想。
可是这个事，好像比论坛的信息更难验证。
他觉得自己这次大概率还是考不上，已经基本死心了。
不过尝试了两次，他也都是尽力，倒没有什么遗憾的。
接下来，就该专心找工作了。
傍晚，跟家里通完电话后，高柏找了个面摊，点了碗牛肉面，拿了瓶汽水，坐下来边吃边刷手机。
他主要是看体育类、数码类、军事类的新闻，平常并不太看时事、社会类的新闻，但今天却情不自禁地点进了一条社会新闻类的消息。
——这是那新闻的标题。
若是以前，这标题绝不会让高柏的视线多做停留，但这个新闻的图片预览，却一下吸引了他的注意。
点进去后，再次看到那图片的大图，虽然图上的人脸五官打了码，但他仍一眼就认出这张图是他常逛的那家论坛上ID名为“阿凡”的用户。
而且这张照片，就是高柏遭遇诡异半小时禁言事件的那晚，他莫名被盗号回复重复内容的那个主贴上的。
“小丁（化名）是一名自由职业者，12月20日晚从家中出来，下楼吃夜宵，不慎从楼梯滚落。”
“当时小丁并未当回事，还自拍发到一个常群的论坛上，却没想到一个多小时后，便在回家的路上昏迷跌倒。”
“经送医抢救无效，小丁于次日凌晨五点去世。”
“本报记者对负责小丁抢救的医生进行了采访，得知这是一起本可以避免的悲剧。”
“若小丁在跌落楼梯后能及时前往医院，而不是自拍在网上炫耀，有很大可能不会死亡。”
这条新闻的最后，还有一张打了码的论坛发贴和回贴的截图。
高柏在那贴子截图里也看到了自己在4#的回贴，内容是：“对你的遭遇表示同情……”
虽然身上已经穿了羽绒服，一股凉意依然不受控制地从身体里涌起，席卷四肢。
不知过了多久，身前的面已经坨了，汤也没有一丝热气散逸，面摊老板给其他人端面经过他时问了声“小伙子没事吧？”，高柏才算是回过神来。
他看着已经自己息屏的手机，脑子里却依然翻来覆去还是几天前那一晚上的离奇。
特别是那导致他被禁言半小时，却明明不是他发布的连续五条回复：
“我看到你死了。”
那五条回复不断地在他的脑海中滚动，仿佛有个恐怖的声音在他耳边似有若无地轻轻颂念。
我看到你死了……
然后被回贴的那个楼主，真的就死了。
在此之前，虽然觉得当晚自己帐号莫名发贴被禁言的事有很多蹊跷，也不认为是幻觉影响，但高柏还是可以先把事放到一边，不认为这是他必须要搞明白的事情。
但是现在，这件事情的诡异已经到了没法就这么甩在脑后的程度了。
他的脑中不断地闪过当晚的各种画面，想要找到导致这一诡异现象原因的蛛丝马迹。
他用手机打开论坛，想要再找到那个贴子，却发现贴子已经找不到了。
从其他相关的讨论贴可以知道，因为“阿凡”身故的新闻出来后，很多人通过新闻上贴子截图认出了这个论坛，跑过来“打卡”，还有人把“阿凡”在论坛的这张照片发到其他地方，影响很不好，所以论坛管理者就把帖子隐藏了。
高柏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现在需要搞明白几件事：
1，当天晚上他的帐号到底有没有被盗，是被谁盗的；
2，他的帐号到底有没有发过那句“我看到你死了”，有没有把5、6、7、8楼的回复都改成一样；
3，如果他的帐号没有发过那些回复，他为什么会被自动禁言30分钟，如果发过的话，那些回复去哪了？为什么仿佛从未存在过，帖子上没有一点修改痕迹？
很显然，这些事情他没办法光靠自己琢磨，必须找那家论坛的管理或技术配合。
高柏回到家，打开电脑，登录论坛，先是想要找客服，然后发现只有一个简单的FAQ自动回复，也找不到客服电话。
于是他通过论坛的版务区发贴提交自己的疑问，当然，他并没有说那诡异回复，只是询问那天被禁言30分钟的原因。
但郁闷的是，管理员只回了句“30分钟禁言是系统自动判定，你现在并没有被禁言”，然后就锁了贴。
高柏以为是他说的不够清楚，于是又重新开了一贴，更详细地说了当天的时间，询问自己是否有30分钟的禁言记录。
结果这帖子一发出，就被锁了，管理还给了他一个警告：“已作回答的问题不要重复提问。”
高柏使劲抓了抓头，知道通过这个渠道可能没有办法得到想要的信息了。
怎么办？
这些信息毫无疑问都是需要论坛的管理人员或技术人员的配合，是要查后台信息的。
他在这个论坛已经很多年了，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潜水，但也曾经是发过几个精华帖，认识了几个加了QQ的好友的，他记得其中有一位跟他说过，跟论坛数码区的版主是现实中的同学。
于是他开始翻看自己的QQ好友列表，寻找那位论坛好友。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高柏一会坐在电脑前，一会低头拿着手机发微信，一会起在房间里踱步打电话。
终于，当时间来到深夜11点的时候，高柏拿到了那个论坛的一位技术人员的微信。
这个微信并不是通过那位论坛好友要到的，虽然他用QQ联系到了那位论坛好友，对方也答应要帮他忙，也找到了那位做版主的朋友。
不过那位做版主朋友表示，他在那论坛做版主只是兴趣，只认识一个论坛的运营，不过对方在今年七月就已经离职，其他的论坛管理人员、维护人员，他也不认识。
高柏后来是直接在几个同学群里求助，一位中学同学私聊他，给他推送了自己的大学同学的微信。
然后通过跟这位中学同学的大学同学聊了一会，高柏又得到了一个微信，这个微信就是那论坛的技术员工的微信——他们之前在同一家公司工作，关系还不错，现在两人都跳槽了，但依然还有联系。
虽然拿到了微信，但高柏没有立刻发送好友请求，因为现在已经太晚了，即便对方还没睡觉，这么晚去打扰也不太礼貌，他准备明天白天再尝试联系。
高柏长舒了一口气，暗感自己运气不错，以这位老兄的职位，应该能帮他确定那几个信息。
上床睡觉前，他看了眼自家的光猫，POWER、PON长亮，LAN频闪，嗯，网络正常。
他想起了那天晚上，当他在进行修改密码操作的时候，光猫的指示灯显示的是没有网络，已经断线了，可修改密码的过程又能正常显示页面，而且修改成功了，但随后又无法访问页面。
正常来讲，他既然密码修改成功，那么在修改密码的过程中网络肯定是连着的，应该毋庸置疑。
可在知道“阿凡”死了后，想到当晚的那些诡异，他自然而然会对任何异常的点产生怀疑和联想。
可是这个事，好像比论坛的信息更难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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