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深蓝
虽然没有听说过深蓝，也不知道苏帆扬是什么人，但李淑媛对于高柏去深蓝工作，还是持支持态度的。
对她来说，高柏自己能快乐，是最重要的。
当高柏接过苏帆扬的电话，回到家来讲给她听的时候，眼睛里都能看见光。
在公司的时候，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有这样的眼神，他热爱的是哪一行，心里的倾向是什么，已经一目了然非常清楚了。
而且深蓝也在同一座城市，他们甚至都不用搬家，李淑媛也能继续在原来的公司工作。
苏帆扬本来是打算给高柏一到两个月时间先处理一下原来的工作，以及“数据灵异站”的事，晚点入职没关系。
但高柏很想快点展现自己的价值，也想着早点入职能早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要学什么，早做准备。
于是在接到苏帆扬电话一周后，他就办好了原公司的离职手续，直接前往深蓝报道。
高柏是卯着一股劲、憋着一口气的，既然苏帆扬相信他，那他就一定要证明自己是值得相信，值得那个薪资的。
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入职后他才发现，他和深蓝那些专业人士之间的业务能力差距有多大。
之前自己搞“数据灵异站”的时候，他也经常有这种能力不够、技术太弱的感觉，但那时候没关系，他本就是业余搞，纯粹的摸索，没有一点压力。
工作的时候也从不会因为能力比其他同事差而焦虑，有摸鱼的机会绝不会放过。
现在却不同了，拿着大几万的高薪，享受着超高的福利，只是打酱油或学东西的话，他会有负罪感，压力很大。
反倒是周围的同事对他都很好，一点都不会因为他是“关系户”空降，或是非科班出身、无专业背景而看不起他，反而所有的同事都很照顾、帮助他，甚至会主动地带他了解一些业务，帮他少走了很多弯路。
至于苏帆扬就更不用说了，一直在让高柏不用急，完全可以先把重心放在数灵站上，公司业务这块，先多看多学多想，不用急着和老员工比。
高柏回家跟李淑媛讲起公司里的同事，用的形容词是“只在童话中才能看到的正义伙伴”。
……
傍晚时分，走出写字楼，高柏裹紧了身上的大衣。
冷空气来袭，气温骤降，昨天还艳阳高照十度出头的气温，今天竟已是逼近零度，冻得人脑子有点发懵。
还好昨晚老婆及时关注到了气温变化，今天一早就给他准备好了更厚的衣服。
唉，有个好老婆真是舒服。
高柏走进了路边停着的一辆保姆车，准备前往一家餐厅和甲方吃饭，他还没有办法直接回家。
距离他加入深蓝信息已经过去三年了，在度过最开始那段时间的挣扎和适应期后，他终于是在深蓝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开始真正发挥出自己的价值。
不过他的位置并不是在原本的技术岗上——事实证明，半路出家的他，在技术上确实没办法和那些真正的大佬、行家相提并论，再怎么努力和奋起直追也是赶不上。
所谓的跳出传统框架的思维方式，在他放下对“数据灵异”的执念后，又是面对那些企业客户，面对更加专业和复杂的信安问题时，他的技术储备、知识底蕴根本支撑不起他有什么天马行空、突破一般经验的解决方案。
有时候跟着团队一起参与项目，他也在脑子里默默地设想自己的方案，然后等到同事们讨论出一个结果时，再对比一下脑子里自己想出的那个方案，才庆幸自己没有把那shit一样的想法说出来。
这样的次数多了，他就意识到自己根本没办法在几年内实现苏帆扬招他时说的那种作用。
不论是同事还是直属领导，又或是偶尔见到、一起吃饭的苏帆扬，都是劝他不用着急，慢慢来，放轻松点。
但他拿着公司给的高额薪资，却着实放松不下来，每天都是自己给自己加班，不断地学习，不断地思考。
慢慢地，他开始失眠，开始焦虑，人也瘦了一圈。
就在女友李淑媛终于忍不住，劝他离开深蓝的时候，一次被苏帆扬拉着一起的、玩票性的直播，却一下打开了高柏的新世界。
苏帆扬参加的直播，自然是信息安全、网络安全为主题，然后知道有高柏参加后，便有一堆人来问“数据灵异”相关的话题——当时各视频博主带起的“数据灵异站”风潮还没过去。
这些提问的人里，有的是故意来闹的，编故事搞笑或唬人的，有的是真的遇到自认为“灵异”的数据现象，来求助的。
而面对这些各种各样的提问，高柏虽然操着口并不那么标准和流利的普通话，应对却充满了节奏和智慧。
之前网友看某些UP主做“数据灵异站”的视频，觉得把“穆白”吹得太过了，但看过这场直播后，亲耳亲眼见证“穆白”本尊在直播中用无比精彩的表现，无懈可击的逻辑，令人拍案叫绝、循序渐进的话术，将那些编故事的网友引得自己承认或是漏洞暴露于观众面前，又解答那些真正有“数据灵异”问题的网友，让他们自己明白大概是发生了什么事，问题大概出在哪后，网友们才知道，那些UP主吹的一点都不过，“穆白”是真是很强。
直播的过程中，高柏其实并没意识到自己表现怎么样，他甚至是有些借此发泄自己这段时间的紧绷神经，所以对那些连线中明显是故意编故事的网友，他会故意不用简单直接的方式拆穿，而吊着他们遛弯，把他们的逻辑漏洞一点点、一遍遍地展示给观众，反而带来了非常强的节目效果。
在面对真正求助的网友，如果对方连网络安全的基本常识都没有，甚至都没有使用计算机的一些基本认知，高柏反而不会嘲讽或戏耍，会用大白话的语言站到他们的位置，带着他们一点点“探索”那些“灵异”，然后发现数据原来就是数据，电脑就是电脑，并没有妖魔鬼怪藏于其间。
他那幽默的话语，清晰的逻辑，时而轻佻，时而温柔，时而蔫坏，时而耐心的直播风格，完全抓住了网友的注意力，也让本来只是配角、配合苏帆扬直播的他，成了完全的主角，也把既定一个半小时的直播时间，拉长到了三个半小时。
直播结束后，高柏也是感到一阵难得的畅快舒心，这段时间实在是太紧绷、太辛苦、也太无力了。
当时的他并没有意识到那场直播的效果有多火爆，只是忽然想到自己完全抢过了苏帆扬的风头，只顾着自己爽了，于是赶紧向同车的苏帆扬道歉。
但苏帆扬却是表现得非常高兴，他看着高柏说道：“我觉得你可以试式出镜。”
“出镜？”高柏听得一呆。
“是的，你可以以视频或直播的方式出镜，做各种类型的节目，进行信息安全的科普，不论是一个人配特效解说，还是问答连线的形式，应该都可以。”苏帆扬说道。
高柏犹豫：“可是……我长得不帅，连普通话都不是很标准，而且我的技术能力，在公司里也排不上号……”
苏帆扬打断他：“现在这个时代，要的不是标准，是辨识度。而你的个人风格、个人特色实在是太强了，观众很难忘掉你的内容表达方式。至于技术……你的技术水平完全足够了，并不是要往深了讲，而是要让门外汉来理解我们在做的事，你有这方面的天赋。而且非科班出身，完全自学，反倒成了你的优势。”
苏帆扬越说越兴奋：“我们可以直接借着你的‘数据灵异站’做支点来发展这些内容，非常地切合它的功能和受众。然后我们制作的内容，可以在B站、西瓜、视频号、抖音等等各个平台进行发布，借这些平台来传播。你还可以在那些平台上直播，进一步吸粉，到时候通过你的介绍，让更多的普通网友明白信息安全的重要性，这样的话，即便我们不提我们的公司，也能无形中扩大我们的潜在用户群，这是对整个行业都有益的事情。”
虽然高柏还是有些不太自信，但已经意识到在技术方向上他是不可能替公司赚回付他的薪酬后，他决定硬着头皮试一试。
没想到的是，这一试，就试出了他的位置，他简直天生是这一行的料，面对镜头时的节奏感实在太好了。
而且他对选题，也有着非常敏锐的直觉，经常灵感迸发，抓准了能够大火的方向，然后做出爆款视频。
单纯论做视频，做主播，他不是最顶尖、最专业的，单纯论信安技术，他也不是最牛逼、最厉害的，但将这两项一结合，他却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不论是出身、经历、学习过程，还是公司背景、能调动的资源，都让在做这些内容的时候，得心应手，做到别人想不到、做不到的事。
很快，他就在长、短视频和直播领域都站住了脚跟，全网接近千万粉丝。
看他视频或直播的网友，不仅有真的对信安知识感兴趣的，还有大量只是纯粹觉得有意思，当看“相声”、“脱口秀”的。
而他的成功，巨大的传播度，以及“数据灵异站”的全面社区化，上线安卓、IOS等平台的移动端APP，推出各种课程和咨询服务，都得到了积极的反馈后，之前一直只专注于对企业提供服务和产品的深蓝信息，也开始着手打造直接面对C端的产品。
公司给他的奖金、各种分成，以及收购他“数据灵异站”的钱，让他直接实现了财富自由。
同时，他也和恋爱多年的李淑媛走进了婚姻殿堂。
一切看起来都在变好。
按理说，现在的他应该是非常地幸福，内心很安稳笃定才对。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时不时地会冒起一股不安感，好像自己忘了什么？
这种感觉来的突然，去的也快，就是时不时地会来那么一下。
坐在保姆车上的高柏，看着车窗外慢慢降临的夜幕，看着车窗玻璃反射的越来越清晰的面容，总觉得那张脸像要对自己说什么，但却张不开嘴。
对她来说，高柏自己能快乐，是最重要的。
当高柏接过苏帆扬的电话，回到家来讲给她听的时候，眼睛里都能看见光。
在公司的时候，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有这样的眼神，他热爱的是哪一行，心里的倾向是什么，已经一目了然非常清楚了。
而且深蓝也在同一座城市，他们甚至都不用搬家，李淑媛也能继续在原来的公司工作。
苏帆扬本来是打算给高柏一到两个月时间先处理一下原来的工作，以及“数据灵异站”的事，晚点入职没关系。
但高柏很想快点展现自己的价值，也想着早点入职能早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要学什么，早做准备。
于是在接到苏帆扬电话一周后，他就办好了原公司的离职手续，直接前往深蓝报道。
高柏是卯着一股劲、憋着一口气的，既然苏帆扬相信他，那他就一定要证明自己是值得相信，值得那个薪资的。
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入职后他才发现，他和深蓝那些专业人士之间的业务能力差距有多大。
之前自己搞“数据灵异站”的时候，他也经常有这种能力不够、技术太弱的感觉，但那时候没关系，他本就是业余搞，纯粹的摸索，没有一点压力。
工作的时候也从不会因为能力比其他同事差而焦虑，有摸鱼的机会绝不会放过。
现在却不同了，拿着大几万的高薪，享受着超高的福利，只是打酱油或学东西的话，他会有负罪感，压力很大。
反倒是周围的同事对他都很好，一点都不会因为他是“关系户”空降，或是非科班出身、无专业背景而看不起他，反而所有的同事都很照顾、帮助他，甚至会主动地带他了解一些业务，帮他少走了很多弯路。
至于苏帆扬就更不用说了，一直在让高柏不用急，完全可以先把重心放在数灵站上，公司业务这块，先多看多学多想，不用急着和老员工比。
高柏回家跟李淑媛讲起公司里的同事，用的形容词是“只在童话中才能看到的正义伙伴”。
……
傍晚时分，走出写字楼，高柏裹紧了身上的大衣。
冷空气来袭，气温骤降，昨天还艳阳高照十度出头的气温，今天竟已是逼近零度，冻得人脑子有点发懵。
还好昨晚老婆及时关注到了气温变化，今天一早就给他准备好了更厚的衣服。
唉，有个好老婆真是舒服。
高柏走进了路边停着的一辆保姆车，准备前往一家餐厅和甲方吃饭，他还没有办法直接回家。
距离他加入深蓝信息已经过去三年了，在度过最开始那段时间的挣扎和适应期后，他终于是在深蓝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开始真正发挥出自己的价值。
不过他的位置并不是在原本的技术岗上——事实证明，半路出家的他，在技术上确实没办法和那些真正的大佬、行家相提并论，再怎么努力和奋起直追也是赶不上。
所谓的跳出传统框架的思维方式，在他放下对“数据灵异”的执念后，又是面对那些企业客户，面对更加专业和复杂的信安问题时，他的技术储备、知识底蕴根本支撑不起他有什么天马行空、突破一般经验的解决方案。
有时候跟着团队一起参与项目，他也在脑子里默默地设想自己的方案，然后等到同事们讨论出一个结果时，再对比一下脑子里自己想出的那个方案，才庆幸自己没有把那shit一样的想法说出来。
这样的次数多了，他就意识到自己根本没办法在几年内实现苏帆扬招他时说的那种作用。
不论是同事还是直属领导，又或是偶尔见到、一起吃饭的苏帆扬，都是劝他不用着急，慢慢来，放轻松点。
但他拿着公司给的高额薪资，却着实放松不下来，每天都是自己给自己加班，不断地学习，不断地思考。
慢慢地，他开始失眠，开始焦虑，人也瘦了一圈。
就在女友李淑媛终于忍不住，劝他离开深蓝的时候，一次被苏帆扬拉着一起的、玩票性的直播，却一下打开了高柏的新世界。
苏帆扬参加的直播，自然是信息安全、网络安全为主题，然后知道有高柏参加后，便有一堆人来问“数据灵异”相关的话题——当时各视频博主带起的“数据灵异站”风潮还没过去。
这些提问的人里，有的是故意来闹的，编故事搞笑或唬人的，有的是真的遇到自认为“灵异”的数据现象，来求助的。
而面对这些各种各样的提问，高柏虽然操着口并不那么标准和流利的普通话，应对却充满了节奏和智慧。
之前网友看某些UP主做“数据灵异站”的视频，觉得把“穆白”吹得太过了，但看过这场直播后，亲耳亲眼见证“穆白”本尊在直播中用无比精彩的表现，无懈可击的逻辑，令人拍案叫绝、循序渐进的话术，将那些编故事的网友引得自己承认或是漏洞暴露于观众面前，又解答那些真正有“数据灵异”问题的网友，让他们自己明白大概是发生了什么事，问题大概出在哪后，网友们才知道，那些UP主吹的一点都不过，“穆白”是真是很强。
直播的过程中，高柏其实并没意识到自己表现怎么样，他甚至是有些借此发泄自己这段时间的紧绷神经，所以对那些连线中明显是故意编故事的网友，他会故意不用简单直接的方式拆穿，而吊着他们遛弯，把他们的逻辑漏洞一点点、一遍遍地展示给观众，反而带来了非常强的节目效果。
在面对真正求助的网友，如果对方连网络安全的基本常识都没有，甚至都没有使用计算机的一些基本认知，高柏反而不会嘲讽或戏耍，会用大白话的语言站到他们的位置，带着他们一点点“探索”那些“灵异”，然后发现数据原来就是数据，电脑就是电脑，并没有妖魔鬼怪藏于其间。
他那幽默的话语，清晰的逻辑，时而轻佻，时而温柔，时而蔫坏，时而耐心的直播风格，完全抓住了网友的注意力，也让本来只是配角、配合苏帆扬直播的他，成了完全的主角，也把既定一个半小时的直播时间，拉长到了三个半小时。
直播结束后，高柏也是感到一阵难得的畅快舒心，这段时间实在是太紧绷、太辛苦、也太无力了。
当时的他并没有意识到那场直播的效果有多火爆，只是忽然想到自己完全抢过了苏帆扬的风头，只顾着自己爽了，于是赶紧向同车的苏帆扬道歉。
但苏帆扬却是表现得非常高兴，他看着高柏说道：“我觉得你可以试式出镜。”
“出镜？”高柏听得一呆。
“是的，你可以以视频或直播的方式出镜，做各种类型的节目，进行信息安全的科普，不论是一个人配特效解说，还是问答连线的形式，应该都可以。”苏帆扬说道。
高柏犹豫：“可是……我长得不帅，连普通话都不是很标准，而且我的技术能力，在公司里也排不上号……”
苏帆扬打断他：“现在这个时代，要的不是标准，是辨识度。而你的个人风格、个人特色实在是太强了，观众很难忘掉你的内容表达方式。至于技术……你的技术水平完全足够了，并不是要往深了讲，而是要让门外汉来理解我们在做的事，你有这方面的天赋。而且非科班出身，完全自学，反倒成了你的优势。”
苏帆扬越说越兴奋：“我们可以直接借着你的‘数据灵异站’做支点来发展这些内容，非常地切合它的功能和受众。然后我们制作的内容，可以在B站、西瓜、视频号、抖音等等各个平台进行发布，借这些平台来传播。你还可以在那些平台上直播，进一步吸粉，到时候通过你的介绍，让更多的普通网友明白信息安全的重要性，这样的话，即便我们不提我们的公司，也能无形中扩大我们的潜在用户群，这是对整个行业都有益的事情。”
虽然高柏还是有些不太自信，但已经意识到在技术方向上他是不可能替公司赚回付他的薪酬后，他决定硬着头皮试一试。
没想到的是，这一试，就试出了他的位置，他简直天生是这一行的料，面对镜头时的节奏感实在太好了。
而且他对选题，也有着非常敏锐的直觉，经常灵感迸发，抓准了能够大火的方向，然后做出爆款视频。
单纯论做视频，做主播，他不是最顶尖、最专业的，单纯论信安技术，他也不是最牛逼、最厉害的，但将这两项一结合，他却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不论是出身、经历、学习过程，还是公司背景、能调动的资源，都让在做这些内容的时候，得心应手，做到别人想不到、做不到的事。
很快，他就在长、短视频和直播领域都站住了脚跟，全网接近千万粉丝。
看他视频或直播的网友，不仅有真的对信安知识感兴趣的，还有大量只是纯粹觉得有意思，当看“相声”、“脱口秀”的。
而他的成功，巨大的传播度，以及“数据灵异站”的全面社区化，上线安卓、IOS等平台的移动端APP，推出各种课程和咨询服务，都得到了积极的反馈后，之前一直只专注于对企业提供服务和产品的深蓝信息，也开始着手打造直接面对C端的产品。
公司给他的奖金、各种分成，以及收购他“数据灵异站”的钱，让他直接实现了财富自由。
同时，他也和恋爱多年的李淑媛走进了婚姻殿堂。
一切看起来都在变好。
按理说，现在的他应该是非常地幸福，内心很安稳笃定才对。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时不时地会冒起一股不安感，好像自己忘了什么？
这种感觉来的突然，去的也快，就是时不时地会来那么一下。
坐在保姆车上的高柏，看着车窗外慢慢降临的夜幕，看着车窗玻璃反射的越来越清晰的面容，总觉得那张脸像要对自己说什么，但却张不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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