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九皇子
九皇子曲霁的生母是从小侍奉在皇帝身边的婢女，皇帝喝醉酒要了那婢女才有了曲霁。婢女身份低微，只封了个采女，生下九皇子后不久就去世了。也正因为生母身份低微，曲霁从小受尽欺辱。宫中其他皇子看不起他，宫女太监对他也不甚恭敬。
他住在宫中皇子所最远的清潇苑，曲瑶幼时顽皮，常喜欢去宫中各处玩。因此得见她这个九皇兄。
曲瑶第一次见曲霁时他站在烈日下，一旁的老嬷嬷正叉着腰数落他。少年低着头背着手，因为营养不良而黑黑瘦瘦的，长的还没有曲瑶高。
曲瑶真不敢相信这竟然是她皇兄。记忆中她的皇兄个个长的又高又壮，一看就很健康，尤其是太子皇兄，说话时鼻孔朝天，周围的人都对他毕恭毕敬的。
像这样的皇兄她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奴婢她也第一次见。
“你为什么会被她骂？”曲瑶把曲霁带到了亭子里，自始至终曲霁都低着头，听她问的才回到“因为我打碎了碗”
“打碎了碗就要挨骂？你的手怎么了，她打你了吗？”
曲霁迅速将布满红痕手藏在了袖子里，随后迟疑的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还手啊？”曲瑶惊讶的张大嘴，她第一次见敢打皇子的奴婢。
“我打不过她，她很强壮的”曲霁诺诺说道。曲瑶抬眼瞧了瞧远处因常年干活而肌肉发达得老嬷嬷，心想这确实打不过。
“可王公公也很强壮，父皇也打不过王公公，王公公却从来不敢这样对父皇，而且还要对父皇言听计从。我也打不过他们”曲瑶指着不远处的宫女太监“她们也都要听我的”
曲瑶转过头盯着曲霁“你知道为什么吗？”
曲霁迷茫的摇头，印象中他没见过父皇几次，但他知道父皇是这世间最厉害的人，因为所有人都要听他的话。
可这是为什么？
“因为权利，父皇拥有权利，所以天下所有人都要听他的，即便打不过别人，别人也得毕恭毕敬。而我呢，因为我是公主，即便我谁也打不过，可谁也不敢欺负我”曲瑶站起身来走到曲霁面前“那你呢，我唤你一声皇兄，你的权利应是比我要大的”
曲霁听见这话睁大了眼睛，他的权利…更大？
随后又摇了摇头“不是的，权力的大小不是看称谓”“那看什么？”曲瑶不大明白，曲霁也一知半解，支支吾吾说不上来。
总之肯定不是看称谓，要不然他也不会过得这样糟糕。
“不管看什么，别人打你你都要还手，一直受着，她只会打得更凶”
“可我打不过…”
“打不过就跑啊，跑你总跑得过吧”
这次曲霁点点头，没再说话。跑了也是要回来的，他总不能一直跑。
曲瑶也意识到了她话的问题，随后安慰他“你不用怕，我回去就跟父皇说，让父皇教训他们，以后就没人能欺负你了”少女眼眸清澈，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笑，在那样一个夏日里，宛若水中白莲，盛放在曲霁心中。
曲霁到底是皇嗣，皇帝得知他过的艰难甚至遭奴婢打骂后非常生气，下令处死了那老嬷嬷，清潇苑的奴婢各领四十板子，还亲自去看了曲霁。
亲眼见到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这些年过的实在凄苦。当年与那侍女一事实在荒唐，皇帝遭到朝中不少弹劾，因此连带着对曲霁有怨。
可毕竟过了这么多年，又是自己的亲骨肉，皇上当即为他在宫中立了威。宣称九皇子同为皇嗣，他会与其他皇子一视同仁。
话这么说，可事实如何宫中人人心知肚明。只是再不敢有人明面欺负他罢了。
皇帝还问了曲霁的功课。
他与其他皇子一同读书，但所有人都不大待见他，学堂里没有人同他玩。学堂先生也常对他冷脸，对他的问题避之不答。唯有白太傅有问必答，待他亲和。
曲霁平日颇为用功，虽然周围的人都说他读了书也没什么用，贱人有贱命罢了。
但他喜欢读书。
母亲说，金银权利得到了也未必是你的，唯有读书，读到了肚子里谁也拿不走。
他最听母亲的话了。
皇帝考他的多是简单的文章，曲霁对答如流。他又考了些稍难的，曲霁竟也能答的出来。皇帝满意的直点头，看着曲霁也顺眼了不少。
“功课做的不错，但也不可骄傲，须得更加努力”皇帝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只剩下曲霁一个人坐在那傻笑。
此后曲瑶时常会去找曲霁玩，给他带糕点带书籍，容察从宫外带给曲瑶的东西，曲瑶也得都拿去跟曲霁一起分享。
春去冬来，曲霁长的比曲瑶还高了。他长胖了，也变白了。曲霁在一众皇子中样貌算不上出色，长得憨厚，笑起来时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曲瑶拿着容察送来的东西走进了清潇苑。曲霁正捧着一卷书坐在亭中，见是她来了就立刻放下书跑来，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唤了声“明玉”。
曲霁很高兴她来，自从那场大火后曲瑶就再也没来过了。他去看望了几次，但曲瑶始终恹恹，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今她来了，是不是就说明她已经走出来了？
曲瑶仍是从前那样对着他温柔的笑。但曲霁总觉得那笑容少了些什么，又好像多了些什么。
“皇兄”声音还是那样清越，举止间也没什么不妥。曲霁暗道自己想的太多。
“今日来一是看望皇兄，二是来与皇兄道别”曲瑶看着曲霁震惊的神情接着说“父皇应允我下个月搬去公主府，日后恐怕不能常来看望皇兄了”
听见这个说法，曲霁点点头。这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曲瑶留在宫里还是有些危险的。只是可惜以后不能常见了。
“皇兄也可以出宫来公主府玩。明玉随时欢迎皇兄”曲瑶看出了他似有不舍，出声宽慰他。
二人相视而笑，秋日泛黄的树叶打着卷落在亭中，风吹时扬起一片。
空中不时传来几声雁鸣，为这如画一般的场景添几分生气。
他住在宫中皇子所最远的清潇苑，曲瑶幼时顽皮，常喜欢去宫中各处玩。因此得见她这个九皇兄。
曲瑶第一次见曲霁时他站在烈日下，一旁的老嬷嬷正叉着腰数落他。少年低着头背着手，因为营养不良而黑黑瘦瘦的，长的还没有曲瑶高。
曲瑶真不敢相信这竟然是她皇兄。记忆中她的皇兄个个长的又高又壮，一看就很健康，尤其是太子皇兄，说话时鼻孔朝天，周围的人都对他毕恭毕敬的。
像这样的皇兄她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奴婢她也第一次见。
“你为什么会被她骂？”曲瑶把曲霁带到了亭子里，自始至终曲霁都低着头，听她问的才回到“因为我打碎了碗”
“打碎了碗就要挨骂？你的手怎么了，她打你了吗？”
曲霁迅速将布满红痕手藏在了袖子里，随后迟疑的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还手啊？”曲瑶惊讶的张大嘴，她第一次见敢打皇子的奴婢。
“我打不过她，她很强壮的”曲霁诺诺说道。曲瑶抬眼瞧了瞧远处因常年干活而肌肉发达得老嬷嬷，心想这确实打不过。
“可王公公也很强壮，父皇也打不过王公公，王公公却从来不敢这样对父皇，而且还要对父皇言听计从。我也打不过他们”曲瑶指着不远处的宫女太监“她们也都要听我的”
曲瑶转过头盯着曲霁“你知道为什么吗？”
曲霁迷茫的摇头，印象中他没见过父皇几次，但他知道父皇是这世间最厉害的人，因为所有人都要听他的话。
可这是为什么？
“因为权利，父皇拥有权利，所以天下所有人都要听他的，即便打不过别人，别人也得毕恭毕敬。而我呢，因为我是公主，即便我谁也打不过，可谁也不敢欺负我”曲瑶站起身来走到曲霁面前“那你呢，我唤你一声皇兄，你的权利应是比我要大的”
曲霁听见这话睁大了眼睛，他的权利…更大？
随后又摇了摇头“不是的，权力的大小不是看称谓”“那看什么？”曲瑶不大明白，曲霁也一知半解，支支吾吾说不上来。
总之肯定不是看称谓，要不然他也不会过得这样糟糕。
“不管看什么，别人打你你都要还手，一直受着，她只会打得更凶”
“可我打不过…”
“打不过就跑啊，跑你总跑得过吧”
这次曲霁点点头，没再说话。跑了也是要回来的，他总不能一直跑。
曲瑶也意识到了她话的问题，随后安慰他“你不用怕，我回去就跟父皇说，让父皇教训他们，以后就没人能欺负你了”少女眼眸清澈，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笑，在那样一个夏日里，宛若水中白莲，盛放在曲霁心中。
曲霁到底是皇嗣，皇帝得知他过的艰难甚至遭奴婢打骂后非常生气，下令处死了那老嬷嬷，清潇苑的奴婢各领四十板子，还亲自去看了曲霁。
亲眼见到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这些年过的实在凄苦。当年与那侍女一事实在荒唐，皇帝遭到朝中不少弹劾，因此连带着对曲霁有怨。
可毕竟过了这么多年，又是自己的亲骨肉，皇上当即为他在宫中立了威。宣称九皇子同为皇嗣，他会与其他皇子一视同仁。
话这么说，可事实如何宫中人人心知肚明。只是再不敢有人明面欺负他罢了。
皇帝还问了曲霁的功课。
他与其他皇子一同读书，但所有人都不大待见他，学堂里没有人同他玩。学堂先生也常对他冷脸，对他的问题避之不答。唯有白太傅有问必答，待他亲和。
曲霁平日颇为用功，虽然周围的人都说他读了书也没什么用，贱人有贱命罢了。
但他喜欢读书。
母亲说，金银权利得到了也未必是你的，唯有读书，读到了肚子里谁也拿不走。
他最听母亲的话了。
皇帝考他的多是简单的文章，曲霁对答如流。他又考了些稍难的，曲霁竟也能答的出来。皇帝满意的直点头，看着曲霁也顺眼了不少。
“功课做的不错，但也不可骄傲，须得更加努力”皇帝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只剩下曲霁一个人坐在那傻笑。
此后曲瑶时常会去找曲霁玩，给他带糕点带书籍，容察从宫外带给曲瑶的东西，曲瑶也得都拿去跟曲霁一起分享。
春去冬来，曲霁长的比曲瑶还高了。他长胖了，也变白了。曲霁在一众皇子中样貌算不上出色，长得憨厚，笑起来时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曲瑶拿着容察送来的东西走进了清潇苑。曲霁正捧着一卷书坐在亭中，见是她来了就立刻放下书跑来，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唤了声“明玉”。
曲霁很高兴她来，自从那场大火后曲瑶就再也没来过了。他去看望了几次，但曲瑶始终恹恹，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今她来了，是不是就说明她已经走出来了？
曲瑶仍是从前那样对着他温柔的笑。但曲霁总觉得那笑容少了些什么，又好像多了些什么。
“皇兄”声音还是那样清越，举止间也没什么不妥。曲霁暗道自己想的太多。
“今日来一是看望皇兄，二是来与皇兄道别”曲瑶看着曲霁震惊的神情接着说“父皇应允我下个月搬去公主府，日后恐怕不能常来看望皇兄了”
听见这个说法，曲霁点点头。这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曲瑶留在宫里还是有些危险的。只是可惜以后不能常见了。
“皇兄也可以出宫来公主府玩。明玉随时欢迎皇兄”曲瑶看出了他似有不舍，出声宽慰他。
二人相视而笑，秋日泛黄的树叶打着卷落在亭中，风吹时扬起一片。
空中不时传来几声雁鸣，为这如画一般的场景添几分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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