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明修栈道
“我刚才和大家提到了，贾家截了我们的船道，因此货物运不出去。偏偏近日闯王行军遇到阻碍，传来十万火急的命令，要我等想办法运送一批火器，若这批火器能及时运送到闯王手中，说不准闯王可一举攻下陕西，到时兵锋直指京师，拿下北京城也指日可待。”
“合我们三家之力，必定能夺回一条道来，只是如此他们便有了戒备，日后不好行事。况且要集结我们三家人吗，也非一两日就能办到的，就怕要打草惊蛇。”徐寨主低声道，“实在不行，我们可以走陆路，假借运送粮食的名义暗藏军火，只是如此沿途州县众多风险极大。”
雷堂主思量了许久，又道：“不知可否借用慕容家的水道？”，楚一飞见他看向自己，摇头道：“虎头帮大多数人马都紧盯着慕容家，慕容家现在已是自身难保，货物早就流转不通了。”
见他们都有些着急，柳西来忽然想起一计，低声道：“诸位，实在不行就只能走陆路了，陆地上道路众多，我们分几拨出发，料想他们也截不住。”
那雷唐主却道：“这倒也是个法子，不过如此一来我们势必要牺牲不少兄弟，而且陆地押送速度太慢，恐怕会贻误战机。”
柳西来却笑道：“这话不假，但是我们要做到表面上看是分批走陆路，引得他们的人马全去堵截，暗地里却悄悄地走水路，如此一来应该可尽快到达。”
雷堂主大喜，叹道：“柳公子高见，若依你的法子必定会引得他们人员分散，到时候把守船道的人必定减少。”
众人见这柳西来瞬间就想到个妙法子连连称赞，柳西来却道：“这便叫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但此事还得计划周全，一要做的不漏痕迹，二要派出足够多的人马，咱们几家的兄弟们难免也会折损不少。”
这下就连那雷老爷子都禁不住叹道：“好一招明修栈道暗度成仓，真是后生可畏啊！”
接下来他们又商量了下执行这计策的具体步骤，首先由雷家装作冲击水路，但数次之后终于放弃，改为由陆路出发。接着雷家与黑云寨的人分五队从五条官道同时出发，速度一定要快，这样虎头帮的人势必会分兵追击，到时真正的押送队伍便可冲开水路封锁。至于慕容家的人因为楚一飞也无法调动，因此暂时不宜参与。徐寨主又主张押送的队伍全部换上黑云寨的旗子，以运送粮草的名义出发，这样可避免官府盘查。
柳西来见他们正兴致勃勃的讨论起来，反而觉得有些插不上话，听着听着他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隧道：“诸位，可否再听我一言？”
众人齐看向他，柳西来道：“我这还个一石二鸟之计，不仅可以成功送火器出去，还能趁此机会一举荡平虎头帮和贾家，不知诸位可感兴趣？”
几众人都愣住了，柳西来笑道：“其一，我们诱使敌人分兵五路追击，待他们追到也不与他们正面冲突，只是不停躲避，他们为了缴获火器定会穷追不舍，那么水路可通；其二，他们的人若大举出动，那内部定然空虚，我们只要出其不意集合三家所有力量或许可以将其一举歼灭。”
众人未料到他说的第二只鸟居然是直灭虎头帮，隐约觉得他这法子或许有可行之处，但是三家的人都吃过虎头帮的苦头，忽然要反客为主，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此一片愕然神色之后俱是摇摇头，都觉得此计难成。
那徐寨主又道：“柳公子的法子却是妙计，但是眼下却不可行。一来虎头帮人多势众，又坐拥卧虎滩天险易守难攻；二来，我们三家刚刚结盟就一起贸然行动，恐怕会出师不利。”
众人显然都认同徐寨主的话，就连楚一飞都点点头，又看了柳西来一眼，示意他不可操之过急。只有那雷老爷子直勾勾的盯着柳西来，若有所思。
这个念头虽然是忽然闪现，但柳西来却感觉此计可行，忙道：“诸位，这其实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们只觉得三家刚刚结盟还需要时间去磨合，但是一旦这次行动成功，结盟的消息恐怕会不胫而走，势必打草惊蛇。纵使慕容家全程不参与，只怕虎头帮也会早做提防。只怕等你们磨合好了，虎头帮的人也准备好了。现下趁虎头帮还摸不清形势，出其不意。更趁他空虚之际，使出全力一举击破，这可是天赐的机会呀，各位难道舍得白白流逝。”
众人听完他的话都沉默不语，雷老爷子忽然笑道：“有点意思，柳公子的想法很大胆，也很诱惑人。若诸位决定一战的话，我们雷家也舍命陪君子。”
几人正犹豫不决，王寨主忽道：“我支持柳公子，他的话深谙兵法之道。兵者诡道也，既然我们与虎头帮要分割你死我活，那便得按兵家行事。虎头帮未料到我们三家会结盟，若我们突然发难定会他们措手不及，即便不能大获全胜我们也可趁此机会反客为主。诸位，既然迟早与他们有一战，不如趁早而为。”
柳西来心想：这位王寨主果然是腹中有韬略的将才，这确实不是比武打架，而是生死决战。
徐寨主和慕容寨主也觉得此是可行，连忙点头表示愿意全力一战。楚一飞见他们都赞同此举，心里暗自权衡许久，又道：“各位，长老堂只同意我们三家结盟一事，至于发动全族之力去进攻，恐怕非我能决定的。”
雷老爷子道：“嘿嘿，都被人家欺负到家门口了，还不敢尽力一搏，慕容家的老家伙们原来都这么爱做缩头乌龟！？当年与我雷家争地盘的时候，可没见他们这么怂过。”说完他又瞪了雷堂主一眼，笑道：“鹤儿，现在你是雷家堂主，现在一切大事由你定夺，只要你决定放手去干，我老头子听你号令，万死不辞。”，雷堂主忙道：“那我雷家便与他们死拼到底，不死不休。”
两家都表了态，只剩慕容家，他们受虎头帮压迫最深，本该是奋起放抗的第一家，但偏偏楚一飞这个族长初来乍到，决定不了家族大事，只能低了低头，不看看大家的眼神。
众人都望着楚一飞，盼他能早下决定，但又想到他确实有许多为难之处，不禁有些泄气。
楚一飞却忽然抬头，朗声道：“护法堂主，请进来。”
慕容护兴自然应声而入，拱手道：“族长有何吩咐？”
“慕容护兴，你身为护法堂主，本族长若命你率领护法堂所有兄弟随我一同奔赴虎头帮，杀他们个片甲不留，你可愿意？”
“护法堂众兄弟自然听从族长差遣，不敢违背。”
楚一飞听他如此回答顿时精神一振，接着道：“适才我们三家已经结成同盟，若我们商定即刻集合三家力量，全力出击攻打虎头帮，你认为慕容家子弟有多少人会支持我？”
那慕容护兴自现身后表情从未有甚变化，但闻言却是神色微变，朗声道：“我慕容家男儿，哪一个不盼着手刃虎头帮众。”
楚一飞道：“如此，你是支持我了。”
慕容护兴看了看在场众人，朗声道：“话虽如此，但族长若是答应他们此事，只怕我需得先将族长拿下。”
“这，这又是为何？”
“慕容家祖规严明，凡族内大事务必有长老堂定夺，即便族长也不能例外。此事关乎我族生死存亡，乃是一等一的大事，即便是我族内十之八九的人同意，只要长老堂不通过，便是族长也不可擅作主张。若是族长擅自答应他们此事便是有违家规，需按照家规受罚。”
众人听他如此说，都觉得岂有此理，心想：这慕容家人都如此死板，现在情况危急，等你去报告了长老堂再折返回来，只怕一盘好菜都凉了。念及此皆是连连摇头，楚一飞也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无奈道：“表弟，我今日方知你的痛苦啊！”，慕容寨主只得苦笑。
柳西来心想：制定规矩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将所有情况都详尽考虑，这便是规矩的不好之处了。在古代社会，规矩往往被抛之脑后，慕容家族却能坚守，可见执法堂执法之严格。可惜成也规矩，败也规矩呀！
见大家都有些气馁，柳西来忽道：“贵族族规森严，在下甚是佩服。想问下慕容兄弟，按贵族，在何种情况下护法堂的人有权利处罚族长？”
“这……”慕容护兴看了眼楚一飞见他点头，忙道：“族规有三，一者，不尊长者，致使本族长者老无所养；二者，与他人同谋，擅自作出损害本族利益之举；三者，凶狠好斗，故意杀害本族兄弟。”
“那我倒要请教阁下，楚族长触犯了哪一条了？他身为族长，与同盟盟友合力讨伐家族大敌，为挽救族人危机费劲口舌终于说服盟友，所作所为皆是为了慕容家族。这何罪之有啊？”柳西来语重心长道，“楚兄即为慕容家族族长，身上干系重大，何敢轻言处罚。你身为执法者，赏罚分明本是好事，但不去理解前辈们制定家规的本意所在，而是死板教条，这便是严重的失职。只如此倒也罢了，倘若慕容家因你而覆灭，你就是慕容家的千古罪人。”
听到柳西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慕容护兴心中却是越来越惊慌，一直以来他都熟读慕容家规，只觉得凡事必须得按照祖训行事，不敢行差踏错一步，今日柳西来的话如同醍醐灌顶令他诚惶诚恐，只觉得身子一软，叩首道：“护法堂失职，请族长降罪。”，楚一飞忙扶起他，笑道：“护兴兄弟好意提醒我，何罪之有啊！”
柳西来见这慕容护兴被自己唬住了，暗道：幸好这家伙的脑子还未死透，否则事情真不好办了。
众人见楚家终于也同意此事，皆大欢喜。三家将自己的人员分布，武器数量，出击路线一一核对，并定下择日共同出击围剿虎头帮。
每月十六虎头帮上下都会聚在一起大吃大喝，他们便决定就在当日分兵进发。事不宜迟，三家决定立刻着手准备。雷堂主和雷老爷子急忙赶回宁波府雷家整顿人马，楚一飞和慕容护兴也急着回杭州慕容家通传消息，同盟会议圆满结束。
柳西来回到房间内时，众人都睡着了，他摸黑走到床边，却见有几分月光照在碧云清秀的脸庞上，暗道：“三家结盟不仅要找贾家和虎头帮的麻烦，还要伺机找明月庄报仇，甚至要暗中相助李自成，只怕日后是非不断，碧云妹妹跟着我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柳西来走到床另一边却见张一标硕大的身躯将无相和尚挤到了边上，忙躺在一旁，暗道：今晚都好好休息吧，明天定是多事之秋。
雷堂主回家后，便安排手下众兄弟集结精锐，想要一举突破水路防线，但是虎头帮早就埋伏下重兵，雷家牺牲了好几个兄弟仍然以失败告终。于此同时，雷堂主又秘密差遣五路兄弟，打着运送粮草的幌子分五路进发。
雷家堂的探子很快便将这消息回报，虎头帮众得到命令：不下一切代价，全力拦截雷家这五路人马，一个人也走不得。
事情正在按照预想的方向出发……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未亮，黑云寨众人操练的声音就如雷贯耳。
柳西来被这叫喊声惊醒，却见天色尚暗，嘀咕道：“这么一大早又在操练，真是……”，他打了个哈欠正欲接着睡去。
“公子，你昨夜回来的一定很迟吧？”
柳西来听到碧云的声音忙转过头去，却只瞧见碧云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正望着自己，心想：碧云妹妹的眼睛真好看，一双眼睛似盈盈秋水，我见犹怜啊！
碧云见他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只觉脸颊发烫，转过头去。
柳西来见她身子也跟着转了过去，忽然觉得不对劲，扭头看了眼张一标，只见他仍在熟睡，暗道：昨天晚上我明明就睡在一标贤弟身边的，怎的会跑过来的。他此刻与碧云的距离不过一掌之隔，仿佛同床共枕般。
柳西来慢慢讲身子向后方挪了挪，低声道：“昨天晚上睡得太香了，实在不好意思。”
碧云却没再理他，柳西来只觉得尴尬无比，让人家一个黄花闺女和几个大男人睡在一张床上也就罢了，自己的还差点占了人家的便宜，只觉得十分不妥。
碧云却忽道：“公子，昨夜我思量了许久，觉得有些事还是对你直言才好！”
柳西来听他说话语气温婉动人，心想：碧云妹妹莫不是想对我吐露心意！连忙转过头去，却见碧云身子仍然背着自己，笑道：“妹妹有话不妨直说，我洗耳恭听。”
“合我们三家之力，必定能夺回一条道来，只是如此他们便有了戒备，日后不好行事。况且要集结我们三家人吗，也非一两日就能办到的，就怕要打草惊蛇。”徐寨主低声道，“实在不行，我们可以走陆路，假借运送粮食的名义暗藏军火，只是如此沿途州县众多风险极大。”
雷堂主思量了许久，又道：“不知可否借用慕容家的水道？”，楚一飞见他看向自己，摇头道：“虎头帮大多数人马都紧盯着慕容家，慕容家现在已是自身难保，货物早就流转不通了。”
见他们都有些着急，柳西来忽然想起一计，低声道：“诸位，实在不行就只能走陆路了，陆地上道路众多，我们分几拨出发，料想他们也截不住。”
那雷唐主却道：“这倒也是个法子，不过如此一来我们势必要牺牲不少兄弟，而且陆地押送速度太慢，恐怕会贻误战机。”
柳西来却笑道：“这话不假，但是我们要做到表面上看是分批走陆路，引得他们的人马全去堵截，暗地里却悄悄地走水路，如此一来应该可尽快到达。”
雷堂主大喜，叹道：“柳公子高见，若依你的法子必定会引得他们人员分散，到时候把守船道的人必定减少。”
众人见这柳西来瞬间就想到个妙法子连连称赞，柳西来却道：“这便叫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但此事还得计划周全，一要做的不漏痕迹，二要派出足够多的人马，咱们几家的兄弟们难免也会折损不少。”
这下就连那雷老爷子都禁不住叹道：“好一招明修栈道暗度成仓，真是后生可畏啊！”
接下来他们又商量了下执行这计策的具体步骤，首先由雷家装作冲击水路，但数次之后终于放弃，改为由陆路出发。接着雷家与黑云寨的人分五队从五条官道同时出发，速度一定要快，这样虎头帮的人势必会分兵追击，到时真正的押送队伍便可冲开水路封锁。至于慕容家的人因为楚一飞也无法调动，因此暂时不宜参与。徐寨主又主张押送的队伍全部换上黑云寨的旗子，以运送粮草的名义出发，这样可避免官府盘查。
柳西来见他们正兴致勃勃的讨论起来，反而觉得有些插不上话，听着听着他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隧道：“诸位，可否再听我一言？”
众人齐看向他，柳西来道：“我这还个一石二鸟之计，不仅可以成功送火器出去，还能趁此机会一举荡平虎头帮和贾家，不知诸位可感兴趣？”
几众人都愣住了，柳西来笑道：“其一，我们诱使敌人分兵五路追击，待他们追到也不与他们正面冲突，只是不停躲避，他们为了缴获火器定会穷追不舍，那么水路可通；其二，他们的人若大举出动，那内部定然空虚，我们只要出其不意集合三家所有力量或许可以将其一举歼灭。”
众人未料到他说的第二只鸟居然是直灭虎头帮，隐约觉得他这法子或许有可行之处，但是三家的人都吃过虎头帮的苦头，忽然要反客为主，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此一片愕然神色之后俱是摇摇头，都觉得此计难成。
那徐寨主又道：“柳公子的法子却是妙计，但是眼下却不可行。一来虎头帮人多势众，又坐拥卧虎滩天险易守难攻；二来，我们三家刚刚结盟就一起贸然行动，恐怕会出师不利。”
众人显然都认同徐寨主的话，就连楚一飞都点点头，又看了柳西来一眼，示意他不可操之过急。只有那雷老爷子直勾勾的盯着柳西来，若有所思。
这个念头虽然是忽然闪现，但柳西来却感觉此计可行，忙道：“诸位，这其实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们只觉得三家刚刚结盟还需要时间去磨合，但是一旦这次行动成功，结盟的消息恐怕会不胫而走，势必打草惊蛇。纵使慕容家全程不参与，只怕虎头帮也会早做提防。只怕等你们磨合好了，虎头帮的人也准备好了。现下趁虎头帮还摸不清形势，出其不意。更趁他空虚之际，使出全力一举击破，这可是天赐的机会呀，各位难道舍得白白流逝。”
众人听完他的话都沉默不语，雷老爷子忽然笑道：“有点意思，柳公子的想法很大胆，也很诱惑人。若诸位决定一战的话，我们雷家也舍命陪君子。”
几人正犹豫不决，王寨主忽道：“我支持柳公子，他的话深谙兵法之道。兵者诡道也，既然我们与虎头帮要分割你死我活，那便得按兵家行事。虎头帮未料到我们三家会结盟，若我们突然发难定会他们措手不及，即便不能大获全胜我们也可趁此机会反客为主。诸位，既然迟早与他们有一战，不如趁早而为。”
柳西来心想：这位王寨主果然是腹中有韬略的将才，这确实不是比武打架，而是生死决战。
徐寨主和慕容寨主也觉得此是可行，连忙点头表示愿意全力一战。楚一飞见他们都赞同此举，心里暗自权衡许久，又道：“各位，长老堂只同意我们三家结盟一事，至于发动全族之力去进攻，恐怕非我能决定的。”
雷老爷子道：“嘿嘿，都被人家欺负到家门口了，还不敢尽力一搏，慕容家的老家伙们原来都这么爱做缩头乌龟！？当年与我雷家争地盘的时候，可没见他们这么怂过。”说完他又瞪了雷堂主一眼，笑道：“鹤儿，现在你是雷家堂主，现在一切大事由你定夺，只要你决定放手去干，我老头子听你号令，万死不辞。”，雷堂主忙道：“那我雷家便与他们死拼到底，不死不休。”
两家都表了态，只剩慕容家，他们受虎头帮压迫最深，本该是奋起放抗的第一家，但偏偏楚一飞这个族长初来乍到，决定不了家族大事，只能低了低头，不看看大家的眼神。
众人都望着楚一飞，盼他能早下决定，但又想到他确实有许多为难之处，不禁有些泄气。
楚一飞却忽然抬头，朗声道：“护法堂主，请进来。”
慕容护兴自然应声而入，拱手道：“族长有何吩咐？”
“慕容护兴，你身为护法堂主，本族长若命你率领护法堂所有兄弟随我一同奔赴虎头帮，杀他们个片甲不留，你可愿意？”
“护法堂众兄弟自然听从族长差遣，不敢违背。”
楚一飞听他如此回答顿时精神一振，接着道：“适才我们三家已经结成同盟，若我们商定即刻集合三家力量，全力出击攻打虎头帮，你认为慕容家子弟有多少人会支持我？”
那慕容护兴自现身后表情从未有甚变化，但闻言却是神色微变，朗声道：“我慕容家男儿，哪一个不盼着手刃虎头帮众。”
楚一飞道：“如此，你是支持我了。”
慕容护兴看了看在场众人，朗声道：“话虽如此，但族长若是答应他们此事，只怕我需得先将族长拿下。”
“这，这又是为何？”
“慕容家祖规严明，凡族内大事务必有长老堂定夺，即便族长也不能例外。此事关乎我族生死存亡，乃是一等一的大事，即便是我族内十之八九的人同意，只要长老堂不通过，便是族长也不可擅作主张。若是族长擅自答应他们此事便是有违家规，需按照家规受罚。”
众人听他如此说，都觉得岂有此理，心想：这慕容家人都如此死板，现在情况危急，等你去报告了长老堂再折返回来，只怕一盘好菜都凉了。念及此皆是连连摇头，楚一飞也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无奈道：“表弟，我今日方知你的痛苦啊！”，慕容寨主只得苦笑。
柳西来心想：制定规矩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将所有情况都详尽考虑，这便是规矩的不好之处了。在古代社会，规矩往往被抛之脑后，慕容家族却能坚守，可见执法堂执法之严格。可惜成也规矩，败也规矩呀！
见大家都有些气馁，柳西来忽道：“贵族族规森严，在下甚是佩服。想问下慕容兄弟，按贵族，在何种情况下护法堂的人有权利处罚族长？”
“这……”慕容护兴看了眼楚一飞见他点头，忙道：“族规有三，一者，不尊长者，致使本族长者老无所养；二者，与他人同谋，擅自作出损害本族利益之举；三者，凶狠好斗，故意杀害本族兄弟。”
“那我倒要请教阁下，楚族长触犯了哪一条了？他身为族长，与同盟盟友合力讨伐家族大敌，为挽救族人危机费劲口舌终于说服盟友，所作所为皆是为了慕容家族。这何罪之有啊？”柳西来语重心长道，“楚兄即为慕容家族族长，身上干系重大，何敢轻言处罚。你身为执法者，赏罚分明本是好事，但不去理解前辈们制定家规的本意所在，而是死板教条，这便是严重的失职。只如此倒也罢了，倘若慕容家因你而覆灭，你就是慕容家的千古罪人。”
听到柳西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慕容护兴心中却是越来越惊慌，一直以来他都熟读慕容家规，只觉得凡事必须得按照祖训行事，不敢行差踏错一步，今日柳西来的话如同醍醐灌顶令他诚惶诚恐，只觉得身子一软，叩首道：“护法堂失职，请族长降罪。”，楚一飞忙扶起他，笑道：“护兴兄弟好意提醒我，何罪之有啊！”
柳西来见这慕容护兴被自己唬住了，暗道：幸好这家伙的脑子还未死透，否则事情真不好办了。
众人见楚家终于也同意此事，皆大欢喜。三家将自己的人员分布，武器数量，出击路线一一核对，并定下择日共同出击围剿虎头帮。
每月十六虎头帮上下都会聚在一起大吃大喝，他们便决定就在当日分兵进发。事不宜迟，三家决定立刻着手准备。雷堂主和雷老爷子急忙赶回宁波府雷家整顿人马，楚一飞和慕容护兴也急着回杭州慕容家通传消息，同盟会议圆满结束。
柳西来回到房间内时，众人都睡着了，他摸黑走到床边，却见有几分月光照在碧云清秀的脸庞上，暗道：“三家结盟不仅要找贾家和虎头帮的麻烦，还要伺机找明月庄报仇，甚至要暗中相助李自成，只怕日后是非不断，碧云妹妹跟着我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柳西来走到床另一边却见张一标硕大的身躯将无相和尚挤到了边上，忙躺在一旁，暗道：今晚都好好休息吧，明天定是多事之秋。
雷堂主回家后，便安排手下众兄弟集结精锐，想要一举突破水路防线，但是虎头帮早就埋伏下重兵，雷家牺牲了好几个兄弟仍然以失败告终。于此同时，雷堂主又秘密差遣五路兄弟，打着运送粮草的幌子分五路进发。
雷家堂的探子很快便将这消息回报，虎头帮众得到命令：不下一切代价，全力拦截雷家这五路人马，一个人也走不得。
事情正在按照预想的方向出发……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未亮，黑云寨众人操练的声音就如雷贯耳。
柳西来被这叫喊声惊醒，却见天色尚暗，嘀咕道：“这么一大早又在操练，真是……”，他打了个哈欠正欲接着睡去。
“公子，你昨夜回来的一定很迟吧？”
柳西来听到碧云的声音忙转过头去，却只瞧见碧云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正望着自己，心想：碧云妹妹的眼睛真好看，一双眼睛似盈盈秋水，我见犹怜啊！
碧云见他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只觉脸颊发烫，转过头去。
柳西来见她身子也跟着转了过去，忽然觉得不对劲，扭头看了眼张一标，只见他仍在熟睡，暗道：昨天晚上我明明就睡在一标贤弟身边的，怎的会跑过来的。他此刻与碧云的距离不过一掌之隔，仿佛同床共枕般。
柳西来慢慢讲身子向后方挪了挪，低声道：“昨天晚上睡得太香了，实在不好意思。”
碧云却没再理他，柳西来只觉得尴尬无比，让人家一个黄花闺女和几个大男人睡在一张床上也就罢了，自己的还差点占了人家的便宜，只觉得十分不妥。
碧云却忽道：“公子，昨夜我思量了许久，觉得有些事还是对你直言才好！”
柳西来听他说话语气温婉动人，心想：碧云妹妹莫不是想对我吐露心意！连忙转过头去，却见碧云身子仍然背着自己，笑道：“妹妹有话不妨直说，我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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