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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御前对峙

    清晨,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魏杰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心下暗想,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找人暖床,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睡得确实比平时舒服。

    可惜,懒觉是一点睡不了了,国舅爷遇害案件,皇上每天都要听一次进展,按理说像魏杰这样芝麻绿豆大的官,是不用上朝的。但是龙狂钦点了魏杰上朝,按指挥使的说法,这叫简在帝心!

    简在帝心你找简上朝去啊!找我魏杰干什么?

    当然魏杰是不敢和皇帝耍贫嘴的,自家指挥使是龙狂的铁杆拥护,标准的愚忠,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虽有万般不情愿,但魏杰还是跟在自家指挥使身后,老老实实的上朝去了!好在平时也会早起练刀,现在只是要起的更早罢了……

    朝堂之上,龙狂端坐龙椅,平静的双眸扫视着跪拜的大臣们,黝黑的瞳孔深不见底,就像是皇帝的心思一样深沉。

    南宫无极大致汇报了案情的进展,只是才过了大半天,进展并不明显,龙狂倒也没有怪罪,只是督促了一番就不提了,接着转头看了魏忠贤一眼。

    服侍皇帝多年,从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魏忠贤清了一下嗓子,高声喝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一般来说,需要在朝会上讨论的事情,都会提前写折子上奏。魏忠贤在上朝前心里就有数了,所以喊是这么喊的,但只是走走过场而已,这么些年,喊完之后还有人上奏的寥寥无几,但少并不代表没有!

    “臣!有事启奏!”

    龙狂屁股都离开龙椅了,一看是吏部尚书费仕平,又坐了回去。

    “爱卿有何事啊?”

    “臣求陛下为老臣做主啊!”费仕平说着说着悲从中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用袍袖擦拭了两下才勉强平复心情道“老臣独子被人所杀,求陛下做主!”

    国舅爷才刚刚遇害,吏部尚书之子又被人所杀,本来还无所谓的龙狂听完之后,目光微微一颤,眼底盛满愤怒。

    “详细说说!”

    “是!”费仕平躬身行礼“昨晚魏杰带锦衣卫夜查长安街,老臣与家人全都极力配合,不曾想他们查到花园时,因为犬子的一时无状,锦衣卫众人竟将他乱刀砍死,呜呜呜……”

    看着哭得仆倒在地的吏部尚书,龙狂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君臣多年,费仕平家中的情况,还是多少了解一点的,和自己一样子嗣不盛,好不容易老来得子,如今却遭这飞来横祸。

    “魏杰何在!”龙狂怒道。

    南宫无极等了半天没听到回应,微微侧头,只见魏杰在自己身后眯着双眼,嘴角流出一丝涎液,竟是站着睡着了!

    看见皇帝和四周大臣们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南宫无极轻叹一声,右脚借着衣摆的掩护,一脚踹在了魏杰小腿的迎面骨上,这里皮下组织比较少,血液循环比较差,一旦遭受攻击,往往比其他地方要痛上好几倍!

    迷糊中被踹中迎面骨,魏杰差点痛得嚎了出来,好在还记得这里是朝会,强忍着疼痛看向周围,这时魏忠贤补救的喊道“魏杰何在?还不出来!”

    魏杰一听,赶紧出列行礼问安。人打瞌睡时一旦被惊醒,眼白往往充斥着大量的血丝,此时魏杰就是这种情况。龙狂一看,以为魏杰是彻夜不眠的思考案情,心中的怒火顿时去了大半,到了嘴边的呵斥也吞了回去。

    “礼部尚书费仕平,告你手下杀害其独子,你可有什么解释啊?”龙狂缓声问道“亏得昨日皇后还夸你恪尽职守,年少有为!”

    好嘛,自己被点名的缘由可算是找着了!

    自己刚才睡过去了啥也没听见,不过费仕平家的事情自己还是知道的,所以实事求是的把经过说了一遍。

    “禀报陛下,锦衣卫在清查过程中如遇反抗,格杀勿论,这可是规矩!”魏杰顿了一下“再者说了,我手下的兄弟们一开始根本没敢动手,毕竟是在吏部尚书家里,大家都生怕伤到费尚书的家人,直到他砍伤了两人,兄弟们才反击的!”

    “如果这也有错的话,那锦衣卫今后谁还敢尽力查案?”

    “不得无礼!”南宫无极小声斥责了一句,魏杰倒也没有生气,官场的规矩是这样的,有上司骂了,特别是直属上司,那其他上官就不能再指责魏杰了,否则就是小肚鸡肠,嫉妒年轻人了!

    龙狂倒是不在乎魏杰的只言片语,但对这件事怎么处理也是头疼不已,既不能寒了老臣的心,又不能挫伤锦衣卫办案的积极性,难啊……

    “陛下,既然是锦衣卫伤了人,那微臣身为锦衣卫指挥使,责无旁贷,愿受惩罚!”南宫无极见龙狂犹豫不定,主动站了出来“至于伤人的锦衣卫,择其领头者逐出锦衣卫,永不叙用!”

    南宫无极站出来扛下了主要责任,这就是要大家给个面子。再随便放弃一个锦衣卫,这又保全了其他在场的锦衣卫。官场智慧不可谓不高!

    摊上这等有情商有手腕的上官,真的是魏杰的福分!魏忠贤站在龙狂身旁,暗自点头。

    “微臣反对!”

    南宫无极的做法,就连费仕平都无话可说,结果魏杰跳了出来。

    “微臣认为指挥使大人没有责任,砍伤费尚书公子的锦衣卫当然也没有责任!”魏杰才不愿意让手下的憨憨们,平白无故就被逐出锦衣卫呢,那他们跟着自己还有什么意义?

    龙狂无奈一笑“那你说谁有责任呢?总不能是痛失爱子的费仕平有责任吧?”

    “当然是他!”魏杰见杆子就爬,赶紧把责任甩了出去“若不是他管教不严,溺爱独子,让费天扬吸食五石散上瘾,怎么会有今天的祸事?”

    “唔……”龙狂一时无言,魏杰说的句句在理,自己总不能仗着皇帝的身份,强行处罚锦衣卫吧?

    这件事费仕平确实理亏,此时见大势已去,只好想着先把儿子的尸体要回来入土为安,至于和魏杰之间的梁子,只能从长计议了。想到这费仕平悲怆的说道“陛下,老臣教子无方,这事就这么过去吧!如今只想着魏百户能垂怜我这孤寡老人,把犬子的尸体还给我,好让天扬早日入土为安!”

    龙狂叹了口气,这事到这就算告一段落了,至于费仕平和魏杰之间的关系,以后再慢慢化解吧!

    “魏杰,你听见了吧?费尚书大人不记小人过,快点让你手下将天扬的遗体送回费府,再看看有什么事能做的,你多帮衬帮衬!”

    “臣,无法遵旨……”

    “放肆!”一早上就看见魏杰跳来跳去,这个不服,那个不服的。龙狂憋得一肚子火终于发泄了出来“你不要以为魏忠贤是你叔叔,一众长辈又都喜欢你,你就可以如此肆无忌惮!真是太不懂事了!”

    “再敢顶嘴,朕就让你那群手下给费尚书的公子陪葬!”

    魏杰跪倒在地,不服气地撇了撇嘴,无视了魏忠贤和南宫无极给自己使的眼色,小声地对费仕平说道“陛下说还你尸体的,那我可就把你儿子杀了啊!”

    龙狂:……

    费仕平:……

    魏忠贤:……

    南宫无极:……

    “什么情况,不是说已经死了吗?”龙狂疑惑道。

    “禀报陛下,没死,微臣让手下送去医治了,这事费尚书也看见了啊!”

    费仕平怒火攻心,脸涨得通红“你确实让人把我儿子抬走医治!但是我儿当时已经没气了!”

    “那有没有可能是你看错了?”龙狂感觉魏杰不像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

    “老臣平日里喜好研究岐黄之术,这有气和没气老臣还是分辨得出的!”

    “人当时确实是没气了!”魏杰说道“但那是服食了五石散,加上胸口受了极严重的刀伤,闭过气去了,脉搏还是有的!”

    “那人呢?”费仕平听闻儿子可能还活着,喜出望外。

    “早晨来时属下汇报了,还在医治呢,暂时不便见客!”魏杰一脸平静地说道。

    “你……”费仕平直挺挺的往后倒去,竟是被气的晕了过去,在他看来,没办法见人什么的不过是托词,魏杰定是已经毁尸灭迹了,可怜自己堂堂吏部尚书的儿子竟然死无全尸……

    龙狂本就被国舅爷的事搅得心乱如麻,此时见费仕平被气晕,自己也是扶着脑袋头昏脑涨,魏忠贤一见,赶紧喊道“快传御医,为陛下诊治!”

    “朕就不必了!”龙狂摆了摆手,又指着地上躺着的费仕平说道“把费爱卿抬去偏殿,着御医诊治,不得有误!”

    看着费仕平被小太监们抬出大殿,龙狂看着魏杰语重心长道“朕初识你就觉得你非凡品,做事也是勤勉肯干,为人也很讨喜,就连平日里性情恬淡的皇后,也对你赞赏有加!”

    “但是你这闯祸的功夫也是独一档的!”龙狂叹气“罢了,终究还是个年轻人,也不指望你能有南宫无极那般稳重了!不过既然你说费家公子安然无恙,那来日若是你不能交出个囫囵人来,朕就定你个欺君之罪!你可服气!”

    “微臣服气的!”魏杰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