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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桃浅浅娘俩的故事

    桃浅浅娘俩的故事说来也是一桩封建社会常有的事情,若是这故事说与旁人听了,无非是多了些同情,可这事偏偏说与了宋兴,偏偏刘宣的身世又是如此的特殊,而且这世上怕是除了宋兴外,再无人知晓刘宣的身世为何会特殊了。

    且先说桃浅浅与刘宣的故事吧。

    大概是五年前,也就是刘宣出生不过一年的时候,刘宣名叫刘仁的生父去世了,而刘宣的大母(家中正妻为大母)又早早去世,这就出现了封建社会里的常见情节,分家产。其实刘仁还是有些家产的,说一句大地主也丝毫不夸张,其父乃是北汉时期的大将,所以留下了不菲的家产。

    刘宣的母亲并非刘仁的正妻,只是个妾室,虽说是妾室,但终究是应能分些家产的,如果有人撑腰的话。可是偏偏刘宣没有,刘宣的生母在生下刘宣后不久便也去世了,所以一岁大的一个婴儿,让他拿什么去争家产?

    桃浅浅说来和刘宣也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倒是和兰儿的身份颇为相似,乃是刘宣母亲的丫鬟,那时的浅浅便如同如今的兰儿,也才刚刚十六岁。刘母去世前自知儿子并不会得到自己夫君的重视,所以便将襁褓之中的刘宣托付给了桃浅浅。

    而刘宣只有一个兄长,乃是刘家嫡子,偏偏这个兄长又是个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如此败类,怎么可能发慈悲分刘宣一些,他自己都不够花啊。刘宣父亲刚刚去世的几个月初,刘宣的哥哥还会不定时地给桃浅浅一些钱财,用于刘宣的开销。可随着家产败落速度的加快,桃浅浅逐渐发现了这刘家老大的眼神越发地不善起来。

    直到一天晚上,桃浅浅听到了老大在屋内与其妻子的密语,说要将浅浅卖到青楼去,以还赌债。此时的浅浅却并没有慌张,她对此事是早有心理准备的,连夜准备行囊,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抱着刘宣逃离了刘府。

    浅浅这姑娘逃出刘府也并非没有去处,因为自家老爷,也就是刘仁在去世前,因为知道自己大儿子是什么德行,也为自己的这个小儿子留了一条后路。他告诉浅浅说,自己还有一个哥哥叫刘通,是宋太祖时的虎捷都指挥使,领嘉州(今四川乐山)刺史,若是无处可去,可以去投奔他的兄长家。

    可偏偏浅浅的盘秤不够,走到泽州便身无分文了,欲哭无泪的浅浅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那个泽州的农户,这农户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人,看到浅浅漂亮,便欲强占浅浅为妻。走投无路之下,浅浅与还有一丝良知的农户达成了协议,孩子养到六岁,便嫁给这农户,谁知这农户没有这命,孩子养大到了六岁,自己却一命呜呼了。

    至于那富户,其实也对浅浅有非分之想,只不过这富户确实个良善之人,只是一味付出,就在浅浅下定决心,想要以身相许,甘愿为妾的时候,这富户也死了。

    不得不说,这浅浅真的是宋兴遇到的第一位红颜祸水的真实代表。但此时宋兴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个问题上,追问道:“你确认刘宣的大伯乃是刘通?可这刘通乃是太祖时期的人物,刘仁去世的时候想必也不小了,为何刘宣能是刘仁的儿子呢?就算你能找到刘通族人,你又凭什么能让他们相信刘宣的血脉是真的?”

    “娘子有了宣哥儿时,老爷已年近六十,所以,宣哥儿出生不久,老爷便离世了。至于身份”说到此处,浅浅跑回屋内,不久便取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牌,递给了宋兴,接着说道:“此物是刘家的名牌,凡是刘家子孙,都有这么一张木牌,上面不但写着宣哥儿的八字,还有宣哥儿的胎记所在,甚至是宣哥儿的样貌特征,都写得清清楚楚。”

    “六十?!”宋兴真是佩服这刘仁啊,又遇到一位老牛吃嫩草的仁兄,抛掉自己八卦的想法,接过了浅浅递来的名牌,仔细地看了起来,看完之后又走到了刘宣身边,仔细一瞧,果然在刘宣的后颈处看到了一处明显的胎记。

    缓缓坐回到石墩上,慢慢吐出了一句话:“我想,宣哥儿以后的日子,可能不需要我的照顾了。”

    浅浅有些不解,猛然站起来道:“这是为何?难道郎君认识成都刘家之人?”

    “我认识她,她目前还不认识我。”

    “这是为何?”

    “你可知当今皇后姓甚?姓刘,正是成都刘家之人,且这州刘家,怕只有皇后一人了,若是让皇后认了宣哥儿,宣哥可以说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你说,还需要我照料吗?”

    “你且等等”,宋兴突然间想起了泽州知州,解知州离去前的那让人费解的一眼,还想起了当时他貌似发怒时喊出的那句话“大可与官家说说这案子”。宋兴陷入了沉思,那解知州到底是不是有言外之意呢?可若是有言外之意,他又是如何得知桃浅浅与刘宣的事的呢?亦或是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宋兴再度问道:“桃娘子,你可否再和我说说你们在解州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关于农户还有富户的事情,你知道多少,能不能详尽地告知于我?”

    “那农户除了救我时心思有些不单纯之外,平日里也是个极本分地实在汉子,只是不知为何便染上了好赌的嗜好,因此才欠了范里正的钱财。至于那富户,也不知为何,倒是对我与宣哥儿都极客气。虽看我时也有些觊觎的意味,但从未有过逾越之举,也正是为此,我才断定他是正人君子,所以后来决定委身于他,若是能将宣哥儿抚养成人,也算完成夫人的托付了。”

    宋兴边听边认真思考着,那富户为何会对一个毫无依靠的弱女子极客气呢?这又是这富户身上的一个疑点。解知州与这富户之间是否存在关联呢?

    正在宋兴想要继续问下去的时候,兰儿揉着迷离的睡眼,从正房内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