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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代理朝政

    不过三五日的功夫,齐王的腰就好了,下地行走,健步如飞,这点伤对他来说完全就是小菜一碟,完全不够看,不说他曾领兵打仗做过将军,就是当年先皇在时也经常夸他骑马射箭技术一流。

    这一日,齐王闲来无事,正在厅堂喝茶,装模作样地翻着文章,眼睛却不时地瞄着笼中的八哥。齐王打小就不喜欢读书,要不是王妃时常劝他,他连装都懒得装,只对骑马射箭舞枪弄棒情有独钟,总觉得打仗厮杀才是男人们应该干的事儿,读书写字,舞文弄墨都是女人们干的事儿,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马背上的汉子,纵横天下,效命疆场!

    “禀王爷,相府送来拜贴,请您过目。”这侍卫统领一个箭步就来到齐王面前,人还未到先闻其声,性格直爽,倒也对那齐王的脾性。

    “是冯悦呀,有几个月没见了,呦,脸上还挂彩了,不过你脸上这疤倒是看着不赖,以前看你长得白静,总不像个当兵的,若不是你小子作战勇猛还够看的,老子还真当你是个读书的。”齐王见那冯悦尴尬一笑,也不恼,继续说道:“你们冯家也算个世家,书香门第,在咱吴国也算得上数一数二,你却倒好,鸡窝里出了个凤凰,当了将军,不错,很不错。”

    能得到齐王这样肯定的人不多,刘武算一个,这冯悦算第二个,刘武曾在战场上救过他的命,而冯悦则是在四个月前那场刺杀中拼死护住齐王周全。

    “拜贴拿来,让我瞧瞧,李瀚那老头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狗皮膏药?”看过拜贴,齐王随意地就扔到地上,嘴里说到:“要见就见,还弄什么狗屁拜贴,没这拜贴,老子就不见了么?”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再大的事,天也塌不了!有老子在,咱这吴国就垮不了!”齐王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你去准备车马,老子去更衣,咱们进宫去。”齐王看向冯悦,心里却想着如何应对那宰相李老头,还有那千头万绪的政事。

    吴帝御驾亲征前吩咐过,京城一应大小之事交由齐王,齐王伤势未愈前,暂交由宰相处理。正是因为这道御旨,齐王才将伤势拖了又拖,本来以他的体魄两个月应可痊愈的,愣是被他拖了将近四个月。

    这总理大臣当的,跟玩似的。

    “呦,几个老家伙都在呢,好久不见,格外想念,李老头,你也在这里,找本王何事?”久病初愈,第一天上班,这感觉还挺新鲜,齐王这边心情很不错,反观另外那几个老头则没有他这么悠闲,相反,却是一个个愁眉苦脸,仿若昨夜家里失窃,丢了什么大宝贝似的。

    话未说完,齐王就被摆放在内阁中间位置的沙盘吸引住了,要说这齐王毕竟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一见那沙盘,就好像久未吃过肉的老饕闻到了腥膻,立马就要扑将上去。一眼就看到了帝都宿安所在,沿着视线北上,依次是宜城,临眺,小观,直到寒山。前线自西向东一字排开,依次是竹枝、寒山、桃蹊、东门。寒山为北方重镇,原来由刘武镇守,今吴帝率二十万大军亲临,便把刘武派去了竹枝,竹枝在寒山西北八十里处,与寒山成掎角之势,驻军十五万,正面迎接来自燕国的军事压力,此地若失,寒山则面临两个方向的夹击,桃蹊在寒山与东门之间,距两地均是一百二十多里,不与燕国接壤,驻兵五万,可以随时策应寒山或者东门,东门临海,为防燕军从海路进犯,驻军十万。

    齐王在进入内阁后就被那地图迷住了,详细地看着己方的军事部署,一直点头,口中还不断喃喃着“不错,不错”的字语。也不听李瀚在那里倒苦水,说什么自己身体不好,想要告老退休之类的话,对于这些,齐王是充耳不闻。

    突然,李瀚的声音戛然而止,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稍过了一会儿,齐王愣了一下,这才抬起头看着李瀚,目光似乎在问怎么不说了?

    “王爷是总理大臣,又是陛下御批的摄政王,今前方战事吃紧,五十万大军粮草补给极为艰难,一则运输成本巨大,光运输用的劳力就得二十万,粮草未运到就已用去四成,二则四个月来国库已然空虚,粮仓已经快要见底,怕是再撑不了半个月就无粮可运,还请王爷拿个主意,莫要轻视。”李瀚也没有理会齐王的玩笑,而是一脸严肃的诉起苦来,这本不是他的作风,若是往常,他作为士大夫之首,天下文人的榜样,他定然会与齐王理论一番,只是眼下他已经没有那个闲工夫了。

    “钱粮之事自有户部操心,于默老头你说说看,有什么主意没有?”这几年总理大臣也不是白当的,这踢皮球的功夫还不是随便拿捏的,齐王眼见今日之局就是针对自己,转眼间就把皮球踢给了户部尚书于默。

    “老臣无能,请王爷恕罪。国库本来富足,但也经不起常年累月的战事,眼看着钱米慢慢见底,老臣亦是心急如焚,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老臣难做,请辞官去。”于默老头,不愧是文人大家的做派,昂首挺胸,说得是理直气壮,若是在战场上遇到,还以为是一名老当益壮的将军!

    “不准!你请归你请,我就是不准!”齐王说着看向兵部尚书张可久。

    “张老头,你有什么难处?也说来听听!”

    “老臣没什么难处,只想上前线去,在这里我不自在,这一天天的,咸吃萝卜淡操心,委实憋屈。”张可久年轻时跟随先帝征战四方,现如今仍旧是老当益壮,尚思为国戍轮台!

    “张老头,咱们说点实际的,中不?就您那身子骨,去了前线,充其量也是个炮灰,您就安安生生呆这里出谋划策,享享清福吧!”这几个老头中,齐王就觉得这张可久还算对脾气,可就是有点老,要不然还真让他上前线去。

    那张老头也不生气,反倒是呵呵一笑,一副洒脱不羁的样子。

    看了一圈身边这几个老头,齐王也是也觉得很无趣,暮气沉沉的,毫无生气!

    “咱们也别光纸上谈兵了,一起出去走走,看看那粮仓里还有多少粮。”齐王生性豪迈不羁,不想跟着一群老头耗着,说话就要出去溜达,他也的确想要去看看到底还有多少粮食可用,毕竟眼见为实。

    粮仓离皇宫不远,乘轿过去也不过一顿饭的时间。

    正应了那句老话,来的早不如来的巧,齐王一行人刚到这粮仓所在,正好撞见一马夫赶着马车从粮仓里出来,那车上还装着四五袋大米。齐王看着很是好奇,让冯悦前去拦下马车,那马夫只道是寻常士卒就破口大骂起来,“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马车,你也敢拦?”

    冯悦哪里受过这等侮辱,上去就是一脚,踹在膝盖上,那马夫吃痛,哎吆一声跪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儿?来个明白人回话。”齐王早看清刚才那一幕,心里也是有火,说话之中更是将目光转向了户部尚书于默。

    “这厮是丁家下人,如此恶仆,仗着家势,盗取公粮,简直是无法无天。”那于老头说话还不忘看了那一眼马夫,似在告诉他不要再说话了,眼前之人惹不起。

    “丁家的人,前朝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确是了不起,可现在是吴朝,改朝换代了,老子管你什么狗屁三公不三公,你今天犯到我手里,也要刮你三层皮才好。”齐王不是文人,他不知道这四世三公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大,但是从那刚正不阿的于老头神情之中的向往,便能看出个所以然。

    “看来是要钓钓鱼了,这马夫只是条小鱼,坐实不了那丁家之罪,杀他没什么用,于事无补。”齐王正在暗中思索,只见那远处就有一辆马车急急而来。

    “大鱼上钩了!”齐王邪魅一笑,他在等,等事情的发展。

    “来的人叫丁心然,因为长了一口好龅牙子,人送外号丁大牙。”没等齐王开口,这于默就介绍了起来。

    丁大牙,在丁家这一辈中排不上名号,只能混了一个粮店掌柜的差事,仗着家中势力,也是个无法无天的主。这丁大牙一来就看到了办事不力的马夫,二话不说就照脸上来了两下子,还骂骂咧咧的啐了几口浓痰。

    “你就是丁大牙,见了本王还不跪下。”齐王似怒非怒的看去,引而不发,他在等。

    “笑话,我们丁家四世三公,就连当今皇帝也给三分薄面,你一个王爷根本不够看的。”寻常的一个皇子封了王爷,他确实不会放在眼里,然而,他显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位王爷不寻常!

    齐王等得就是这句话,他就是在等这丁大牙犯错误。这句话,往大了说是对皇家不敬,属于大逆不道,往小了说,得过且过也未尝不可。只是这等国之蠹虫,齐王需要杀一儆百,他怎能放过!

    “冯悦,军中盗粮者何罪?”齐王看向侍卫统领冯悦,眼中一片杀机。

    “当斩!”说着就拔出佩刀,手起刀落,连斩了那丁大牙和马夫,两颗人头落地,染红两道血迹,四周噤若寒蝉,无人敢求情,无人敢吱声。

    “战争时期,一切为军队服务的都要施行军事化管理,有胆敢违犯军纪者者,以此人为榜样,杀无赦!”齐王环顾四周,杀人就要找个典型,以儆效尤,这一趟出来,算是没有白来。

    只是他心里却总是觉得这丁家不对劲,一时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便就此放过。